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牧霄本来坐在中间,中途受不了项景凌呼朋唤友称兄道弟,便移到角落里去了。对面的乔逸安静吃着饭,跟右边的嘈杂形成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霍牧霄支着脑袋,看他把绿色叶子挑到一边,果汁喝一口就没再碰过,也许是不合口味,但明明那么难喝的营养液都能喝光。
等他放下餐具,霍牧霄伸手叩了叩桌子,乔逸抬头,刚发现对面换了人。
“好点了吗?”
早上醒来的时候,肩膀上的纱布是刚换不久的,手臂上的伤口避开被子,没有蹭得更严重,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意识逐渐清醒。
脚边的垃圾桶里装着带血的纱布、棉球,空了的药水瓶、营养液袋子,和用过的抑制针。
他确实不是刚起床,只是维持那样的姿态坐了一上午,不是因为别的,乔逸以为自己可以接受oga有发情期,但两次下来,他又发觉原来很难接受。oga在发情期的时候,大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掌控权在另一个人手里。就算是对宁云,自己也不曾在他面前展现过那样一面。
乔逸将霍牧霄归于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那一类人里,暗自庆幸好在是这个alpha,他甚至连alpha信息素都没有闻到。
刚才电梯里有其他人,他没说,现在他点头,道:“谢谢你。”
霍牧霄笑了笑,“不客气。”
回到中央区刚好饭点,乔逸独自一人往学校里走,项景凌挡住霍牧霄的视线,勾肩搭背走到车前,心安理得地蹭车。
“跟他们约好了,去卓玄那儿。”项景凌瞥一眼司机,凑到霍牧霄耳边,“然后再去锦堂。”
锦堂是中央区最为有名的俱乐部,不是因为知道的人多,恰恰相反,知道那儿的人并不多,而且就算知道,也有被拒之门外的可能。为客户提供一切高品质服务的同时,锦堂能做到对客户信息严格保密,老子都别想知道自己儿子来过。
霍牧霄兴致缺缺地“嗯”一声,是真的没睡好。
司机送他们到院子里就开车走了,项景凌两眼放光地看向角落里的红色超跑,跟往这边走的卓玄挥手示意,道:“我开那台。”
秦一舟从卓玄身后出来,霍牧霄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卓玄抛出来的钥匙被秦一舟拦下,项景凌接了个空,不解地问:“干什么?你也想开?”
卓玄抢钥匙,没抢到,“别理他,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
秦一舟挑衅般地看过来,目光在项景凌和霍牧霄之间穿梭,随即精准锁定项景凌,“去锦堂怎么不叫我?”
霍牧霄悠然自得地从他手上拿了钥匙,走了。
“我叫卓玄了啊,他说他告诉你。”
“是么,”秦一舟一字一句道:“他跟我说,要去你家写作业。”
项景凌瞳孔地震,看向卓玄,“你要是不想让他去,找个稍微靠谱点的借口不好吗?你说霍牧霄找你写作业也行啊!”
秦一舟轻哼,超跑发出低哑迷人的声浪,绝尘而去。
项景凌眼睁睁地看着,质问道:“你跟他是不是串通好了?骗我打电话,现在连车都让他开走了。”
“现在没外人,你跟我们说,是不是霍牧霄那个不要脸的强迫你了?”
“他让你说去我家写作业是不是?”项景凌越说越觉得是真的,看向秦一舟,“你说他离不离谱!”
卓玄一脸茫然,秦一舟拍拍项景凌的肩,“离谱,太离谱了。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误会,以后你约我就好,我会如实传达给他。”
项景凌俨然将秦一舟划入同阵营,郑重点头,于是收获了另一枚钥匙,秦一舟的。
秦一舟爱开越野车,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玩得又猛又凶。
四个人三台车,先后驶入停车场。
锦堂布置得像迷宫,数不清的入口和出口,到现在他们也没完全走过一遍。安装单向玻璃的电梯内,项景凌和卓玄毫无形象地拿过望远镜,抵在玻璃上向下看。
昏暗暧昧的大厅舞台上,戴黑色眼罩和项圈的oga赤裸着身体,白皙的皮肤和黑色捆绑绳形成强烈对比,由于带着口球,涎液从嘴角流下来。alpha手握流苏鞭,轻轻划过oga的脖子、前胸、两腿之间,温柔的态度引起观众不满,后方屏幕上的数字很快翻了一倍不止,于是alpha挥动鞭子,抽在oga后背上。
观众沸腾,oga分泌的唾液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红。
霍牧霄垂眼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没什么新意。
电梯门打开,秦一舟夺过卓玄的望远镜,拽人出去,霍牧霄没管意犹未尽的项景凌,跟着出去了。
包房几乎是固定的,他们一坐下,服务生就进来了,卓玄十分硬气地要了一个甜甜的oga,秦一舟竟罕见地没阻止,只是说:“找两个干净的alpha来。”
霍牧霄:“胃口不小。”
秦一舟微笑道:“一个是你的。”
项景凌下去又上来,埋怨没人等他,得知三个人都点了人,更不甘示弱,“甜甜的oga,跟卓少爷一样。”
“哎等等,”他叫住服务生,补充道:“要玩得开的,楼下那种玩法。”
四个青年alpha简单吃了点东西,开了一瓶酒。
卓玄身边的oga紧紧贴着他,不是喂酒就是喂水果,项景凌倒好,给人喂酒喂水果。
霍牧霄身边的alpha在接收到拒绝的眼神后,规规矩矩地给他添酒,多余的动作一个都不敢做。
秦一舟一反常态,温声同alpha讲话,直到卓玄搂着oga出去,他脸上的表情才冷下来。
霍牧霄抿了一口酒,挥手让两个alpha出去,碰了碰秦一舟的杯子,两人对视一眼,喝光了剩下的酒。
“还不说?”
秦一舟摇头,“说不说都一样,你都看出来了,他能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霍牧霄倒满两杯酒,对那边抬了抬下巴,“他就不知道。”
“他们不一样,卓玄很聪明。”
霍牧霄想说项景凌也不是傻子,刚好那边传来一阵特有的憨笑声,硬生生让他把这句话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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