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觉得应元有点奇怪,他犹豫地看向应元,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床榻边,声音有点飘:“还有一个抱枕。”
抱枕?
应元字面理解了一下这两个词的意思,目光在一览无余的床榻里扫了一眼:“在哪里?”
“在这里,”010指了指自己,他的脸都害羞得漫上一层薄红,像是刚成熟的桃子,连细小的绒毛看起来都软绵绵的:“一个长得和心魔一样的抱枕。”
他眼巴巴地看着应元,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可以吗?”
应元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温柔地拒绝:“恐怕不行,我睡相不好。”
心好像不跳了。010有点失望地摸了摸心口,又点了一下脑袋:“那我看着你睡?”
应元没想到魔道少主这么难缠,他顿了顿,转开话题:“可以沐浴吗?”
010的注意力被轻而易举地转移开,他的视线落在应元身上,因为应元处变不惊的从容气质,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人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上面甚至还沾了血迹和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
010震惊地睁大眼睛,像是看了什么魔术,盯着衣服和应元的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遭。
饶是应元心性沉稳,也不由得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微微有些脸热:“怎么了?”
010摇摇头:“我去问问圣手你能不能沐浴哦。”
他说着,眼神却在应元身上晃来晃去,两人对视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一起红了。
010蹦起来,揪住还没走出寝宫宫门的圣手回来上药,应元还是温声地拒绝:“不用,我自己上过了。”
010拧着眉:“不行哦,你又不是圣手。”
他就跟一定要走程序的数据一样,一定要圣手亲手检查一遍,应元没办法,只好松开了自己拽着的衣服说:“那就我和他。”
这话听得圣手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不会是他们少主把人弄回来之后忍不住先下手了吧?畜生啊……算了,魔道都是这样的,自己也爱养药人。
010奇怪地看着应元:“可是你还要沐浴,难道让老人家在这里等着吗?”
应元温和的视线也看向了圣手。
圣手:“……我不老。”
在应元的坚持下,010只好跑掉了。
屋内,应元简单地沐浴完,他褪下外衫,修长结实的身体上伤痕纵横交错,道道深可见骨,电光在皮开肉绽的血口中乍现,还在不断撕扯着伤口。
圣手一脸凝重地给人上药,等上完后摇了摇头:“这些药虽然是上好的,可是里面都含了灵气,会让你的毒更痛,更深入。”
应元额头上已疼出一层薄汗,日光下的脸庞看起来像是泛着光的白瓷。他摇摇头:“没事。”
010在门外不知道干什么,只好绕着屋子转来转去,忽然从一个窗口看见这样的应元,忽然从数据里生出一种做坏事的心虚感。
006:【……出什么事了,你数据怎么全变红了。】
还不如粉色!
010脸也跟着红了,他说:“没有没有。”
他移开视线,很有道德地换了一个地方转,结果又被不知道为什么晃过来的大护法抓走处理魔宫的事务了。
010:…!
屋里,应元蹙着眉望了一眼窗外,看见空空如也的地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灵力没了,反而变得疑神疑鬼。
圣手说:“这些伤我都可以给你调养好,但是最后的毒,少主不发话,我治不了。”
应元唇色苍白,很轻地勾了下:“我晓得,多谢。”
圣手走了,应元静静等了一会儿,发现嬴漆没有进来。
他疑惑地蹙了一下眉头,叫人进来问了一声,仆从低着头,盯着地板回话:“少主又被大护法叫去了,事务繁多,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要请他回来吗?”
应元神色淡了点。他摇头拒绝,神色浅淡地回到床上,双手放在小腹上,睡姿规整,一点没有乱动的意思。
安静偌大的屋子内,体内的灵力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流转起来,开始大口吞掉蛰伏在骨髓伸出的剧毒,每一下都像是在剜他的经脉。
应元灵根特殊,修的功法也特殊,世人只知他功法强横,却没有人知道,只要时间足够那些毒除了让他更痛,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阖上眸,指尖轻轻点在身侧,修长的手指微曲,整个人依旧跟坐在清虚殿里一样。
少主不发话,治不了啊……
“……”
另一头,010看着堆得快成小山的玉简一阵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修仙也会有这种阵仗。
大护法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摇摇头:“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我让人给您拿去,半个月内给我就好。”
010含泪点头,好多哦。
大护法眉头皱得死紧,伸手召出了追踪蝴蝶:“我带人搜了附近的山脉,没有一点应元仙尊的消息,少主,你说会不会是正道那些人抢先一步,先把人抢走杀了。”
他召出的蝴蝶翅膀上布着一层浅紫色的光,在视线下潋滟着,像是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
010跟着蝴蝶转来转去,有点移不开眼睛了:“不是让你带了人吗?他们的人手比我们的还要多?”
“不,”大护法说,“您给我的人已经足够,那群正道虽然人多,但是心却不是很齐,个个都背地里偷偷搜寻,明面上还没达成协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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