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随口瞎敷衍着,拧眉专注地聆听着新闻里的每一个字。
她想起今天一早上卢舟风轻云淡阳光明媚的神情,难以接受地腿脚一软,往后跌倒。
江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落叶般的胳膊。
“你怎么了?”
江寒见势不对,关切地问。
林青缓了缓,才睁开迷蒙的眼睛,喘着气对江寒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江总,没事,我低血糖。”
但她心里眼里此刻涌现的,全是早上喝豆浆时,“冠军长”“冠军短”和卢舟调笑的景象……
你有预约吗?
“那行,林青。”
江寒将人扶直,有些失望。
到底是小丫头,没见过大世面。
“这事儿不急,你想明白了,给我发微信。”
说完,江寒给林青留了一个私人微信。
林青心情复杂地回到自己的楼层开工。
总裁办的几个同事,难得逮到林青迟到,于是都围上来阴阳怪气。
“哟!这小林今天怎么迟到了?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什么风格。”
林青没好气地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对领导鞍前马后的风格呗。”
满满的嘲讽意味从同事的话里话外溢了出来。
林青没接话,江寒说得对,她树大招风,才来了大半个月,已经在总裁办不招人待见了。
“欸,不对啊!小林,这些天,你不都是和梁总同进同出的嘛。怎么今天突然落了单?”
宠妃被针对不需要理由。
但林青就是没法理解她们。
明明就是她们自己不肯做事,才不被梁梦器重,不从自身找问题,怎么把不满都发泄到做事的人头上了呢?
就说总裁办那个小张吧,取个快递,要半个多小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快递点取了呢。
老刘,都是龙泉的老人了,换了台复印机就不会用,还动不动拖拽机器里的卡纸,活儿没干几单,楼下的维修师傅倒被她折腾得kpi上去了。
还有实习生琳达,也不知道是谁的关系,每天就坐在工位上玩手机,梁梦喊人,不超过50分贝,她权当听不见。听见了,做事也是磨磨唧唧的。
现在梁梦身边的大部分活儿都是林青干,她完全不懂这个总裁办存在的意义。
真真是职场上只要你认真干活儿,就有干不完的活儿。
林青懒得解释,只是随口敷衍道:“起晚了。下班我晚点走,把工时补上。”
“林青!林青!”
这时,梁梦叫她。
林青赶忙放下手里的事,跑进了她办公室。
“给我手磨一杯咖啡。”
梁梦正办着公,头也不抬。
“大早上的,渴死我了。”
林青听了这话,于是重手重脚地走过去磨咖啡。
“真什么都指着我,你手又没断,外面那些人又没死。没我,你还渴死了?”
林青内心不满地嘀咕。
“呐!”
林青扥咖啡的手重了些,赫色的汁液飞溅了几滴在桌上。
梁梦抬起头,怔怔地看了林青一眼。
她今天的服务态度真不是太好。
梁梦没追究她迟到,她倒给老板甩起了脸子。
梁梦以为林青还是在为业务边缘化的事情不高兴,于是也不惯着。
她碰都没碰那杯咖啡,只是淡淡说了句:“140万年薪,你就这工作态度?”
林青强吞了一口气,转身拿餐巾纸将梁梦的桌子擦干净,又重新去给她磨了一杯细腻的。
“公主,请喝咖啡。”
转了个身,林青又卖起了乖。
毕竟这一早上,惹她的又不是梁梦。
梁梦心里想笑,但忍住,接了咖啡,让她出去。
林青坐回自己的工位,随便找了一沓a4纸就开始猛扇风!
这个破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
为了林母的病,她不得不被140万钉死在这里!
每天端茶递水,还束手束脚,也别谈什么职业规划了。
就现在这小助理的工作,连个职业都算不上。
她和保姆小时工的区别就是:保姆还能走进千家万户,她只能每天在格子间里徘徊。
“哟!这谁啊?这么清闲?乘凉呢?”
林青还以为又是哪个同事来补刀。
可一听声音,这总裁办也没男的呀?
她猛一抬头,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到的都是不想见到的人。
是衣着光鲜清爽,戴着g墨镜的汪载舞。
“谁乘凉了?”
林青心想:我再闲,还能有你这么个啥都不干的富二代闲?
“我找梁梦。”
说着,汪载舞就要往里走。
林青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撒,于是拦住他道:“预约了吗?我们这没预约不让进。想见梁总,先去楼下前台打电话预约,我写进日程里,梁总批了,你才能进来。”
“欸!你神经病吧?”
汪载舞才不理林青这一套,他能上来,就说明已经过了前台那一关。
林青还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没门儿。
“我说了!你、不、能、进!”林青再次严厉提醒。
她坚持原则。
汪载舞一低头一撇嘴,索性掏出手机,耍起了流氓。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