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低下头,讷讷地不敢说话,很快,随着马蹄声响起,谢云归又说了第二句:“况且,拷问的话……他们不就死不成了吗?”
随着谢云归这道声音的落下,邵珏飞跃下马,蹲下身查看那些人的情况,但无一例外,这些人死得都不能再死了。
邵珏死死地盯着谢云归,见此情形,后者并不心虚,甚至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邵大人,你来迟了。”
对于祁临渊来说,这段剧情是非常难以把握的一段剧情。
拿到剧本后,祁临渊思考了很久,在这段剧情里到底那第一句是谢云归的真心话,还是第二句才是谢云归的真心话。亦或者两句都是真心话,但到底哪句话更重要些?
最终祁临渊借用了整个剧本对于谢云归的定位——既善也恶,既黑也白,最本质的核心,在于他的冷漠。
他从不觉得那些人是与自己一样的人,所以他同情悲悯,却未曾触动心弦;他心狠手辣,不曾动容半分。
这段剧情里他表达的重点不是他的第一句话,也不是他的第二句话,而是他踩在鲜血上的那一脚,将视无辜生命于无物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郁锋拍摄完便是一脸惊叹,等到梁诩把那段看完,便成了两脸惊叹。
前者还稍微克制一点,后者全部全不掩饰自己被惊艳到的心情:“临渊,我每天都在想,我的下部戏没有你,我该怎么拍摄。”
梁诩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别说一部戏了,这几天你不在剧组,我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多了,结果今天一拍,哦豁,原来并不是我想多了,你不在,我那个战意啊,真的挑不起来。”
郁锋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背:“你还想小祁给你当男二呢?”
梁诩连忙摇头:“这我可不敢。说起来临渊,你之后应该不演男二了吧?基本都是男主戏?”
梁诩这么一说,祁临渊愣了一下。
他其实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可能、也许、大概、好像他是可以接到好一点的男主戏了?
毕竟连拍了两部戏,按照他以往的步调,至少休息两个月,结合这部戏剩余的拍摄时间,那下一部戏开拍之前,《安魂书》已经上线,《惊蛰》的第一版预告也有可能上线,他能接到的剧本和现在能接到的剧本,大概率不是同一批剧本。
从发展的角度,如果男主剧本的人设和剧本都不错,他确实更可能接男主剧本。
“但也不一定,”祁临渊认真地说道,“如果剧本很好,制作团队很好,人设我也很喜欢,我并不在乎是不是主要角色。”
梁诩笑了起来:“那下次遇到好剧本,我可要努力争取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和你一起拍戏呢?”
祁临渊也笑了起来:“如果主角是梁哥,我在权衡的时候可以给这个剧组加十分。”
“唉?只有十分吗?临渊你太让我伤心了。”
“哈哈哈。”
……
钱强的离开并没有给剧组带来太大的影响,尤其风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在真正投资的时候略微加大了投资,影响就更小了。
尽管有些戏份要重拍,但救场的演员人品好性格也好,无论工作人员还是和他对戏的演员,都放下了心,不用再提心吊胆,某种意义上……他们觉得还不赖。
于是拍摄就这么顺风顺水地进行了下去,一场又一场的戏份开拍、结束,不知不觉,拍摄就进入了后期。
邵珏和谢云归的本性、立场彻底成了明牌,双方见面,再没有打过招呼。
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各往东西。
就像祁临渊第一次在组里拍反派戏份的时候给人的震撼一样,后期戏份祁临渊表演得真的入木三分。
梁诩一开始还想跟上他的
步伐,结果后面的戏份拍着拍着,他就彻底放弃了挣扎。
自己是追不上这个人的。梁诩在心里想着。这个差距……在外行看来可能相差无几,但在他看来,那或许是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其实你的问题并不在于天赋,也不在于勤奋,而在于体验,”在梁诩面前,祁临渊没有故作新人,而是非常认真地和他聊演技,“你成功得太早,过得也太顺风顺水,所以有些情绪你诠释起来可能没有那么的细致。”
比起新人对前辈说话,祁临渊和梁诩的对话感更像是反过来的。
但是一个人敢说,另一个人敢听,两个人相处得也算融洽。
“我算是明白邵珏为什么那么无法接受谢云归的真面目了,”听完祁临渊的建议,梁诩轻声感叹,“很有那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觉。”
祁临渊不由得玩笑:“你这么想,是因为我也不像个好人?”
梁诩连忙摇头:“不是,是你们有多完美,我们就有多不想见到你们不好的一面。”
祁临渊看他认真,也没再继续开他玩笑:“说起来……梁哥,你下一步戏已经定了?”
梁诩应声:“嗯,定了,是一部谍战片。”
祁临渊轻舒了一口气:“那你很快就需要忘了吧,忘了邵珏,忘了邵珏为之努力的一切。”
梁诩一怔,祁临渊已然看向了他:“所以最后这些天的戏,就是你和邵珏的告别了,从此之后,他是他,你是你,你们再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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