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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1)

回到原来住的小屋後,陌樱立刻被疾步上前的清苑拥进怀里,浪燕青见状也相当t贴的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先放开我好吗?」她显然被对方抱得有些无法呼x1。

清苑闻言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将双臂收得更紧:「不会再放手了。」

「不嫌我脏麽?」陌樱并没有回抱他,只是任双手垂在身侧、眼中的神采黯然了几分「你不是已经知道…」

「别胡思乱想!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清苑往後半步、握住她的双肩,用着近乎嘶吼的声音大喊「陌樱你听到没?!」

「………」後者的眼中有一瞬间闪过异样的神采,过了许久正要开口时却无法吐出任何字句,因为双唇已被眼前的人堵上。

清苑将陌樱的脸庞抬起,低头就将对方的唇封住,趁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撬开前排的牙齿、灵活的舌头就这麽窜进去开始袭夺每一个方寸;他已经受不了了,光想到旁人碰了陌樱他就莫名的恼火,天知道这半年他是怎麽熬过来的、每次执行任务时都想着她的身影,可是暝祥竟然…!他发誓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唔!」

感受到x前被一双白玉般的手搥了几下,清苑连忙离开那味道极好的唇,只是陌樱方才被他吻的全身su软,一时竟没了力气、只能靠在清苑身上轻喘并调整气息。

清苑看着怀中人微肿的樱唇,不禁觉得懊恼愧疚:「抱歉。」

陌樱的头是垂着的,因此高出她一颗头的清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不过却发现了那晶莹温热的yet正在沾sh他x前的衣襟;连忙捧起对方的脸时竟看到她已然哭红了双眼、下一刻更是将他推了开来。

清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原以为是两情相愿,看来却是自作多情了。

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开口:「我去叫燕青回来讨论正事。」

谁料才踏出一步,身後人竟拉住自己的衣衫:「不是。」

清苑直愣了下,转身时陌樱依旧没有停止流泪,而她的手依然拉着他的衣摆、另一手则是不断试图擦去自己的眼泪,嘴里还断断续续念叨着:「…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拜托…。」

清苑看着她极力想澄清什麽着急得又哭了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於是连忙将她再次拥入怀里、然後闷闷的声音继续传进耳畔:「对不起、苑,你不要走好不好…听我说…」感受到陌樱在他背後努力收紧的手,不禁将她搂得更深。

「好、好。我听你说,也不会走,所以不要哭好吗?」

「……你真的不嫌弃我吗?」闻言怀中人抓得更紧,渐渐缓过来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什麽都不怕,可是我不想被苑讨厌。」

「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清苑下意识地答覆,旋即又想到了什麽,抱着一丝期待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误会是什麽?你真的明白我刚才在做什麽吗?」

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刻陌樱的耳根都红了、连忙转身低下头:「我知道!」

方才内心的冰冷尽散,清苑的神情染上喜悦。

「真的?」明明心中已然大定的清苑y是凑到她耳边。

「真的!我最喜欢苑、不是对顺的那种喜欢!是…唔!」因低头而错失清苑邪魅的坏笑,陌樱再回首正要辩驳时竟碰上了他的双唇,後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伸手便扣住对方的後脑杓又是一番纠缠。

更让陌樱羞愤的是两人分开後他竟像什麽事都没做似地g起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我明白。」

当浪燕清进到屋内後便被这充满粉红空气的地方弄得浑身j皮疙瘩,再看两人幸福的表情顿时心中了然,虽然很想立刻就八卦一下,但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咳…」轻咳一声,浪燕清开启话题「多亏晁盖那个匹夫,暝祥来不及管其他事就被他赶去外地办事了,现在那些守卫的人若是醒来要找你的话也没办法,毕竟如今掌权的人可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们若还有一点脑袋就不会贸然寻找。」

「晁盖三日前回到组织内後立刻把暝祥叫去做这做那的,而且大多是些杂事,似乎是想尽快把原本下放的权力收回,但不知道是他自己突然开窍又或者是有人对其说了什麽挑拨离间的话就是了。」

浪燕清伸手指向清苑、将今日的原委说了一遍:为了不让晁盖发现陌樱,清苑竟刻意在任务中闹事、b得晁盖亲自出马,而浪燕清则是趁机去救陌樱。要说为何不是清苑去救的话,便是因为浪燕清已在组织里待了一年,而他这一年行动时都非常配合,如今若突然闹事未免过於yu盖弥彰。

陌樱听了整个过程後只是微微蹙眉、朝着清苑问:「没事吗?」

明白她所指,清苑心底不禁浮上些许暖意、g起唇角用温润的声音答:「没事。」

「明日晁盖会带一批人外出,我和小旋风都有在名单上,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人左右。」

「目的地是?」

「不知道,不过马车的数量倒是不少、似乎是要押送什麽。而且还带了一些乾粮,我想路程不会太近。」

「这麽说明日可能会见到背後的那人……」陌樱的大脑迅速地运转起来,最後吐出一句话「我也跟着去,你们应该也是打算让我去吧?这次时机真的不错。」

「是这样没错。」浪燕青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与浪燕青不同,清苑听出了语中端倪:「你打算查下去吗?」

「可以的话自然再好不过,但现在离开杀刃贼才是主要目的、我还是很ai惜生命的。」她朝着清苑笑了笑,想要抚平对方内心里的不安。

「不过我们还没想好如何让你不让人发现。」浪燕青也跟着皱起眉头。

「这个不用担心,只要能顺利出了这我就有办法暗中跟着、以前的训练我还未曾忘记。」

原来竟是自己拖累了她吗?以她的身手怕是本来就能独自离开了吧…清苑心里不禁这麽想、几乎是陌樱语毕的同时,他立刻出声反对:「我不同意。」

浪燕青不知道陌樱的身手如何,不过看清苑直接拒绝但没有下文的样子……看了看清苑的神情,他稍加揣摩後接过解释的话:「原本是担心你无法独自行动才想偷偷带着你,但你如果有把握的话直接离开就好、不用等我们了。」

清苑闻言也微微颔首:「就照他说的。」

「可是万一…」

「你在的话我们反而不好下手。」

陌樱没有再反驳,她明白清苑的意思: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手绝不会成为累赘,然而他连那一丝丝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机会都不愿让它发生。这让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高兴他如此护着自己、气他不懂自己也为他担心的心情。

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陌樱转向浪燕青:「青,如果失败你打算如何?」

「不会有这种可能。」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她分明从其眼神中看出了如果他失败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决心、甚至可能连同归於尽的念头也有,或许正是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才会能如此吧。

次日天还未亮晁盖便带着队伍朝目的地前行。一行人不是走大道,反而尽拣些隐密的树林走,天亮後才扮作要进城的商人以免让人看出异样,马车总数共十五辆、每辆都是运送货物的大型马车,而浪燕青和清苑两人刚好队首队尾各一个,陌樱则在他们出发前的两个时辰、众人忙碌之际照着浪燕青说的路线顺利离开。

虽说那两人都表明了要陌樱直接离开到金华去等他们,但显然她不是个听话的人:从据点出来後她便照着脑海里对外界的印象策马而去、月光静静洒在面se苍白的少nv身上,她现在还没有完全自由。如果、如果她心中的猜测没错的话,那麽那人应该已经到了…

“等你回来时,我若不在了就往郢城去。”

“主人,若结果与您的臆测不同…”

“无妨,这本来就是给我的试炼。”

“是,属下定会准时归来。”

马速渐缓,最终陌樱在一个庄园前停下,虽然四下无人可她还是问出一句:「结果如何?」

「并非家主的意思。」一道身影霎时跪在她面前。

闭了闭眼,陌樱再问:「这里有多少人手?」

「三十名本家亲卫。」

「五人一组分头去寻,目标是约二十人的走私队伍,他们从煌邑出发,目的地应该是黑州,其中有两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苑也在里面。弄成劫货的样子,尽量别杀人,若他们有危险再出手。」

她要那些人尽可能别杀人并非是好心,只不过是怕误杀晁盖而已。

「是。」

「还有…」从马背上跃下、她g起笑容扶起来人「顺,欢迎回来。」

一双紫瞳宛若星辰、一抹微笑闪耀动人,此刻看在少年眼中更让他想起了当初见到少nv时的光景,或许遇到陌樱和那位大人是他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吧?而当初暗付的诺言他也绝不会忘记。

「是,属下回来了。」不自觉地,他露出难得的笑容。

***

负责压队的清苑此时心中不断模拟设想着待会的行动:他和浪燕青计画在紮营时动手,可与此同时又担心陌樱的现况,不过他也没太多时间想这些,因为他们害怕的变数就这样发生了。

「喂!前面的怎麽不走了?!」骑在清苑前面的某个男人大喊、想要弄清楚队伍前方停下来的原因。

清苑只觉得整个前方乱哄哄的,此起彼落的嘶鸣声让他的神经绷得更紧,队伍拉得很长,他根本看不到前面的状况,若是其他山贼马贼来袭的话趁乱解决晁盖和杀刃贼确实不错,但对方实力若不够自己就急着出手无非是自曝身分……罢了,还是再观望一下吧。

咻咻───咻──

下一刻箭雨从侧面袭来,周围的人皆应声倒地,然後是一名黑衣人断开了马匹和板车间的绳索、掀开盖在上头的厚重麻布:里头竟是大量的兵器!

保持着警戒的态度,清苑将剑尖对着那人刚才冒出来的另一个黑衣人:「你们是谁派来的?」单凭方才俐落的身手就已经颠覆了他原本的推测,普通盗贼是不可能有这种行事风格及身手的。

可那两个黑衣人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会便齐齐消失,当然他们并非什麽也没做,因为两人捎走了车上的几件武器、而且还划伤了马儿的脚。清苑完全没有头绪了,说他们是为了抢武器看着也不像,反而像要确认什麽似的,而且还特意把载物的马匹弄伤…是要拖延队伍的前进速度?可是达成这个目的对方能得到什麽好处?若是後来还有人来袭击的话也说不通,光那两人的身手估计就能将整支队伍剿灭。

不再想那麽多,他为了杜绝後患将倒在地上的人全都割了喉才把缰绳一甩、直接加速冲到浪燕青被安排的位置,不管结果如何他豁出去了。

「喂、你这家伙动作也真够慢的啊!」当他到场时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浪燕青拿着长棍一人对付两个杀刃贼,视线迅速地扫过四周,清苑发现晁盖早已身首异处。

清苑瞥了对方一眼,三两下就把从背後偷袭自己的人给结果了:「事情办好了还跟他们磨蹭什麽?」

「我…那群人怎麽回事?」把那两人解决後浪燕青走到清苑身侧,长棍指着方才一路被清苑无视的其他杀刃贼成员。

赶来的成员们看到自家老大已命丧h泉顿时不知所措、甚至有人已经将马调头准备逃跑;由於距离有些远,清苑拿起板车上的弓箭便直接朝那人的要害s去,一箭穿心。看到逃跑的後果,其余人竟直接放弃、整齐划一地跪地求饶。

「怎麽办?」浪燕青的语调和平时一样带着七分懒散,不过他的眼神却多了点昔日没有的东西。

清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拿剑刺穿其中一人的心口以表明态度。

「呵,我也是这麽想的。」

余下的十余人听见这魔鬼般的话语顿时面se惨白、吓得四处逃窜,随手抄起地上零散的武器或拿来防身或直接往两人身上招呼。然而这毫无章法的攻击显然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浪燕青索x扔了棍子直接赤手空拳地上阵、清苑则是继续用行云流水般的剑法将敌人的生命一一结束,对他们而言这些人的罪孽深重无b:於浪燕青,这是他们找上浪家必须赔的命、於清苑,这是他们让陌樱经历那些事所该交出的代价,他甚至觉得如此轻易的就让他们si去简直便宜了对方!

