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致惊喜地叫出来:“真的吗?我愿意!”
这就同意了?早知道说三年好了。
纪无锋只能摸着黑拍了拍杜致的肩:“虽然没有收你为徒,但我还是会继续监督你练功的。”
“我绝对不会偷懒的。”
接下来杜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他一会儿说说这几天的初选比赛,一会儿说说自己又在殷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
车窗外似乎亮了一些,纪南北探头出去看了看,说:“雨势小了些,再等一会儿应该就能走了。”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暴雨就变成了中雨,天色也重新亮了起来。纪南北正要穿上蓑衣去驾马车,杜致立刻抢过来披上,钻出去驾车了。
因为雨后道路泥泞,车行缓慢,纪无锋眯起眼看向窗外——
道路愈发临近河道,最后与河道并行,河面已经升高到快要接近路面,水面浑浊,一些杂物被湍急河水冲下来,高高低低打着转地沉浮。
纪无锋突然问:“这条河是林江的支流吧?”
纪南北点点头:“是,应该是叫小远河。”
陆容辛也看向窗外:“水势很大。”
纪南北叹气道:“这里只是林江中游,水势已如此之大,不过林泽镇前两年修了个叫‘黄芦堤’的大堤,想来不会有事,但不知下游是不是已经发了洪灾。”
这时,似有一阵细弱的猫叫声传来。
陆容辛立刻坐到窗前寻找声音来源,原来是一只小猫不知怎的挂在了河边一丛灌木里,挣脱不开。
纪无锋这才想起,陆大夫家里还养了一只白猫,似乎还有人曾以猫粮为诊费得到过陆大夫的额外看诊。
“杜致,停下车,”纪无锋喊了一声,“路边有只小猫,你帮忙带过来。”
杜致应了一声,很快,一只湿漉漉的小猫被送到车里。陆容辛小心地把它擦干,这才看清是一只漂亮的三花猫。
几人在车上对付着吃了些糕点,给小猫也喂了几口饼渣,临近傍晚时才堪堪看到林泽镇的影子。
杜致兴奋地喊着:“咱们快到啦!”
但是,马车在镇外却走不动了。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了上来。
“大老爷,行行好吧。”
“给点吃的吧。”
纪南北立刻大声说:“杜致,快走,不能被围上!”
杜致为难地说:“你们让让吧,我们不是什么大老爷,没法帮你们。”
但是难民们却不顾下雨,越围越多,纪南北出来驱赶也无济于事。
“大老爷……”
“贵人……”
就在杜致不知所措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人一骑自后方而来。
骑马的正是邹元,他大声喊着:“都让开啊!”马丝毫未减速,直冲而来。
难民们立刻一哄而散。
杜致眼看着邹元奔来,又掠过他们而去,赶忙催动乌墨快速前进,终于突破了难民聚集的区域,到了镇口有人管控的地方。
这里搭了一片简陋的遮雨棚,纪无锋眯着眼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棚里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个棚子里居然有牛羊。外侧施粥的棚子前,一些人端着碗在排队,旁边还有个施药的棚子,也有不少人挤在那里。
等查验了路引,进了镇子,纪无锋本以为会面对一条空空的街道,没想到居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纪南北皱着眉:“怎么回事?下着雨呢,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马车在街上悠悠前进,几人连着问了两家客栈,居然都没有空房间了。
掌柜的说:“你们不是专程来的吗?”
纪无锋问:“还得请教,镇上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吗?”
掌柜的说:“林江水势过大,恐有洪灾,炀和宫的广墨上仙特意前来我们林泽镇,开坛祭祀,为我们老百姓拜求平安。”
又打听了一番其他客栈的情况后,几人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林泽镇的客栈都没有空闲房间了。
杜致眉毛微耷,手无意识地揉着肚子,有点沮丧:“刘先生,咱们怎么办?”
纪南北说:“若不行,咱们只能找人家借宿了。”
“那就直接去咱们此行的目的地吧。”纪无锋轻咳一声,“杜致,你打听一下三火堂的位置,咱们去那。”
三火堂,曾经以“炎火爪”闻名江湖的门派,就位于这个镇子上。它的上一任掌门,就是七年前武林大会的主事人、在土门沟悄然死去的风魔,杨三宁。
杜致扣响门环:“有人吗?”
陆容辛掀起马车车帘,他怀中小猫突然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融进夜色之中。
纪无锋轻轻安抚了陆容辛,而后打量起三火堂所在之地,却觉十分简朴,甚至简陋。门口两盏灯笼光芒暗淡,照亮的门柱可以看到红漆斑驳。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你们是谁呀?大晚上的。”
纪无锋拉拢了夹棉的外袍,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老伯,叨扰了,我们是在殷城参加完武林大会初选的,路过此地,本想在客栈投宿,怎奈并无空房,唉,我们正在发愁,没想到啊,三火堂竟就在此处!我想,同为江湖子弟,三火堂肯定能接纳我们一晚。”
老伯上下看看纪无锋,问:“敢问你是?”
“哦,在下刘八里,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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