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梯很快便到达了顶层,季昕予特意看了屏幕中蹦出的数字,22层。
电梯门外是一条分别向两边延伸的走廊,与陆家别墅的装修风格出奇的一致,除了灰色地毯外再无任何装饰。
“史秘。”季昕予跟着史晨穿过一道感应门,旁边西装革履的保安恭敬地与他打招呼。
感应门内不远,季昕予终于看到了棕褐色的实木门,上面挂着灰底黑字的铭牌,陆深总裁。
史晨再次用那张精美的卡片开了门,不知在门口处按了什么按钮,偌大的办公室瞬间被灯光照亮,四周灰白的墙面也迅速变得通透,外头的灯火阑珊被轻易收入眼中。
办公室的面积很大,依旧是陆深一贯的简约风。除了必备的办公桌椅,以及会客区的黑色单人沙发外,便只剩了个书柜而已,连盆绿植都没有,空置的面积甚至要比他呆过的工作室面积还大。
“请坐,”史晨顶着一张面瘫脸指指单人沙发,“稍等。”
说罢,他便退了出去。“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自动锁上。
瓮中捉鳖?季昕予好笑地想,把对家锁在满是公司文件的地方,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主意吧。
季昕予本着严于律己的态度,面对陆氏几乎要堆成山的文件岿然不动,百无聊赖地看了会儿夜景后,索性从桌上拿了纸币,坐在陆深的办公椅上画起画来。
不知过了多久,季昕予笔下的人像已然成形,那道厚实隔音的木门才终于有了响动。
陆深与史晨推门进来时,边看到季昕予头埋得很低,眼神一错不错地随着笔尖运动,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你在干什么!”史晨低声呵斥。
季昕予这才猛然抬头,看到陆深与史晨一前一后站在了办公室中央。
“我就随便……”季昕予低头看看纸上的图,猛地用手盖住,“随便画画!”
天晓得,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画出了陆深的肖像!
不行,这也太像花痴了!季昕予默默地将画像折起来,丢到垃圾桶里,要是被本人发现,也太丢脸了。
幸而,陆深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他信步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优雅地举过手臂,看了眼时间——这个极简的办公室里,甚至连时钟都没有。
“你先出去。”陆深低声向史晨吩咐道。
后者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季昕予,点头便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季昕予突然叫住了史晨,起身小跑着到他面前,白皙的手掌从兜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玩意,摊开在手掌中央递到史晨面前:
“物归原主。”
史晨惊讶地看看那枚本应该用发胶粘在季昕予头发里的□□,又问询版地将目光投向陆深。
“出去吧。”陆深摆摆手,史晨便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从发现这枚窃听器时,季昕予便一直给自己洗脑:这东西一定是史晨怀疑他,才用来监听他的。
他一直强迫自己忽视陆深怀疑他是理所应当的,直到现在,亲眼看到陆深毫不掩饰的反应,他才终于放弃了那自欺欺人的可笑想法。
陆深是陆氏集团的总裁,是温家目前最大的对头,怎么可能会对他——对家养的一条蛀虫,有一丝信任可言呢?
只可惜,往后回忆起那几个小时相处的美好时,都要烙印着一块黑色脏污了。
本来就是,屈指可数的美好时刻啊。
季昕予转而将那枚米粒大小的窃听器放到陆深面前的矮桌上,黑着脸问道:
“那么陆总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吗?”
对峙
“偷我资料的事,”陆深抽出支烟来,叼在嘴里点燃,斜睨着季昕予反问,“还是偷听我电话的事,嗯?”
季昕予被他冷漠的眼神盯着,一时语塞。
他穿过来的时间恰好是原身将u盘里的资料泄露给喻安洲之后,在原文剧情中,那份标书正是陆氏递交的最终版本。
而正是由于原身的暗箱操作,陆氏错过了这样一个大项目,直接导致董事会借题发挥打压陆深在陆氏集团的势力,一步步将陆深逼上绝路。
虽然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份纸质版标书,但新的报价比u盘版本高了不少,季昕予根本无法辨别两份文件,更遑论要说服喻安洲和季明杰涨价了。
原来如此!
季昕予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从一开始,剧情线就发生了变化,那份纸质版的标书摆明是拿来干扰他与喻安洲的判断的。
怪不得,他闹着住进陆深房间时,陆忠并没有多加阻拦,他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什么温家少爷的牌面,原来他不过是掉进了陆深的算计当中罢了!
亏他还在纸质版180亿报价的基础上,告诉喻安洲陆氏报价加到了200亿!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在我身上放这玩意儿?”季昕予学着陆深的套路,用反问对抗反问。
原剧情中,原身从进陆家别墅开始就不言不语、绝食抗议,一直到那次借家宴之名传递信息,原身甚至从来都没有与温家人联系过。
因此,原书里陆深压根儿没把原身当回事儿,才让温家有了可乘之机。
按照原书描述中陆深的性格,但凡被发现背叛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更不必说是温家派来的人。
陆深吸了一口烟,袅袅烟雾在二人中间散开。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