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谢谢叔叔。”
那个噩梦都过去这么久了,叔叔居然还记得夜明珠的事,安棋心里暖暖的,跑去翻柜子,找到了一包糖,踮起脚送给了白敛。
白敛打开看,里面有松子糖,麦芽糖,山楂糖各色各样的,显然小家伙一颗颗攒了很久,是他的宝贝。
见安棋目光期待,白敛把糖贴身收好,蹲下来和安棋平视,握住他的肩膀,轻声询问:“跟,我走,好吗?”
安棋:“去哪里嗷?”
白敛:“跟爹爹,回,真正的,家。”
安棋眨了眨眼,后退一步,小声说:“可是叔叔你不是我爹爹,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走。”
白泽一听小主人不肯和主人相认,也没那个功夫跟灵蛇打了,跑回白敛身边,压着声音说道:“主人,无论如何先把小主人带回去吧,回去后再慢慢和他说,魔尊随时可能回来,到时候就不好离开了。”
白敛没动,叹气:“晚了,没,拦住他。”
白泽:“什么晚了?”
“开门,里面的。”
声音低沉骇人,寒意隔着门板渗进来,白泽打了个寒战。
“爹爹!”
安棋跑过去开门,扑向他爹,单郁如往常那样笑着抱住他,但这次没有揉他的头,而是转了个身把他放在了门外面,自己挡在他和白敛之间。
“安安崽去外面玩好吗?爹爹和这个叔叔有话要单独说。”
安棋感觉爹爹今天的笑好奇怪,像是硬扯出来的,他又看了看后面的叔叔,嗷,叔叔看起来很不开心。
难道爹爹和叔叔有仇吗?
“小龙君,我们先走吧。”
灵蛇已经闻到空气里飘着两股激烈的杀意,小木屋可承受不了魔尊和仙尊这两座大佛,迟早要塌,他赶忙把安棋拉走。
白泽看了看白敛,见白敛点头,它也跟着安棋一起走了。
离开时它听到屋内的对话——
单郁冷声道:“你竟然也会骗人了,让海生月缠住我,你好跑来找孩子。”
白敛:“你不,也打算,拿傀儡,骗我。”
“呵,我宁可单打独斗,也绝不会选择和海生月合作,我可怕他背后捅刀子,”单郁不屑道:“你还不如去找老龙帮忙,说不定能多拖一点时间。”
白敛:“可你,比他,还狠,骗了,我们,所有人。”
单郁挑眉,傲然道:“过奖,是你们太蠢了。”
“……”
“丝丝我们要去哪里啊?”
“先去山脚下等着吧,不出结界就不会有事。”
灵蛇抹了把冷汗,方才那两道强大的威压虽然都不是冲着他来的,但他难免被波及到了,心口堵的慌,身上哪哪都不舒服,白泽也是,有些腿软,但他咬牙不露虚。
灵蛇担心安棋,却看到他神态自若,步伐轻快。
小龙君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按常理,他这种没什么修为的幼崽应该受影响最大,内脏极有可能会受损。
罢了,他都能有当世两个强者抢着当爹了,再离谱的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不足为奇。
三只又走了一段路,白泽突然停下,鼻子嗅了嗅。
“怎么了?”灵蛇问。
白泽警惕地盯着右边林子,挡在他们面前,“有东西埋伏。”
灵蛇想起上次安棋被骨鸟叼走的事,至今心有余悸,拉着他打算往回走,林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娇笑声。
“这么胆小出什么门啊,不如找个狗窝钻进去。”
一只玉手拨开树叶,花晓施施然从林中走出,眉眼弯弯,对安棋招了招手,“乖乖崽,来我这里吧。”
“好嗷。”
安棋想过去,衣服却被灵蛇咬住,灵蛇摇摇头,让他先别动,安棋听话地站了回去。
灵蛇试探问花晓:“你今早为何不打招呼就出门?又为何打晕灵鲛?”
“醉花楼的姐妹们出了事,我急着回去帮忙,怕灵鲛声音太大把魔尊喊过来我就走不成了,不得已才出手伤了他。”
花晓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灵蛇和白泽对了个眼神,白泽收起了攻击姿态。
灵蛇对花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早说不就好了。”
花晓绕过白泽,快要和灵蛇擦肩而过时,灵蛇突然弹起勒住了她的脖子,吼道:“快!”
白泽从背后一个跃起咬上了花晓肩膀,花晓吃痛,身形一歪。
“快回去,别回头!”灵蛇冲安棋大声道。
花晓怒声:“你们两个干什么!”
“你不是花晓,你到底是谁?”
灵蛇勒的“花晓”不得不把脖子向后仰,缠绕的力气加重,“花晓”痛苦地哼气,脸色涨红,眼珠子转到眼角,斜斜睨了灵蛇一眼,愤怒得仿佛要吃了他。
但忽然,她勾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讥讽的笑。
“啧。”
灵蛇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他想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能进入结界而不被单郁发觉的人,修为最差也是大乘以上了。
灵蛇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呀,被识破了,我还以为你们挺蠢的呢。”
话音未落,灵蛇身体便开始不自觉颤抖,接着他和白泽如同两个包袱飞了出去,撞在树上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睁大眼看着“花晓”淡定追上安棋,把他抱了起来,安棋两只小短腿徒劳地在空中乱蹬。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