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条直线,但当遇到缘中该遇的人时,直线就变成了曲线,接触的人越多,缘分牵扯越深,人生线就越曲,犹如黑板上向黑板擦方向画一条线,当黑板擦不断移动时,这条线就变成了曲线,人生中,每个人都会移动,而且会移动好多地方,最后定居某地。而生命线就随着移动而不断改变。
缘从世间中来。
清晨的大草坪上,站着五六个人,他们呈现曲站的姿势,双手撑开如抱树,环境因他们而呈现出平静的画面,他们静了。
大学中晨练的学生并不少而且可以说很多,但他们这样的晨练就显的与众不同,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于是有不少路过晨练学生就停步看着他们,不少人认识出这是武术中的马步。
柳安如,习溪,莫大朗,韩云四个年轻男生站在草坪上,双腿微微颤抖,是因为力量太过承重,双腿渐渐支撑不住身体的压力,双脚开始滑向肩外,姿势扭曲变形。
今天是韩珞武学上的学生第一天上课,韩珞与李密也一起站着桩功,他们俩人就显的与柳安如四人大不相同,双腿十分稳健,犹如两座山岳矗立此处。
韩珞收了学费自然教的是正宗的桩功,桩功是拳学的根基,一切功夫于此出,养生一道虽然法门众多各有千秋以养身,但以桩功效果最佳,盖因可以改变人体成年累积的弊病,由身躯笨拙改为身形稳健,这是一个大转换。
韩珞望着四个学生因痛而忍的剧烈面孔,不由一笑回想起当初的自己不也跟他们一样忍受着桩功的痛苦吗,他那个时候并不懂武学的深理,所以自己练全靠瞎练出来,但他现在却能讲的一清二楚:“桩功是武学的根基所在亦是养生术,如果把桩功从武学中摘出,它就是一门独特的养生功法,桩功由先苦后甜的过程,你们现在处于苦的阶段,但是此苦也有期限,往往是三十天左右就会消失,也意味你们撑过这三十天左右,你们就可以品尝到桩功的美妙感。虽然苦却是因为在改造你的躯体本能,人的本身是上重下轻,所以被人用力一推即倒,但桩功却是下重上轻,犹如大树扎根,根深蒂固,此身如树谁可撼动?迷于力量者?还是双臂肌肉发达者?”
李密打岔道:“要是力量巨大者还是可以推动的。”
韩珞笑着瞥了他一眼,缓缓道:“拳学一道需要刻苦行之,与学习不同,大家好好练。”
柳如安等四个学生认真点头,坚持着双腿传递到神经系统的痛苦,双眼打颤,明明没有雨他们的鼻子额头却挂满了雨滴。
第一天的教学,韩珞没有去要求学生刻苦专研,而是站桩二十分,然后讲解了桩功与人体的关系,能带给人体什么益处。
柳如安习溪四个学生听的十分入迷,或许他们本就是武术爱好者,以前也有接触自然喜欢听韩珞讲解拳学要道,正是乐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巍巍千年道教十分隐晦,但有一句话传入武术界,引为拳术传承的苛刻要求‘法门不传外道人’,意思是不是遇着人就给你讲拳学要理,得看你是不是同道中人。
相传此法的传承原因,缘于古时之时,一位道人渡人成仙,四处讲法,遇人时知无不言问无不答,讲仙法犹如泥土般讲出,他自是一片赤诚真心,却因此遭遇了大劫,方知天道之下,法不可传外道人,由此,道法继承变的隐晦艰难,不是想学就学的到。
武学也沾了这个理,所以不是你想学武就有拳术大师会一心一意教你,假如有人不好学武自然会有百般千问,而问答是平等的交流,是处于同一层次中的思想交流,一般是拳师教点什么你就认真听着,不要去百般千问非要弄个明白,因为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不诚之心,首先你讲至深拳理了,其实已经讲完了他还没明白呢,是因为他非要弄明白起因源由,有这层隔阂,很难传授拳学。
