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身体不累,心累。
安棋还是拖着他的小拖车,跟在大人们身后,时不时停下来,给四个小娃娃喂水,或者让他们不要打架。
一段路后,龙君休眠的洞窟出现在眼前,走在最前面的任虞却突然停下来了。
叶问澜:“怎么不走了?”
任虞困惑,“结界破了。”
“龙君离洞多时,又变成了幼崽形态,没有足够灵力支撑,结界自然会有破损。”
“并不是,”任虞紧盯着洞口,手中化成一把水刃,他道:“有人在里面。”
叶问澜侧耳细听,果真是听到了洞里有道轻盈的脚步声朝洞口而来,步伐稳健,内力雄厚,不是什么小喽啰,空气中有股血腥味。
别不是龙君的仇人在这里埋伏他们吧?!
他让安棋躲远一点,召出长刀。
“诸位施主莫慌,此地没有危险了。”
警惕的一人一鲛都愣了愣,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贫僧已经解决好了。”
话音落下,一个和尚模样的人从洞内走出,额头中间一点红痣。
任虞收起水刃,微笑迎了上去,“静亭大师怎么来了?”
静亭大师,这名字叶问耳熟却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位大师在飞升仅一步之遥时,不知为何,毅然决然跳下了天梯,从此关于他为何拒绝受封神位的猜测就没有断过。
陌生是因为他深居简出,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
但看样子,静亭和龙君很熟。
静亭淡淡扫过他们,对叶问澜微微颔首,随后走向安棋。
任虞不解:“静亭大师?”
静亭站定在安棋眼前,安棋仰着头看他,他又俯身,让安棋可以和他平视。
静亭微笑,琥珀淡色的瞳孔悲悯而温柔,“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我很好嗷,”安棋对这个人没有抗拒的感觉,反而觉得亲近。
“我认识你吗?”他问。
静亭摇头道:“你现在应该不记得我了。”
安棋又问:“那你以前是我的朋友吗?”
“也不是。”
“嗷?那是什么呢?”
静亭看着他的眼睛,笑容温和,“你以前喊我‘父亲’。”
安棋:“嗷?”
任虞:“?”
叶问澜:“?”
崽啊,你到底有几个爹啊?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嘶,出家人可以有孩子吗?
孵蛋
“你们到的提前了些,还未清扫干净,见谅。”
静亭抱着安棋走在前面,蒙住了他的眼睛,绕过了地上的人,或者说是新鲜的尸体。
“是血的味道吗?”安棋嗅觉灵敏。
“是,”静亭温和道:“刚进来了几个小偷。”
叶问澜和任虞合力把人拖了出去,清扫干净血迹,静亭回头,向他们颔首以表谢意,把安棋放在了一块石头上。
“你也是我爹吗?”
静亭在他身边坐下,说:“我是。”
安棋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有好奇,有期待,还有一点点开心,那根尾巴晃了起来。
嗷嗷,又多了一个可以陪我玩的人了。
就在安棋和静亭说话的时候,洞外叶问澜挖好坑把尸体抛进去,拍拍手上的泥,听到里面的谈话声,间杂几声轻笑,不禁疑惑,“他真的是和尚吗?”
当着他们的面破杀戒,认下孩子,似悲悯又似狠毒,和他见过的那些整天“阿弥陀佛”念着,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和尚们不太一样。
“静亭大师的来历无人知晓,只知道他在一个初春叩响了寒山寺的寺门,老主持收留了他,但没有受戒,老住持死后他成为了新的主持,常年不出寒山寺,曾在大荒年间开寺门收留流民万余人,被人十分敬重。”
叶问澜听罢,指出一个问题,“他不出寺门是如何认识龙君?又是如何知道龙岛方位的呢?”
“所以不是他不出来,而是他行踪隐藏的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任虞被他这么一点反应过来了,龙君因为身上有伤,也是常年不出洞,所以他们想要认识最起码得有一方主动去找。
叶问澜思考道:“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小崽子,这点应该没有错,但为什么要偷着找他呢?”
任虞道:“他和龙君可能都想单独抚养孩子,不想让魔尊他们知道安棋下落。”
“不对。”
叶问澜摇头,“如果我是静亭大师,我不会选择龙君这样一个守不住秘密又难以摆脱的合作伙伴,我会封锁所有消息,独自寻找,哪怕辛苦一点。”
他猜肯定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人在阻拦他们寻找孩子,他们单打独斗解决不了,才被迫选择了合作。
可让这几位都头疼的麻烦会是什么呢?
“哇,哇——”
拖车上四个娃不满地踢了几下竹筐,两人回头,四个娃幽怨的小眼神快把他们盯出个洞了。
“对不住对不住,把你们给忘了。”
叶问澜赶紧把他们抱进去。
他们在外头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一见到安棋,小娃娃心里那点委屈压制不住了,还没到他身边就伸出手要他抱了。
“你们的手手好冷哦。”
安棋搂着四个娃,四个娃软绵绵贴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表情放松又舒服。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