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珍无可奈何,“你就惯吧。”
……
艾秋秋今天在家里做了好吃的,辣子鸡丁,陆文远喜欢吃的口味,已经好几天了,陆文远都睡在儿子屋里,但是做饭做家务,他还是帮忙的,问艾秋秋鸡块剁什么样的大小?
“尽量小一点,好入味。”
儿子已经很嫌弃爸爸占了他的床,艾秋秋悄摸摸说:“差不多了,你今晚睡回来吧。”
搞了半天,分居在她眼里是策略。
陆文远把剁好的鸡块又洗了一遍,这靠着山泉水,不得不说太方便了,和城里楼房用自来水一样方便。
洗好交给她,陆文远说:“这半月的伙食也太好了,这么个吃法,你还能剩钱吗?”
“能,再说你不是要涨工资了嘛,我听说这次工资提级,魏庆年主动让给你了?”
陆文远说:“我拒绝了,他军龄比我长,论资排辈都是他。”
艾秋秋看傻子一样,气呼呼道:“涨出来的是钱,我们又不搞坑蒙拐骗,你做什么人情呢?”
陆文远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那我总要表个态度,不能人家推让我就要吧。”
“这倒是哦。”态度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陆文远他们这样的,“你是不是觉得,要凭实力,不想要人家让的东西呀?”
“嗯。”
“那也行吧。”
如果提一级,能涨十二块,算了算了,不差这一年两年,再说了,涨多的钱和她又无关。
辣子鸡丁用了一半的鸡,另外一半烧土豆,照顾陆江黎的口味,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回屋睡觉,发现陆文远又犯病了,他不去儿子屋里,也不回自己屋,他在屋前屋后找活干,衣服洗了扫落叶,还打手电筒扫,边边角角都不放过,看的艾秋秋直冒火。
造谣
看了一会,陆文远没完没了,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计划,艾秋秋跑到门口,打断他,“陆文远,大晚上扫地,你吃撑了吗,赶紧回屋,别叫我明天出门又被人指指点点。”
陆文远一看确实有邻居远远张望,洗了手回屋,在床尾上坐了一会,他心里想着,要不要试探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有些零碎的记忆,两个人不管谁先记起来,都能搞清楚,总好过现在这样吵来吵去。
“小艾,你对以前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艾秋秋是不记得了,但是系统给她看了记忆碎片,她可比陆文远知道的多,现在就是搞不清楚自己为啥原因抛夫弃子,给他们父子丢下,搞得艾秋秋心虚不已。
“不记得了,你睡不睡,我可要睡觉了。”
“你有没有想过,失忆前,如果你有爱人有孩子,那可怎么办?”
艾秋秋磨牙,“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回去找我爱人,还是留下来,你也是我爱人了呀,对不对,别怕嘛,我留下来。”
“那你以前的爱人怎么办?”
艾秋秋生气了,心想她失忆了,但现在不是找回来了嘛,她赌气道:“不知道,要不到时候你找他谈谈?”
“这么说,你也记得以前有个爱人?”
“对,跟你一样神经病。”
艾秋秋把灯关了,睡觉不理他。
第二天,她听到个好消息,陆文远津贴提了一级,涨了十二块钱,还提前给了她下个月的工资和生活费,一共九十块。
晚上艾秋秋加了餐,很高兴,一晚上都没跟陆文远吵架,还说:“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嘛,吵吵感情就吵没了。”
陆文远心想,她心里面,他们像是有感情的样子吗?
“好,那就不吵了,你可要说到做到。”
“那肯定的,我最讲道理了。”
“你确定啊,那有个事情我跟你说一下。”
“你说。”
“齐宏东和大河湾村的严家姑娘订婚,女方家要三转一响,他钱不太够,找我和魏庆年一人借了一百。”
艾秋秋火冒三丈,那个钱会打水漂的,倒不是说齐宏东不还,只是亲事要被徐芬玉搅黄,女方家一生气,没退这个彩礼钱。
“借钱这个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战友开口,还是结婚,一两个月津贴的事,怎么好意思不借?”
艾秋秋一口咬到他脖子上,咬得陆文远酥麻不敢动。
“有话好好说,不许咬人,我明天顶着八颗牙印,怎么去营房?”