「刚才的黑衣人怎麽回事?」浪燕青将屍首踢到一旁、拾起地上的长棍。

「不知道。」清苑甩掉剑上的血迹又将剑入鞘後视线落到那一车车的武器上「总归对我们没有敌意。」

但这些武器究竟要运到哪里…………

「你知道前方再过去会到哪里吗?」

「前面?」刚把两人马匹牵来的浪燕青闻言朝前方看过去、又看向後方「再过去就是黑州和碧州。」

「是吗。」他若没记错的话……罢了,朝廷之事再与他无关「走吧,樱大概已经到金华了。」

***

马车上…

「确实是陌家的手艺。」陌樱接过帘外那两个黑衣人呈上的长枪和长剑,左右翻看了会儿才下此结论。那两件武器乍看之下与一般武器并无不同,可拥有那个姓氏的人断不会漏了那细微的差异「他们两人?」

「已往金华赶去,有派人暗中跟着。」

「知道了,等他们……」眼前忽然一黑,陌樱整个人就往前方栽去,幸好顺眼明手快地接住才没让她受伤。

「主人,停下来休息一会吧?」顺向来平淡的神情中顿时被担心代替。

摆了摆手,陌樱重新稳住身子:「继续前进,我躺会就好、让几个人留在那监视。」

「「是。」」

待那两人策马离去後陌樱便半躺了下来,路途颠簸,顺怕她磕到脑袋便让她靠到自己身上:「属下逾矩了。」

「顺,谢谢。」语毕她便昏睡过去。

顺没有学过医,因此他不知道陌樱的身t状况究竟如何了,他只知道眼前人的活力已大不如前,从他离开後,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的主人究竟经历了什麽?

「什麽事?」沉思之际,顺感应到马车旁多出一道自己人的气息、见陌樱睡得沉便直接低声询问。

那人低语说了些什麽後只见顺脱下自己的外袍让陌樱枕着、自己便跳下马车跟他一同离去,离去前还跟充当车夫的亲卫交代了几件事。

「顺呢?」陌樱睡得沉但时间并不久,不过半个时辰就醒来了,清醒後发现车内只剩自己一人、於是掀开帘子问外面的亲卫。

「顺大人方才接获那两人在燎原遇袭的消息,一个时辰前已经前往支援,大人让我直接把您送到金华。」

「!」陌樱听闻两人又遇袭的消息不禁震了下,缓过来後继续问「现在有多少人手?」

「余下十五人。」

「停车。」

「是。」

陌樱下了车後便看到五个做侍卫打扮的人骑着马围在马车周围,像是保护,其余十人估计是藏在暗处吧。环视一圈,她随意点了个人:「你进到马车里。」

「小姐、这…」那人虽是下马了,却觉得还是不妥。

「去燎原。」没多余的解释,陌樱直接翻上马背、皮鞭一ch0u就飞驰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和漫天尘土。其实她只是想快点到他们的身边,虽然知道他们的实力都不弱,却还是不免担心,而马车的速度岂能和单一马匹相b?

赶往燎原的路程对陌樱而言彷佛遥不可及,整颗心从头到尾就像在半空中悬着。将近一年的分离已经够久了,她不能失去他们任何一人,好不容易挺过那些岁月……「青!」

她的眼力极好,远远便看见浪燕青的身影,只不过他是被一个陌生的高大男子给扛在肩上、见状她连忙加速去到男人面前。

「敢问前辈是何人?」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年纪约莫不惑之年、一双暗金se的双眸如野狼般锐利,黑se的头发四散地披在肩上,胡子也杂乱无b,一身习武之人的扮相;虽然右眼的一竖刀疤有些慑人,可陌樱却是不怕的,甚至直觉这人并非歹人。

「哦?姑娘莫不是倾慕於我?」男人打量了会陌樱,露出一个调侃的笑。

「没说明白是晚辈的不是,晚辈是来寻友人的。」说罢看了看他肩上的浪燕清、从外表看似乎没有大碍,只有些不轻不重的皮r0u伤便松了口气。

「这小子吗?」将浪燕青拎起来让陌樱瞧个仔细,方才陌樱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然而现在看去却发现他竟是睡到流口水了、这倒让陌樱有些哭笑不得「我要带走他。」

「前辈这是何意?」

「这小子答应要做我徒弟。」语毕便收敛下力道、给了浪燕青一个爆粟。

「嘶──!」後者立刻抱着後脑勺吃痛地跳到一旁「你g嘛啊?!呃…樱?」原本瞪向男人的视线一瞥到旁边娇小的身影气势顿时减了大半。

「青,你要和这位前辈走吗?」她没有直接问清苑的情况,如果浪燕青是凭自己的意志要离开的话,那清苑多半是平安的,毕竟浪燕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清苑有事他定不会弃之於不顾。

「嗯、抱歉,我还有想做的事。」

「笨蛋,你既有志向我定不会拦你,谈何道歉?」陌樱笑了笑,随即向他询问方才的事「袭击你们的人是谁?」

「是暝祥,他想要趁此机会夺下杀刃贼的主导权,可却没想到我们会来这麽一出、他们的人手有点多,所以我和清苑兵分两路,不过途中就昏过去了,醒来便遇到了师父。啊、不过有一批黑衣人莫名的出现,还帮我们挡了他们一会,我们分开行动时他们也跟着,似乎没有恶意。」顿了下,浪燕青这才反应过来「可你怎麽知道我们被袭击?」

听到自己的人手有跟着她顿时心中大定:「我以後会告诉你的,但你说他们有跟着你…」

「哈哈,对不住、我把他们甩掉了!」旁边的男人笑了笑,语气中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可这男人竟已判断出那些人跟陌樱有关联。

陌樱微微一笑,抱拳道:「如此,青以後就麻烦前辈多关照了。」显然浪燕青和这个男人间还有一小段故事,不过就算不知道也无妨,因为她知道这个决定对浪燕青而言是好的:从那个男人的判断力以及武功胜过自己的亲卫便能确定,况且这是他自身的决定。

「哈哈,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和见识!在下南岳,姑娘唤我南师傅即可。」男人爽朗地笑了笑、看向陌樱的眼神满是赞许。

「南师傅见谅,晚辈陌樱在此见过。」复行一礼,陌樱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南师傅身旁的浪燕青「往後若要找我凭此物来寻即可。」

「好,我定会去你们、你快点到他身边去吧。」大方地接过,浪燕青再次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退了一步,陌樱点点头:「南师傅、青,就此别过。」

随後她便如飞似箭地继续往燎原去,不过还没到达目的地就有亲卫来领路了,她一边听着消息一边赶路:原来顺已经找到了清苑,只不过不好挪动、还有便是暝祥竟逃掉了。然而暝祥如何她并不太在意,以後有的是机会算这笔帐,现下她只关心清苑的安危。

於是刚瞥见清苑靠在树g的身影,陌樱根本没将马停好便一跃而下、连忙跑到清苑身旁查看,所幸他与浪燕青一样,只是脱力而昏过去了。

「另外一位跟丢了、属下失职,请主人降罪。」顺的声音传入陌樱的耳里。

摇了摇头,陌樱续道:「没事,方才我见了他才过来的。」

「那麽主人您打算?」

「待马车过来後便启程。」陌樱的视线从未从那熟睡的人身上移开。

「恕属下多言,您不可让清苑阁下同行。」顺说这句话时,语中竟多了一丝紧张。

皱起眉头,她终於看向顺:「为何?」

顺立刻单膝下跪,毕竟这事他是私下调查的:「清苑阁下的身分实在特别,若主人想护他便不能如此行事。」

「什麽时候知道的?」陌樱其实没有生气,她知道顺是为了她好,只是她不希望清苑觉得她对他有所猜忌。

「此次返回茶州後,属下发现有一批人在找清苑阁下,行踪非常隐密,不过属下确定那是蓝家的人。听闻前阵子皇帝陛下流放了一名原本最被看好继承大统的皇子──彩云国、自然也不知道这时的情形。待白夕樱背起红秀丽返回密道的同时,她安排的替身已经躺在床上等待茶太保派来的人,当然、珠翠那边也在顺的监控之中,白夕樱让顺跟着珠翠,好进一步看看她要做什麽。

红秀丽被白夕樱安置在空无一人的暖熙殿内,为了避免她醒来、白夕樱还特地点了红秀丽的睡x,估计这一觉就能到天亮了。

白夕樱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顺便出现在眼前。

「主人,刺客和珠翠都已经抓住了,还有、陛下那里也已经知道贵妃被掳走的消息,现在三位正在御书房密谈。另外这是珠翠想传达的消息。」说着从袖里拿出一张字条、上头的内容大致是让紫刘辉独自前去仙洞省救红秀丽。

「将刺客结果了、把珠翠软禁在偏殿。」白夕樱命令下的毫无犹豫「香铃呢?」

「绦攸大人发现她自杀、派了御医诊治,也正因如此才发现贵妃寝g0ng内无人。」

「嗯,你办完那些事後把秀丽带到陛下那、除却珠翠的事把所有事情都说明了,我去找茶太保,苑估计也是去了他那。」白夕樱悄悄握紧拳头,该si的!她早该想到茈静兰那封信的用意、早该告诉茈静兰她的布置才对!

