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结局,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当时捅他一剑,一是出于自卫,二也是想着,大家都是神仙,受点小伤什么的随手一挥,也就自愈了。
所以,在看到他眉头都不皱,将腰间的短剑拔出,然后转身直挺挺倒下的时候,我是真的蒙了。有那么一两秒,我以为他是在与我开玩笑,直到我连推带摇,满手是血都还唤不醒他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提裙往屋外跑,一边回忆着先前桑落带我过来的路线,想着要将他找来看看情况。出门左转,便撞上了同样急匆匆跑过来的人。
“凰羽!凰羽!”先前掩面泪奔的少年此刻满面春风地朝我跑来,两厢一撞,我竟然被他抱了个满怀,他一把抱住我的腰,仰头看着我,眨巴着一双星星眼,“我才听师傅说,你失了修为和记忆,先前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我气才好。”
“里……里面……”我心里只记挂着厢房内已经挺尸的九韶,颤颤巍巍地推开抱着自己的人,抬手指了指房内。
我手上裙摆上都是血,君崖也是看出了我的异样,随着我的手望过去,看到地上的九韶时,他也是明显一愣,也不再管我,快步走到房里,俯身检查九韶的伤势。
“你快去将师傅找来。”他跪在九韶身边,双手结印,淡蓝色的光晕在掌中化开,他将手覆在了九韶的伤口处。想来是想为他止血,却是发现没有任何用处,转头看着还愣在原地的我,也是急了,“快去将桑落找来,再不替他复合伤口,他怕是有生命危险!”
说完,也不等我动作,他掐了个诀,身形变淡,消失在我眼前:“你守着他,我去找桑落。”
生命危险?我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苍白如纸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腰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那流动的血液仿佛在刻画他生命流逝的痕迹一般,殷红的血液铺张蔓延,延生到我的脚边。
我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杀人了!
我居然杀人了!手上是他的血,脚边是他的血,那柄插进他腰间的短剑还在不远处,染血的剑锋上闪着森然的光。我突然想到了,莫不是因为那剑的缘故?莫不是是因为那剑是什么仙剑,魔剑,刺中之后伤口便无法愈合?
可是,我不知道便也算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若是知道,刚刚又为什么不躲?
我正站在那里,思绪混乱,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桑落与君崖便出现在了我面前。看着眼前颇为血腥的情景时,便是桑落也惊了一惊。
他几步上前,也不作法结印,只是拾了那柄短剑,划开自己的手腕,我便看着,淡金色的血液自手腕间滴落,一滴一滴,落到了九韶腰间的伤口上。
有金色的雾气蒸腾,随着桑落的滴下的血越聚越多,将九韶的伤口包裹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桑落才收回手,他用另一只手在自己手腕上一抹,伤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俯身将昏迷的九韶扶起来,我这才发现,他腰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君崖,去抚留殿将玄玉与紫珀叫过来。”桑落扶着九韶进了内间,将他放在了床上,遣走君崖之后,才走到外间,抬手一挥,抹去了地面与我身上的血迹,抬眼问我,“怎么回事,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要刺他一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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