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美见他怕自己,嬉皮笑脸地往前又迈了一步:“你之前答应我给我钱的,我钱呢?”
许书澈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他什么。
那天和简一寻吵架了,于是他彻底把要给王世美钱的事忘在了脑后,现在才想起来。
“骗我,是吧?”
王世美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人往前拽了个踉跄:“我在你门口等了好几天,连你人影都见不着,是不是出去卖了?不然怎么成宿成宿的不回家?”
许书澈被衣领勒得脖颈发疼,说不出话来,只唇齿间溢出细微的呜咽声。
“他妈的,之前怎么揍你的你忘了?”
王世美一张臭嘴开开合合,往外喷的全是发酸的烟味,熏得人喘不上气:“早就说了你们同性恋都是贱货,就是喜欢挨揍是吧?那老子今天揍死你!”
他说着就要抬手,小腹却倏地一疼。
王世美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
许书澈的脸颊因为刚刚的窒息而泛着红,可眼神的中的愤怒却远远大于畏惧。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又何况是个活人呢?
“我不怕你了。”
许书澈的声音还在颤抖,可他的眼神却格外坚定,奋力地隐藏住内心的恐惧。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反抗,只是刚刚被人勒住脖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别墅中收到的生日惊喜。
怎么算也是长大了一岁,自己总该从那个漆黑的小巷子中走出来了吧?
即使无法完全走出来,也总该有一点进步了吧?
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王世美怒吼一声扑了过来,许书澈下意识地闭上眼准备挨打,可后背却撞进一片温热的怀抱中。
“畜生,你疯了是吧?”
简一寻暴怒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上次没揍死你算便宜你了,你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我今天不揍得你喊我爹我和你姓!”
简一寻原本只准备在楼下等到许书澈发的微信就走,可消息没等到,却听见楼上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声。
许书澈的出租屋在三楼,老楼隔音又不好,有什么大一点的声音一楼能听得一清二楚。
简一寻听不清在吵什么,直觉却告诉他出事的是许书澈的那层楼。他也顾不得再多听一会儿确认一下,径直一步跨过两三道台阶向三楼冲去,一抬眼就看见王世美正掐着许书澈的脖子。
他没忘上次两人吵架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傻逼,顿时心头火燎起三丈高,冲过去就给了王世美一拳。
上次王世美找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简一寻只是把他撂倒在地上。而现在新仇旧账一起算,简一寻不仅把他撂倒在地,直接按着他一拳拳狠狠地往他身上招呼去。
“我让你来犯贱,”简一寻的声音中满是愤怒,“上次揍你揍得少了是吧?”
“我草,你他妈的”
王世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人,挣扎着要从简一寻的桎梏下起来,却根本比不过简一寻的力气。
他在局子里蹲了三年,又好吃懒做,身上的肌肉早就没了,哪来的力气和小他一岁又天天打球的简一寻比?
揍到最后,简一寻都不知道自己锤了王世美多少下,等被人拉开后眼前才慢慢恢复清明。
“警察同志,我一直听外面有人打架,”报警的是住在二楼的一个大爷,“我开门往上一瞅,吓了一跳。”
王世美被揍得鼻青脸肿,看见警察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警察,警察!这个傻逼要杀了我!”
他被简一寻揍得鼻青脸肿,一边的鼻孔正往外流着血,和之前站在门口威胁许书澈的好像不是一个人。
“是你先来敲诈勒索的,”一直没说话的许书澈忽然开口,“是你先来勒索我,我朋友才,才打你的。”
“敲诈勒索?”
办案的民警以为只是普通的邻里纠纷,听见这个词后神色严肃了起来:“你有证据证明他敲诈勒索吗?”
王世美才不信许书澈会有什么证据。
在他的印象里,许书澈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都是听话的,也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头,也没有什么心眼。
可许书澈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正开着录音:“从看见你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开始录音了,一直录到刚才,要什么证据我有什么,你如果不信,我们去派出所,我放给警察听。”
王世美的脸色一下变了。
他的脸上还有伤,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向许书澈伸手,讪笑道:“不是,哎,你怎么给当真了?咱俩是朋友嘛,我那是在和你开玩笑啊。”
许书澈完全不领情,冷着脸色:“你还是想想到警察局怎么解释吧。”
王世美虽然看上去伤的很严重,但简一寻揍他的时候还是注意了分寸,使劲揍,但没有完全使劲,让王世美痛得厉害,却完全没伤筋动骨,就算上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根本不会因此把他拘起来。
这是小时候他和朋友胡闹时学到的小伎俩,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不好缠的混混,却没想到在这儿能派得上用场。
王世美嘴里一直哭嚎着自己被打残废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警察同志给他验伤,然后把简一寻关起来。可警察拉着他验过伤后说他根本没事,都是表皮的伤,不知道在鬼哭狼嚎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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