「是。」

御书房里……

蓝楸瑛看着紫刘辉无甚表情的模样,不禁问:「你不惊讶吗?」

「当然惊讶啊!静兰居然是那个清苑皇子!」李绦攸想都没想的直接反驳。

「…………」蓝楸瑛无言一瞬「我不是问你,是问陛下。」

「我知道的。」紫刘辉眼帘半垂。

李绦攸似是想到什麽,激动地问:「等等!他把这个交给你就行踪不明的话……那他是擅自行动了?!」

「是,他似乎有什麽线索。」

「楸瑛!既然你知道为什麽还要让他去!」听到这紫刘辉顿时拍桌起身「他可是朕的皇兄!清苑皇兄啊!」

「请陛下冷静点,他也是有所觉悟才行动的、为了保护您和秀丽娘娘。而且静兰去他那里应该不会有事,他的目的应该是要让静兰登基。」

「皇兄说过他不想要这个位置的,愚蠢的茶太保!」

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叩、叩。”

「谁?」蓝楸瑛走到门口、把手搭在剑上戒备着。

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属下奉主人的命令前来汇报目前的情形。」

蓝楸瑛将门打开、看到的便是抱着红秀丽的顺。

「秀丽!」紫刘辉立刻上前接过红秀丽。

「主人只是点了她的睡x。」

「主人……」紫刘辉心中顿时一紧「姐姐怎麽样了?!」

「主人已经去寻静兰阁下了。」说着便奉上刚才的那张纸条。

紫刘辉扫过後立刻命令:「你们两个照方才的吩咐赶紧行动,顺留下来把事情说明白。」

「「是。」」

於是,等紫刘辉将红秀丽安置在软塌上後房中只剩他和顺两人、顺开始解释来龙去脉。

***

「苑!」当白夕樱抵达现场时她便看到茈静兰一副浑身乏力的样子、四周还有不少黑衣人,却没见茶鸳洵。

茈静兰y是愣了下、不确定地开口:「……樱?」

白夕樱将茈静兰护到身後,很是迅速地解决四周的黑衣人、待她再回首时茈静兰竟已失去了意识,这时她才发现空气中飘散着一种迷香;不多时,白夕樱身上的气质骤变,她撕下衣袖将茈静兰大腿上的伤口包紮後将人背起。

白夕樱走出屋子後看向站在外面的蒙面男人,双眼微眯、轻声吐出一个名字:「黑狼?」

男人将面罩拉下、一双不带感情的凤眼盯着眼前人:「你不是那身t的主人。」

「红邵可吗……你的部下被这孩子关在暖熙殿,自己去处理吧、从今日起她便不再是风之狼的一员,霄那里由我去说。」

红邵可闻言并不答话,反而把视线移到茈静兰身上。

「他对这孩子而言很重要、再有,你的nv儿被送到王那里了。」语毕,黑仙背着茈静兰往茶鸳洵不久前离开的方向追去。

***

天即将破晓,茶鸳洵来到耸立在山丘上的大树下,不知为何,一路上均未遇见应该早已布满全城的追兵、亦即蓝楸瑛的属下;他眯着双眸凝睇呈现鱼肚白的东方天际,不禁遥想起当年曾经与霄、宋一同迎接过的无数个破晓时分、随侍先王共同驰骋无数个沙场。

「那段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老了啊。」茶鸳洵捂着伤口、感叹着。

「不,你一点都没变。」

蓦地传来说话声,茶鸳洵丝毫不感讶异、g起嘴角回首:他所等待的男子踩着草皮迎面而来,每踏出一步外貌便逐渐改变、白发转黑、经过岁月刻画的皱纹消失、背脊挺直,姿态如同年轻人一般轻巧,男子一步一步返老还童。

面对挺立在眼前、t格均匀的年轻人,茶鸳冷哼一声。

「你好歹也该吃惊一下吧?」霄瑶璇发起牢sao。

「要你所做的事我样样都吃惊的话,哪还能活到现在。」

见茶鸳洵嗤之以鼻,霄瑶璇笑了:「你一点都没变:明明是个聪明人,却老做蠢事。为什麽是我?为什麽你的目标会是我?你应该明白才对,鸳洵……我并不是你所以为的一般人。」

「是你。」茶鸳洵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他耗费毕生心力所追逐的目标,永远抢先自己一步、直到最後的最後依然高高在上的男子「正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紧追不舍,霄。」

霄瑶璇闻言不禁怔住,但这并不妨碍茶鸳洵继续说话:「不管你是什麽人都无妨,我所追逐的不是你的影子、而是眼前的你!」

霄瑶璇g起一抹无奈又欣喜的笑容:「你果然是个怪人。」他的手伸向鸳洵的x口,对方并未逃开。

茶鸳洵定睛注视着霄瑶璇的手埋进自己的x口、连一滴血也没流,这时眼前开始摇晃,目光无法聚焦。

「我们一起共渡了五十年。我、你跟宋……我们三人。」霄瑶璇的低喃令茶鸳洵从喉头发出笑声、宛若缅怀着流逝的五十年岁月。

「是啊。」茶鸳洵感慨地答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总是一脸悠然自得地走在我的前面。」

霄瑶璇的手腕渐渐埋入茶鸳洵的前x「鸳洵,你到最後仍然那麽倔强啊,我可是蛮喜欢你的、真的。」

鸳洵回瞪一眼,这个表情顿时与过去那个驰骋沙场的年轻身影相交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彻底驳倒你,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你胡说什麽。」霄瑶璇以空着的左手搂住对方「鸳洵,从以前到现在,我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你说得哑口无言。」

茶鸳洵身t瘫软、毫无痛苦,只感觉沉重的睡意笼罩全身。

霄瑶璇搂着他、凑近他的耳畔轻喃:「我说鸳洵,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甚至愿意把x命交给我。」

「哼。」茶鸳洵的眼皮缓缓垂下、不再睁开。

霄瑶璇用力抱紧茶鸳洵无力的身躯、表情哀伤地笑道「鸳洵,我一直深ai着你。原本早该离开才对,却在这个国家待了五十年、随着凡人增添年岁,你以为我这麽做究竟是为了谁……作为扰乱你人生的男人、作为你ai恨交加的友人、作为热ai你的朋友,这样的感情其他人都无法拥有。」

此时,茶鸳洵的身t里冒出了一个明亮的光团,它飘向了刚从树林中走出的、此时意识为黑仙的白夕樱。

「殒?」霄瑶璇似是有些讶异,将茶鸳洵的身t轻轻放平後走向来人。

「我以前欠英姬一个人情。」黑殒无甚在意地说着,并绕过霄瑶璇把茶鸳洵手上象徵茶家宗主的戒指拿下「茶鸳洵这男人够聪明也够傻,而你……霄,你莫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说辞?」

「什麽意思?」霄瑶璇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现在的茶家…不,是整个茶州正需要一个重整的藉口。」黑殒的目光对上霄瑶璇那双常年运筹帷幄的眸子「你认为茶家现任家主茶鸳洵逝世,这个理由如何?」

不待对方答覆,他又继续说着:「常言“天家无亲情”经过这次的事件你也能对紫清苑完全放心了吧。」

「或许他的说辞是真的,然而、以你这个认识他五十年的友人的认知……你以为他之所以行动的最大动机是什麽?」黑殒将光团放进茶家宗主的戒指里、抛给霄瑶璇「我最多只能让他再撑二十年,当然,要提早结束的方法你也很清楚。」

「谢了,殒。」霄瑶璇接过戒指、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

「对了,珠翠不会再听命於你了、红家的小姐也没有中毒。」

「啊、我知道了,应该说也不需要了。」霄瑶璇的神情恢复成一贯风流倜傥、无b自信的模样「白家的继承者吗……还真是不能小看啊。」

春去夏来,自从那次事件後已过一个多月,红秀丽也已经离g0ng了一些时日,这时的天气也愈发炎热,皇g0ng里时常有不少g0ng人耐不住酷暑而晕倒、所幸当今圣上紫刘辉後g0ng无人,否则这皇g0ng怕是要乱了。

这日申时二刻,白夕樱叫住结伴离开紫宸殿的两人:「楸瑛、绦攸。」

两人齐刷刷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行至他们身前的白夕樱,随後又把视线移到她身後的茈静兰身上。

「我今晚要去秀丽家作客,你们要不要一起?」

闻言,两人对看了一眼、双双点头。

「那麽现在一起上街买食材吧,钱就麻烦你们出了~」

见白夕樱笑得纯真,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不会没事找我们一起”。茈静兰则是在心里腹诽“不愧是樱,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於是乎,李绦攸一手提着青葱及卷心菜一手抓着j、蓝楸瑛一手拿着j蛋及面条一手提着猪脚、茈静兰和白夕樱双手空空的一起来到了红府门口。

「兰,怎麽了吗?」白夕樱见茈静兰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没什麽,只是难得小姐今日这麽早就开始准备晚饭、或许家里有客人。」说着,他将三人领进府中、直接往饭厅的方向走去「我回来了。」

茈静兰进到饭厅後顿了一下、因为眼前有个陌生的男人正坐在饭桌前埋头大吃特吃,男子一头乱发、胡子也没有打理,甚至衣衫也残破不堪。

「欢迎回来~」

茈静兰还没问出这位是谁,白夕樱却眼前一亮上前把男子的碗筷ch0u走放到一旁、男子抬首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樱?」「青?」

红秀丽停下手边的工作「诶?夕樱姐和这位先生是旧识吗?」

「嗯。」白夕樱点了点头,虽然与以前的形象出入颇大,但她不会认错「我先借他说话,等等再回来。」

语毕便把单手浪燕青拎起来、另一手拉过茈静兰的手腕就冲到了庭院,徒留蓝楸瑛、李绦攸和红秀丽三人在厨房。

「哦哦!难道你是小旋……!」浪燕青被放开後还没讲出一句完整的话便被茈静兰一拳砸在腹部。

茈静兰看白夕樱的反应已然明白这人是谁,於是恶狠狠地警告:「不准提那名字、在小姐面前……不,以後再也不许你再提起当年的事!」

「是、是~」浪燕青并没有受多大影响,只是半调子地应了声,随後想起方才的事「对了,樱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茈静兰闻言不满地站到白夕樱身前、阻止她的答话:「你不认为是你要先交代自己的来历吗?」

「哈、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我看也就樱能忍受你。」浪燕青闪过茈静兰再度挥来的拳头、开始简述「我来贵yan有点事,但是这段时间完全没有吃东西、也就是我快濒临极限了……於是我在找有饭吃但没人看守的房子,结果刚好倒在这家门前。那个小姐捡了我还给我好吃的、真是个好姑娘~」

「对了,樱。」浪燕青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净的手帕「师傅告诉我了,这是白家的东西吧?」

时隔十三年,白夕樱把手帕收回:「嗯,我的真名叫白夕樱,那晚…………………………」

白夕樱把当年的事告诉了浪燕青、而浪燕青也将他之後的经历挑些重点告诉眼前这两位曾经同他出生入si的友人;三人在庭院中聊了将近半个时辰,执至红秀丽来喊人才一起回到饭厅。

「这麽说来,先生和夕樱姐、静兰都是旧识吗?」

八仙桌旁共有七个人,首先是最年长的红邵可单独坐一边,接着是红秀丽、茈静兰坐一边,然後白夕樱、浪燕青坐一边,最後是蓝楸瑛、李绦攸坐一边。

「是的。」茈静兰颔首。

「没错,是很要好的朋友喔!」浪燕青咧开笑容,他身旁的白夕樱则是无奈又欣慰地微笑。

这时红邵可发话了:「你是叫燕青吧,来贵yan有什麽事呢?」

「是来见一个人的,可是要见他很难,所以会在贵yan待上一段时间。」浪燕青放下碗筷正经地答话。

「如果是身份很高的人,拜托在座的这几位就一定会有办法的。」红邵可温和地开始介绍「蓝楸瑛大人和李绦攸大人是王的近侍,白夕樱大人和当今圣上也相当熟悉、几位身份也很高贵的。」

