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黑暗中走出来六个壮汉把他团团围住,每个身形都比他的高大壮硕,闫修远怂了,咽了咽口水,虚张声势道。“你们老大呢,叫他出来见我,要钱还是要什么,给个痛快,别耽误我的时间。”
谁知道老大没出来,几个壮汉一句话不说,抄起拳头就揍他一顿,这才出院又鼻青脸肿,嚣张的闫修远被揍得惨叫连连,直到快晕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停。“够了。”
有几个壮汉拳头已经举起来了,叫停后纷纷退至两侧,闫修远则是趴在地上半天坐不起来。张大嘴巴愤怒震惊“小…小叔?”
没错,那个声音就是闫寒的。
在他惊恐的注视下,闫寒的轮椅缓缓滚到他面前,明明坐在轮椅上,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哪怕闫修远忍住疼痛坐起来,并没有矮闫寒多少,这种感觉也没有消散。“你竟敢绑我!我要告诉爷爷!”
闫修远气到抽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闫寒那双黑眸淡淡地附上一层寒霜,看得人背脊发凉,起鸡皮疙瘩。“大哥不会教育儿子,让你无法无天,我帮他给你点教训而已。”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闫修远怒吼。
闫寒像个捕获野兽的猎人,站在笼子外平淡地看野兽愤怒发狂。“就凭你对我的人你的小叔叔不尊敬。”
“他本来就该是我的!”闫修远到现在还大言不惭,闫寒再怎么说也是闫家人,再怎么残忍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反正有爷爷和父亲撑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决定重新追回裴琅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定会和闫寒有正面冲突,所以也没有必要伪装尊敬。“你一个瘸子除了钱还能给他什么!?钱我也有的是,你拿什么和我比?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扎进长江淹死了,活着只会丢人现眼的废物东西。”
这些话闫寒听过很多,在闫修远嘴里听到的最多,已经免疫了,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他的眼底有散不去的浓浓黑雾。“为什么这么恨我?”
闫寒自觉从没对不起闫家任何人。
而他,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这个逆子还要争抢,虽然知道他争抢不过,可他的行为却让闫寒生气。
他欺负了他的小狐狸,不可原谅。
闫修远对他的恨从来都不掩饰,闫寒一直知道。
到底是恨到哪种程度,才会做那些事?
闫修远也不再装,恶毒的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必假装叔侄血亲。“你问我为什么恨你?呵呵~你妈爬上我爷爷的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父亲?我父亲本来是闫家的独子,爷爷的所有财产都是他的,你妈野心勃勃怀了你和我父亲抢财产,你说我该不该恨你?好在你妈短命,生下你不久后就死了。”
“也正是这样,爷爷把你当成宝贝宠着,完全忽视我父亲。甚至在几年后我出生爷爷也全心思都在你身上,我也是闫家的子孙,爷爷怎么对我差别这么大。”
闫修远越说越激动,而闫寒也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他都知道,只是想听当事人亲口再说一次,这样,他就能狠下心。
像是打开了闸门,闫修远把这些年对闫寒的恨全部吐出来。“你很有心机,每天都在学习,就是为了哄爷爷开心,就是想拿到闫家的继承权。父亲危机感越来越强,天天拿我跟你做比较,害得我也不得不加倍努力。”
可惜,尽管他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闫寒。
“父亲给我的财产只是闫氏的5%。”闫寒说的是实话,他只得到了百分之五的财产,可他没有怨言。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闫家不受欢迎的存在,也只有在父亲那里能感受到温暖。可是父亲不会时时陪着他,所以经常受白眼和冷落,小时候的闫修远就对他各种动手脚。闫寒作为小叔且大闫修远几岁,自然是不会还回去,他只知道要努力学习才能在闫家站稳脚跟。
全身心都在学习上,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比如吃饭,那东西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活着多学些东西,直到裴琅的出现,才让他开始享受食物的味道。
努力加天赋,闫寒很优秀长成了天之骄子,到了闫修远触及不到的高度,闫统危机感一直强烈,各种暗地里做小动作,都被闫寒一一化解。
十八岁成年那天,父亲把闫寒叫到书房,说对不起他,只能给5%的财产,闫寒欣然接受,同时他也很高兴,终于可以脱离闫家独立自主。
“怎么,你还嫌少!?5%的财产足够你另创公司,现在的成就都是闫家给你的,像你这种人,把你养到十八岁已经仁至义尽了,那5%都不该给。”提到这个闫修远就很生气。
要不是他和父亲竭力反对,又想着闫寒刚满十八岁对商业不懂,爷爷怕是给得更多。
可闫寒太争气了,靠着那点财产自创公司,人生像开挂一样一路上升,公司越做越大,居然要与闫统的平齐了。
二十几岁的年龄,拥有了闫统半辈子也打不下来的成就,那时候闫修远也跟着父亲在公司帮忙,闫统虽然恨闫寒,可是不得不承认闫寒确实有才,恨自家儿子没那么聪明,工作一团糟,蠢得跟猪一样。
闫修远其实也没那么差,只是跟闫寒比起来,差距太远。
同样作为闫家的人,理所当然的只能跟闫寒比。闫修远不能比闫寒这个“外来者”差。日积月累的压力让他苦不堪言,要命的是还要在爷爷和外人面前尊敬的叫一声“小叔”。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