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双眼睁大,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缓缓抬起酥手,又重重落下,一把抓住了她这位亲弟弟的手,“姐姐有事,还需如实交代给你。”
楚辞和姜湛来到宁上已经一月有余了。
“姜崈竟也来了?!”
楚辞本坐在桌案旁,一听到太子也来了宁上,狠狠拍案一下半坐而起。
“是,姜崈这次瞒得十分的好,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来到了宁上。”探子有些窘迫解释道。
楚辞急急转过头看向姜湛,“兄长!”
看着楚辞急迫的眉梢,姜湛抬手阻止了楚辞,“不行。”
“哥!”
楚辞干脆从桌后跑了出来,快步走到姜湛面前。
这一个月,楚辞比在北荒还清闲。
就好像她的任务就在带着烨苍三万大军来到宁上州之后便结束了。
倒是周起,左右开弓地忙着,累得人都瘦了一圈。
“我是左前锋,为何不能迎战?兄长现在日日把我箍在身侧,干脆拴在腰封之上算了!”楚辞满心不满,一想到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上阵杀敌,急得直跳脚。
“不行就是不行,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怕你上了战场后因仇恨丢了判断。”姜湛冷静交代着。
“兄长这是不信我了?!”楚辞干脆一掌拍到姜湛的桌子上。
“你要听话。”姜湛说罢便不再做声。
楚辞气鼓鼓地走出营帐,抬眼便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北言和小安。
如今北言二人一直在军前听着周起命令,做着一些佯攻,探察的活计。看着吃瘪的楚辞,那两人的脸色也难看得很。
“北言进来。”姜湛看着一动不动的三个人,轻声吩咐。
楚辞怒视姜湛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北言走进营帐里,“王上,今日臣去宁上城东边的山上勘察了一番,山体极其适合隐蔽。如今宁上久攻不下,臣以为,可稍作颓势,让敌军以为我方疲软,引得敌方出兵,我军把精骑部队隐藏至山口,待到敌军出巢,可形成犄角之势,围攻可斩主力啊。”
“那东边的山上,竟没有姜崈的人么?”姜湛本在看着军报,听到北言如此说,心里泛起了涟漪。
“那山对敌军确实没什么用处,如此计策,确实冒险,姜崈应该也不会相信我军有此胆识。他知此役对王上意义重大,定然会中规中矩地打,这便是我们的突破口。”
北言极力劝说,这两军一月以来一直就是隔靴搔痒,小打小闹,让他十分捉摸不透。
好像这两兄弟根本就没想打仗,而是在逗猫逗狗一般。可二人又亲自莅临战场,弄得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在这阵前小心试探,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臣请三千精骑,前去深探一次。若真的没有姜崈的人,那王上,宁上成败,就在此一举啊!”北言看着犹豫不决的姜湛,越说越急。
“好,快去快回,若有风吹草动,速速回来。”
楚辞在营帐外烤着兔子,看着一旁打水回来的小知,满满都是嘲笑自己的意味说道,“小安呢,反正我们几个就是个摆设,也不用假模假式东奔西走了,让他回来烤兔子吧。”
“公主,小安跟北言领着三千精骑去东边的山上勘察了。”小知在一旁交代。
“东山?”
楚辞自顾自的重复着小知的话,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升起丝丝不安。
烦躁的楚辞回到自己营帐里,本想着睡一会儿,可是辗转反侧的她怎么也合不上眼睛。楚辞一下坐起,也没理小知的招呼声,径直走了出去。
不等众人反应,见军营大门正大敞着,借着收取粮草的空档,楚辞一个飞身上马,马鞭长挥风一样地跑出军营。
“什么?!快,派出去一千侦骑,速速把公主给我带回来!”
姜湛听着侍卫前来通报,马上慌乱安排着。看着外面吆喝集结声音不断,姜湛看向周起,“周家菜园的人呢?”
“王上放心,一直跟在公主身侧,现在应该已经跟着公主出去了。周家菜园的人定会沿途做好记号,侦骑应该一会儿便能找到公主。”
姜湛急得在营中踱步,呼吸急促的他脑子旋风一般的转着,“小知!速速去吧小知给我控制起来!”
“王上,是要控制小知?还是暗中观察啊”周起轻声提醒。
姜湛有些失了方寸,他用拳头抵着嘴细细思量,在营帐内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多派些人手在公主营帐四周,听我命令。”
“是!周起这就去办。”
果然,侦骑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楚辞策马奔腾的背影,她正急速赶往北言和小安去的东山方向。
后面的侦骑穷追不舍,楚辞听到马蹄声,心里不由得一沉。
她想得没错,定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否则这侦骑怎会像长了眼睛一般一下子找到了自己?而且这人的武功还很高,连楚辞平日都不能察觉这人在哪里。
恐怕此人,便是杀了孙交的那根银针的主人。
楚辞用力夹紧马肚,跑得更快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东山不会是空山,以姜崈万无一失的性格,断然不会没有安插耳目在此。
远远看到了东山山口,楚辞突然勒住了马。
马蹄细碎左右徘徊,好似现在楚辞的心。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