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做梦,他居然真的被綦漠吻了。
綦漠把外卖盒子拆出来,一个个菜换到新买的青花瓷盘里,放在微波炉加热。
忙活了一阵,心头上的燥热去了不少,这才想起要紧事。他重新提着购物袋,想了想还是把衣服放进洗衣机自动清洗,回主卧翻找了一遍,找出未穿过的贴身衣物,虽然尺寸不合适,但有总比——咳咳,当然没有的情况只需要他私下品鉴就行。
綦漠站在浴室前倒有些近乡情怯,提了几次沉重的手,才叩响门。
他敲了几下,只听里头的水声哗哗作响,没听到任何少年动作的声音,綦漠皱眉拧开把手,蔺阳刚好开门,沾着水珠的灰毛贴在额前,被水汽蒸红的小脸蛋显得更加水润滑腻,以及,露出隐在门后的半截锁骨。
綦漠咽了口口水,偏了下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你穿着这个,菜热好了,你,洗好就出来吧。”
说完急匆匆地扭头就走,像躲什么东西似的。
这人真是奇怪,有时候老辣得像花丛高手,但有时又纯情得像幼稚园小盆友。
蔺阳有些好笑,抱着衣服关门,等看到压在睡衣下、明显尺码大了不少的灰色四方小短裤时,表情一下子空白起来,不到一瞬原本玫红的肤色立刻红得滴血。
艹。
綦漠坐在餐桌的旁,见少年穿着自己宽大的深蓝色睡衣向自己走来。衣袖和裤袖被卷了两圈,宽大的衣领露出一小片少年过分白皙的胸膛。这暗如星河的黑蓝,称得少年的肤色更加亮白。
睡衣里——咳,綦漠收回目光,
“我看你的口味偏辣,点了宫保鸡丁、红油炒手、香辣蟹,”綦漠报了一遍菜名,发现少年站着没动,“不喜欢?”
蔺阳摇了摇头,坐下抓起筷子,尝了块鸡丁,辛辣的味道刺激了他的味蕾。他想起这人应该是一点儿辣都吃不了的,却为他点了一桌都是辣的食物。
綦漠果然动了几下筷子就没再动了,默默看着少年吃饭。
蔺阳肚子也不饿,吃了几口停筷,抬眼看綦漠,明知故问道:“你不吃?”
綦漠托着下巴,“不饿,你多吃几口就行。”
蔺阳突然站了起来,綦漠好奇地循着他的动作,却见少年香软散发着热气的身子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蔺阳红着耳朵,綦漠双手垂落不敢动作,就这样直直发愣地看着他。
如果亲吻可以包含多种含义,那坐大腿绝对来得更加暧昧亲密。
蔺阳向前探了探,綦漠身子僵了下。
蔺阳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看来直男变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亲吻可以逐渐适应,但面对一具跟自己一样硬邦邦的男性酮\体,还是会觉得有些膈应吧?
蔺阳正要起身,腰侧搭上了一双大手。
蔺阳撑着綦漠的肩膀,看到他黑色如漩涡般的瞳眸里边,黑云压城,骇浪暗涌,表情甚是严肃。
“你——”
大手往怀里的方向压,皮肉相贴,蔺阳搭在綦漠肩膀的手不自觉攥紧。
綦漠头压在蔺阳的右肩上,有些脆弱道:“我宝贝儿,我真怕你会受伤,我没你想的那么强大,我会控制不住。”
蔺阳心尖一颤,手不自觉吓得一缩。
綦漠也没坚持,松开他的手,笑他,“知道怕了是吗?还来不来?”
蔺阳突然起了莫名的好强心,“我没有怕。”
【嘶】——
蔺阳那块还未消散的吻\痕再次受到凌虐,从酥麻到刺痛,蔺阳还未作出反应,綦漠顺着下颌线一路轻吻,最后重重咬在了他将要破皮的唇瓣上。
很快,一丝腥甜的气息流窜至两人的口腔,綦漠没了之前婉约绅士派作风,亲吻更加用力激烈,像是把人一整个含着核一吞而下,蔺阳被勾着学他触碰、亲吻、咀舐、撕咬,不管皮肤表面荡起涟漪般的轻颤,如奔赴死亡般,既脆弱恐惧却又交织着勇敢与不管不顾。
最后到底是谁吃了谁呢?又是谁化成了水,交汇到谁的身体里……
他们都分辨不清,嘴角流落的、口里吞咽的津液是谁的,他们如同奔徙于荒漠的拾荒者,久逢甘露,失了理智,入了疯魔。
噼啦的雨渐渐收紧,如针如芒,落地窗的镜面被屋子的暖气泅湿,模糊了两个人的身影。(改)
外头冷冬未退,屋内却早已春意盎然。
綦漠最近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原本就花枝招展的孔雀毛越发嘚瑟起来,那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写着:‘快,问老子有什么喜事!’。
搞得基地里的老老少少都恨不得绕开他走路, 猫嫌狗不理。
吴成恩躲在走廊的拐角处, 利用一盆绿萝遮挡身形。他咬了口手里的冰棒, 嘴里的碎冰嘎吱嘎吱作响。恰好手捧着养生红枣枸杞花茶的罗教练路过, 听完起了身鸡皮疙瘩。
“你看啥呢?”
“嘘。”
罗教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綦漠正倚在训练室的门口。这时噙着笑拿着手机在给什么人发短信, 一脸春光荡漾。
“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罗教练对队员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但饶是神经粗长的他也感觉到最近綦漠的状态有些不对。
这不是说他人变散漫了、训练赛不积极了,而是, 恰恰相反。这几日来,綦漠整个人表现得出乎的反常,像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一样。脸不沉了、骚话变少了、也不毒舌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关健早起晚睡,天天跑食堂去吃早饭,搞得食堂做早饭的大爷以为綦漠在倒时差。甚至这几天第一个到训练室的人是綦漠,最晚走的还是綦漠,努力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泡在训练室里。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