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听见了,寺卿也在!”
陈王捏了捏他的脸颊,声音凉凉:“不管谁在,你也不许去。”
010泄气下来,抗议似地把脸颊从陈王的手下移开了。
陈王被他反抗到了,有点留恋地看了眼他软乎乎的颊肉,遗憾地收回手离开。
010被留在帐子里,越发的蠢蠢欲动起来。
不让看。
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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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刻,王帐口忽然探出半个脑袋。
帐子口守着的宫人都低着头,显然陈王离开时没有交代他们看住010。
010:!
他从里面跑出来,被刺骨的秋风一吹,身上的暖意就散掉了。
他裹紧了身上的大氅,随便走了几步,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找人。
就在这时,隔壁帐子后出来一个小兵,见到四处张望的010也不吃惊,反而是笑着迎上来。
“顾公子可是要找王上?我带您去。”
010目光落在他脸上,飞快从记忆里找出这人的脸,唔,在随行军队里见过,不算坏蛋。
他点了一下头,跟着走了一会儿后,果然远远看见陈王一行人,几人面前的地上正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此时看起来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010犹豫了一下,自己好像不适合再靠近了一点了。
郭祥跪在地上,手上还有用刑时沾上的血,看起来却还没有站在中心的陈王一半摄人。
这地方除了临时用作审讯,还是处理那些狩到了野物的地方,因此地上血迹斑斑,倒是分不出是人血还是兽血。
看着顾清小心地避开那些血迹,跟在他身边的兵卒心中不免多出几分轻视,确实和郭将军说的一样,浑身都是燕人的软骨头,连点血都见不得。
今天要不是接了郭将军的信,接触到顾清,兵卒还不知顾清是这样的人。
真是辜负了王上的宠爱。
兵卒的心思短短时间就转过了几遭,此时顾清已经走近,两人鼻尖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浓郁血腥味。
审问的地方偏僻,周围没几个大帐,空地上的风刮得呼声大作也吹不散浓郁的铁锈味。
周围守卫的士兵见来的是受宠的顾清,都不敢出声呵斥。
010心安理得地想。
自己是细作,细作走近一点偷听也是很正常的叭。
他踮着脚刚刚走近几步,就听见跪在陈王跟前的郭祥大声道:“臣听得分明,这贼子死之前供出来的,确实是顾清顾公子无疑!”
010:!
他前因后果都没听着,此时听见这么一句告状似的话,惊得眼睛都睁大了。
顾清是打着自愿的名头来的,知道他是穆如飞的细作的人几乎屈指可数。
010踮起脚,悄咪咪后退了两步,身边的兵卒显然也很吃惊,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010眼巴巴地往地上那人看了一眼,这到底是谁?
还不等他多看几眼,站在不远处的陈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懒懒地抬眸,看见无措地站在原地的顾清,原本没有情绪的脸上忽然冷了。
010心虚地又往后退两步。
陈王没有开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薛高却一脸惊悚,小跑地跟过来。
“公子,您怎么上这来了?!”
薛高痛心疾首:“可是吓到了?这种地方您也跟过来,王上可真要动了气的。”
010看了一眼陈王,看起来确实动气了。
薛高想带着他走,010没动,他小声道:“可是,他都生气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很吃亏?”
薛高一愣,往常陈王发怒,大家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倒是这位还想着吃亏呢!
他苦笑了一下:“您别戏弄老奴了。”
010声音不算大,可是陈王耳力非凡,能听见他来的动静,就也能听见他说的话。
听见这话,蓦地冷笑了一下,让薛高带着人过来。
薛总管硬着头皮带人过来去。
越靠近,空气中血腥味就越浓,等到面前看清地上的没一块好肉的人,兵卒的脸色已经变了,只有几个常年追随陈王征战的武将神色平常。
陈王盯着顾清,要看就让他看,到时候吓哭了,还不是要自己抱着哄。
众人的视线莫名都落在了010身上。
郭祥忽然开口:“王上,臣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屈打。臣以为这些燕人,就要用酷刑震慑,才能管住他们!”
众人的神色更诡异,这话说出来简直口口声声都在打顾清的脸,郭祥是自知回去会被陈王责罚,不管不顾了。
陈王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开口了。
“下手没个轻重,”他道,“让郭爱卿自己去体会体会什么,下次才好动手。”
众人一愣,这就是要对郭祥上大刑的意思了。
郭祥是太后母家的人,从小就是贵族,也是被捧着养大的,哪里尝过这些苦头,闻言急道:“王上,刑不上大夫,何况臣还是太后的……”
陈王捏了捏眉心打断:“张信。”
最近被革职在家,闲出屁的张信精神一振,往外踏出一步:“臣在!”
陈王睁开眼:“郭祥审问时,你可在一旁听着?”
原本审问时至少要两个人,张信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臣去解手了。”
陈王身后的老武将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张信就是这个笨性子,太相信别人,要不然郭祥哪里敢趁着他失职把人打死,把他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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