艾秋秋才不管呢,只是这次没咬破皮,这可不是陆文远劝住的,是她自己根据情形决定的力道。
她心里想,陆文远后肩膀上咬那么深的牙印,第二道是因为让他大外甥站起来的原因,第一道牙印,系统说,等螺蛳酱厂达到五十人的规模,就能解开牙印的记忆碎片了。
她松了口,转身睡觉,不跟他说话了。
陆文远叹气,“你刚才还说不吵架不生气,能说话算数吗?”
“算数呀,给点时间,明早我就好了。”
另外一边的冉小蓉家,魏庆年被媳妇挠了一爪子,冉小蓉愤怒道:“你比陆文远资历高,这次涨工资怎么轮到他了?”
魏庆年没好气,“人家爱人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上回你举报那事,我已经被政委找谈话了,告诉你别眼红人家,别较劲,你偏不听,现在有什么样的后果,也别埋怨。”
这次连她亲妈樊水仙都没帮她,“听说招了十个呢,要是在家属院办厂多好,我跟你妹妹也能去厂里上班,现在好处都叫公社占了去,好几个家属看我那眼神,都带着嫌弃。”
冉小蓉心里不服输,“哪有那么好盈利的,等亏了钱的时候,大家就不这样说了。”
第二天出门,陆文远把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路上碰到了魏庆年,一样的扣起了领子。
魏庆年打趣道:“呦,你这往家多拿钱的人,怎么也挨挠了呢?”
陆文远轻笑,“不要认为自己挨媳妇揍了,别人就跟你一样,我这就一定是挠的吗,都是过来人,你心里没数吗?”
……
那些没被招工的、等着看螺蛳酱厂笑话的,一直没等到酱厂断订单,虽然都是些小订单,但一直没断过,做完供销社三百瓶螺蛳酱,运输部慕名下了两百瓶订单,运输部的司机们,经常在路上对付一口,有这些酱伴着馒头,都能多吃一个。
运输部的订单交完,供销社的三百瓶又快销空了,追加了四百瓶,主要还是供销社的订单稳定。
真假千金一个是重生的、一个是穿越的,都接受过现代的洗礼,对经济方面远见高一些,和艾秋秋说,现在还没往县城以外的地方跑市场,订单就没断过了,在扩张业务之前,首先要保证货源稳定,靠着河沟里摸螺蛳,撑不起未来五十个人的厂子,必须养殖。
艾秋秋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们俩,她们特意去了趟县里,找水产专家请教养殖的注意事项,想方设法买来对口的养殖技术书。
不过养殖的事情,遭到了公社社员们的反对,螺蛳厂订单不断,收的都是社员们摸上来的螺丝,能换工分,如果养殖了,一年少不少工分呢,关系到切身利益,在村长的煽动下,大部分人都不同意。
姜红枝想说,养殖能保证货源,想把厂子办好,必须有远见,但怕引起众怒,也怕被村长穿小鞋,她不敢开口。
艾秋秋又拜托公社主任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她先让大家畅所欲言,知道了大家的担心后,问道:“村里要搞集体经济,就不能全指望外人,你们也要自己想一想,办养殖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大家畅所欲言,答得好的、对厂里有帮助意见的,那就是工厂以后的储备干部了。”
储备干部呀,这可是光荣的事情,有这根胡萝卜吊着,不少人都心动了。
只不过,六十年代,别说农村,就是城里工人们,吃惯了大锅饭,也没多少人意识到将来有一天,会有下岗的危机。
有人大着胆子说:“艾厂长怕是担心到了秋冬季节,螺蛳供应跟不上,做生意就跟去饭店吃饭,要是点这个没有、点那个也没有,可不叫顾客心里不高兴吗?”
