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是想要我来帮你们导演这部短片?”
竹中听完亚实一系列关于糸师冴需求与自己境遇的描述后,抓住了核心出发点。
“是的!!”亚实几乎做了一个土下座,“电话里我没说明白,抱歉!”
“我知道你平时就很忙,突然来找你也很冒昧,但是能把这只片子导演好的,除了团队外的个人里面我只想得到你。”
“我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公司他们现在明摆着要削弱我,什么好一点的合作资源都收回去了。要想把这支广告制作好,我根本别无办法。”
“拜托了!!事后我会好好报答……”
眼看亚实又要做土下座,竹中忙出言制止她。
“得了得了!我又没说不帮,你先抬起头来!”
亚实欣喜地笑,“真的吗?”
“瞧你这生疏的,我是那么不仗义的人么?报答啊什么的先撇边儿去吧!我需要你给我画啥饼?”
竹中眉毛竖着作生气状,表情颇有侠女风范。是行走复杂圈子内,初心仍在的那种豪气。
心里是有点感慨的。这社会啊,把他们当时高中人送外号小莽牛的大前锋,都给磨得有点畏前顾后了,其他人又会怎么样呢?
“猴子……”
亚实捂住脸,一副眼泪汪汪样子。
“欸,该叫我什么了?”竹中嘴角一挑。
亚实表情瞬间严肃,“老大!”
“好!”竹中大手一挥,“剧本拿过来!”
……
二十分钟后,亚实与竹中依依惜别,糸师冴在一旁看着她们,‘你送我到电梯口,我送你回办公室’,一来二去,又幼稚又搞笑。
平常他肯定会觉得无聊,高中女生的把戏嘛。但现在放在亚实身上,好像又多了那么丝丝可爱。并且,这可爱,是熟悉而鲜活的。他感觉,好像对亚实,他又了解了一点儿,原来女人也同男人一样,豪情万丈热血澎拜她们一点儿都不少。只是过去的他,一直未接触到那个层面罢了。
“我说,你俩应该差不多了吧?”
糸师冴像拎小鸡一样把亚实拎回来,不然她们又要上演互送戏码了。
亚实像打了鸡血似的,“待会回公司你别走,我现在可谓灵感迸发!之后有细节补充,咱们呆一块好商量。”
“好啦。”糸师冴微微笑,看到她活力充沛,自己仿佛也明媚起来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亚实很较真的,她挤到糸师冴身边,两人紧挨着,社交距离什么的全抛脑后了。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是讨论吗?这又不是我的宣传片,你也要出力呀!我们一起把它变更好!”
她一边走着,一边眉飞色舞说着,关于刚才和竹中的讨论里面她有很多感想,她正想一一端给他看,丝毫没注意自己越说离他贴的越近,在别人眼里,他们都真就是情侣了。
糸师冴也知道,他也怀了心思,他不说破。就那么静悄悄地将她的神采奕奕刻进心里,她的生动,她的活泼,她的追求,她那近乎有点笨的单纯。
他心里痒酥酥的,亚实身上混点木质香的玫瑰味道飘进他鼻子里,柔软身体挨着,嘟嘟的小嘴一刻没停说着,快赶上自言自语了,偏偏本人不知情。
真想把这张小嘴狠狠蹂躏一番,最好是舌头能把她嘴里各处都尝个遍。可又担心她生气,真那么做了,她便又竖起围墙了,他前面好不容易一点点攻下的呢,岂不又前功尽弃?
但说着说着,戛然而止了。
不只是说话上,人也戛然而止了。
亚实盯着眼前同样戛然而止的人,四个人的静止。
芽美再醒来已是十分钟后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演播室访谈的沙发上,周围围了一圈人。
“姐!你可算醒了!”
“芽美姐,原来你有低血糖?”
芽美坐起来,“怎么回事?”
助理导播和她七嘴八舌讲,刚刚她突然晕过去,倒在访谈运动员的大腿上,全剧组的人都吓到了呢。但是运动员先生很冷静,他先通过她的样子判断她晕厥原因、晕厥程度,接着便开始施救,其实就是补充糖剂啦。
“亚历克西斯先生呢?”
“我在这。”内斯倚在墙上,“访谈还继续么?”
芽美先是一个劲朝他道谢,然后就是一个劲道歉。
男人风轻云淡,没什么,我在队内平常就有学急救知识,顺手帮了一把而已。那访谈?没事,放到下次就下次吧,对我来说没差。
以尽职尽责着称的芽美感到有些难为情,但身体不适是真的,硬撑着估计也发挥不好,好在嘉宾很好说话,她想送他出演播室。
内斯摆手拒绝,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吧,真没事,我不急这一时,下次聊吧。
芽美执意而为,亚历克西斯先生,我平常都是这样的,要把嘉宾送下去的,球队的巴士已经开走了吧?你开车来了吗?要不你再等一会,我送你,就当微不足道的感谢了。
亚历克西斯先生,亚历克西斯先生。
他说,叫我内斯吧。
内斯先生,我一定要送你。芽美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可能比他都还大呢,他却跟对待小妹妹一样坳不过她,依旧是安静而温柔的,他还稳稳地扶她大臂下方,绅士的手哪都不敢动,哎,她好想他别那么绅士啊,要是他不那么绅士,她想再倒他身上一遍呢。
中途停下了。
他们这面是一男一女,对面是另外一男一女。
芽美记者的职业天性告诉她,矛盾,正在两方空气中蔓延。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