「诶?这麽年轻就侍奉国主了?」浪燕青有些讶异,其实他感到惊讶的原因是白夕樱和国主的关系,不过想到她名声在外的那些事蹟又了然了,因此随後问道「那麽当今圣上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不懂事故的十九岁天真白痴。」李绦攸交给静兰阁下?」

「命令总b不得主动接受。」白夕樱伸手和顺碰了下酒杯、两人一饮而尽「过不久应该连剑也会赐下吧,明日就是审查会了,绝对有好戏可看。」

前者拿走对方的酒杯、状似不经意地道:「青大概在寅时就会抵达,再麻烦你到将军府打理一下。」

「是。」

隔日,吏部某个官员递上联名书控告红秀丽於适应x国试中舞弊、吏部红尚书以不正当手段涉入国试,御史台本要将其逮捕调查,却遭夕将军阻拦,只能改行软禁。

然而在讨论此事之前

「由於红氏一族停止工作,城下有一半的机能陷入瘫痪,即便是红氏,做事好歹也要衡量轻重!」

「陛下!原因到底是什麽!?」

「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上首的人完全做好准备,毫不担心「想必各位都已听闻红吏部尚书被软禁一事。」

底下的官员立刻反驳:「那是因为红尚书不当介入红进士国试一事」

「与蓝家齐名的名门中的名门———红家。」紫刘辉打断那人未完的话,续道「其宗主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被非法拘禁,先不谈红尚书本人,向来自视甚高的红氏一族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红尚书是红家宗主?」

「也就是说彩七家的当家之一居然被拘禁?」

「没想到高层官员中也有不少人不知情。」紫刘辉看向左侧的霄太师。

看着底下吵囔成一片,後者回:「他当初继承家业是十四、五年前的事吧。」

「那麽,换个议题。」紫刘辉出声让大殿重新安静下来「h尚书。」

「自数年前起,礼部开始要求增加预算,然而礼部应该没有这麽大的开销。」h户部尚书起身报告「重新估算後,b起浪费的开支,值得怀疑的开支更多、还有为服务每年国试及的木简之人前,无论如何都务必优先给予协助。”这是红家宗主及代理宗主亲自提出的要求;作为交换,全商联可以获得七彩夜光涂料的制作方法及推广权利、经过多年接洽红家一直不肯释出的权利现在用来保护您。」

「但是这并非是我的木简」红秀丽将木简递还给白夕樱。

随着窗户再次被打开,白夕樱明亮的笑容映在红秀丽眼前:「红家要保护的人是你没错,这点无庸置疑,h家只是其中的媒介。」

「那麽,您打算如何?」加来看向红秀丽。

「我的要求不变,请让我加入前往金华的商队!」

白夕樱带着红秀丽到全商联为她们安排的住宿地後,红秀丽正yu开口问出满脑子的疑问时,却被白夕樱一个手势制止。

「我知道他们都被抓走了,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白夕樱笑着将红秀丽的包袱打开「可以再泡甘露茶给我喝吗?我们边喝边聊。」

红秀丽见白夕樱运筹帷幄的模样也不自觉放松下来,听话地开始泡茶:「夕樱姐总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刚才那名公子的事情也是。」

「千夜吗可以的话想请你不要接近他,但秀丽不会照做的吧?」

红秀丽闻言愣愣地将看着白夕樱:「为什麽这麽说?」

「一种直觉,秀丽似乎对千夜颇有好感、而他也很中意你。」

「不是的、我对他不是那种」红秀丽立刻摇头摆手反驳,却一样被白夕樱拦截。

拿过茶杯,白夕樱将面纱拿下、绝美的脸庞顿时被笼罩在热茶的雾气中:「我知道你的感受,不过秀丽还太年轻,还是要亲身去t会才行吧、话说在前头,那人并不简单。」

後者似懂非懂地看着白夕樱,在她反应过来前,白夕樱再次开口:「在你们身份互换的这段时间,要请你扮演香玲的角se,而我是你服侍的小姐、h芸曦。」

「没问题,只是夕樱姐这样不会被发现吗?而且全商联又是怎麽回事?」

「不用担心,h芸曦是我在h家的名字、然而只有少数人知道白夕樱就是h芸曦。」白夕樱微微一笑「全商联其实隶属於h家、乃h家创立。但我们大多不管事,反正商人们的头脑动得更快,但要有一定的诱因才能让商人愿意为我们做事,至於这个诱因就是商业机密了。」

「欸!?」红秀丽诧异不矣「全商联的规模不是很大吗?」

「是呢,这就是h家为何只仅次於红、蓝两家的公开秘密,再说你认为舅舅为何会被派去户部工作呢?」

红秀丽顿时恍然大悟:「h尚书啊!所以先皇就是看准了h家的商业头脑才让h尚书担任这个职位、还有他的身家背景!」

「没错,关於h家的事就先聊到这,我还有事情想问秀丽。」

「是、请问是什麽事呢?」

白夕樱将茶杯放下:「秀丽对於兰的过去了解多少?」

「说实话,我完全不了解、只记得我和父亲母亲是在茶州见到在雪地中的静兰。」红秀丽将茶水再次满上、坐到白夕樱对面的位置「而且最近静兰一直很反常,似乎跟茶州有关的样子、但他似乎不愿意多谈。」

「秀丽也知道我跟兰很早就认识了吧,我们就是在茶州相遇的、青也一样。」白夕樱没有继续喝茶,而是捧着茶杯暖手「茶州对我们而言是个难以忘怀的地方,有好的回忆也有不好的记忆;但我跟你约定,这次的事件结束後我们三人都不会再对过往耿耿於怀。」

红秀丽其实一直都明白他们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她也没多问、若不小心失言也会赶紧转移话题,现如今白夕樱愿意主动提起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意料外:「好、我也会努力整顿茶州的!」

「抱歉秀丽,全商联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可以放心把你托付给他们。」白夕樱拉过红秀丽的手,温言道「明早城门一开我就得先启程了,遇到困境不要慌张,冷静下来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今天你就做得很好。」

「夕樱姐」红秀丽反握住对方的手「没问题,我也总不能一直依赖你们!」

白夕樱闻言笑了、起身走到红秀丽前方抱住她:「我们一直都在,不用担心。」

隔天晚上,被关在牢房的浪燕青及茈静兰顺利越狱;收到消息的茶草洵怒气冲天地拿起长枪闯入软禁杜影月及香玲的房间中。

「ga0什麽!你们根本不是真的州牧吧!?」茶草洵将门踹开、一把抓起杜影月的领口怒吼「如果你们是真的州牧,燕青怎麽可能丢下你们不管?」

「那正是因为我们是真的州牧啊」杜影月忍着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将话说完「只要我们是真的州牧你们就不会杀了我们。」

「别开玩笑了!」茶草洵闻言怒火更甚,他将杜影月用力甩到地上、长枪直指对方x口「不能杀的只有红家直系的那个nv人而已,你可别ga0错了、你只是沾了她的光才能活下来,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就像现在这样!」

「住手!」在茶草洵将长枪往後拉准备使力突刺时,身後传来香玲的声音「你只要杀了杜州牧,我就立刻自尽,我若si了,红氏一族肯定会采取行动!我们两si在此地,责任究竟该归在谁身上呢?你就看着茶家遭到红家彻底的报复吧、然後慢慢品嚐那生不如si的滋味!」

「而且,那男人不是早就断言燕青会逃跑吗?」已经起身的杜影月冷静下来补充道。

「那男人」茶草洵思索片刻「暝祥吗可恶!我本来想亲自杀了浪燕青的!」

走进来的是茶草洵最小的弟弟,茶克洵:「那就由我来将这两人送去金华吧。」

「克洵你?」茶草洵自认够了解这个弟弟「你自从迷上春姬後就像个傻子,我怎麽可能把」

「身为茶家的三少爷,我也想要挽回名誉。」向来懦弱的茶克洵打断自家大哥的话。

「朔洵那小子又不肯离开金华看着两个小孩你还是做得到的吧?」茶草洵显然已被说动「好吧克洵,尽快将两人送至金华。」

另一边早在清晨就赶往崔里关的白夕樱顺利和自家属下会合:「顺,几日不见、辛苦你了。」

「看到主人安然无恙b什麽都重要。」顺将白夕樱的马牵到自己的马旁边,然後带着她到客栈的包厢「您的推测果然无误,杀刃贼已然东山再起。」

「现在的首领应该是暝祥吧?」白夕樱完全不意外地听下去。

「是,一个月前杀刃贼侵入金华,柴太守也被软禁了。」顺见自家主人无异se才安心地继续报备「全商联的金华分部被杀刃贼当作据点,据柴彰所言他们并未对百姓动手,只是不断施加jg神压力、挑衅权威,其中也特意暗示自己的後台是茶家。」

「确实是暝祥的做风。」白夕樱撑着下巴问「那麽茶家控制杀刃贼的是?」

「茶家大少爷,茶草洵。」顺顿了顿,补充「但在贵yan时,属下曾听燕青说起茶家三位少爷,依属下判断:茶草洵只是表面上的掌权者,真正的控制者应该是二少爷,茶朔洵。」

「茶家想让茶朔洵和秀丽小姐联姻,进一步稳固茶州的掌控权。」顺摊开一副画卷「这是茶朔洵的肖像。」

白夕樱看了下画卷,确认心中所想後随即移开视线:「琳家怕是被灭门了吧?」

「是,茶州琳家早在数月前便被杀刃贼灭门。」回答的当下,顺重新将画卷收起。

「作风倒是一样。」白夕樱双眼微眯「麻烦你暗中保护秀丽,若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直接和茶家撕破脸也没关系、明晚全商联的商队就会抵达崔里,我会在金华跟兰他们会合、影月他们估计会被移送到金华府。」

「是。」

傍晚白夕樱再度启程赶往金华,然而途中竟多了意外的收获。

「这还真是奇妙的缘分,知心好友一号。」

「龙莲?」白夕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因为两人虽已半年未见,私下却一直有书信的往来「你不是在黑州吗?」

「我来送东西的。」蓝龙莲翻找了下自己的衣衫,终於从中拿出了一袋包裹,摊开竟是州牧官印及玉佩。

白夕樱反应过来後问:「刘辉让你送来的是吧?」

当时紫刘辉告知她这两样物品会在就任仪式前完好送达至他们手中,现在回想起来来不得不佩服紫刘辉的决定。

「不愧是知心好友一号。」蓝龙莲点点头、重新把东西收进衣襟。

「不直接交给我吗?」白夕樱不解地望向b她高出一颗头的蓝龙莲,对方应该知道自己是和红秀丽等人一起来的。

「本来是该这样。」蓝龙莲迳自走到白夕樱生的火堆旁坐下「但见到你之後,我改变主意了。」

「我?」白夕樱一脸迷茫地坐到他身旁。

「因为你的心情不好。」

蓝龙莲说完这句话便将笛子凑到嘴边开始吹奏,闻言白夕樱只是愣了一下,随後g起笑容、眼神温柔地看向闭眼演奏的蓝龙莲,她能感受到曲子里关怀安慰的心意。

「谢谢你,龙莲。」一曲终了,白夕樱率先开口「但我希望你是自由的,不要被任何事物所绊住。」

「独自旅行久了,偶尔想停留一下。」蓝龙莲语气轻松,神情却无b认真「这是我的意志、我的决定。」

「真是的,怎麽跟你哥一个样。」白夕樱闻言一把将人扯过来、狂r0u对方的头发「坦率一点不行嘛!」

後者没有反抗地任白夕樱蹂躏搓r0u、脸上挂着的是意外的表情,身为蓝家拥有天才般能力、被蓝仙寄宿的,说明道:「彩七家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徽,而这些印上家徽的木简又有着不同的许可权。」

