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道暗自庆幸。
二师弟看到宋明道身上可怕的伤口,不忍地别过头。
“魔尊大人,您忘了百年前与我们签订的和平契约吗?为何今日要出尔反尔虐杀我揽月宗弟子!”
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也不看看你们自诩仁义的宗门里面出了什么样的败类。
这年头连魔都知道不能杀幼崽了。
魔尊一向心高气傲,懒的和一群小屁孩解释,冷声命令道:“滚开,不然连你们一块杀。”
师弟被恐怖的威压逼的差点没握稳剑,他稳了稳心神,却没有让开,固执道:“白敛仙尊不日出关,您今日当然可以将我等杀了,不过若白敛仙尊问起,您又该如何……”
“嗤,你当本座怕他吗?”魔尊不耐烦打断他们,不屑轻笑:“要打就打,要战就战,别光动嘴皮功夫,去打听打听,本座怕过谁?”
确实,狂妄的魔尊从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现在,有了一个小例外。
“你想拿白敛压本座是知道在本座手下讨不到好吧,看看你们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到处喊着要匡扶正义,除恶扶弱,遇上了更强的对手,还不是只能回家搬大腿救命!你们和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魔尊故意羞辱他们,拿骨鞭拍了拍二师弟的脸。
“没、用、的、小、白、脸。”
“你!”二师弟气得脸都红了,想立刻出剑打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魔头!
嘶,等一下,魔尊摸了摸下巴,好像白敛知道了确实会有些麻烦。
白敛那个死闷骚,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抢崽抢的比其他三个还积极。
今日若杀了这些宗门弟子,白敛必然会来要个说法,刨根问底,安崽在他手里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白敛藏不住事,他知道了,就约等于其他三个都知道了。
魔尊倒吸一口凉气,那可不行!
他才找到儿子不到一个时辰,才不想那么快就分给他们四个。
其实说实在的,他压根不想分,平分也不愿意,他要独占!要不然也不会瞒着其他四个单独出来找崽。
“你们滚吧。”
严阵以待甚至做好了牺牲觉悟的弟子们听罢皆是一怔。
魔尊摆摆手,“算你们运气好,本座今日心情不错,不愿杀生,一刻钟内速速消失在本座眼前。”
几个弟子互相对视,不知道大魔头又在打什么算盘。
“啧,还不滚?”
魔尊一个眼刀落下去,弟子们只觉寒意入骨,背着昏迷的宋明道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大魔王的魔爪。
他不怕宋明道把安棋在他手里的事说出来,这件事可是宋明道有错在先,仙门最要脸面,他绝对会帮忙隐瞒。
躺在师弟背上,本该昏迷不醒的宋明道突然睁开眼,血红的眼中尽是不甘和怨恨。
就差一点了,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报仇了。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他告诉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今日他既然得老天垂怜捡回一条命,那么来日便是那崽种死!
他看向被魔尊手中包裹严实的幼崽,暗暗发誓——给我等着,我们,不死不休!
送走了那群苍蝇,魔尊带着幼崽准备打道回府。
“等一下!”
重明方才看救崽无望,气急攻心的晕了过去,醒来发现富商、宋明道和家仆全都不见了,而安棋也落入了鬼面男人的手里。
见他们要走,他不顾身体的剧痛站起身,“你是谁?要带孩子去哪里?!”
“我是安崽的爹爹。”
重明带有敌意的质问让人心里不舒服,如果是别人这样不知死活地问了,早就被捏爆了脑袋,但魔尊从安棋的记忆里看到他破壳后被这只重明鸟收养才免受了流浪之苦,重明鸟把他养的勉勉强强可以,还愿意拼上性命保护安棋,看在护崽有功的份上,就暂且不杀他了。
重明却不依不饶起来,“你说你是他爹爹,可知他姓甚名谁?”
“我儿子叫安棋,小名安安崽,还是当年我取的。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四仰八叉趴在我胸口上,像根被霜冻过的小白菜,软趴趴的,大人不在的时候就抱着他的尾巴一起睡。
他尾巴上有一块鳞片比其他的颜色更浅,因为出生的时候掉了,是后来新长的。”
那块旧鳞片后来被重明捡了回去,打了个孔做成挂坠挂在了安棋脖子上,所以重明知道他说的都对,收起了战斗的姿态。
就算不问这些问题,从男人护崽的架势里也能看出他们关系绝非一般,安棋在他怀里睡得很香。
“安崽能找到亲爹就好。”
他不舍地看着那孩子,喃喃道:“真好啊,他不用再跟着我受苦了。”
他能感知到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强大,以及看向安棋时温柔慈爱的目光。
这下他不用再因为挂心孩子过的好不好而反复跑回来查看了。
但从此以后,他又回到了孤身一人。
反正他也没几日好活了,不用忍受孤独太久。
男人抱着孩子经过他身边,瞥了一眼,淡声道:“你身上的魔火还有得治。”
重明又惊又喜,“敢问阁下可知解咒之法?”
一块令牌抛向了重明,“拿着它去魔宫,会有人帮你。”
重明仔细一看,漆黑的令牌背面刻着一个朱红色的“郁”字。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