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她清楚,既然一切都是太子的安排,就说明他没有那个想法。
难怪几年前太子就问她对二皇子的观感。
太子早就开始培养二皇子了,只是她之前没往那个方向考虑。
平心而论,她当然是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登上那个位子,但她的执念并不深。
她当上皇后已经让母族享了不少荣光,若一个家族只能靠女孩嫁得好才能显赫一时,那还不如退出勋贵圈子,就当寻常人家。
目前看来,二皇子和太子关系极好,待她也尊重。
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没准儿再过几年皇上就嫌她人老珠黄宠幸别人了呢。
她这十几年享受的已经是多少人梦都梦不到的。
她向来信奉“明日愁来明日忧”。
如今太子都不想当太子了,她或许也不必像以前那般整日戴着皇后的枷锁。
她本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女子,否则她也不会在待字闺中时任母亲怎么劝、嫁人后被王府的女官唠叨,她依旧没学女红。
想想太子的懒散和自在,她竟有些嫉妒和为自己不值。
只是,赏花宴都办了,太子不想娶妻,还有辰王呢。
皇后就将筛选好的名册送到贺峻面前。
因为嘉乐帝封了口,贺明隽也没和贺峻透露自己的安排,因此贺峻并不知道缘由。
贺峻见兄长都没有成婚,觉得自己作为弟弟,总不能越过去。
于是他便说自己也再等两年。
他本就不想这么早成家,若有了自己的小家,兄弟间不可避免地就要疏远了。
皇后却道“便是想晚几年成婚,也该把王妃定下了。”
贺峻想了想,道“那儿臣考虑一下再给母后答复。”
然后他就去了东宫问贺明隽的意见。
皇后婚事自古讲究父母之命,少有父母在婚事却要请示兄长的。
贺明隽也觉得奇怪,他问贺峻“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
他既没有经验,平时更没有接触过女眷。
而皇子娶妻无非要考虑女方的家世、性情、样貌等,贺峻按照自己的考虑选就是了,哪里又需要他提出意见
贺峻闻言,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不可置信地反问“兄长丝毫不过问我娶何人为王妃吗”
贺明隽这是他该过问的吗
不管是恋爱,还是成婚,贺明隽自己没有兴趣,别人如何就更与他无关了。
这些事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他又最怕麻烦,哪怕是亲近之人,他向来既不劝分也不劝和,甚至连热闹都没兴趣看,现在又怎么会主动揽事呢
古穿文(25)
贺明隽的性子,说好听些叫洒脱,说难听些就是自私冷漠。
他经历了几个世界,也享受过亲人的关爱,明面上他似乎更融入其中、性格更软和了点,但他骨子里依旧没变。
当初他会花积分救皇后,不是因为母子之情,而是考虑到若嘉乐帝立了继后,他的处境会很尴尬,也少了一个极大的助力。
他总是很理智地权衡利弊、有用与否。
当然,别人对他的好他也领情,并会投桃报李。
只不过,在他心里,这些更偏向于交易。
就如皇后,他们利益一致各取所需,现在相处起来像是合作伙伴。
贺明隽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但若有人想要他发自真心的在意,那就注定要失望了。
贺峻就是后者。
其实贺峻不是不清楚兄长的性子。
前两天他宫中有人为讨他开心,就说太子殿下待他这个王爷比怀宁公主还好些,他听了这种说法,心中不以为意。
怀宁公主和兄长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可即便这样,兄长对怀宁也没什么特别关心。
他与兄长还隔了一层呢。
兄长对他好只不过因为他有用。
贺峻瞥见兄长衣摆处沾着的黄色或白色的毛,有些酸涩地想道若真要论起来,他只怕连那两头畜生都比不上。
只是,能想明白是一回事,控制情绪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他能完全理智的话,就应该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甚至找机会杀了兄长取而代之。
而不是现在这样,为兄长的冷漠而失落。
别的小事就罢了,婚姻大事兄长怎能丝毫不过问
他听说,就连苏叶的婚事都是兄长亲自做主。
他竟连苏叶都比不上么
贺峻唇角紧绷着,没有回答兄长那句“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
贺明隽那句话虽是问句,却并非是想要贺峻回答,只是在表明对于贺峻的婚事他不会插手。
见贺峻沉默着,贺明隽就挑明道“你自己选心仪之人即可,不必因为我和母后的缘故特意考虑沐恩侯府。你若是现在不愿议亲,再缓个一两年也无妨。”
他能看出贺峻对此事不很热衷。
本来他就是见皇后要办赏花宴顺口一提,既然当事人不愿,那就算了。
贺明隽这句话令贺峻的郁闷稍微散了一点,至少在兄长心中,他的喜欢比沐恩侯府的荣光还重要些。
贺峻有些泄气般地说“那就过两年再议吧,我去给母后回话。”
贺明隽点点头,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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