韩珞与柳宗元学拳时,就很少问,而是师傅教什么就学什么,得一点好处就沾沾自喜去了,说明他悟的快,其实也是与他深信师傅的话有关,他知道师傅对该教什么一定有他的打算,这在佛门中是‘明心见性’一类的传承法门,所以他继承了柳宗元的衣钵。
其实韩珞心中亦有不少拳学的疑问,比如武当山中与真武像对视时产生的怪异,他很不解,但也不敢问师傅,但肯定知道对自己有好处。这一点他在未来才明白这场大机缘带来的好处。
给他答案的不是师傅,而是在未来的一名游方道人。
韩珞上完第一天的课,与学生告别,学费收入共四十元,钱不多但韩珞很自喜了,一是生计问题得到了解决,二是自己也有了一个发展爱好的路。
当他与李密说给李密工资的时候,李密怒道说他现在是韩珞助手就绝对不会要钱,韩珞也理解自己兄弟的性情不在执拗给钱,而是去请李密吃了顿中午饭,李密对请吃饭毫不客气,但谈到钱他就骂起来。
韩珞从此除了正式在哲院上课,图书馆学习哲学系统,食堂三餐,回家复习白天学到的知识,夜晚练剑的生活外,多了一门在早晨教导四个学生的程序。
暑假即将到来,大一考试即将到来。薛红也忙碌于学业很少来找韩珞,倒是白莹与他来往渐多,整个哲院都知道一战成名的韩珞,收了四个学生,每日清晨在大草坪上练拳。
韩珞隔三差五的又收了几个慕名而来的学生,分别是陈永鑫,徐花道,郑峰三个学生,加上柳安如,习溪,莫大朗,韩云四个第一批学生,已经拥有了七个学生,加上他与李密,共九人在大草坪练拳。
韩珞一个小时的教学内,站桩二十分,并且建议他们在私下可以站桩,这就是属于学生们私下的功夫了,他除了教桩功也讲了人体五脏与桩功的理论,对于涉及养生内容时,七个学生很是好奇与想听,韩珞突然觉的他们对养生更感兴趣。
韩珞讲道:“桩功是活动的,不是静站,应该以慢字形容,身体犹如初春时困倦伸腰的慢态,要的是这种舒展,慢慢以神意运动,舒展四肢。”说着他摆了一个桩架,身躯四肢犹如初醒的生命,缓缓伸展,躯体内外处处透着生机,筋骨脏腑脉络皮肉都在慢慢的舒展铺卷,他道:“慢慢以神意运动,七个字价值万金,这七个字就是桩功的精髓。”韩珞边笔画桩架边道:“桩功的效果,有脏腑清虚,经络舒展,骨健髓圆,精气充足”的效果。”
韩珞轻轻脚步转动,摆了个太极架:“其实拳架亦是桩功,从拳架中摘出任何一式,都可以成为桩功,而桩功是用神的,神是自然而然,久站如果不舒服,是练错了,桩功是越站越舒服,拳学有这个瘾。”
柳安如问道:“神与意的区别在哪?”
韩珞缓缓道:“神是自然而为,意是刻意而为。”
柳安如恍然明白,自然而为就是自然诞生,而刻意而为就带了人意。
上完晨课,韩珞回到哲院收到了几个女生的追求信息,他平静的摊到一旁,上课铃响,周天修教授缓步而入,正了正身体后,正色道:“期末考试即将到来,我们的课程也上完了,今天来复习一些重要的内容。”
韩珞望了眼窗外,外面淅沥的下起了雨,盛夏的雨水洗刷着地面的泥土,玻璃外的尘埃,仿佛也洗刷掉了他的怅然,内心一片明镜台。
韩珞想暑假不回青酋镇了,韩珞回想起四年前刚从玄国伯伯山洞出来的那一年,他曾暗许一个理想,开一家养生馆。
现在他又把这个尘封多年的理想提到了现实的考虑中。如今社会上的养生馆虽然挂名养生,其实一些教学内容属于养生一脉中的下品,配合药物销售,而很多养生馆更是与养生根本没有关系,多以推拿按摩这等法门就称为养生,而华夏大地上藏龙卧虎的异人中,多是不屑这类养生术,这些商业圈不过是从养生一脉中摘取了些枝微末节,就敢大行其法,而隐秘的上乘养生术多以一传一的方式传承,十分隐晦。
韩珞却掌握了很多的上乘养生术。
随便拿出一篇来都可以成为养生馆的镇馆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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