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
媚娘拿着帕子,缓步走到裴玄黓跟前。
她轻声细语的说,“裴中郎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这里还有一块帕子,你放心,是干净的……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裴玄黓低头斜睨了她一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韩安白见状,刚想劝媚娘先去把自已的伤口处理一下。裴玄黓比她伤的轻多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
静枫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本来就受伤严重的小脸儿,此时肿的跟个猪头似的了。
韩安白看着静枫这个样子,有点儿不忍心的问,“静枫,你现在怎么样?”
他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嘴根本张不开。
只能僵硬的抬手,费劲的比划着什么,一不小心动作大了还能扯到身上的伤口。
韩安白根本看不懂他在比划什么。
只能连忙劝他,“行了行了,你别动了,扯到伤口就不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找大夫过来,你好好养伤。”
而一旁的裴玄黓看着韩安白跟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在那儿聊天。
对那个男人的伤也关切备至。
他面具下的眼眸眯了眯。垂头看了一下自已手背上的伤口。
而一旁的媚娘还没离开,就举着帕子,不死心的在那等着。
她看着裴玄黓,低头看自已的伤口。
连忙再次说,“裴中郎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你先将就用一下吧……”
裴玄黓看都没看,他只是沉声道,“不必。”
媚娘皱了皱眉,她垂下头,有些委屈的说,“裴中郎将是嫌弃我吗……我……这帕子真的不脏的……”
裴玄黓没遇到过这种娇滴滴的姑娘。听着媚娘那泫然欲泣的话。他深深的皱起了眉。
他冷声道,“没有,不必。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是你……”
不知怎么,裴玄黓看着韩安白跟那个“哑巴”关系那么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垂眸看着自已的手,故意握了握拳。原本快要止住的伤口一下子又蹦裂开。
又开始滴滴嗒嗒的流血。
而媚娘刚刚想说,明明就是刚刚为了保护自已才受伤的。
可谁知裴玄黓突然提高了点声音说,“韩安白,聊够了没?你是准备在这儿吃人血豆腐吗?”
韩安白突然被点名。她疑惑的看向裴玄黓。
什么人血豆腐?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裴玄黓垂着的手,还在慢慢的往下滴着血。
韩安白连忙扭头对静枫说,“你快点上去,回你自已房间去,在那儿等着,我一会儿就找大夫过来。”
韩安白快速跟给静枫说完注意事项,然后一下子窜到裴玄黓身边。
静枫想挽留韩安白,可惜的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哎呀,怎么还在流血!刚刚不是快好了吗?”韩安白有点儿愧疚的说。
媚娘这个时候又开口了,“我这儿有条帕子,裴中郎将可以先用着。”
韩安白本来刚想接过来说声谢谢的。可低头一看,“这不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吗?沾了血就没法要了。”
媚娘连忙摆摆手,“不碍事,如果不是裴中郎将救了我,我连命都没了,更别提这么一条普通的帕子了。”
不知怎么。
裴玄黓一听到媚娘说话,他就下意识想皱眉。总感觉听着心里不太舒坦。
他第三次拒绝媚娘,“我说了,不必!”
可谁知裴玄黓说完这句话。
媚娘的眼泪却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对不起,对不起……”媚娘连忙弯腰道歉。
韩安白一把扶起她来,安慰着她,“没事没事,跟你没关系。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凶巴巴的,不然也不会被人叫夜叉了,你说对吧……
你别多想,快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让大夫也顺便帮你治疗一下。”
可媚娘听着韩安白这话,抬起头,有点委屈的看着韩安白,“韩安白,你怎么能这么说裴中郎将呢,他可是我们国家的大英雄。而且保护了我,也保护了你……”
韩安白尴尬一笑,“咳,那什么我就顺口这么一说,他不会介意的。”
随即韩安白扭头看裴玄黓,询问道,“对不对?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他们两个之间互怼也没少揭对方的短。韩安白不觉得裴玄黓会介意这么一个称呼。
可谁知裴玄黓不按套路来,他无缝衔接的说,“介意!”
韩安白鼓起嘴,眯着眼,盯着裴玄黓。心里一时间有点纳闷,这人啥时候这么敏感娇弱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
裴玄黓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行了,我们该走了。你不是还要给他们找大夫吗?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韩安白挠挠头,“哦,也是……”
然后她对媚娘说,“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然后对着静枫挥了挥手。
裴玄黓见她跟人道完别,然后抬脚欲走。
韩安白连忙跟上,“你倒是等等我啊,腿长了不起呀……”
而留在原地的媚娘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指尖也捏的毫无血色。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
媚娘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其他兄弟姐妹说,“大家都好好休息,我们暂时不开业了……这件事情裴中郎将既然插手了,想必一定会给我们个答复的……”
媚娘的丫鬟委屈的说,“媚娘,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我们到底是惹了什么事儿啊!”
有一个姑娘一脸怨恨的说,“我们能惹什么事儿,你也不瞧瞧今天这件事情冲着谁来的,肯定是韩安白惹事儿,不知道为什么拿我们当挡箭牌……绝对就是她……”
静枫听着有人说韩安白的坏话,他连忙抬手冲着那个姑娘比比划划。
姑娘白了静枫一眼,“有什么了不起,她都成亲了,别以为你能抱上韩安白这根树枝!”
媚娘听着这话,连忙开口呵斥道,“住口,都是兄弟姐妹,怎么能说这种话!
还有,这件事情的始末根本还没查清楚,怎么能把罪名往韩安白身上安呢!
再说了,也是她找人来救的我们……”
……
而正在往回走的韩安白拉着裴玄黓拐了个弯儿。
“走,我们找大夫去,给你包扎一下……”
但裴玄黓却冷声问,“那个男的是谁?”
凑巧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韩安白愣了几秒钟。
而周围的土兵见状,感觉事情不对。十分有眼力劲儿的打了声招呼就溜了。
韩安白思索了一下,才明白裴玄黓口中的“那个男的”究竟是谁?
“你说静枫?他就是一个挺可怜的小郎君的。不过他唱曲儿可好听了,改天领你一块去听听。”
裴玄黓停下脚步盯着韩安白瞅了几眼。
这个女人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想必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
不过裴玄黓还是厉声的说,“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嫁与我为妻,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带上了这个名头。我可不希望哪天我突然成了全城的笑柄。”
韩安白大大咧咧的,抬手拍了拍裴玄黓的肩膀。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头顶青青草原的。”
裴玄黓疑惑,“青青草原?这是什么地方?”
“唉呀,就是说不会让你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行了行了,咱们抓紧走吧,再不去你这伤口……”
说着韩安白低头一看。却发现裴玄黓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她立马改口,“再不去你这伤口就好了……”
裴玄黓听着她这话,下意识轻笑出声。
两人急急忙忙来到医馆找人上了点药,然后韩安白就催促大夫去凌音坊给那些姑娘郎君们看伤。
……
而此时的皇宫里。
一直监视着凌音坊动态的下人,来回禀安宁公主。
“公主,今天这事儿又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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