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自测卷霁淮做得飞快, 江子衿怎么赶也没赶上他。
等霁淮放下笔, 江子衿还差一个选择题还没算出来。
速度江子衿就先输了。
等四十分钟过去, 数学课代表上去哐哐地把答案写下来了。
江子衿对完, 发现自己错了一个。
心不在焉算错了。
然后一看霁淮,更心塞了, 全对。
这时候,江子衿转念一想, 反正算都算错了, 可以拿这个当突破口啊。
江子衿捻着自测卷, 酝酿了好久才小声问:“同桌, 我有道题算错了,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江子衿发誓,这是他第一次低眉顺眼去求别人教他题目。
霁兄, 你真的可以去买彩票了。
霁淮从他的卷子上一扫而过,直接说:“计算错误。”
江子衿装模作样地把卷子拿起来看,然后夸赞道:“噢噢噢,同桌你真是太火眼金晶了。”
霁淮并没有搭他的腔。
江子衿有些尴尬, 想了想,眼睛一瞟, 看到书架上立着的一本竞赛题书,他把它抽出来, 正准备翻开:“其实我还有——。”
话还没说完,霁淮已经伏下身子,趴在桌子上,一副睡午觉的姿态。
江子衿下意识地去看教室上的那个钟表,虽然一班有大部分同学都倒下了,但钟表显示并没有到霁淮的午睡时间。
江子衿沉默了一下,把竞赛书放回书架,然后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午觉江子衿睡得并不好,是余惊年把他叫醒的。
余惊年像喊魂似的:“江哥,江哥,醒醒,醒醒。”
江子衿醒得很艰难,眼皮子跟被谁用502粘住似的,费力睁了好几下,然后突然江子衿猛地一睁眼,惊讶道:“霁淮呢?”
以往不是他喊他起来的吗?
余惊年也差点被江子衿吓一跳,惊魂未定道:“霁哥刚刚出去了,估计去厕所了吧。咋了?江哥?找霁哥有事?”
江子衿说了句没事,然后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他把手伸到下面,想从桌洞里掏出水喝,结果把宿舍申请表给抓了出来。
余惊年这会儿看见了,皱着眉头念:“高二几班住宿申请表?江哥,你家住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要住宿了?”
余惊年手舞足蹈地开始描绘:“江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听说住宿生每天准时11点熄灯,而且住宿生晚上想出校门还得找老班打欠条,而且那个管理员听说巨凶,江哥你脑子还好吧?”
江子衿无语:“去,说得好像我去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余惊年拍桌子:“那的确就是龙潭虎穴啊,学校哪有家里舒服?江哥你干嘛突然去受罪?”
江子衿继续把对付老宋那个借口拿出来:“你不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是要拿年级第一的男人。上下学那段时间多浪费啊。我都可以做两套卷子了。”
余惊年抱拳:“佩服佩服。”
江子衿谦虚摆手:“哪里哪里?”
还没谦虚完,身后就传来霁淮的声音:“是吗?”
江子衿的手停住了。
霁淮坐下来,问余惊年:“家属区那边离教学楼几分钟路程?”
余惊年:“啊?”他低头想了想:“其实我不太清楚。霁兄你之前不是住家属区吗?你问我?”
霁淮接着问:“学校宿舍楼离教学楼几分钟路程?”
余惊年哭丧着一张脸:“霁哥这是什么数学问题吗?”
霁淮并不回答,只是说:“谁近?”
这个余惊年知道:“肯定是家属区啊,宿舍楼那地理位置说实话是离教学楼最远的地了。不过霁哥你问我这些干嘛?难不成你不在你家待了?但你要搬也是搬到家属区那边啊,问宿舍楼干嘛?”
霁淮道:“没事。老师来了。”
余惊年立马把头扭过去了。
在旁边的江子衿听完,抓着的申请表放下了,拿出了物理书。
下午第一堂课就是物理是最能催眠的,学生们都强撑着,等下课铃声响起,直接哗啦啦倒了一大片。
江子衿已经不困了,他想了想,还是把申请表拿出来,抓起笔开始准备填写。
刚写完江子衿的时候,霁淮的声音冷冷的,存在感极强:“你刚刚的理由不成立。”
江子衿啊了一声。
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之前他问余惊年的话,还有霁淮邀请他去家属区房子住,还有他找的借口。
一点都不成立了。
江子衿突然有点烦躁,他不喜欢在这方面跟谁剖析一下他的心路历程,难不成他跟霁淮说,因为江家不是我的家,所以我不想住在江家,而你又是江家的真少爷,我是假的,所以我也不能去你的地方住。
这样说好像有点矫情。
如果他跟霁淮没有这层复杂的关系,他们就是单纯的兄弟,甚至只是朋友,他都可以接受。
但不是。
江子衿抓了抓纸张的侧边,道:“我想一个人住不行吗?”
霁淮低眸,没再说话。
学校的办事速度很快,申请表刚交上去,老宋第二天就通知江子衿可以收拾收拾搬进去了,并且还亲自给他送了个钥匙。
江子衿扣了扣钥匙上贴着的702的贴纸,用余光看了一眼霁淮。
霁淮并没有再提之前的事,也没有对他生气,他依旧光风霁月着,江子衿逗他两句,他也会低低笑着。。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