「举例来讲,红家的家徽是“桐竹凤麟”、跟蓝家的“龙莲双泉”一样,拥有彩七家里面最多的许可权;h家的“鸳鸯彩花”和白家的“天山白虎”也各自拥有不同的权利,在一州州都封锁的情况下,照理说只有红、蓝两家以及在地的茶家可以自由进出。」

「会把白家的木简给你是因为,至少能保你一命,看在彩七家的地位上,不会有人敢对持有木简之人做些什麽。」白夕樱收起木简,无奈道「很可惜,两块木简在这时都派不上用场,哪怕能派上用场好了,这也关系到一个家族的立场。」

「不管是封锁还是什麽,我们一定得进入琥琏!」红秀丽忽然起身「直接从城门堂堂正正地进去吧,如果他们想抓住我们,那也是犯法的吧?届时再动用静兰和夕樱姐的权力,把他们通通抓住就好!」

「没错!直接冲吧!」白夕樱也起身搭上红秀丽的肩「州牧就是要有这种胆识!」

其余四个男人汗颜地看着眼前大胆的两个nv子,浪燕青笑嘻嘻地问柴彰:「如何?我的上司很不错吧?」

「是呢,b起前州牧真是好太多了。」柴彰推了推眼镜,酸了一句。

三日後,一行人已经来到琥琏的郊区,为了以防万一,浪燕青跟顺率先潜入周围探路。

「情况如何?」充当车夫的茈静兰见两人回来,连忙询问。

浪燕青一手g着顺的脖子、一手拿着长棍回道:「果然前方都有茶家的私兵埋伏着。」

「那我们直接去清路吧。」车夫二号白夕樱闻言立刻提剑跳下马车。

浪燕青见状对车内喊:「小柴彰~」

「怎麽了?」车帘被掀开、柴彰好奇地探出头来。

「马车交给你驾驶,我们四个会先去前面开路,等我们发s信号後,你就往信号方向全速前进。」浪燕青言简意赅地说明。

茈静兰闻言也跳下马车、同时间红秀丽探出头来叮嘱:「你们要小心点。」

笑着点点头,四人提着武器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集t行动吧,人多的时候还是收敛一点。」白夕樱看着不远处的私兵们,已经将佩剑拔出「久违的并肩作战,你们可不要失手哦。」

明明该是紧张的场合,四人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容,眼中的神采更是耀眼:「这是我的台词。」

留下这句话,浪燕青率先冲了出去、顺紧跟在後头,茈静兰跟白夕樱也很快地加入混战。

混战结束後,茈静兰迅速地将信号弹点燃、发s出去,白夕樱则是意外地看着顺手臂位置被划开的衣衫:「真是难得,失误?」

浪燕青见状尴尬地笑了笑、双手合十低头:「抱歉!是我没注意到背後的敌人!」

「无妨。」顺不在意地将两边的袖子扯下「去会合吧。」

城门将近时,白夕樱将马车停靠在一旁的树林里,把四匹马各自分开:「骑马突破吧,等下直接冲到柴凛的府邸。」

「那我垫後,补上通行记录我再过去。」浪燕青率先骑上一匹马「路我认得,你们放心。」

白夕樱见状点头:「秀丽跟我共乘一匹吧,顺带着柴彰,兰带着影月。」

一行人抵达柴凛的宅邸後,立刻被管家招待至书房,似乎宅邸的主人早已料到他们会前来拜访。

「柴彰的姐姐真厉害。」杜影月看着书桌上的两封信,拿起其中一封「这是给我们的信,果然是料到我们会来这里呢。」

红秀丽拿起另一封、汗颜道:「另一封是来自茶家的请帖。」

「商人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洞察先机,而且我们除了这里也无处可去。」柴彰习惯x地推了下眼镜「要先看哪一封?」

杜影月见红秀丽把请帖放回桌上,立刻会意、拆开信封和红秀丽一同阅览:「茶家已经开始行动,全商联同样也受到了压制、目前只能提供两位州牧最低限度的帮助。」

「那麽,你们决定要怎麽做?」柴彰走到书桌旁拿出空白的信纸、并开始磨墨「别忘了全商联随时会因为你们的抉择而改变立场。」

浪燕青闻言惊呼:「哇~真不讲情面。」

「影月,我认为要使用州牧印了。」红秀丽沉思一会後率先开口。

杜影月显然抱有同样的想法,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并走到桌後的座椅上坐下、拿起毛笔:「我也是这麽认为。」

「请将回信转交给全商联茶州分部长,柴凛小姐。」红秀丽走到杜影月身旁、对着桌前的柴彰道「请求全商联茶州全区的所有护卫队协助我们,前去镇压茶州各区的混乱。」

顿了顿,红秀丽见同伴写得差不多才继续:「并沿途保护前来参加州牧就任仪式的各太守,以茶州州牧杜影月、红秀丽之名,特此请求;但是,没有谢礼,我们不打算用钱财收买良心。」

「这不是命令,要不要接收就由你们自行决定。」杜影月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并将毛笔交给红秀丽。

後者签完、盖上印章:「希望全商联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给我们答覆。」

「嗯」浪燕青0着下巴走到书桌前看着写好的信「有点不足呢。」

「「诶?」」

两位经验尚浅的新州牧在惊讶之余,是满满的不解,只见浪燕青将红秀丽手上的笔夺过、在两人的签名後头补上:「茶州州尹,浪燕青。」

「御赐武官,茈静兰。」茈静兰接过友人手上的毛笔、也签下姓名并折好信纸。

柴彰接过茈静兰手里的信,笑道:「漂亮的决定,我立刻就请人转交给姐姐。」

「无论怎麽想,单靠茶州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而全商联的部队不仅武艺高强,适应x及洞察力也相当可观。」茈静兰认同前者的话。

「呀~不过向全商联提出免费协助的事。」浪燕青搭上柴彰的肩膀,顺着茈静兰的话说下去「因为太恐怖了,从来没有人这麽做过呢。」

柴彰挂上招牌笑容、以牙还牙拿起茶家的请帖,用欢悦的语气问:「那、另一封信要不要打开来看看呢~」

柴彰见两人用排斥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的信,便自行打开朗诵:「本次我们茶氏一族将齐聚一堂,公开选举茶家宗主,并於当日举行茶家宗主的就任仪式;藉此机会,恳请两位新州牧大驾光临,作为我们的见证人,衷心期待两位的到来。」

「明显是个圈套。」红秀丽0着下巴、cha腰用鄙视的表情回应。

浪燕青更是生动地演绎:「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喂、快来吧!”的感觉。」

「话说回来,这个时间刚好是州牧就任仪式的前一天呢。」白夕樱接过信纸「後面还写着希望州牧可以前来茶本家小住几日,让茶家一尽地主之谊。」

见同事深深叹了口气,杜影月安慰道:「至至少这样也算堂堂正正吧?」

「要回绝吗?」一旁的顺也稍微看了下信的内容。

「不、肯定要去!」红秀丽握拳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回被抢走的花蕾、还有克洵的事。」

「他们知道我们无法拒绝,才送来这种信。」杜影月不禁佩服对方的手段。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火大啊!!!」

当日晚上,茶朔洵按照约定前来迎接红秀丽,由於众人事先已商量好,都有心理准备,所以倒也不甚意外、何况顺早已潜入茶家本家的院落,以防万一红秀丽会遭遇不测。

「兰,你对茶朔洵和秀丽的事怎麽看?」

白夕樱和茈静兰坐在庭院的凉亭里,原本只是闲聊,然而两人还是不自觉地带到最近的事。

「如你所言,他是个危险的男人。」茈静兰回想起刚才和茶朔洵的首次见面「并非直觉,而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所以我个人不赞成小姐和他继续往来。」

「但是,你应该也察觉了才对。」

红秀丽明显已经动心了,尽管她本人不是很明白那种感觉,但周围的人哪个不是把察言观se的技巧给练得如火纯青的?她又怎麽可能瞒得过这些同伴,恐怕一行人中只有杜影月还未发觉罢了。

「所以才说我个人不赞成。」茈静兰看着白夕樱,无奈一笑後,续道「在这种事上,我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不过茶朔洵的罪孽太过深重,几乎可以说他的理念和小姐的完全背道而驰,就算小姐现在动心了,她终究不会接受对方。」

「喂~樱、静兰!」凉亭外忽而传来浪燕青的呼喊声,两人抬眼望去却看到前者身旁还有一位年纪和秀丽差不多大的少nv和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

两人走了过去,茈静兰率先开口:「这两位是?」

「这位是茶春姬小姐,英姬夫人的孙nv、另外这小子是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茶州秃鹰的首领,翔琳。」

所谓茶州秃鹰乃是茶州的义贼,在上一代留下了许多传说,不过这一代只有两个孩子,也就是前首领收留的兄弟:翔琳和曜春。

「久仰,我是茈静兰。」

「我叫白夕樱。」

两人并未因对方是个小孩就看不起,仍然躬身向两人问好。

「喔!你就是那个时髦男子口中的白夕樱吧!」

茈静兰、浪燕青和白夕樱,三人对视一眼,不解地问:「时髦的男子?」

「就是一个很会打扮、擅长吹笛,人还很善良的男子。」

见翔琳双眼发光地形容着,三人似乎听出头绪了,而一旁保持沉默的茶春姬则是拿出了龙莲双泉的木简递给白夕樱,後者接过後翔琳才道:「我们原本还在烦恼要如何进来被封锁的琥琏,但这个时候他就出现了、还让我们进来後把木简交给一个叫白夕樱的nv子。」

