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黓也勾唇笑了起来。
“是很巧,只不过比不过娘子美名远扬。”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对视一笑。
就像是隔在两人之间,那种无法言说的秘密,全被此时捅破了,两人现在可谓是真正亲密无间的恋人了。
韩安白笑着笑着,慢慢上前亲身,对着裴玄黓的唇吧唧亲了一口。
“不过可惜的很。早知相公貌比潘安,就应当早日把面具摘掉,毕竟,倒是让我少见了这么多日。怪可惜的……”
裴玄黓只是挑了挑眉,“有何可惜之说,毕竟未来还能看一辈子。不过等到我年华逝去,容颜不在,不知道娘子的视线可否还能为我停留?”
“这是自然,毕竟无论相公,你貌比潘安也罢,面若夜叉也好,在我心底,你永远是世界上无可比拟的那个人。”
韩安白说完这句话,裴玄黓眼睛亮晶晶的,紧接着,他伸手把韩安白带到怀里,低头亲了下去。
一吻结束。
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相互依偎。
韩安白问,“竟然你当初面貌并未受损,又为何戴上了面具?因为你这举动,这才造成了京城的流言纷纷吧。倘若其他人知道他们眼里面貌丑恶的裴中郎将竟是这个模样,怕是毁的肠子都青了。不过倘若相公真的以这般面貌回京,怕是你家的房门都被媒婆给踩破了。也就没有我的机会了。”
裴玄黓没接韩安白后边那调侃的话,只是回答她前面的几句。毕竟万一接了这话,到时候兜不住的可就是他自已了。
“戴面具并非是因为脸上受伤了。只不过是在军中那时年幼,长相有点雌雄不分,经常被人议论。为了安抚军心,在一战之后借着脸上受伤这一说便戴起了面具。”
韩安白倒是理解。
毕竟历史上的兰陵王传言也是因为长相太过漂亮,所以才戴的面具。
说着说着韩安白突然想起一件事。
“安宁公主为何对你念念不忘?她贵为皇上最喜欢的女儿,身边的青年才俊,应当是不少。你一个长相丑陋的夜叉是怎么迷惑人家小公主的?而且我瞧着她看你的眼神含羞带怯,并不像是单单被你做事的行为举止给吸引了……”
裴玄黓听着韩安白翻旧账,一时间有点语塞。不知道是该感慨韩安白眼睛太尖太毒,还是该为自已申辩一下。
“这个……”裴玄黓沉默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有何事不能对人言难不成?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韩安白啧啧了几声,蔫儿坏蔫儿坏的说。
裴玄黓抬手捏了捏韩安白的鼻尖,无奈说,“没有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因为……刚刚回家那会儿,因为要见皇上汇报事情,进宫时,无意间遇到了安宁公主与友人玩耍落水,我不过是出于好心救下了落水的安宁公主,意外的是在慌乱之中,她不小心把我的面具给抓了下来……”
说着说着裴玄黓就不说了,韩安白替他接了下面的话。
“于是堂堂一国公主在落水濒死之际,遇到了从天而降的一个战神,没想到这个战神貌若天仙,风华俊朗,竟是一眼万年……于是安宁公主,面色赤红、神色呆滞,只能呆呆地抓着你的面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你呢,也只能慌乱的把面具重新戴上,以遮挡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随即发现公主没事之后,你便行礼告退了,经过可是如此?”
裴玄黓:“……”
该怎么说呢,他家娘子不愧是写话本,能够让万千人痴迷的搬运工。
只是听他说了大概几句话,后边接的这些发生竟然与当时的情况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他确定韩安白当时并没有在皇宫,此时此刻便会怀疑韩安白其实一直暗戳戳在哪里观察着他们。
裴玄黓无法。
只能侧头亲了一下韩安白的脸颊。
“娘子真聪慧,果然料事如神,接下来的发展就如你所言,不过我对她从未有过这种心思……”
韩安白抬手给了裴玄黓一胳膊肘。
“招蜂引蝶……”
裴玄黓轻轻嘶了一声,像是被韩安白这一个胳膊肘捣成了内伤。
“娘子下手可真狠。不过,我招蜂引蝶娘子,娘子难道是在捻酸吃醋?”
“吃你大爷的醋,老子还喝酱油呢……”
“娘子还是莫要喝的好,毕竟太咸了点。”
韩安白瞪着裴玄黓一眼。
裴玄黓乖乖一笑,“不过,娘子,我这边还有一些问题想要你解惑。”
“什么问题……是想问我究竟如何做到这些的?”
