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半小时前在医院那样。
不过这一次,他不仅仅是轻轻吻了一下了,而是如黎昌那时所想的,微微张唇,含住了他的手指。
黎昌整个人不禁一抖:“别……”
任克明却没有再抬眼看他,只含着那洁白的指。
黎昌感觉他的舌尖在绕着自己的指转圈,温温热热的。
忽然那牙齿轻合了下,黎昌便忍不住勾了下手指。
这一勾,就不受控制地按下了任克明湿润的舌头,像是故意的。
任克明的眼神顷刻间便暗了几分,黎昌见着了,立马把手往后退,想把手指抽出来。
可他忘记了他的手腕还被紧紧攥在任克明的大掌里。
于是那手退到一半,就再退不动了。
出是出来了,却还在任克明的唇侧放着,指尖带着闪着荧光的水渍。
黎昌战栗着声音说:“别舔……”
任克明抬眸看了他几秒,接着当真便没再张唇了。
就当黎昌松了口气时,手却被任克明捏着腕骨,送到了他自己的唇前。
就见那人目光晦暗,视线落在他的唇上,声音沉沉说:
“自己舔。”
要不是刚经历了那么一场生死攸关的意外, 黎昌真的会骂任克明一句变态。
疯子。
神经病。
人都差点要没了,还在这儿和自己……
不过正是因为人都差点要没了,黎昌才没骂出口,反倒是在滞了几秒后, 顺着他的话乖巧地伸出舌头, 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粉红的舌尖出来的那一瞬, 任克明的眸眯了眯, 黎昌感觉他的呼吸瞬间就沉下去了。
接着,说了一句让他十分意外的话——
“……要做吗?”
黎昌的嘴唇微微张着, 愣了一下。
他居然……问自己要做吗?
第一次被这么问的黎昌眼睫轻颤,斟酌着回答:
“……不做吧。”他对上任克明的眼睛, 轻轻说:“你不是想睡了吗?”
任克明盯着他迟疑的视线看了许久, 忽然闷笑一声, 重新把头埋回了他的颈窝。
“嗯,是想睡了。”
他沉沉的声音洒在黎昌颈侧:
“想睡你了。”
说完就开始吻他, 黎昌感觉自己脖子被他吻得发烫,但也没推开。
然而任克明却只是吻了几吻, 最后又轻轻吻了下黎昌的唇,便没再继续了。
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离开的身影, 黎昌的双眼还带着迷离, 茫然地问:“……不做了?”
任克明的衬衫慵懒地散在胸前, 闻言转头看他,疲惫的眉轻挑一下:“你说的不做。”
“……”
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
黎昌支起身子,象牙色的颊上还泛着绯红:“……真不做了?”
声音黏黏的。
任克明已经站起来了,闻言看着他, 于一片夜色中居高临下:“你想做?”
黎昌:……
还蹬鼻子上脸了。
他咬了咬唇:“不想。”
任克明笑了,气息轻飘飘的。
笑了没两下, 他忽然就开始解皮带,给黎昌看得水眸一瞪。
“你干什么?”他说:“不是不做吗?”
说完停了两秒,就伸手一起去解任克明的皮带。
任克明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动作一顿,抓住他不安分的指。
黎昌当即皱着眉抬头看他,却对上他一双笑得意味不明的眸。
“我脱衣服洗澡。”他说:“你又是在干什么?”
“……”
黎昌的脸腾一下就烫得冒烟了,立马要缩回手指。
任克明却紧紧攥着不放。
“解一半了,”他低声说,“不要半途而废。”
…
最后黎昌被连蒙带哄进了浴室,任克明确实践行了他所说的洗澡。
虽然没做最后那步,但也做了挺多步的。
洗完结束后,黎昌瘫在浴缸不想动了,被任克明抱回床上。
任克明究竟是特么个什么物种啊。
几小时前连上楼都要自己扶着的人,这时候居然还能抱得动自己。
这符合人类正常的生理状态吗?
他在床上仰着躺了会儿,这时候任克明去给他倒了杯水,他便靠在床头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
喝完后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墩,正色说:“可以睡了吧?”
再不睡真要担心你会猝死了!
然而任克明看起来虽然疲乏,却好像还真没有睡意,只静静看着黎昌,看了好久,忽然说:“谢谢你。”
黎昌怔愣了一下,细细去看任克明的表情,才发现这人虽然没哭了,但看起来比平常脆弱许多。
他问:“……谢我什么?”
任克明说:“你救了我。”
黎昌张了下唇,滞住了。
“救你的是张叔。”他敛眸说:“不是我。”
……严格来说,我还害了你吧。
如果没有我,你哪用和任庆斗来斗去,又哪会有今天这场车祸。
“这一次是张叔,”任克明没反驳,“但八年前,是你。”
黎昌闻言抬眸看他,只见他的眼底深得如同幽泉,却没有分毫寒意。
这还是黎昌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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