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指着他大叫起来:“那个警察!”
刘非用扭曲的姿势钻进了狭窄的窗口,上半身探出窗外,头无力地垂下。
楼下被密集的绿化带包围,窗口正下方却是一块窨井盖。
正当他即将脱离重力的阻碍,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裤腰带,擦着窗框把他拖进楼内。
黎予掏出污染检测仪。
仪器在他手里滴滴作响,他动作一滞,翻腕先扫了王雨云。
仪器没什么变化。
“你拿着扫他。”黎予说。
刘非的脖颈沿静脉爬上两条青色的线,一直蔓延到头颈的所有血管。
王雨云硬着头皮把刘非扫了一遍,仪器亮着显眼的红光,发出刺耳的啸叫。
黎予掏出对讲机:“有被污染人员,疏散人群。”
他放下,说:“你扫我。”
“啊?”
王雨云手忙脚乱地扫了黎予一遍。
仪器有轻微的反应,发出警报。
黎予叹了口气:“上36楼吧,得做应急处理。这层有猫腻是板上钉钉的了。”
王雨云背着昏迷的刘非。
他身体素质和之前比有些提升,但背着一个成年人爬上三十多层有些太勉强了。
王雨云咬着牙,黎予走在他身边讲话。
“是不是你克它们啊,怎么就你一个健康人呢?”黎予碎碎念,“得把水箱里的鱼筛一下,估计就是它们扑腾的时候把我污染了。”
王雨云累得也快昏过去了。
“这栋楼没有‘4’结尾的楼层标志。”黎予说,“也就是说,算上地下一层,3楼是实际上的4楼,莲峰唯处办实际是在33层,也就是地上32层。”
王雨云气喘如牛。
黎予惋惜:“避讳有什么用呢,该来的还会来。”
终于到了莲峰唯处办的所在,王雨云把刘非放下,自己也累得坐在地上。
安全门大敞着,维持着黎予和江珑之前看到过的样子。
江珑从玉珠中现身:“怎么做?”
他皱眉看着黎予,目光转向地上的刘非:“你被污染了?”
“嗯。我身上的不严重,先把这小子处理了。”黎予说,“帮我去医务室拿灰色的医药箱。”
江珑很快找到医务室,进门翻找。
他指挥王雨云:“把他衣服扒了。”
王雨云听令,先把刘非的上衣扯了出来。
他对着刘非的后腰傻眼了:“这……还要继续扒吗?”
刘非胯骨顶端中央生出一片骇人的红色印记,乍一看像是胎记,可仔细看去又发现这印记在不断翕张,又如心脏般收缩。
黎予蹲下身,脑中有些迷糊。
他晃了晃头,指尖触碰印记。
那片印记质感坚硬,中央由密集的鳞片构成,边缘联通周边血管。
黎予有些不好的预感,把刘非的衣服向上掀起。
沿着脊椎一线布满了细密的鳞片,随他的呼吸轻轻动着,在阳光下折射出惑人的光泽。
王雨云眼神迷离,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被拿着医药箱赶来的江珑打回。
黎予第一时间闭上了眼,受污染影响,却没有提醒王雨云的能力。
他被熟悉的触感拉住亲了一口,神志清醒了些,赶忙睁开眼查看王雨云的情况。
江珑把王雨云拉到一边靠墙坐着,现在打开了医药箱:“怎么操作?”
黎予晃晃脑袋:“剔掉。”
“剔鳞?”
黎予点点头。
他伸手去拿柳叶刀,看见江珑熟练的消毒操作,想起这人生前是个兽医。
兽医也是医,凑合用吧。
江珑把常规的医药箱也搬来了,做完消毒准备,拿起灰箱中的手术刀开始剔鳞。
晶莹的鳞片带着血肉被刮下,刘非喉中发出困兽般的吼叫。
黎予伸手摸摸耳后,那片皮肤也有些奇怪的凸起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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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的情况似乎好些,可刮鳞明显无法根治。
江珑转头看黎予:“有什么办法能去掉病灶吗?”
黎予掏出一把黄纸,咬破指尖画了起来。
江珑也不问他,继续手中的事。
他看着鳞片没入发间,轻轻叹了口气。
黎予站了起来,走到墙边拍王雨云的脸:“火。”
王雨云被剥鳞削肉的场面震住了,打个响指把黎予手中的黄符点燃。
黎予走路像喝了酒似的,他捧着符灰,扑通一声跪在江珑面前:“把那块红的肉割开。”
“横竖?”
“去皮。”
王雨云睁大了眼,见江珑毫不犹豫地下刀,闭上了眼睛。
“怪不得。”黎予说,“这小子身上还不止一种污染。”
江珑把他的皮肤细致地割了下来:“这样可以吗?需不需要深一点?”
“够了。”
江珑拎着他的皮,黎予小心地把符灰洒在伤口上。
“要把皮盖回去吗?”江珑问。
“不用。”黎予眼已经花了,“血止住了就来处理我。”
江珑把符灰摊平。
刘非在刮鳞去皮的过程中都没有反应,被撒符灰的时候叫得惊天动地。
江珑清洗了手术刀,问:“你也这样吗?”
黎予胡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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