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锋好歹忍住笑意——乔文帆的扇子上赫然写着“采你个头”。
齐衡嘀咕:“玉面杨花就很好听吗?”
乔文帆觉得纪无锋表情不对,低头看了眼扇子,立刻把它翻了个面,把“玉面杨花”四个字露了出来,又是一派风度翩翩。
齐衡招呼他们:“我这刘老弟最是单纯可爱,你们几个都给我注意点,别把他带坏了。”
“就你事多。”马枯干脆地说。
纪无锋却摇摇头:“齐大哥,这几位前辈的事迹我都有所耳闻,虽有恶名,但实则都是侠义之士,在之前的天灾之中,帮助了不少人。据我所知,因你们五人有一段时间同在梁垣地区活动,曾被人称为‘梁垣五怪’。”
关河摇头晃脑:“是极,是极,你这个小友倒很聪慧,但你若能把齐小贼腰间的酒葫芦给我,那你便是既聪慧又善良的小友了。”
纪无锋眼睛看向酒葫芦,齐衡立刻捂住:“刘老弟,咱俩认识时间最长,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关河:“香露酒,酒露香,千金难得尝一尝,你这小友若能拿到,我便把这壶酒分你一半。”
“香露酒?!”纪无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酒葫芦。在他还是锦绣山庄二少爷时,这香露酒都无缘一尝,如今竟有一壶!
他怔了怔,而后看向齐衡,嘴角高高扬起:“既是香露酒,那定是要争一争的。”
话落剑起,银光闪现。
齐衡旋身后撤,纪无锋紧追不舍,两人踏草而行,以树为桥,回转连连,一时间身影晃动,叫人眼晕。
齐衡以拳对剑本应不占优势,但他却故意把纪无锋往树枝茂密的地方引,让他的剑施展不开。
纪无锋的确被扰到,他点地而起,脚下猛然发力,转瞬超过了齐衡,回身袭来。
刷!
剑光横斩而来,齐衡正想避开,却不料马枯堵住他的去路,他不得不弯腰闪避,而洪小桂正蹲在他后面,贼笑一声,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将他拽倒在地。
“你们!”
不等齐衡再说什么,乔文帆就压住了他,扇柄划过他的脸侧:“老齐啊老齐,你也有今天。”
腰间一紧又一松,关河揪下了酒葫芦,宝贝地抱好:“毛贼毛贼,灯下最黑,叫你偷酒,喂你吃灰。”
纪无锋也走了过来,看着仰躺在地的齐衡,说:“齐大哥,刚才四位前辈都传音于我,叫我配合此事,实在对不住了。”虽然说是抱歉,但纪无锋的语气反而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兴奋感。
齐衡蒙了一瞬,看看五人,反倒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啊,你们居然合起伙来算计我,这酒我必要多喝两杯!”
分喝了酒,又吃了不知是谁从哪里买的非常非常咸的卤肉,纪无锋和五人靠在一起,歪七八扭躺在草地上。
洪小桂声音发虚:“小刘,等哪天你跟哥哥一起去赌一场,哥哥带你赚大钱!”
“呸,不教点好的。”马枯骂了一句,但因为喝了酒,听起来也不怎么严厉,“你别学赌,十赌九输,记住了吗?”
纪无锋眯着眼,看着天上白云卷动,半天才反应过来:“记住了,放心吧,我不赌的。”
关河已经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乔文帆滚动身子,想离关河远一些,却直直撞上了齐衡,两人都想躲开对方,却不得要领,结果就这么纠缠着睡着了。
一片静谧中,阳光温暖,青草芬芳,纪无锋眨了眨眼,困顿如同潮汐淹没了他。
临睡着前,纪无锋心里只划过一个念头:香露酒,真好啊。
待到纪无锋和梁垣五怪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糟了!说好要去接陆大夫的!
纪无锋瞬间涌出一阵汗来。
匆匆与五人告别,纪无锋脚下生风,向双青坪赶去。
就在他穿过镇子、经过那炀和宫摊位时,香气再次袭来时,他的头脑豁然明朗——
在白沙洲上被提醒不要吃的可能有问题的汤羹,广墨说醉仙羹是用菌菇和水草制成,昨夜的字条“勿食菌羹”,炀和宫在武林大会前当街贩卖此物……
本已跑过了炀和宫摊位,纪无锋却猛然停了下来。
“刘先生!”
就在纪无锋出神的时候,杜致风尘仆仆出现了。
杜致跑上前来:“刘先生,太好了,没想到刚一来就看到您了!”
纪无锋当即按住杜致:“杜致,你来的正好,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你,您说。”杜致立刻紧张起来。
“我现在着急去接陆大夫,你就在这排队,买一碗炀和宫的羹。”
“……啊?”
齐聚
喜林客栈。
杜致说了边葵矿石被炀和宫清扫一空的事, 既低落又忐忑地坐在桌旁。
陆容辛面色不太好,但倒也没说什么。
纪无锋反而安慰了杜致几句:“没什么要紧的,我现在情况也不错, 而且这东西又不是只有那一处地方有,总能再发现的。你这一路也很累了, 先去洗洗澡休息吧,正好我们研究研究你买来的醉仙羹。”
杜致小心翼翼地点点头,把醉仙羹放在桌上。
瓷碗里, 醉仙羹已经凉了, 但仍能闻到一股清香。
陆容辛嗅了嗅:“这个味道, 有点过于香了,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为了遮掩什么……”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