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俏的脸庞放大在季昕予的眼前,戏谑地笑着,仿佛在看一只故意摔进泥淖中,只想博得他注意的哈巴狗一样。
“你……”季昕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陆深的脸。
完美比例的眉眼分布……挺翘精巧的鼻头……唇边妖冶的美人痣,甚至连微微反颌的下巴都一模一样。
这张脸的每个细节他都无比熟悉,只是……
来不及细想,一阵呼吸困难将季昕予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陆深故意将胳膊压在季昕予的胸前使力,戏谑地看着对方清秀的五官逐渐扭曲在一起,再在他经受不住时突然放开,享受的看着眼前的人像受了惊的小猫似的急促喘息。
季昕予张大了嘴巴,呼吸着得来不易的空气,眼神却仍然死死地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
这明明就是他给小说《天作之合》中,大反派陆深画的人设图啊,怎么突然会动了呢!
不知是因为刚刚濒临窒息,还是因为陆深的缘故,季昕予的心跳突然加速,如擂鼓般震颤着耳膜。
还没等他回过神,男人便再次栖身上来,一口便咬住了他不停颤动的喉结。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因为手脚被绑住而宣告失败。
突然,季昕予的余光瞥到落地窗上的倒影。
等一下!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这场景不正与他熬夜画出来的那张插画一模一样吗?!
这张脸虽然不像屏幕中那样过分得棱角分明,但在蜜色肌肤包裹下更能看出骨相构造的完美。
不愧是他翻遍了美学书籍、美男图鉴,才一点点勾勒出来的脸,恐怕工作室那帮毫无审美的家伙连想都想不出这样完美的男人吧!
难道是他多次“复习”那段情境,入戏太深,以至于发了chun梦?
想到这儿,季昕予本就通红的脸愈加灼热了几分,这梦……也太真实了点吧!
“陆……陆深?”季昕予通红着脸,故意不让自己注意身下的异样,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男人闻声松开了他白嫩的脖颈,嗤笑一声,道:
“闭嘴!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模仿他的语气我就会放过你吧?”
陆深的轻拂过季昕予的身子,手下用力捏着他。
季昕予被异样的感觉操纵得说不出话,只能浑身战栗着任由陆深乱拱乱啃。
再怎么真切也不过是场梦罢了,他又不是神笔马良,怎么可能凭空造个人出来。
想到这里,季昕予慢慢放弃了若有似无的挣扎。
做梦而已,被自己精心刻画出来的男人睡了,分明是他自己赚到了才对。
只是意识模糊前,季昕予一边控制不住得战栗着,心里还在感叹:
都说春梦了无痕,这场梦的感觉竟然前所未有的真实啊!
炮灰
好累……
明明是睡到了自然醒,季昕予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累的多。
只是抬了抬胳膊,就感觉到了每个关节的抗议。
接着,被子底下的四肢乱划了个圈儿,酸软而隐隐作痛的感觉便迅速席卷他的全身。
一个大大的懒腰过后,季昕予才突然惊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尝试着伸展双臂,整个人铺开在松软床铺上之后,又小幅度地上下摸了摸。
靠!他那出租屋里一米二的铁丝床哪有这么宽!
季昕予心下一惊,猛然张开了眼皮。
“唔……”肿胀的眼皮仿佛坠了几十斤石头,他强撑着瞪圆了眼,下一秒便又被眼皮压成一条缝。
单凭感觉就能知道,他的眼窝一定肿的跟塞俩核桃进去一样了。
季昕予强忍着关节的抗议,缓缓从被子里把胳膊挪出来,温热的指尖将眼皮撑开。
然而,没了眼皮的遮挡,眼前的景象也像是蒙了点点白雾,同样看什么都不真切。
他使劲眨了几下眼,又用手背重重揉了几下后,眼前才慢慢恢复清明。
季昕予这才认出来,面前居然是一整块浅金色玻璃彩绘吊顶,那玻璃面儿上似乎做了什么特殊处理,炽烈的日光投上去便立马变成了柔光。
而在柔光簇拥的中央,则牵了盏缀满金丝的吊灯。
等等!吊灯?!
他的小破出租屋什么时候安这么浮夸的东西了?!
季昕予满脸疑惑地再次用力揉了揉眼睛,手指撑圆了眼眶,铆足了劲儿盯住天花板。
吊灯还是那个比他小破屋的天花板还要大的吊灯,即使他瞪到眼睛酸疼了,也依然还是那个吊灯。
头疼……
“没睡醒呢吧……”他低声呢喃,往上抻了抻被子就要蒙头继续睡。
哪曾想,温暖柔软的蚕丝被并没有如愿落在脸上,反倒是连原本埋在被子底下的胸腹,都露出来了大半。
“嘁,季先生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不成!”喑哑沧桑的男声从床头传来,语气之轻蔑,让季昕予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把“臭biao子”听成了“季先生”。
他猛然转头看过去,那人一身黑色长袍,五官隐没在逆光之中,只一束秃鹰般的目光锐利地打在他的脸上。
刺眼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投进屋里,本该暖洋洋的,这人却生生让季昕予的脚底渗出一丝凉意来。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