“是的,虽然传言说娘子是天上派下来的小神仙,可是倘若真是神仙,我乃一介凡人,跟小神仙相恋怕是要触犯天规的吧……”
韩安白又对着裴玄黓翻了一个白眼。
“传言,传言,传言,不可尽信,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加大筹码,胡说八道的而已。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有些话还是可以跟你说一下的。
虽说不是神仙,但是说起来还是有点玄幻。
我不仅从刚出生就有着记忆,而且我还有着上辈子的记忆。
上辈子的我,我的世界并不是现在这般……那个世界人人平等,没有什么皇权一说,男女同工同酬,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比这里要发达的多。人虽然不是神仙,但是可以上天入海……”
裴玄黓就这么静静的听着韩安白追忆过去的年岁,听着韩安白说着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没有听过的东西。
等韩安白大概说完,裴玄黓也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白居易,李白,杜甫等人并不是娘子的好友,这倒是安了为夫的心。不然总要警惕这些青年才俊,倒是挺让人操心的。”
韩安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到了这些东西!”
“自然不是,不过娘子说的这些跟仙境也没什么区别了……只可惜我无缘得见,能听娘子说上几句,倒也是长见识了……”
“你不觉得奇怪或者说吓人吗?因为这些事情说出来不太容易被人相信,我也一直都没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是疯了……”
韩安白看着裴玄黓有点不太自信的说。
“怎么会,不管娘子是人是妖还是神仙,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是妖我也认,是鬼我也无话可说。只要是娘子就好……”裴玄黓说着轻轻亲了一下韩安白的额头,这个吻充满了疼惜。
或许是心疼韩安白,上一辈子无父无母的那些遭遇,或许是心疼韩安白,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亲缘。
……
皇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百姓们无从得知。
只是觉得京城里比以往人来人往更多了些,但是这些人却是又转瞬即逝,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飘下了一片落叶,虽有涟漪,但却未溅起什么水珠。
一场造反或者说君臣相斗,这样的大事就悄然掩灭。
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司马从皇宫出来就直接回了府,招呼着小六子把准备的那些人全都撤了下去,该如何便如何。
小六子一时有些疑惑,“那少爷和少夫人该如何?他们没事了吗?”
大司马几句无事,便打发小六子下去干活了。
老夫人近几日一直住在大司马府,看到自家儿子平安归来,便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落下了帷幕。已及平安基金。
老太太对着大司马说,“一切平安就好……”
大司马笑着点点头。
“是啊……不过,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听了之后怕是会非常开心?”
老太太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儿子的话,怎么突然转到了这里。
“有什么开心的,难道皇上还能把屁股底下这个位置给玄黓?”
“不是这种糟心事。你不是喜欢搬运工吗?”
老太太点点头不明所以。
“搬运工的身份已经出来了。”大司马淡淡的说。好一份宠辱不惊。就像是刚刚听到消息的,他从来没有震惊过似的。
老太太惊讶的问,“搬运工的身份……搬运工究竟是谁?到底是哪家的青年才俊?不对,怕是现在也已过而立之年了吧……”
大司马笑着摆了摆手。
“不不不,年轻的很,不过双十年华而已。”大司马。老神在在的说。
老太太颇为感慨,“竟然这般年轻!好一个青年才俊!”
“娘,不是青年才俊。而是一名女子。”
这下老太太更加惊讶了,嘴巴张的能放下半个苹果。
“竟然是一名双十年华的女子!这可真是才女啊。不知道是哪家人,竟然能培养出如此有才华的女子。这名女子是否婚配?不过是无论是否婚配,玄黓都已经成亲了。两人怕是也没什么缘分。”
说着,老太太颇为可惜了一番,倒也不是她不喜欢韩安白,只不过韩安白跟搬运工比起来是石头跟玉的区别。
明眼人没有放着价值连城的玉而去偏爱石头的。
大司马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看够了自家娘亲惊讶的表情,这个时候才乖乖的说,“不不不,搬运工与玄黓缘分匪浅。可谓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大司马这话一出,老太太这个人精立刻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搬运工是韩安白……搬运工是我的孙媳妇儿……天啊,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安白以前的名声我也是有所听闻的,虽然平日里她的行为作风,我挺喜欢的,但确实没想到她竟然会是搬运工……不行,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问道问道。”
说着说着老太太啧了一声,“我家孙媳妇和大孙子去哪儿了?不是说皇上不打算对他们下手了吗?怎么人还没回来?只有你这个当爹的回来了。”
“皇上当然要给他先前说的那些罪名,找个兜底的。给两人判了一个御下不严之罪,让他们在牢里关几天。”
“皇帝这个小老头可真是小心眼……一天到晚事事叨叨的。”
出狱了
韩丞相府。
京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还丞相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就连皇上把韩安白和韩安白两人叫到皇宫,后来大司马进宫又出来,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们这些人究竟谈了什么条件,答应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些他一概无从得知。
能够猜到的,无非就是京城里的局势稳定了。
也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的君臣不和了。
这些对他来说都算不得什么,毕竟他并不是身处在漩涡之中的人。
让他心里唯一起了波澜的事情是韩安白。
京城里的传言,他自然是知晓的。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