“说得很好!”艾秋秋鼓励道:“蔓蔓、霏雪,你们给这位大哥登记上名字,虽然螺蛳厂暂时只招聘女工,但是养殖如果开展起来,需要所有人的努力。”
许诺了实际好处,这下子畅所欲言更多了。
姜红枝婆婆着急死了,催着她,“你还等什么,有什么想法快点说呀。”
姜红枝本来就跃跃欲试,这会婆婆都发话了,她赶紧往前走几步,说道:“我记得艾厂长立下军令状,半年内把厂子发展到五十人,五十人的厂子啊,那得是多大的业务量,光是我们县城的市场肯定不够,艾厂长肯定还有开拓市场的法子,只是现在货源、产能都不能保证,所以没说,要一步步解决。”
“说得很好,姜嫂子继续。”艾秋秋鼓励道。
姜红枝自信更多,继续说道:“我家妯娌、婆婆,上工之前、下工之后,也去摸螺蛳,我家也是获利者,但是我想,如果发展成五十人的大厂,光是激增的订单分红,就比摸螺蛳强多了,而且那时候至少两家出一个工人,大家可千万别被眼前的短利蒙蔽眼睛,要团结一致,集体富裕了,我们社员才富裕,说得不好,还请艾厂长指正。”
艾秋秋带头鼓掌,说道:“很好,就是姜嫂子说的道理,我没想到,咱们村能人还是很多的,只要齐心协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乡亲们被感染了情绪,跟着一起鼓掌!
“这城里来的人见识就是不一样,真等到冬天,上哪儿摸螺蛳去?”
“没想到唐大娘家的大媳妇,这么厉害,这后面的厂干部,肯定有她一个。”
唐大娘得意狠了,跟老二老三媳妇说:“多跟你们大嫂子学着点,哎,我这选儿媳妇的眼光,着实不错。”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相继翻白眼,大嫂子再厉害,还不是给家里打工,反正大嫂子挣钱,她们两家也能跟着分一份。
……
养殖说上马就上马,不单收小河湾村送过来的,大河湾村和附近公社的也收,然后养殖到鱼塘里,按照鱼塘大小控制数量比例,田螺对水质要求非常高,好在现在还没多少工业污染,水质本来就好,加上严格控制,还请了县里的水产专家来指导,田螺的养殖开展顺利。
知人善用,艾秋秋把工厂的事和养殖的事,逐步交给何思蔓跟何霏雪,她们俩下班还跑来艾秋秋家,一来蹭饭,二来商议螺塘养殖的事,一个礼拜至少要过来三四天。
未婚的小姑娘上门太勤快,竟然有了不可思议的谣言,说何家两个姑娘,不愿意和大小伙子相亲,反而三天两头往艾秋秋家跑,怕不是对陆文远有想法,还说艾秋秋好傻,不懂得避嫌,回头被人偷了家,哭都哭不出来。
艾秋秋抓到亲耳听到的那个人,质问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说不上来,我就认为是你造谣的!”
那个婶子慌了,“我是听赵嫂子说的。”
“那你跟我一起去对峙。”
赵嫂子慌了,“不是我,我是听钱嫂子说的。”
钱嫂子又说是孙大娘,最后找到徐芬玉家,徐芬玉否认,“不是我,是樊水仙和我聊天的时候,她勾着我说的,她还附和呢,不信我跟你去对峙。”
艾秋秋可真是泼辣,不依不饶,“走,今天我非要对出个清白来不可。”
试探
樊水仙没想到艾秋秋较真到全家属院都知道,被对峙抵赖不了,没好气道:“就是我和徐婶子说的,怎么地,我们哪一句说错了?何家两个姑娘是不是三天两头往你家跑,何思蔓也确实差点和你男人相过亲吧,你不防着点,还把人往家里领,不是有病吗?“
艾秋秋:“婶子要这么说,那我倒要问问,何家两姐妹,天黑就走了,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能出什么事?倒是你这个当亲妈的不避嫌,让侄女儿和亲女婿在一个屋檐下,你都不怕亲女儿的家被偷,我怕什么?”
“艾秋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冉小蓉火大,“你这个谣造的,是要负责任的!”
艾秋秋不甘示弱,“谁造我谣,我就造谁的,管好你妈,我自然就不说了。”
冉小蓉气的跟樊水仙下通牒,“妈,你再议论艾秋秋家的事,我就给你送回老家去,我说到做到。”
樊水仙因为和陆文远二叔的事,风言风语成了笑话,老家已经待不下去了,她忙保证,“那我下次不说了。”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