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没有表情没有说话,雕塑一样僵直地站着。
良久,他抬眸直视对面?这个他曾经爱过恨过的alpha。
他可以重生,崔泰表当然?有可能梦到上一世。
那又?如何?
崔泰表紧紧盯着谢阮,他神情偏执,用加重的语气说:“你也做了和我同样的梦!”
一、二、三……十二。
心理学上,有个十二秒效应,即人被某件事引起暴怒的时间大概是十二秒。
谢阮心里的小时钟滴滴答答走了十二秒,焦躁心惊愤怒慢慢缓了下?来。
“说完了?”
谢阮转身欲走,一只手拦在身前。
“阮阮,我和白?鑫再也没联系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让你管,你再给一次机会,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不信你说放就放得下?。”
崔泰表哀求的声音传入谢阮耳中?。
谢阮当他放屁。
随着每一次的见面?,谢阮发现他对崔泰表越来越无?感。也许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让他将?上一世与这个人纠缠牵扯的一切都收进一个角落尘封起来。
“崔泰表,别发神经了。”
“我的感情给出去也收得回来。”
“你现在真情实感的懊悔只是因为你失去了以谢家为踏板向?上攀升的机会。”
“如果你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谢阮从不说大话,他这样说就意?味着会有一千种办法让崔泰表在中?心区无?法立足。
崔泰表双眼通红,看着谢阮驾驶着限量版悬浮车决绝离开,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满怀希望的前来终于?还是变成?徒然?的纠缠,看的出来,谢阮对他只有鄙视和厌恶。
而他像个吸食禁品的瘾君子,脚底生根久久没有离开,只为空气中?残留的那抹越来越淡的青果木香。
天?色渐渐暗下?来,崔泰表双腿沉重孤魂野鬼似的回到车上,离开。回到nc基地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陈经理。
对方皱着眉,语气嘲讽,“我说小崔,虽然?咱们nc俱乐部庙小,但你看看自?己是那尊大佛吗?别人都在积极备战,你呢?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请假了?你现在已经降为替补,如果再这样懒散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nc不会养闲人。”
崔泰表抬头,额头上有个明显的口子,深红色的血凝固在伤口处,有点吓人。
陈经理,“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啊,虽然?你是签约选手,但你如果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儿和俱乐部可没半点关系。”
崔泰表阴沉沉地看过来,声音嘶哑,有气无?力?。
“陈经理。”
“我没干任何违反选手管理条例的事儿,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树上了。”
说完,他朝宿舍走去。
陈经理嘴巴张了张,半晌“呸”了一声,“人不人鬼不鬼的,晦气!”
这晚,陆景燊又?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
他揉着脖颈朝宿舍走,经过谢阮房间门口的时候,门锁轻响,一条手臂把他拉进黑暗中?。
清冷的月光透过夜风吹起的窗帘洒进室内,陆景燊被挤在大门和墙壁的拐角里。
陆景燊的手很大,轻而易举包裹住谢阮的后颈。
谢阮喜欢最敏感的部位被温热禁锢的感觉,他更喜欢陆景燊望着他的眼睛。
那样明亮,那样温柔,那样深情。
谢阮感觉自?己深深陷在这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他挑着唇角,“现在我们真的像偷情。”
陆景燊的指腹和掌心有薄茧,贴在谢阮细腻的皮肤上缓慢摩挲,磨得谢阮又?酥又?痒。
“如果我们在偷情,你现在想做什么?”陆景燊问?。
谢阮看着他队服外套上的拉链闪着毫无?生命的冷漠光芒,没有说话。
他贴上去,仰头。
牙齿咬着冰冷的金属慢条斯理地拉下?来。
谢阮喝了酒。
陆景燊明显并不介意?,在他的外套一拉到底的瞬间,将?人抱起来。
谢阮紧紧攀住男人的脖颈,任凭对方挺直的鼻子压着脸颊,沉溺地攫取他唇上好闻的味道。男人下?颌处冒出的浅浅一层胡茬扎地他扬起头,喉间溢出一声喘。
两人重重跌倒在床上。
陆景燊手肘撑着床铺,在他眼睛上轻轻亲了一口。
“你累了。”
谢阮攥着陆景燊外套的衣料不让他离开,掌心温度滚烫,小腿更是勾着陆景燊的背上蹭了蹭。
明明是仰躺着的姿势,却张扬地像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王。
“要么留下?要么我去找别人。”
直白?的挑衅。
陆景燊手指没入谢阮如云般的蓬松发间,自?后脑勺抓住他的头发,用了些力?道强迫他抬起下?巴。
王如愿以偿,只是骑士被他的话语激怒。王只能发动语言、牙齿攻击,还用他的指甲在骑士按住自?己腰和腿弯的手臂上掐出血印。
遗憾的是,在蓄了满身宛若火山爆发的火气的骑士眼里他漂亮又?无?力?的样子更加勾人。
真是个悲哀的故事。
凌晨,陆景燊被个人终端吵醒。
他第一时间挂断电话,朝怀里看去。
谢阮睡得很熟,肉乎乎的唇微张着,呼吸绵长均匀。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