「谢谢。」白夕樱闻言将木简仔细收好、抬首问向茶春姬「请问春姬小姐知道英姬夫人和克洵的下落吗?克洵b我们早出发来琥琏,但消息一直没有传回来。」

浪燕青见茶春姬点头,便出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书房谈吧。」

一行人进到书房後,茶春姬迳自走到书桌前在白纸上写下字,翔琳见状解释道:「春姬小姐不方便说话,还请见谅。」

「需要同书桌一样大的纸是吗?」白夕樱看了眼上头的字「我这就去请柴彰准备。」

不一会,白夕樱带着柴柴彰和白纸回到书房。

「居然能把茶本家的平面图记的如此详细,真是厉害。」茈静兰看着正流畅无b作画的茶春姬,不禁赞叹着。

浪燕青随之附和:「虽说是一直住的地方,但要记得如此清楚实属难得。」

「这要是绦攸先生的话,肯定会迷路的。」杜影月看了看复杂的平面图,汗颜「而且在奇怪的地方还有不少过道和墙壁。」

柴彰认同地点头:「设计的相当jg密呢。」

「多亏了春姬小姐,否则我们不晓得还要花上多少时间。」白夕樱露出微笑感激道。

被提及姓名的人落下最後一笔,结束後将毛笔搁置回原本的位置、礼貌地对众人微笑点头。

「要不要给顺他们送一份?」浪燕青拿着纸笔道「临摹一下再让翔琳送去吧。」

「喂燕青,你这样太过分了吧!」又是保护春姬小姐又是让曜春去金华找人的,现在还要再让他潜入茶本家。

「嘛、嘛~义贼不是不求回报的吗?」浪燕青看着不满的翔琳,讪笑道:「你要找的可是邵可大人的nv儿喔~只要听着二胡的声音就能找到了吧,顺肯定也藏在小姐附近的。」

「如果是对老爹有恩的邵可大人他nv儿,我当然很愿意去找啊!你早点说呀!」翔琳咬牙切齿,然後迳自走到一旁的榻上躺下「你们准备好了再叫我,我要先休息一会。」

看着榻上已经打起呼噜的翔琳,白夕樱道:「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再去吧,不用急於一时。」

深夜,众人歇下後,偏院的院落内却有两道身影伫立於夜se之中。

「燕青,你觉得茈静兰这人如何?」柴彰抱臂看着眼前的人,眼神罕见地带着认真。

「是我出生入si的友人,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给他。」浪燕青回答後反问「怎麽?」

「他待夕樱大人如何?」

「放心吧,为了樱他可以连命都能不要,这点我亲眼见证过了。」浪燕青笑着拍了拍友人的肩膀,以为他是担心茈静兰配不上白夕樱,便补上一句「樱也一样。」

闭了闭眼,柴彰留下一句话便要转身离开:「我明白了。」

「等等,小柴彰你有什麽想问的就直接问清楚吧。」浪燕青伸手拦下对方,指了指不远处屋檐上的人影「感觉你心事很多啊。」

虽然浪燕青平时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但他的心思却很细腻,否则也不可能稳坐茶州州牧之位这麽多年。

柴彰抬眼看着认识多年的友人半晌,叹了口气、选择妥协:「随你。」

浪燕青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略一施力,手中的石头便直直地飞向屋檐,屋檐上的人抬手接住,目光也转向他们的方向,紫蓝se的双眸在夜里熠熠生辉,绕是浪燕青也不自觉一愣。

茈静兰来到两人身前,语气无奈:「找我何事?」在屋顶巡视的他并非没有注意到两人,只是想着两人交谈也不关他的事,便没仔细去听,却没想浪燕青突然把自己叫下来。

「关於夕樱大人,我有事想找你们商量。」

浪燕青原以为柴彰是不信任茈静兰才会问他那些,没想到後头还有别的事:「什麽意思?」

闻言,茈静兰也正了正神se,静待下文。

「前阵子,夕樱大人托姐姐寻来一些毒药,其中能致命的更不在少数。」推了推眼镜,柴彰从袖口ch0u出一封信函递给前者。

茈静兰接过後,同浪燕青一同摊开信纸,迅速扫完内容、脸se也沉了下去,这些毒药有九成他都听过,生在皇家他不可能不晓得这些药物各自的特x:「东西在她那了吗?」

「金华那时就已转交给大人。」

信纸瞬间被茈静兰蹂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他已猜到白夕樱的用意了,因为若换作是他,他也会这麽做,但他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他没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可白夕樱为何能如此笃定能赢过茶朔洵?这些毒药并非没有解药,然而里面却有几种是在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夺人x命,除非服下的人有抗t

抗t!?

浪燕青见茈静兰猛地攥紧手里的信纸、还有脸上露出的狰狞表情,忍不住出声叫唤友人:「喂、静兰,你怎麽了?」

「樱打算用这些去对付茶朔洵。」强压住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茈静兰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开口「若依你所言,茶朔洵不可能轻易被逮捕,肯定还有後手,想要永除後患的话,只有两条路可走:程有什麽问题吗?」

这个时间点能让众大臣如此忙碌的,应该只有朝贺的事情,白夕樱心底如此猜测。

「与朝贺无关,是关於纳妃的事,那些大臣说陛下年後就满二十一岁了,是时候该充盈後g0ng。」蓝楸瑛耸肩答「由於陛下完全没有要看画卷的意思,似乎对谁都不感兴趣,所以方才特地问陛下有没有什麽标准。」

李绦攸补上最後一句:「然後你就刚好出现了。」

「原来是把我当挡箭牌啊~」白夕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紫刘辉「难得我来一趟,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利用...要不要找时间告诉兰呢?顺便再给秀丽说说你要广纳後g0ng的消息~」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紫刘辉摆出最无辜的表情、讨好地望着白夕樱,一副知错并且绝对会改的模样。

白夕樱故意不理睬他,转头问蓝楸瑛:

「对了,蓝家今年朝贺的代表人是谁?」既然紫刘辉已经赐花给蓝楸瑛,那麽就不可能会是蓝楸瑛作为代表,否则这会变成整个蓝家的表态。

「兄长说会让龙莲来一趟。」蓝楸瑛扶额道「我得先想好那段时间要让他安顿在哪...」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感觉今年的朝贺会b往年热闹许多。」

当贵yan正如火如荼地准备朝贺、迎接新年的同时,远在茶州的红秀丽等人也没有闲着,对於茶州未来的发展,新上任的两位州牧已经有所决断,目前正与茶州的官员们努力把草案完成,希望能在朝贺时上呈给朝廷过目。

「终於回来了,贵yan。」红秀丽微微掀起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致,除了怀念之余,也觉得贵yan特别乾净,并非是卫生问题,而是整个空气都不一样。

「请把帘子暂时揭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红秀丽看过去,原来是要进行入城前的盘查,而负责的人恰好是顺。

红秀丽把车帘整个打开,露出车内光景的同时,也对着顺打招呼:「顺先生,好久不见了。」

「许久不见,红州牧。」顺先是点点头,朝车内看了一下後在清单上画记着,似乎是在确认人数,语气没有半点起伏「茶家宗主、茶州州牧、茶州州尹、御赐武官、全商联茶州分部长,共五名。」

「彩七家的代表已经到齐,祝几位顺利。」顺侧过身t、朝後面的士兵吩咐「可以放行了。」

「怎麽感觉顺先生的装扮和平时不一样呢?穿上盔甲後更有气势了。」

茈静兰将车帘重新放下,简单解释:「不止各州府高官、彩七家代表也会在此时前来贵yan,朝贺可以称得上是全国重要人士难得汇聚的时期,负责把关国都大门的人当然也要着正式一些的服装。」

「到、到了怎麽办,如果我出差错的话整个茶家都会被牵连而且我居然是最後进城的家主,明明刚上任却这麽大牌」

茶克洵缩在马车角落中喃喃自语,周遭都散发着负面的氛围,众人看了不禁汗颜,柴凛更是安慰道:「您想多了,朝贺没有那麽恐怖的,您身为茶家宗主,身份并不会输给他人。」

「是啊克洵,你要拿出勇气才行!而且夕樱姐跟龙莲也在里面呢!」红秀丽也加着鼓励「没有那麽恐怖的。」

「是、是吗还好有认识的人」闻言,茶克洵似乎放松了许多,接着问道「你们也会一起进去的对吧?」

「不会,正式的朝贺是只有高官和彩七家代表能出席,结束後陛下才会接见其他官员,我们会在那时候去拜见陛下,所以您作为茶家宗主可要好好问候。」

在郑悠舜边回答边安抚茶克洵的同时,马车也离皇g0ng越来越近,直到g0ng门前,马车才终於完全停下,没等茶克洵反应过来,他就被其他人带下车了,生平头一次见到偌大、森严的皇g0ng,他险些站不住脚,好像有某种气势扑面而来,人来人往尽是达官显赫,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站在这。

「几位好久不见。」不远处传来悦耳的声音,众人看过去後齐齐一愣,一名身着红衫、披着银se盔甲、腰间系着佩剑的nv子缓缓走来,而放眼整个g0ng廷只会有一名nv子会这样穿,那就是身为右羽林军将军的白夕樱,因为朝贺要带佩剑的关系,她不能用面纱蒙住半张脸、加上她把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後,倾国倾城的容颜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夕樱…姐?」红秀丽看着眼前气势不凡的nv子,差点没认出来,实在不是她眼力不好,而是白夕樱从未在他们面前穿得如此正式,她本来以为白夕樱已经够美了,如今看来是她见识的还不够多。

「我担心克洵会不适应,就先过来等。」白夕樱没有发现众人的异样,瞥见一旁的柴凛更是g起笑容「凛,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夕樱大人。」柴凛笑着颔首「有您在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忙完後大家再聚一下吧,我会照顾好克洵的。」

就这样,白夕樱领着茶克洵往大殿走去,行走时还不忘提醒茶克洵一些注意事项:「等会入场後我会走在您前面,您入场时应该能看到龙莲,他所站的位置就是彩七家代表的位置。晚点陛下抵达时只要跟着众人一同行礼即可,陛下发言结束後就是中央官员恭贺的时间,彩七家的各家代表会接在御史台之後,顺序是蓝家、红家、h家、白家、黑家、碧家、茶家。恭贺结束後,就是各州地方官员的祝贺时间,秀丽他们也是在那时候入场。」

「我、我明白了。」

「不用紧张,对於其他人而言,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新上任的茶家宗主。」白夕樱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只要将腰板挺直、扳着脸就不会有人小看你了。」

「谢谢你,夕樱小姐,我会好好表现的。」茶克洵点点头,没错,好不容易茶家和茶州再次出现於中央面前,他不能让任何人再小看他们。

「右羽林军将军—白夕樱大人入殿!」

「茶家宗主—茶克洵大人入殿!」

朝贺进行的同时,红秀丽也正在为等会的提案做最後准备,梳妆打扮过後的她变得更加耀眼,而郑悠舜则是在一旁为她做心理建设:「虽说地方官员的道贺时间中央官员是不用参与的,但我们去打招呼的时候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来围观。」

「诶?我们变成靶子了吗?」

「那是当然的,因为把混乱的茶家压制了下来啊。」郑悠舜倒了杯茶递给红秀丽「不晓得陛下成长了多少,当年即位仪式时陛下既没有威信也没有g劲。」

红秀丽闻言下意识反驳:「但是现在…」

「我明白的,从燕青那边也有听说一些,不过最後还是要自己来亲眼确认才行;无论出於何种理由,既然坐上了王位,就要履行义务和责任,哪怕那是一条永远孤独的道路。」

「永远孤独的道路……」红秀丽看着杯中的茶水,不禁想起了紫刘辉的身影。

「失礼了。」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红秀丽的思绪,待郑悠舜应声後,一名g0ng人走了进来:「夕将军让我来知会两位可以准备入殿了,再者,茶克洵大人和红家宗主、蓝龙莲大人正在朝贺,朝廷因为他超越前任宗主而引起了sao动。」

