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两个人都很尴尬。
曹瑞觉得自己超级失败,不禁涨红了脸,轻声辩解:“我不会准备……”
赵舒权低声轻笑,摸着他的头发问他准备什么。曹瑞尴尬地垂下头,不肯再说了。
再说得更仔细,就好像自己在上杆子爬床一样。
“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赵舒权拉着他往浴室走,“这样睡觉容易着凉。”
曹瑞僵硬地被对方拉回浴室,按在化妆镜前重新坐下。
吹风机的声音充斥着浴室的封闭空间,两个人就都没有说话。曹瑞偷偷看向镜子里的赵舒权,男人动作非常细致,神情也十分专注,竟然一点都没有弄疼他。
放下吹风机,赵舒权与他在镜中对视。男人的眼神沉稳犀利,直入内心,看得他又是心悸不已。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男人沉声问他,“你从回来的这一路上开始就很紧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你在怕什么呢?”
曹瑞本能地反驳:“我没在怕,也没、没有紧张!”
可他知道自己落在男人手中的双肩正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镜中的赵舒权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放缓了语调:“别逞强了瑞儿。你要是不喜欢我刚才在车上那么对你,以后我不会了。我说过,你不用勉强自己迎合我做任何事。”
“啊?”曹瑞有些茫然,“我没有在勉强……”
赵舒权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他的头顶,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上楼去睡吧。很晚了。”
曹瑞心里一紧,想着自己还没做准备,应该早点告诉对方实情,赶紧出声:“等一下。我、我没做准备,你……你帮我么?”
赵舒权不解地看着他:“准备什么?睡觉的准备不都做好了?哦,你是没刷牙么?”
曹瑞有点哭笑不得,总不能说自己在等着跟对方上|床吧。这人刚才在车里恨不得把自己当场吃干抹净,回了家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不做就算了!
他恼怒地甩开赵舒权,小声说:“我刷过牙了。我去睡觉了!”
快步上楼,他知道赵舒权跟在自己身后也上了楼。可他没有理会对方。感觉自己像个意图爬床的傻子,而对方却似乎压根没有这个意思。
可恶。他忽然有点理解当年爬床失败的汪宇飞的感受了。
“晚安,瑞儿。”赵舒权在他推开卧室房门时叫住了他。
随即,男人温暖的大手搭在他的后脑,安抚地摸了摸,低声说:“你还没准备好,不要勉强自己。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你。我不着急。你自己也别着急。”
瞬间,曹瑞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原来早就被男人看得一清二楚。而男人心里也早有了决定。
他倏地回头看向赵舒权,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神。赵舒权弯下腰,在他额头上轻吻。
“晚安吻。”男人笑着说,“祝你睡个好觉。”
、安神香
馥郁的香气充盈着感官, 曹瑞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一片浓黑的迷雾当中,伴随着令人感到不适的下坠感,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是不是不该点燃那个来路不明的什么安神香?
他没有将遇到算命先生的事告诉赵舒权。两千块的润金用的是他自己的微信余额, 赵舒权如果不是解锁翻手机也不会发现这笔钱的流动。一盒香而已,最多就是被骗了、没效果,无伤大雅。
他的直觉让他判断那个算命先生不像是骗子,不会是刻意想害自己的。对于那盒看起来像是三无产品的线香,他略感好奇, 但也没觉得会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但现在倒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了。下坠的失重感让他有点想吐。更奇怪的是尽管觉得不舒服,他却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趋势。他依然在沉睡之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无法醒来。
眼前豁然开朗,下坠的感觉同时消失。他好像脚踏实地来到了某个地方, 像是一个戏剧舞台。几个身穿古装的人在他面前出现,并且无人注意到他, 自顾自地继续上演自己的剧情。
他很是紧张了一番,才弄清那几个人看不到自己。安心下来仔细观察, 他看到现场有三个人,穿的都是精致华贵的古装衣服,看似身份不低。
一个全身暗纹锦缎黑衣、长发披散的男子跪坐在一个炭盆旁,容貌俊美,神情淡漠。
一个身穿华贵朝服、头戴进贤冠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穿红色龙袍的青年, 声泪俱下地对着黑衣男子不停恳求。
曹瑞惊讶地发现被人抱在怀中的红袍青年, 赫然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看起来明显憔悴虚弱, 脸白如纸,一动不动似乎毫无意识, 并且比自己年长不少。
怎么回事?这是在做梦吗?那个人是自己吗?自己又是在做什么古装剧的梦?
黑衣男子的声音宛如千年冰泉,凛冽响起:“夏侯成,你就这么想救他么?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们之间留有什么情分,值得你为他再付出一切?”
“夏侯成”三个字让曹瑞为之一惊。他几乎是立刻认定那个朝服戴冠的中年男子就是夏侯成。那么被他抱在怀里、气若游丝的青年,难道是……卫景帝曹瑞?
卫景帝曹瑞,不仅与自己同名,竟然还与自己的长相一模一样么?
曹瑞陷入了一种混乱之中。他解释不了眼前的场面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自己梦到自己出演了卫景帝这个角色,那么夏侯成是谁演的?黑衣的男子又是什么角色?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