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到第二天了他才发现,比起休假,他们这一天过得更像探险。
他们所处的这块区域很大,和一个小村庄差不多,并没有其他人来。
季宇辰带着他下了水,上了树,摘了果子,编了花环,几乎走遍了这个区域。最后两人是坐在五米高的树屋眺望台上,看着太阳下山,也看着不远处的树林。
这片树林很茂密,和周遭虽然不明显但确实能察觉出人工痕迹的树木不同,看着就是自然生长而成。
它就像一道天然屏障,隔绝了此处与远方。
祁临渊看着看着,心里就是一动:“宇辰,明天我们去树林后面看看吧!”
季宇辰点头,望向了另一侧的山顶:“明天我们就是从那里开始滑翔,路线会越过树林,直接抵达树林的那一边。”
祁临渊就知道自己和季宇辰是这世界上最默契的两个人,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季宇辰看太阳的余晖逐渐消失,给自己和祁临渊都绑好了安全绳,自己先一步、相当于一会自己在祁临渊下方半米地下了树:“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帐篷那里吧!”
因为迫不及待地想看树林的那一边,祁临渊很早就和季宇辰说了晚安,也很早就醒了过来,等着和季宇辰说早安。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季宇辰醒得比他还要早,他走出帐篷的时候,季宇辰已经在他帐篷外的小餐桌上准备好了早餐。
祁临渊看着新鲜的煎蛋,忍了忍,实在没忍住,问道:“空运?”
季宇辰沉默了一下,视线落到了不远处新增的刚熄灭的火堆与厨具上。
祁临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假装自己没有问过那个蠢问题。
季宇辰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看着他,既没邀功,也没戳穿他在心虚装傻,倒是祁临渊,一边吃一边盛赞:“宇辰,你的厨艺真的能吊打一百个我!”
季宇辰没有信,但并不妨碍他被哄到。
祁临渊知道他不信,但自己说的确确实实都是实话。
喜欢的人亲手给自己做的东西……别说本来就好吃,就算不好吃,他也能吃出蜜糖味来。
“走吧!”吃完又休息了一会,祁临渊便雀跃着站了起来。
虽然他时不时念叨季宇辰要注意安全,但他本人其实,咳咳……还挺喜欢滑翔伞这类比较刺激的运动的。
从落脚地到山顶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山路崎岖,绕起来花费的时间并不短。
祁临渊其实有点小小的疑惑,他们的露营地也就算了,没人来应该是季宇辰已经包下的缘故,可滑翔伞的点怎么也没有人来?他一路过来一辆车都没看到。
而且如果是他们肉眼可见的山顶是滑翔的出发点,这两天他们应该时不时就能看到滑翔伞飞过去,像数飞机一样,嗖地一架,嗖地又一架。
好奇怪。祁临渊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当他看到山顶有完整的团队以及完备到不能更完备的安全措施后,他的疑惑之情就下去了。
可能是自己不懂有钱人的世界吧!祁临渊心里想着。像季宇辰这样的人,选定的度假点可能也是那种会员制的度假点,只为少许的会员服务。
想到这里,祁临渊收起所有杂七杂八的思绪,全神贯注地听着教练对他们两个的指导。
也是在这个时候,祁临渊才知道季宇辰也有证,还是正正经经的教练证,他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季宇辰一开始没说话,等到教练说完,让他们先熟悉熟悉,季宇辰才终于开了口:“
如果我没证,我怎么敢带你。”
如果心情也能具象化,那祁临渊的脑袋上应该会浮现出三个硕大无比的感叹号。
他知道自己这种新手用滑翔伞要人带,不然落地点完全不可控,直接挂树上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一直以为是教练,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季宇辰。
不过认真想想,好像也很合理?
毕竟他们这一趟即使不算双人约会,也算双人度假了,季宇辰突然在其中安排一个自己被教练带着玩的滑翔伞,不是说不可以,就是不怎么像小情侣……啊不是,不怎么像关系亲密的朋友出去玩的选择项目。
一时间,祁临渊心里的感叹号缓缓消失,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他看向季宇辰,后者也看着他,非常直白地伸出了手:“临渊,跟我走吗?”
季宇辰的语气并不暧昧,反而带着浓浓的庄重与认真。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让祁临渊的心跳更快了。
他的眼前有很多人,但他眼睛里只有一个,对方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想邀请的似乎不是一次滑翔,而是此后的余生。
祁临渊感觉自己把手放上去,或许这一生就这么定了,再无回头的可能,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迟疑,要认真思索,可他的情感、他的身体神经,已经完全违背那比风中烛火还要微弱的理智,让他把手送了上去。
“好,”祁临渊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着话,“不管天涯海角,不管上天入地,我都陪你去。”
祁临渊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平静过。
或者更准确地说,不叫平静,叫做安宁。
从前世到今生,他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不过这份安宁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随着助跑、腾空,另一种感情取代安宁,充斥了他的心脏。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