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收到邮件,立刻就一通电话给《一念惊春》的制片人打了过去,“我说郑总,您有意思吗,把我们吊了几个月。哦,现在马上要开机了,我把我们艺人的所有行程都推了,就是为了合上你们的拍摄档期,结果呢,你们临开机就把我们给换人了。”
郑敬芸语气依旧温和,“秦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郑敬芸安抚道:“谁名气大,谁话语权就大。你也知道,楚捷序是我们上门求了三四次才让他答应演出的。”
秦刚呵笑一声,完全不吃她这套,“临时换人就算了,还不给违约金,你们这算盘打得怪精啊。难不成是觉得我这小作坊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就打发人了事。”
“秦总哪里的话,这次本来就是双方共识才解约的,哪有违约一说。这样吧,秦总,我给您保证,要是下次我们有好剧本了,绝对先递给你们。”
郑敬芸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口头保证有什么用。
朝谦传媒本来就是仙侠剧一家独大,只要想演制作优良的仙侠剧,就不可能真的和他们撕破脸。秦刚翻了个白眼,虽然这次本来也不打算演,但是不这么闹一闹,朝谦传媒影视还以为他们是吃素的吗。
虽然现在旬骅已经走上了一条和他之前的设想完全不同甚至更好的路,但是结缘不结仇,要是真把朝谦传媒得罪了,以后得路也不好走。
秦刚见好就收,他估摸着对方的心理预期,“这样吧,郑总,违约金我们不全要,但是五分之一,两百万你们总能拿得出手吧。”
秦刚磨了半天嘴皮子,郑敬芸总算答应了。
总算从朝谦传媒手里扣出来一点钱,秦刚撇了撇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低了,应该要三分之一的,算了,秦刚长叹一口气。
旬骅敲了敲门,走进来。他刚才去公司的淋浴间洗了洗澡,终于把身上的油彩洗干净了,整个人焕然一新。
秦刚刚才已经适应了他黑扑扑的模样,现在看到他这么白,还有些不适应。说实话,刚才旬骅那样,其实还挺有韵味的,带着以往没有的一种别样的倔强感。
“搞定了,对方答应给我们五分之一的违约金。”秦刚捏了下眉心,“代替你的那个男演员,他和楚捷序关系不错,真是蛇鼠一窝。”
五月过完,天气愈发燥热,旬骅也难免有些心绪不宁。
自从那天之后,他和尤灌已经没有再联系过了。旬骅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庞,神色落寞,或许他真的要失去这个朋友了。旬骅心里发闷,说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老天特意应景还是如何,本来晴朗的艳阳天顷刻转阴,乌云密布,转眼就下起大雨。
雨滴打落到窗台上溅到室内,旬骅站起来把窗户关好,硕大的雨滴糊了他一脸,溅到眼里。
嘶,真难受,这雨水ph值是不是有点低,刺激的眼疼,旬骅用力揉了揉眼。
雨一直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午三四点,旬骅趴在沙发上小憩,听到手机在响,迷迷糊糊地接通,“喂?”
低沉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在睡觉?”
“没有,已经醒了。”旬骅撑起手臂从沙发上坐起来,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他的眼皮还是黏在一起,正在挣扎着睁开了一个小缝。
“电影下周二开机,六月六号,估计马上你就会收到通知了。”厉玚笑意明显,“提前告诉你一声,怕你等得不耐烦。”
旬骅瞬间睁大眼睛,困意全然散去。
对面轻笑一声,尾音勾着笑意,“六一快乐,下周见!”
旬骅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还有五天,心跳加速,突如其来的喜悦撞的全身晕晕乎乎。六月快到了,尤灌的生日也在六月。旬骅心里有一丝期许,说不定那个时候,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旬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轻轻拉开窗户,雨后混杂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乌云已经往北移了。
六月五号上午,旬骅被秦刚送到了机场。
剧组的拍摄地在大西北的施宁村,那里距离横店有两千多千米,坐飞机也要四个多小时。
娄旭弘不允许演员带助理,所以旬骅这次拉着行李箱一个人出发前往施宁,剧组的工作人员会在那里接机。
娄旭弘把旬骅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路顺风,等你到那边了给我发个消息。”
下午两点半,飞机到达机场。
旬骅点开工作人员发的消息,[旬老师您好,接机人员戴着白色帽子,穿着银灰色运动衣。]
旬骅拉着行李四处眺望,在机场里转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符合描述的那个人,白帽子,银灰色衣服,对,应该就是他。
旬骅走进,轻声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娄导——”
戴着白帽子的人抬起头,那双特别的眼睛让旬骅一下认出了他,他惊讶地看着厉玚,“怎么是你来接我。”
厉玚眉眼微弯,笑着说:“怎么,你不愿意我来接?不过你不愿意也没办法,这可是大导演的命令,走吧,咱们出发去剧组。”
坐上车,厉玚摘下了帽子和口罩,旬骅这才发现他比之前黑了好多,下巴上还有一圈胡茬,看起来有点糙。
旬骅悄悄打量了他几眼,心里琢磨着,难道是人设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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