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世,即便她改变了鸢儿死于天山的结局,鸢儿还是莫名其妙失踪。
因为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天山,而是鬼泣血要寻个由头金蝉脱壳!
她从没做错。
月色暗沉,瓦愣草青郁依旧,瓦下椽头上挂着的风铃在风中沙沙响。
鬼泣血似没听见她那声鸢儿,自顾自道:“宋徽月,他拿我全族人的性命威胁我,我没得选。”
不知是该称赞鬼泣血的演技高超,还是称赞路今慈这一手精彩的调虎离山。
卞白璋所在的房内,可以听见外头风铃的声响,脆脆的,多好听啊!
他闭着眼倚在床上,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有事不能明天说?”
他睁眼看见门上的符咒,顿时拉起警惕。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重,很不耐烦,卞白璋隔壁却好似听不见这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犹如心跳,很是突兀。
卞白璋下床:“呵呵,本公子说了要你明天来,要我教你眼力见吗?”
他凑到门边,却是听见外面传来少女柔弱的声音:“卞公子,我有点怕,今晚能不能让我睡你这。”
宋徽月的声音,格外温柔,酥得他舔了舔嘴唇:“原来是徽月姑娘啊,好呀。”
门吱呀一声推开。
春宵苦短,卞白璋暗自感叹,双目冒光,有种将少女扑倒在地做尽生辰宴没做成的事。
可是,寂静的走廊上除了一名黑衣少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白雾弥漫进来,衬得他更黑,阴邪的那种黑。
少年咬着手漫不经心打量他,肌肤苍白,青黑眉骨下的眼睛黑白分明,他突而露出一排惨白的牙齿,笑道:“卞白璋,三更快乐啊,又见面了。”
此刻正好是——午夜三更。
十年烧春之悲
已经中了计, 回去也无济于事。
徽月灵力化索,束缚住鬼泣血,眼见他想化雾西逃, 对方是没想到她进步这么快,徽月封住了他的经脉,凄然道:“我以为你真死了……”那么内疚, 到头来倒像是一场笑话。
这一世这么想救下她。
鬼泣血双目猩红:“我不认得什么鸢儿!你放开我!”
锁链收紧,徽月冷笑:“不认识?装得可真像, 平时你是怕被我认出来才一副乡野村夫的躁狂吧。我真的很好奇, 我仅一介小宗门掌门的女儿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你处心积虑潜伏了这么多年。”
鬼泣血也冷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都知道自己宗门小, 谁还闲着没事干去潜伏, 少自做多情。”
见他嘴硬,徽月捏起他下巴左看右看,他散了发, 乌发衬得原本就雌雄莫辨的圆脸更像个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连下颌角的痣都没变, 还说不是!
她笑道:“路今慈留你只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我若将你交给乌山,别说今晚你们对乌山少主出手他们就不可能会放过你。你真以为你死了, 路今慈就会留着你族人吗?”
鬼泣血警惕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整个事件中路今慈表现的也很奇怪,像是笃定了徽月会知道他们对乌山出手,让他去调虎离山。
“今晚卞白璋失踪, 乌山很多大能都在, 路今慈身怀魔印能逃脱,但你就不一样了, ”徽月抓着她的肩膀,认真道,“鸢儿你还不明白吗?他从未考虑过你,你始终是一个替死鬼。”
“但我没得选。”鬼泣血笑道。
“从乌山为了掩饰门中弟子为邪魔引路栽赃我族的那一刻起,我与修真界就不共戴天。飞来横祸啊!我鬼族的命在你们眼中就不是命吗?宋徽月你还不明白吗?无论是我还是路今慈,都不是无厘头的恨,你是受利方所以才能站在这说风凉话,若是你爹你娘被关在深不见底的水牢几千年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怎能不恨你说话啊!”
他挣扎地激烈,徽月怔然之际手中灵锁断裂。鬼泣血推来她,跳上屋檐。
椽头上的铃声依然清脆。
他发丝飘扬:“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鸢儿。不过你也太天真了,被你爹爹保护的倒好。
你身上若没有没有什么好窥伺的,为何卞白璋不惜自降身份也要纠缠你?你真觉得阅美人无数的乌山少主真好色到了这个地步吗?不爱江山爱美人,呵,只有路今慈这疯子才做的出来。”
徽月一细想卞白璋的事惊出一身冷汗,确实很怪,卞白璋那个未婚妻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没有刁难过她。
她自是不认为自己能好看到能让卞白璋献殷勤。
鬼泣血看向徽月的时候是陌生的,眼底的挣扎又出卖了他,他苦笑着说了最后一句小姐:“不求你袖手旁观,只求你不要助纣为虐。因为他们都该死。”
晚风带走他身影,徽月再想抓住她只看见地上断裂的平安结,灵索扑了个空。
她蹲在地上良久,心里失落落的。徽月莫名就想起了在她俩还小的时候。掌门带着她们去山下看花灯会,走路咿咿呀呀的货郎手上抓着一大把平安结,小徽月抬头,掌门笑着给她买了,旁边的鸢儿流露出艳慕,掌门见状给她也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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