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分析得没错的话,这就能够证明,为何每一次自己到了有星盘的地方,几乎都还没有接触到星盘,自己就会产生所谓的幻觉。
而这种幻觉,我后面经过多次的复盘,越来越觉得,那就是一种时空穿越。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还有一点没有弄明白,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就是祭祀星盘到底与天狼星人有没有关系?
祭祀真的是一种抵御天狼星人的方式吗?
月球到底是不是一种天体,还是天狼星人的宇宙飞船?
月球上面到底有没有天狼星人刻意留下来的窥探人类的仪器呢?
人类这千万年来感性思维的退化,是否真的与月光的照射有关系?
……
突然间,铺天盖地的问题从头顶上劈下来,我几乎就要被砸得头破血流了。
湘玉在我接过权杖之后,突然就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脖子上面,还挂着一串精致的贝壳。
突然间,我就想起来了在幽灵船黑轿的长梦中,鱼凫族那场祭祀里面见到的那个白脸祭司。
当时我以为它就是那场祭祀的祭司,现在想起来,祭司应该是鱼凫族的首领,也就是那个穿着红袍的鱼脸男,而它仅仅是一个仪式的启动者而已。
当时白脸女子的脖子上面,也挂着一串由绿色玛瑙和象牙组成的链子。
我看着湘玉尖尖的脸颊,几乎都要将她当成鄱阳湖底那个启动祭祀的女人了。
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权杖,也同步地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声响。
干尸群(八)
就在这个时候,匍匐在地面上的那些干尸开始发出声音。
那是一种类似于风撞动玻璃窗户那般,但是程度很低,就是沉沉的砰砰砰。
我知道接过权杖之后,就要开始祭祀的仪式了。
问题是,现在我的手上,连半个星盘的身影都没有,去哪里进行祭祀的仪式呢?
下面那些被抽干了身体水分的干尸,他们应该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践行了千万年的事情,居然有一天会出现星盘被盗走的事情。
我握着权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按照我在黑轿长梦之中的经历,如果当下是一场正常的祭祀的话,那么这会儿应该是会从空中降下来一个立方体的。
只是,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星盘啊。
没有祭祀的对象,这一场正在进行的祭祀,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权杖,身体像是镶嵌在千万种声音之中,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
而陈默,一直呆立地站在原地,可是口中却是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讲什么咒语。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地震了吗?
我心中瞬间就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眼下我所在的这个高度,如果发生地震的话,不用摇三下,我肯定会从这个祭台上面给掉下来的。
就当我心中的这个想法才刚刚浮现的时候,脚下又摇晃了一下,而且这一次的程度,比刚刚还要剧烈。
难道真的是发生地震了啊。
这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是因为没有星盘而强行启动祭祀的仪式,便会产生这样的恶性反应吗?
在祭台第二次摇晃的时候,我便立即蹲下了身子。
但是,陈默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我见状,急忙也想将他给拉着蹲下来。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陈默的身体居然僵硬得像是一个雕塑那般,我刚刚拉他的那一下,非但没有将他给拉着蹲下来,反而差点就将自己给弄摔下祭台了。
祭台也在这时,开始剧烈地摇晃着。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并不是发生了地震,而是大厅下面的干尸群,全部聚集在支撑着祭台的那根圆柱下面,正在剧烈地摇晃着圆柱。
所以站在祭台上面的我们,才会以为发生地震。
干尸群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了吗?
这会儿,即便是够胆跳下去,只怕也会被干尸群给撕成碎片了吧。
这些干尸群该不会以为是我侵吞了星盘吧?
我在心里头默默地想到。
突然,祭台一个晃荡,陈默终于没能安稳地立在祭台上面,只见他一个趔疽,眼瞧着就要从祭台上面掉下去了。
我眼疾手快地将他长长的黑袍一抓,幸亏抓住了。
但是,陈默的身体已经跌下了祭台,而我拉着他的衣袍挂在趴在祭台的边缘。
“陈默,”我艰难地喊了一声,“把另外一只手伸给我,我拉你上来,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的双脚死死地勾在祭台的案台表面那些镂空的雕刻上面。
脚应该是早已经被划破了,温热的鲜血正从脚上流淌出来。
这会儿,我是很祈祷自己的鲜血能够与案台发生什么反应,然后救我和陈默一命。
不然的话,按照这样情况发展下去的结果,就是我跟陈默都从这祭台上面摔下去,而且摔得粉身碎骨。
因为我肯定是不会松手的,而陈默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懂得如何配合我。
突然,我发现自己的脚掌,好像骤然间有一股力量在往后面拉扯着。
难道我的血液真的是跟案台又发生了什么反应吗?
我的心中暗喜,随即就回过头去。
但是,身后的那一幕,却有点让我泪目。
不是自己的血液跟案台发生了反应,而是谷雨正在拉我的脚。
她清醒过来了吗?
“谷雨!”我没忍住,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大,像是胸中憋足了的那股劲,瞬间释放出来的样子。
但是,我发现谷雨的眼神仍旧是不正常的,只是好像比刚刚的那种呆滞,多了一丝的光亮。
这是第一次我深刻地体会到,眼中有光是一种什么样的神韵。
她没有回答我,但是看得出来是在竭尽全力地将我往后面拉。
谷雨在救我们。
可是,已经被控制了心智的她,可能一边要跟心中的魔鬼作斗争,一边还要帮助我们。
所以身体的损耗特别大。
在我肉眼可见的范围之内,谷雨的皮肤在快速地消融。
没过一会儿,在我身后拉扯着我的身体的,几乎就已经剩下了一躯白骨了。
“谷雨,谷雨,陈默,你坚持住啊。”我喃喃自语道,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掉了,而这个时候,我握着陈默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度,出了很多的手汗,开始打滑了。
突然间,身后一直在拉扯我的那股力量瞬间一空。
我的身体事先没有任何的准备,因此在身后那股力量消失的瞬间,便被挂在祭台边上的陈默一托,就掉了下去。
“啊……”我大声地嘶喊着。
……
“周沧,周沧,醒醒,醒醒。”
“小沧,小沧,你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眼前有一阵强光一直在直射着我的眼睛,我挣扎了好久,才强忍着光照的不适,将眼睛睁开。
但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一个白光点一直在前方旋转着。
耳边是陈默和周蓝的声音。
周蓝!
我猛地坐起身来。
刚刚是周蓝在叫我,只有他才会叫我小沧。
周蓝他没有变成干尸。
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小沧,你怎么样了?”周蓝又问了一句。
“周蓝,不知道他掉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摔到了脑袋,看他这醒来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
是陈默的声音。
“哎。”
我听到周蓝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是一种焦急又无计可施的无奈。
难道他们以为我从祭台摔下来之后,就摔傻了吗?
“哥,陈默,我没事。”我急忙说道。
“小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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