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
又是这样……任性是对他的,放肆是对他的,依赖也是对他的。
脆弱,慵糯,狼狈,惊惶,自厌,窘迫。
次次失魂落魄,是对他的。
所有不堪示人的柔软,都是对他的。
那些评论里触目惊心的恶意,那些狠毒的诅咒与谩骂,沈言的羞辱和暴力,用心制作的设计被撕毁,泼上洗也洗不掉的油漆,发出呛鼻难闻的味道。
一个人背负重物走了那么长的路,再也修复不到原初模样的蜘蛛蕾丝,被房东赶出去的无助。
好像他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真的就那么泰然自若。
一个人干脆利落地处理好一切事情,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内心有多强大似的,把那看一眼都会恶心反胃的聊天记录整理出来,作为反击的素材。
alpha的拥抱太紧太烫,即便空气冷得他呼出一口一口的白雾,也让方唐感到那么炽热,能击溃所有的伪装痛苦的外衣,也能烧化那层保护自己硬撑着熬过一切伤心难过的茧。
方唐也觉得,他说得对。
自己怎么总是在哭呢。
不温柔的一面,哭哭啼啼的一面,不讨人喜欢的一面,怎么就……都留给他了呢?
明明是这么包容自己的人。
应该……应该讨好,应该温柔以待,应该笑着看他,要乖,要听话,变成他刀叉下柔软可口的餐点,或是最温顺讨喜的一只猫,让他随心所欲地抚弄。
“魏承铭……魏承铭……”
好难过,好累,撑不下去了。
好生气。
受了好大的委屈。
挨了好多骂。
还要被房东赶走了。
但方唐说不出来,只会吚吚呜呜地喊他的名字,哭得自己都觉得惹人厌烦。
他怎么总哭,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疼的受不了,他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就掉眼泪,声响还这么惊天动地,他现在又没在发情期。
“是不是吓到你了。”魏承铭强硬地把方的脸捧起来,用拇指粘去方唐的泪,吻吻小东西冰凉的额头,还有哭得红彤彤的脸颊。“抱歉,一直没时间回你消息。听到你说想我,有点耐不住,事情就都推掉了。还有几个实在推不掉的,昨天抓紧处理完,当天买了机票才回来。”
确实不是借口,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合过眼。
不说不要紧,一说方唐整颗糖都快要哭碎了,呜哩哇啦地抱着魏承铭,比要不着糖的三岁小孩还闹腾。
这下子阵仗就很大了。哄也没用, 再说什么好听的也没用。
“怎么……”魏承铭给他唬住了,一直以来游刃有余声色俱厉的男人,此时此刻也无措起来。
方糖的脸还在他宽大的手掌中被轻轻捧着,指腹触得到软绵绵的腮肉,oga抓着魏承铭的胳膊,脸在他手心黏蹭。
“我不哭了。”方唐哑着嗓子,眯起来的眼眸混蒙湿润,他努力地扬起一个笑。“搞得像是你害怕我一样……现在是谁比较危险啊。”
依旧有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但是方唐还是在笑。
嘴角的弧度是甜的,泪水是苦涩的;昏暗的灯光下,脆弱又迷离,漂亮得惊心动魄。
他确实是个标准的、附和大众刻板印象中的oga,以柔软和貌色为计量的标准,几近满分。
但是。
alpha问,“为什么,不找我帮你解决这些。”
虽然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去问,毕竟这心思十分明显,并不难猜。
oga仰起脸,不怀好意地反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帮我解决这些。”
alpha无话可说,一怔,才无奈地笑出声。
魏承铭被他蛊惑,头脑昏沉,只听见方唐带着哭腔和喜悦,痴绵蜜意地对他说,“我想你了。魏承铭,我真的好想你。”
真的,真的,真的。
缠软动人的一句话,兀地教人心河沉醉。
他半晌,才露出一个极纵溺的笑来,眼里载满疼宠,粗喑道,“嗯,我也很想你。”
他吻得悍诞,方唐的回应也同样热情,颇有些飞蛾扑火的架势,心甘情愿地被他吃到肚子里,再融为一体。
呼吸间,听见有谁悄悄地,“说起来……”
说起来。
你喜欢我吗。
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试着去……
可以再贪心些,向你讨要更多的……
他将两个人距离拉开了些, 问,“你说什么。”
“……没事,没什么。”
方唐闭上了眼,不给他追问的机会,又一次凑了上去。
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些难以得到答案的问题。
至少现在,气氛很好,沉浸于此时此刻就足够了。
啊……那些俗套的情节原来是真的,有些人太珍惜当下,太畏惧将来,所以祈愿,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前途模糊而缥缈的怦然心动,总是让人心中酸甜并济。喜悦与不安浑杂在一起,各占上风。
“唔……魏承铭,唔嗯……”方糖拉开些距离,喘着热腾腾的雾气,“先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他真的大了自己很多
方唐翻身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给。”方唐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旁边的男人。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