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没有落在赤狐的毛发上,黎予随便抹了把嘴,在外套上蹭了蹭,双手锁住狐狸把它举起。
“原来你真的爱我,嗯?不是好兄弟,也不是好哥哥?你想跟我结婚?”
赤狐琥珀色的双眼睁开一条细缝,黎予也不管算不算被抓包,把狐狸搂在怀里一顿好蹭。
狐狸两只前爪搭在他头顶,呆呆地把嘴筒子抵在他发梢。
病床上有些动静,黎予分了只眼睛看,是胡回月醒了。
他大喊:“姐!把胡回月拉去做手术!”
说完,他就把脸埋进赤狐的肚皮,狠狠地在上面搜刮。
狐狸懵了一会,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用爪子拍黎予,把他往外蹬。
“老婆,好老婆,我就知道你爱我,我们年中就结婚。”
李沐然带着医生风风火火地把门撞开,医生呆住了,看着黎予趴伏在地上喃喃结婚之类的词汇。
她尴尬地和医生交换眼神,说:“病人要紧。”
胡回月被拖走了,护士长过来看这间病房的情况。
沈淡奇刚把黎予从地上拉起来就和护士长对上了目光。
不看不知道,黎予心口的伤口还冒着血,袖口、嘴角,尤其是前胸,全是新鲜的血迹。
护士长目瞪口呆,转头大喊着叫人把黎予也带走了。
狐狐江珑在李沐然手里看着,察觉到黎予恋恋不舍的目光,甩甩尾巴。
黎予没什么问题,只是受了外伤,内脏轻微受损,最好静养。至于医生护士反映的癔症问题,院方提议等其他伤好了再考虑到三院治疗。
沈淡奇笑着送别医生,转头对趴在黎予枕边的江珑说:“你也别惯着他。这人皮糙肉厚的,你揍轻了他还贴上来。”
黎予虚弱地说:“哥,你讲你自己呢?”
沈淡奇怒:“你还贫嘴!”
他把病房门关上,专心致志地数落他。
“这种东西是随便破的吗?刚刚我没看出你真要这么干,没说你,结果你真铤而走险了?”
狐狸呜呜两声。
“江珑,你也看到你这九条大尾巴了。”沈淡奇说,“通俗点叫污染吸多了,被一刺激,变回本体了;实际上呢?就是这小子私自破坏因果规律,直接把你们俩之间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狐狐僵住,狐狐抬起腿检查自己,狐狐歪头。
黎予说:“就是说,我直接越过了寻常的什么表白啊,发誓啊这些环节,人为地给我们双方创造了危险,用比较极端的方法考验你。”
“你和本体的差别是情劫的桎梏,如果你能变回本体,就相当于我把情劫捅了个口子。”
沈淡奇吹胡子瞪眼:“哪有你这么捅口子的?如果他不喜欢你呢?如果劫数不认这种方法呢?”
黎予笑:“我赌赢咯。”
狐狸盯着黎予春风得意的样子看了一会,趴在了黎予脸上。
沈淡奇翻了个白眼,把凳子搬到窗边坐下了,转过身不看他们。
狐狐趴了一会,郁闷地发现没法用鬼体把这个不会说话的人闷死。
“继续啊?”黎予说,“我还没闻够呢。”
他看起来更嘚瑟:“毛绒绒的小狐狸味,谁埋谁知道。”
狐狐用前爪狠狠地拍他脑袋,分了几条尾巴盖在他脸上,转过身不看他。
--------------------
嘿嘿……狐狐……黎予你老婆给我舔舔……
(被打飞)
胡芷
黎予正连哄带骗地献殷勤,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他迅速躺下,忘了自己为了方便往后挪了些,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床头,咚的一声。
沈淡奇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推门进来的李沐然问:“他干什么呢?”
“刚刚他自己坐起来,被护士骂了一顿。”
黎予揉着后脑坐起来,顺势搂住凑上来关心他的江珑。
“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说慢慢养着就行,有新情况再说。”
李沐然另一只手拽着胡回海。
他从早上开始就备受煎熬,此时已经比黎予还要虚弱了。
江珑攀着他的肩头想看看后脑的伤,黎予把他拉下来继续剪指甲。
“剪完指甲给你修修脚底毛,嗯?”黎予凑在两只三角耳朵旁边,“还有毛毛,现在是春天,长毛不常梳会打结的。”
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护士了。
黎予握着小动物指甲剪,露出一个自如的尴尬微笑。
护士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冷着脸退出去了。
胡回海也在病房角落里坐下。
他的腰背疲惫地垮下去,目光在几人间游转。
胡回海说:“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就是个软骨头,什么都会说的。”
“为了家人做出些牺牲怎么能叫软骨头。”黎予说,“要是我家里人生病,我估计比你夸张。”
“他是孤儿。”沈淡奇说。
胡回海哼笑:“谁不是呢。”
“是啊。”沈淡奇也笑,“这屋里好像都是孤儿哈。”
“不过你好歹还有妹妹。”李沐然说,“我想知道,你们母亲设在胡回月身上的是什么样的术?”
胡回海沉默。
过了一会,他说:“是某种改造……就是在她身上植入某些狐狸的特征。但母亲说,只能对女孩子有效。”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