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家店铺,可是把韩安白这么多年写话本赚的钱都砸进去了。
本来店铺再过半月开张的,可是,她的舅舅,外公外婆一大家突然犯事被送进了大牢。
还没等她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还没想办法救人,紧接着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就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事赶事,凑成了一块。
要不是因为裴玄黓姑姑家的儿子是廷尉,韩安白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跟他那个便宜爹达成协议。
廷尉可是这里最高司法审判机构的主官,大臣犯罪,都可以直接审理、收狱。审处重大案件,甚至可以封驳丞相、御史的话。
虽然韩丞相答应韩安白会托人把她舅舅一大家子救出来。
但韩安白又不是不明白,这个爹根本靠不住。指望他还是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
这协议无非就是给两边人一个台阶,好让韩安白不作妖,老老实实嫁人。
之桃又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来了官兵把店铺给封了。”
“就直接封了?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是哪些人吗?”韩安白问。
之桃细细回想,“我不认识那些官兵,不过,他们封店之前,先进去搜刮了一阵,把小姐你这些年写的话本手稿全都带了出来。而且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就这点东西。”
这下子,韩安白疑惑了,难道是她当时为了给开店做宣传,说的有十分珍贵的文集,才引起了别人的觊觎?
不管怎么说,韩安白感觉像是躲过一劫,毕竟她的秘密武器,此时还在她的嫁妆箱子里呢。
韩安白透过窗棂看着夕阳马上要落山了,无奈叹气。
她本来以为这次结婚,裴玄黓的姑姑一家怎么着也会过来贺喜,到时候她就可以找廷尉大人聊聊了,可谁知这婚结的比人家出殡都安静。
还得想办法搭上关系才行。
……
裴玄黓看着太医帮安宁公主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好一番安慰,公主才肯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韩安白以下犯上的行为。
等安宁公主离开,裴玄黓摘下脸上那青面獠牙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剑眉星目,堪比建模的脸庞。
美中不足,或者说画龙点睛的地方就是他左脸的眉毛在临近眉尾的地方从中断了细细一截。
使得那眉目疏朗的面孔,看上去愈发的桀骜不驯了起来。
裴玄黓想着刚刚嫁进门的韩安白,看着她对公主都不假辞色的样子,总感觉以后不会再有安生日子。
他走到一旁,从暗格拿出了一个做工粗糙的木制面具。似猪非猪,似象非象。甚至还有毛边。
裴玄黓十分珍惜的摸了摸它。
想着当初那个挡在自已面前,帮自已打架的那个小姑娘。
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眨眼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你人还怪好咧
裴玄黓把面具收好,招呼五大三粗的朱刚捷进来。
“韩大小姐如何了?”裴玄黓问。
朱刚捷憨厚一笑,“裴中郎将,我老朱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夫人老老实实在祠堂待着呢。”
裴玄黓点点头。
……
虽然是夏天,但到了晚上,裴玄黓觉得夜还是有些凉了,他怕把韩丞相家的大小姐冻出点什么毛病,到时候韩家就更有理由攻讦自已家了。
他没惊动别人,自已带了干净薄毯走向祠堂。
等他打开祠堂大门,看到的不是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的韩安白。
祠堂内的蒲团都被找出来,铺成了一片,而韩安白跟之桃两人在地上正睡得四仰八叉。
凤冠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在了一旁。
借着皎洁的月光,甚至还能看到韩安白嘴角那可疑的水渍。
裴玄黓沉默。
早该知道这个家伙不可能这么听话的。
他凉凉地喊道:“裴韩氏!”
没人应。
加大声音,“韩大小姐!”
而韩安白听到只是吧唧了一下嘴,把胳膊往之桃肚子上一砸,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韩安白!”
之桃倒是迷迷糊糊醒了,一看旁边站着个大男人,吓得“啊!!”
这下子,韩安白一个鲤鱼打挺,“怎么了?怎么了?”
转头一看,是裴玄黓。
她长舒一口气,“裴中郎将,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
裴玄黓冷笑一声,“让你在这跪着忏悔,你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韩安白:“哦。”
裴玄黓顺着韩安白“哦?”了一声,冷哼道,“果然是个没规矩的。难怪二十多岁了,都没人敢去提亲。”
韩安白被人从熟睡里叫醒,现在又困了,懒得理这个裴玄黓。
她看到裴玄黓怀里还抱着件薄毯,十分不客气的站起身,上前一把夺过。
“谢谢啊,你人还怪好咧。”
说完,就推着裴玄黓出门了。
“早点睡,晚安。”韩安白说完,就把祠堂门一闩。
裴玄黓看着在自已面前紧闭的房门,他做不出大晚上拍门的举动,只得转头离开了。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的韩安白还是被清晨的寒意冻醒了。
她隐约听到了外边传来了那个恶毒公主的声音。
心里大感不妙,立马摇醒了之桃。
“醒醒,敌人来袭。我们要马上收拾战场。”
之桃满脸懵逼的坐起来,“小姐?怎么了?”
“先别问了,快,把东西收拾了。”
两个人速度飞快,就像是被狗在追一样,把多余的蒲团都收了起来。还把凤冠重新带上了。
而外边。
一大早过来看热闹的安宁公主正被裴玄黓堵在门口。
“公主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
安宁公主看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脸不由自主这的红了。
她有些娇羞地说,“裴哥哥,你不要把我当成公主,你可以把我当妹妹的啊,不要跟我这么生份嘛~”
裴玄黓就像是没听懂一样,行了个礼,“礼不可废。”
安宁公主娇羞的哼了一声,然后跺了跺脚。
“算了,裴哥哥,我今天是来看那个毒妇的。我倒想看看她究竟知不知错了!”
说完,安宁公主就往前走去。
病倒了
裴玄黓立马给小六子使了个眼色。
小六子秒懂,连忙抄小路跑了。
等他喘着粗气跑到祠堂,推门一看,少奶奶正十分虔诚的跪在牌位前。
还好还好,少夫人还没有那么不靠谱。
他多嘴提醒了一句,“少夫人,公主马上过来了,你多注意。”
韩安白没回头,把手一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小六子虽然没看懂,但是时间不允许他多嘴。
安宁公主已经进院子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安宁公主就像是一个骄傲的的小孔雀,来看自已的胜利果实。
她走上前,看着韩安白规规矩矩跪着,衣衫凌乱(睡觉睡得),连那凤冠都歪了(太着急,没带好),脸色煞白(冻得),眼底青黑(起太早),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几声。
“韩安白,在这跪了一晚,你可知错!”
韩安白无语,她知错个粑粑,要不是这是个公主,韩安白早就揍她满头包了。
不过,她还是十分虚弱地说,“臣女知错,臣女昨天不该口无遮拦,冒犯到了公主,万死难赎。希望公主大人有大量的饶过臣女。”
安宁公主得意的蹲下身,一把用她那染满凤仙花汁的手指,一把掐起了韩安白的下巴,用力之大,让韩安白下巴就像被狗啃了一口,生疼。
“韩安白,我告诉你,裴哥哥是我的,你要是识相,就自已乖乖当个下堂妇,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韩安白刚想说话,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一个没忍住,“啊球!!!”
两人相隔不过十几公分,韩安白这一个喷嚏,一点没落的全喷在了安宁公主的脸上。
安宁公主那得意的笑顿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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