可对弗洛夏来说,爱情是一个陌生的包裹,它即能装满甜蜜的糖果,也可以是一颗危险的定时|炸 zha 弹 dan|。
尤其在对方是罗曼诺夫的情况下。因为也许,这个地方需要心理医生的人不只有弗洛夏一个。
又说了几句话,房门果然很快被敲响,弗洛夏放下杯子站起来:“谢谢你的茶,不加糖的味道会更好哦。”
她走到门口时,我拿起她的画叫住她:“这幅画我决定不涂白,我会装上一个画框,等到下次当做礼物送给你。”
“谢谢。”弗洛夏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还有,不要忘记自己的名字,如果你没有忘记,其他人也不会忘。”
chapter 95 练习(一)
我得承认,昨天卡斯希曼医生的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一颗巨大的石头,跃起的水花十几米高扑向附近的小山头,而我站在湖边眼睁睁地看着水幕朝着自己压下来。
若有似无的心虚感,我连它为什么会存在都无法说清,只能肯定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卡斯希曼医生的恶作剧,不幸的是我的大脑还没有学会分辨玩笑话,一时不注意竟然把它当真了。
我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关于荒谬的结论我还可以做到尽量去忽略,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就没有那么容易。
夜晚寂静无声,闭上双眼其他感官在放大,我将身体都蜷缩起来,一只手枕在耳朵下,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放在胸前,我在数数,随着痛感也发强烈数字也断断续续的。我保持着这个姿势,身体的半边开始僵硬,麻木从四肢百骸里泛起,提醒我血管长时间受到压迫导致血液无法顺畅地流动。
耳洞连接处不再是普通的痛感,而是沿着耳洞向上牵扯到太阳穴的头痛,它像针扎一样一下一下的跳动,随着每一次心跳迸发出的血液加重力气,渐渐地逼近忍耐的极限。
然而我不能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论是换边睡还是平躺,耳垂上伤口灼热的地方都会被碰到,甚至我无法让自己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当不能保持清醒时四肢就会不受约束,本能地找到它们更舒服的姿势。在梦境中被剧痛用粗暴的手段唤醒,猛地坐起来将无力的烦躁感死死堵在舌尖上,用手捂住嘴巴不让它跑出来。这种事情我不想体验第二次。
昼夜交替,我脸色惨白、神情憔悴地呆坐着。这就是昨晚我没有睡好的原因,感谢弗拉基米尔的随心所欲,自从遇见他后我的每一次不幸都离不开他的参与。
我差一点想笑出声。如果说我喜欢他,那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怪胎?受虐狂?不,不,那我一定是彻彻底底地疯了,在我大脑清醒精神正常的情况下,这种末日般的景象永远不会发生。咧开的嘴角扯动了某根神经,我捂住半边脸,从床上爬起来后头疼倒是减轻许多,但是牙齿没有缘由的抽痛起来。难道疼痛是一场接力赛,一个下场,另一个拿过接力棒继续比赛?
我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地望着阿芙罗拉,她正仔细地挑选今天要穿的服装。
列昂尼德先生昨晚来说,今天弗拉基米尔要带我去练习,不用说,是为了春狩的事情做准备,掐着指头数一数,已经没有几天了,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能不能学会,该说是他们对我太有信心,还是觉得我做不好也无所谓,看上去没有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弗洛夏小姐,过来试穿一下吧。”阿芙罗拉取出一套深色衣服,“这是您刚到巴甫契特时量的尺寸,不知道现在穿是否合身。”
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穿好了衣服。因为今天要练习射箭,阿芙罗拉特地为我准备了一套猎装。最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颈部扣着米色蕾丝的小领带,外套是修身的灰青色小西装,匹配了同色系的马裤和黑色长靴。
脱去柔软舒适的睡裙后,我显得精神了一些。硬挺的材质使我不自觉地注意起仪态。
“虽然颜色不算鲜艳,但是很适合今天的氛围。”阿芙罗拉将我披散的头发梳成一个低垂到背后的马尾,松松垮垮的,鬓角的两条发丝落下来,荡漾在脸颊边。
房门外,已经有是从等候在那里,见到我出来,他微微鞠躬:“日安,伊芙洛西尼亚小姐,请随我来,殿下就在前面等您。”
“日安。”我朝他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穿过门廊,走向一条陌生的路。
今天的天气不是一般的阴沉,在下雨的前奏中蹉跎,暗沉的光线照不亮走廊,石壁上的灯开着,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着一小块地方,透过石窗上镶着的玻璃,能看到乌云层层叠叠压迫着空气,无论是这里还是外面,散发着相同潮湿的憋闷感。
长靴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的声响,响彻在空旷的走廊里,没有半点阳光进入这个封闭的空间,阴冷的冬日气息侵蚀着迷糊的睡意,我加快速度跟上前面的人,在这个地方迷路的话简直是一场噩梦。
很快光线渐渐明亮起来,深不见底的走廊被截断,前方是两座建筑之间的连接处,光线疯狂从断层处涌入,拥挤得堆在入口,弗拉基米尔背靠着我站在那里,一旁的列昂尼德先生手捧着文件,低声对他说着什么。
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乱跳,时不时漏掉一拍,我觉得有点头晕,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屏住呼吸,害怕一口气的重量会破坏空气中微妙的平衡,我似乎不愿意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将时间停止,将画面定格,收藏在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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