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重新上路,朝着鸣山县驶去。
凤重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羽白。
凤羽白从上了车后,就开始掏出一个干净的帕子给自己擦手擦脸,看得出来,这孩子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只是情急之下,才做出跟踪凤重夜的举动。
凤重夜问道:“你来凤鸣城,有多久了?”
凤羽白如实说道:“自打半年前过来,就没走了。”
居然已经半年之久了。
“都做什么维持生计?”
“给一家魂器铺子当零工。”凤羽白眼睛亮亮的,说:“那家的炼铁师父,手艺还不如我厉害,不过,爹爹之前说过要藏拙,我就没让他们发现我的手艺。”
凤羽白的炼器手法,是跟着凤琢光学的,虽也称不上顶级厉害,但熟能生巧,基本的操作还是颇为娴熟的。
凤重夜又问:“出来这么久,家里可一切安好?”
凤重夜还有一个弟弟,名为凤重华,今年才不过十五岁,不过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少年了,虽说他至今仍未检测出魂核,但凤重夜清楚,在不久的将来,凤重华可是会一夜入道,成为不世出的天才。
只可惜,在原着里面,凤重华下场也非常糟糕,他在凤重夜死后,立誓为兄长报仇,最终也惨死在男主谢策手下。
想到谢策,凤重夜微微眯起了眼眸,掩盖住冰冷的杀意。
凤羽白对此一无所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家里面,应该一切都好。重华前段时间,才刚寄了信过来,说让我在凤鸣城安心打工,不用操心家里面的事儿。”
凤重夜挑了挑眉梢,说:“既然他说无事,那你也不必多虑。”
说这话,也是为了打消凤羽白将来的负罪感。
凤重夜自是清楚,自打凤琢光失踪后,大伯一家子就动了夺走魂器铺子的心思,只是碍于凤重夜修为不俗,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才一直忍着没下手。
也不知大伯一家子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得知凤重夜成了个废人,便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以强硬的姿态,从独守家业独木难支的凤重华手中,将魂器铺子给抢走了。
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就是凤重华最憋屈的时候。
回到家中
魂器铺子,肯定不能拱手让人,那毕竟是爹爹留下来的产业。
凤羽白生怕凤重夜失了魂核,心里面苦闷不痛快,一路上都在变着法子地寻着话题想让他开心。
这若是放在前世,凤重夜定然不耐烦地让他滚蛋,甚至连话都不会听完,但如今兴许是心境变了,凤重夜越看凤羽白,便越觉得这个与他没有血缘的弟弟着实可爱,便任由他在耳边小嘴叭叭的,还时不时应和几句。
这一走就是十天车程。
到了半路,车夫发现目的地太远了,便打着手语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送了。
凤重夜无奈,只能给了他一笔钱财,买下了这辆马车,叫他自行回去了。
好在凤羽白年纪虽小,却是驾车好手。
凤羽白晃着小马竿,赶着这匹瘦马,一路有说有笑悠悠哉哉地回到了鸣山县。
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也没遇上什么麻烦。
不过,在途径一座大城市的时候,凤羽白的火毒发作了,全身上下都像是在着火似的,烫的他难受,全身上下都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叫他恨不得跳进冰水里面镇镇。
凤重夜一边安抚着凤羽白,一边在城中寻找大一些的魂药铺子,冲进去便叫人把最好的雪绒丹拿出来。
雪绒丹是压制火毒的魂药,价格昂贵,一颗上好的雪绒丹就要一金。
以往,凤羽白都舍不得买贵的,拿着钱就去买那种十颗才一银的下下品雪绒丹,虽也有压制效果,但魂药的杂质会残留在身体里面,许久都排不出去,对身体和修炼损害颇多。
凤羽白面色虚白,就是杂质残留的表现。
雪绒丹每隔十天就要吃上一颗,若是没有,就要生生熬过去,也不知道凤羽白上辈子在被赶出家门后,身无分文的他是怎么度过火毒发作。
凤重夜直接二十金买了半年的上品雪绒丹,出手豪横一点都不犹豫。
回到车上,凤重夜将痛苦不已的凤羽白按住,给他嘴里喂了一颗雪绒丹,后者这才慢慢恢复正常。
凤羽白经此打击,有些蔫头巴脑的,整个人都怏怏不乐。
凤重夜说:“你身上的火毒,我定会寻法子替你解了。”
凤羽白满脸茫然,说:“我这火毒,还有解除的可能吗?”
凤重夜有些心疼,在凤羽白脑袋上揉了两下,说:“会的。”
凤羽白委屈,说:“治不好,就不治了吧,太花钱了,爹爹以前说过,我这身火毒,是从娘胎里头带出来的,很难根治。”
从他来到凤家,家中大头开支都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凤琢光,恐怕凤羽白早就没命了。
凤重夜淡淡道:“花钱不怕,大哥会想办法多赚些钱养活你的。”
凤羽白闻言,心里面禁不住酸涩的要命,想起为了给自己寻药,死在了深山老林里的凤琢光,便难受地抬不起头来。
凤重夜似是看穿,道:“爹爹将你当他的亲生儿子,自然对你上心,他前去秘境,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该怪罪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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