郑悠舜闻言并没有像红秀丽那般惊讶,只是低低的笑出声:「貌似克洵钓到了红、蓝两家的大人物了呢。」

红家的大人物……难道是玖琅叔叔吗?红秀丽猜测着,但似乎又觉得不太对。

朝贺中,红秀丽和郑悠舜针对茶州未来发展成学术之都的提议进行的还算顺利,朝廷上有不少人支持,但是後续的详细计画仍需要逐步实现,不只是红秀丽,柴凛也为了这次的提案四处奔波,朝贺虽然是拜见陛下的一种仪式,但在朝贺前後的时间更为重要,来自各地的高官、显赫都会借着新年和朝贺举行酒宴的机会活络人脉,或是将一些搁置已久的提案提出,整个贵yan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各个酒楼、饭馆、客栈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不仅如此,贵族们的宅邸同样面临户限为穿的情境。

「累si了!七天的朝贺终於结束了!」

李绦攸瘫倒在紫刘辉书房中的榻上,而坐在另一侧的蓝楸瑛听了却凉凉地说出一句残酷的事实:「接下来才是真正忙碌的时候,红尚书家应该很多访客吧?」

「别提了…我觉得我迟早会过劳si。」李绦攸翻了个身,彷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但突然想起什麽又坐起身来「蓝龙莲不是还在贵yan吗?你怎麽很闲的样子?」

「他跟茶家宗主处得不错,现在应该正拉着对方到处凑热闹吧。」蓝楸瑛喝了口茶,将视线转向书桌前的紫刘辉「不过没想到白家和h家这次会动员到那两位。」

一直在批阅奏章的紫刘辉闻言搁下手中的毛笔,终於抬起头加入话题:「这两位孤都是就是为了防范邪仙教的眼线,毕竟後者已经完全渗透石荣村了,甚至还将手伸到虎林城来,不得不更加防着些。

只是当红秀丽等人刚踏入石荣村时,却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浪燕青眯了眯眼,确认来人是谁後便挥了挥手,直至将马车完全停止才跳下来:「哥?静兰没和你一起吗?」

「静兰阁下已经在邪仙教的据点了。」顺看到自家弟弟还是老样子,便放心了些,只是看到从马车内走出来的其他人後,他才问「主人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樱会晚点到,她说夕将军要先率军回贵yan。」

见自家兄长只是点头便没再多问,浪燕青便好奇地问:「你不好奇樱为什麽要这麽做吗?」

「秀丽大人若不想动武的话,主人便不会让一兵一卒进入邪仙教,此外,也能让秀丽大人的名声响彻彩云国。」

虽然在此之前,红秀丽和浪燕青便有所猜测,听了顺的回答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想,出发前的那一幕也在脑海中不断地重复上演。

秀丽,为什麽你不想让刘辉出兵呢?那日,白夕樱走进营帐後便开门见山地问。

因为武力不该被当成最终手段。这是那日紧急朝会後,白夕樱首次和她提起出兵与否的问题当然,这并非指军队是不需要的,我的意思是只要发生冲突的话,士兵和民众都会受伤的。

闻言,白夕樱先是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想要保护武将,随後g起微笑:看来我被秀丽保护了呢,如果其他武将听到的话,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当夕樱姐说要出兵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红秀丽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话说完可是夕樱姐说的话让我对军队有了新的认知,我想,若是夕樱姐的话,就算出兵也没关系的;只是邪仙教或许早有预想到陛下会出兵,所以我认为应该有人质在他们手上。

好,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白夕樱忽然拿起茶杯站起身来,说完这句话就用力将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顿时喷溅到地上,陶瓷制的茶杯也发出了清脆地破裂声若红州牧执意如此,我便不会再继续护送您前行。

红秀丽见状顿时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後耳边传来的是白夕樱高呼羽林军整装出发返回贵yan的命令,直到浪燕青走进营帐她才反应过来,虽说後者原先也0不着头脑,全凭对白夕樱的信任才推测出可能的情况与缘由。

「不过顺先生刚才说静兰已经在对方的据点是指?」倒不是红秀丽不在乎白夕樱的事,反而正是因为明白对方为自己做了多少,她才必须赶快把事情解决,回到贵yan说明情况才行。

「我们已经掌握邪仙教的据点以及基本的资讯了。」顺这才不紧不慢地把重要的讯息说出来「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会被发现,请几位随我来。」

与此同时,邪仙教的据点深处,杜影月正被锁链困在洞窟中,而他眼前伫立着的便是“千夜”。

「你要我说几遍呢?我想要的并不是影月,你就不能快点si掉吗?」

杜影月缓缓地阖上眼睛,嗤之以鼻,这样的台词,在他出生後的四年内,已经从真正的家人那里听到了几千遍,事到如今,已经不会给他造成任何的打击:「开什麽玩笑,那是我的自由吧?还有,请你快点从这个身t出去!」

「我都说了我是他本人。」拥有茶朔洵面孔的男人耸了耸肩,随後投降道「为什麽会露馅我到现在也很不可思议哦,明明有使用他本人的屍t,而且我觉得自己也做得很不错了,你因为责任和不敢相信之类的感情追上来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我可没有想到明明还没有靠近就突然露馅,结果你居然因为气疯了而追了上来,不过因为还是按照预定把你钓到了,所以结果还算不错吧。」

杜影月从男人的自言自语中大约能推测出一些讯息,这个使用茶朔洵屍t的人与某人有计画,目的应该是要捕捉yan月,虽然他不知道yan月是什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就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又为何「为什麽?为什麽要把秀丽也扯进来?」

「谁知道,我不是能够了解理由的立场,怎样都无所谓啦~反正这次那个nv人确实要到了,我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说着,男人倚在岩壁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被挑断腿筋而跪倒在地的杜影月「不过,外面的世界还真是好呢,我都吃了一惊。」

「啊?」

「在我们一族中,除了某个例外,男x全都会受到冷遇,毕竟男人无法生孩子嘛~所以就派不上用场,除了特别的例外以外,代代动宗主都是nvx;我原本以为这才是常识,结果出来後吓了一跳,虽然我也都是听说的,不过在这边原来真的是只有男人才拥有各种特权,能够支配nv人啊、好羡慕。」

杜影月闻言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他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家族,事实上,知道缥家的人并不少,若是彩七家的核心人物或是早期追随先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缥家是个什麽样的家族。

「如果是能够狩猎的男人还好,因为有用处所以他们也会受到珍惜,可是,像我这样没用的家伙,根本就连垃圾都不如;如果不在这种时候加油的话,弄不好什麽时候就会被抛弃或者杀掉。而且来到这边後我就觉得不公平、没错,为什麽只是因为生为男子,就要受到那样的差别待遇呢?那明明又不是我的错。」

与其说他是在对影月诉说,倒不如说是在倾吐积聚了许久的郁闷愤恨,听到他那越来越孩子气的口吻,杜影月开始觉得以某种法术在支配堂主身t的人说不定真的只是个孩子等等,法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春姬和英姬的面孔,他记得,那两个人就确实会一些

「我其实有点羡慕你哦,明明是男人,却被母亲大人视为是需要的,虽然其实不是你而是yan月,但我也想要得到她一些夸奖啊。听说这边的母亲都对孩子很温柔?好羡慕、就算是从现在开始也好,不知有没有人能成为我母亲呢…」

男人撩起杜影月的刘海,像个孩子一样歪着头紧盯着他,在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在清醒和疯狂之间摇荡的se彩。

「呐,你的母亲对你温柔吗?」

「……我差点被她杀si……然後吃掉。」

男人瞪圆了眼睛,转眼之间就浮现出了同情和怜悯的se彩,将小刀随手扔到了地板上:「真的吗?啊啊,好失望,果然不该对nv人有什麽梦想,现实果然很残酷呢。」

男人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远,杜影月也跟着失去了意识,只是隐约中听到“缥家复兴”、“彩八仙”之类的话语。

看着眼前的少年,白夕樱本来有些无奈,但是当看清对方的装扮和神情时,她又有些心疼,她能明白对方为何会是这样的状态,於是她什麽也没问,只是下马将人抱住,一边顺着对方的背脊,她没有开口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做才能挽回杜影月的生命,就算现在说出善意的谎言,也会伤害到眼前人的。

「我不配做朋友,我、我没有找到方法。」难得穿着打扮非常正常的蓝龙莲紧紧抱着友人,甚至还有些颤抖。

良久,感受到背脊的那双手不再颤抖後,白夕樱才放开眼前的少年,然後向他伸出手:「走吧,我们赶快回到影月身边,作为朋友,可不能半路抛弃友人,既然无法为他做些什麽,那至少,陪着他走到最後。」

她能感同身受蓝龙莲的无力感,她也曾因无法为逝去的战友们做些什麽而感到痛苦,只能看着眼前的生命不断地流逝,也许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为他们复仇而已,可无论打了再多场的胜仗,也挽回不了战友的x命。

一边赶往荣山,也就是顺传信来的邪仙教在千里山脉的具t根据地,白夕樱一边思考着蓝龙莲究竟是如何知晓杜影月的状况的,照理来说,这件事的知情者只有她与红秀丽、还有櫂瑜和外祖他们,不过考量到香玲也很快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最终还是把原因归於对好友的关心使他这麽敏锐;既是这样的话,她自己也得小心些了,若那个梦境说的是真的、她必须在这件事结束後找个合适的理由尽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否则肯定会被发现。

「你被杜影月打动了吗?」黑殒以白夕樱的姿态出现在杜影月的面前,但他知道杜影月已经si去了,眼前的人是他的夥伴,白夜。

「少罗嗦。」白夜,也就是yan月抬手便将锁链给扯下,但却不着急把这副身t治好「你怎麽在这?」

「h叶和蓝辰也来了,你说呢?」黑殒倚着墙挑眉看着对方,随後又道「不过缥家倒是还没发现。」

「哼、你们要是也被发现,那也不用做彩八仙了。」白夜没好气地瞪了夥伴一眼,在对方回怼前继续说了下去「在杜影月si去前,我不会再醒来。」

黑殒看着对方没有接话,白夜只是瞥了前者一眼,然後道:「华真的事多谢你了。」

黑殒在白夜与华真相遇前,就知道华真了,毕竟当年是白夕樱将华真救下的,而拥有预知能力的黑仙早就算到後续的事,因此对华真提出了条件,只要对方si亡前回到白州,并且余生都在那渡过,便能活到命数耗尽自然si去:「我只是在帮这孩子谋取最大利益。」

「你还是老样子。」白夜g起一抹笑,耸肩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们几个了。」

「真不负责任啊。」黑殒叹了口气,上前接住倒下的杜影月,接着便将身t的控制权重新交还给白夕樱,并将外头的屏障撤去,毕竟沉睡在蓝龙莲t内的蓝仙还没完全苏醒。

「影月!」蓝龙莲愣愣地看着白夕樱为友人处理伤口,却迟迟不敢上前。

白夕樱初步检查了一番後,安慰道:「没事的,生命迹象非常稳定,只是外伤看起来b较恐怖而已。」

「真的没事了吗?」蓝龙莲颤抖着手接过杜影月的身t,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麽,只见白夕樱突然站起身。

「真的没事了,你等会先带影月出去,往石荣村的方向走,我先去把这次的任务完成。」蓝龙莲这才回过神和白夕樱四目交接,後者很快就明白友人的意思「放心,jg锐部队已潜入敌营,我不会有危险的。」

待蓝龙莲点头後,白夕樱才将手搭上从刚刚开始就不停鸣叫的g将,然後朝後者指引的方向前进,连续拐了好几个弯和岔路後,白夕樱终於在另一个洞窟前停下来,而她看到就是这麽一个场景:一名中年男子正高举长刀、想要斩下正静静躺在石床上银发少年的首级。

白夕樱秉持着本能直接将随身携带的暗器丢过去、弹开男子的刀尖,然後立刻冲上前,或许是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过来碍事,男子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白夕樱给斩杀了,结束後白夕樱走近一看,少年的身t完全没有起伏,也没有鼻息,可白夕樱却不认为这是具屍t;相反地,她总觉得这个人还活着,她扯过刚才那名男子的白se披风,然後将这名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裹起来、直接抱进怀里,接着便离开洞窟,继续按g将的指引往前走。

与此同时,红秀丽等人已经来到了邪仙教教主—千夜的面前,看着那张与茶朔洵一模一样的脸孔,红秀丽直接愣在了原地,浪燕青则是愤怒不已,但是不待几人反应,洞口又传来另一个虚弱的声音:「不是的、那人不是茶朔洵。」

「影、影月?」红秀丽听到阔别已久的声音,惊喜地转身,却发现对方身上的衣服几乎破烂不堪,身上也有好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过却有好好地被包紮起来,光看绷带的收尾就能看出处里的人很是俐落。

浪燕青见到杜影月连忙跑过去,然後询问道:「你身上的伤怎麽回事?」

「龙莲?你怎麽也来了?」红秀丽震惊完後才发现搀扶着杜影月的人正是蓝龙莲。

蓝龙莲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簇起眉头,白夕樱明明b他们还要早离开,为何现在还没抵达?不过顺和茈静兰也不在这里,或许几人已经会合,准备发动奇袭也说不定;话说回来,本来他是要将人带出去的,但杜影月中途醒来坚持要过来与对方对峙,拗不过对方的他只能照做。

千夜见到两个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隐晦地看了旁边的术士一眼,後者虽然也很是震惊,却什麽也没说,千夜见状也只能收回视线,也罢,若是杜影月的话,并不具任何威胁x,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捕捉眼前的nv州牧;看着眼前的nv孩,他完全不明白母亲为何这麽看重她,甚至也无法询问为什麽要散布那种谣言,实际面对後更发现对方还不是个美人,他完全无法理解。

红秀丽关心完友人的状况後,她才转身义正严词地说:「自称邪仙教教祖的千夜、以及其信徒——趁着疾病扩散而捏造妄言,拐骗周边居民,搜刮百姓的钱财,最後还对他人进行监禁,这些罪证已经确凿无误,因此州府要依权对你们进行收监判罪、请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你为什麽可以断言是妄言?实际上就是在你刚成为州牧之後就发生的事情吧?如果只是杜州牧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什麽都不会发生。」

「我抛弃了啊。」红秀丽盘着手臂,斩钉截铁地断言。

千夜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什麽?」

「我已经不在州牧的位置上了啊、在离开贵yan的时候,我把作为州牧的权限都委托给了副官郑悠舜;就如同杜州牧曾经做过的那样,我把作为州牧证明的佩玉也交出去了。」红秀丽往前几步、更加自信地道「要是我离开了州牧的位置就能让疾病终结的话,算起来也很便宜了;你们宣称因为nv人是州牧,所以疾病才流行起来,不过好象并没有关系呢,毕竟疾病完全没有收敛的迹象。?

没想到自己的话反而被用在自己身上的千夜非常恼火:「你刚才不是说收监什麽的?」

「我又没说是自己动手,燕青也是州尹啊、当然有这个权限。」她一开始就告诉了丙太守一切,即使如此丙太守还是一如既往来帮助她。

浪燕青闻言配合地扬起笑容,要是他现在身上有带长棍的话肯定就出手了,但当时为了伪装成文官的模样,半件武器都没有带在身上。

坐在中央石椅上的千夜冷笑了一声,他瞥了一眼红秀丽和圆阵所在的相对位置……还差一点时间吗?

「实际上我们开始来到这的时候,已经对村人们叮嘱过了:要小心水、一定要煮沸後才能使用。不过没有人听就是了。」千夜耸了耸肩,用着无所谓的语气道「无视劝告而发病算是自作自受吧?虽然发现了治疗方法赶到这边来算你们的功劳,可原本就是州府功能没贯彻到底的关系吧?官员的怠慢和百姓的自我中心就是发病的原因,所以我觉得要说是州牧的关系似乎也不能完全算错。」

浪燕青咬紧了牙关……红秀丽他们不清楚,但实际上确实有收到过这种报告。

「什麽叫这是不听你们劝告的自作自受!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要把水全部煮开使用这样的话,你以为一般会有什麽人相信啊!反正你们也只是为了在事後给自己找托词才故意说的吧?你们根本就是要利用这种疾病,所以如果村民们真的相信了这番话你们反而会头疼吧?」杜影月罕见地怒斥道「你们对於村民们是否会生病根本就不在乎,难道不是吗?还有,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要离开那个身t!」

千夜微微一笑却什麽也没说,可是浪燕青却发现他的眼神变得b刚才更加冷淡,这副模样倒真的b较像茶朔洵了。

「是否要离开这个身t回头再说,总之我的目标是名叫红秀丽的nv人。」

听见自己被点名,红秀丽双手叉在腰部又上前了几步,脸上毫无惧意:「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管你用的什麽方法,但是你利用别人的身t就是不对、赶快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你们不是也很清楚吗?这具身t底经si透了。」千夜简单地带过有关茶朔洵的话题,然後继续说道「你之所以不带护卫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帮助被关在这的村民吧?只要你和我一起走、村民就会被放掉,反正我也不需要他们,过来吧。」

红秀丽向前踏了一步、距离圆阵又更近一步,在还剩一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不好意思,村民们都被我们带出去了。」

「什麽?」

正当千夜对红秀丽说的话感到震惊的同时,周围身着白se大衣的术士们其刷刷地掀起遮住半张脸的帽子,然而那些人却不是真正的缥家术士,而是羽林军的jg锐们,为首的人则是顺,而这些人这时正拿着武器直指缥家的术士和千夜。

「怎麽可能羽林军的人为什麽会在这!?」从千夜说的话可以轻易推断出来,邪仙教也收到了羽林军正返回贵yan的消息。

「就如同影月所说的那样,我不能原谅你们,你们的目的是什麽,我完全不感兴趣、你们是哪里的什麽人,也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们利用了他人的生命——无论是百姓们的、或是现在这副身t的!」朱鸾的父亲也去世了,如果他们能事先说明预防法的话,朱鸾的父亲也许还会活着;他们只是自己进行了预防,作为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手段,只不过,是为了抓住自己和影月。

「抓住他们!」红秀丽又向前踏了一步,她正要跨入圆阵的中间。

千夜看到术士们的眼睛亮了起来、赢了!

可是在红秀丽的脚踏进圆阵之前,她被什麽人从後面猛地拉了回去:「璃樱!?」

将红秀丽拉到後面的,正是如假包换的璃撄,但是,b红秀丽他们更加愕然的却是千夜和缥家的术士们。

千夜尽管被顺用剑指着,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璃樱?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不对,你为什麽要妨碍我们?」

璃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是往洞口的方向看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来的人正是白夕樱以及茈静兰,当然,那个少年的身t还在白夕樱的怀中,而千夜也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怀中的物t正是自己的身躯,他当然不会认为璃樱是被对方用这个威胁,毕竟他们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地步。

白夕樱这时候递给顺一个眼神,後者会意示意手下将所有术士敲晕,璃樱见状愣了下,看了白夕樱一眼才转头对千夜说:「还不明白吗?涟。在夕将军前往那个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守了,因为那里的术士们知道已经没有保护的必要了。若非夕将军及时赶到,你的身t早就si亡了,想想吧、打算让你没有身t可回的人是谁?」

「……这是为了什麽?」千夜,不对,是涟茫然地如此询问,但其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被当成了棋子,涟。」璃樱说出口的话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真听到事实的时候,却仍旧感到无b刺耳「这次只是单纯的试探,如果想要获得这两个人的话,会有谁,在什麽地方,怎麽行动,那个人只是想要看到这一点;而且中央有不少人对nvx官吏抱有反感,只要明白了这些就足够了,因为邪仙教的事情闹得大了一点,所以接下来就只能像蜥蜴断尾一样,把你割舍了。」

涟没有问是谁,倒是笑了出来没错,自己早该明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存在,由於没有能力,所以就算努力地去读书,去练剑,也完全没有意义,不管自己多麽多麽渴望,那个人以前也一次都没有看过自己,而且,今後也是一样,她甚至不容许自己拥有一个虚幻的梦境、就连小小的期待也都被粉碎到底……可是,最可恨的还是即使如此,也梦想着,希望拥有她的ai的自己。

当一室陷入沉寂的时候,白夕樱看了一眼茈静兰,抱着涟躯t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似乎是想从对方眼里获得支持,後者明白对方想要做什麽,於是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个名叫涟的少年也只是被利用而已,就算让他si去也没意义,何况缥家还有很多的替罪羔羊可以顶替。

获得恋人支持的白夕樱抱着少年走上前,直到抵达对方面前才蹲下身、抬首与一直低头不语的涟视线相交:「回来吧,回到自己的身t好吗?」

「回去好让你们把我活捉吗?」涟g起自嘲的笑,然後不待白夕樱回答又说了下去「无法回去,我说过了,我是个没有能力的废物,能控制这副躯t也是因为术士的协助才能转移灵魂。」

白夕樱转头问向静静站在旁边的璃樱:「璃樱,你也无法做到吗?」

璃樱摇了摇头,然後说:「只知道阵法,但我也没有能力。」

白夕樱这次点了点头,然後将少年的身t交给涟本人,接着迳自走到顺面前,不、准确来说是顺手中已经晕厥过去的缥家术士,白夕樱在他身上点了几点,後者很快便清醒了过来,顺和茈静兰会意,立刻就将所有缥家术士给弄醒,但此刻缥家术士们的表情却不太好。

「让他回到自己的身t里。」白夕樱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茈静兰也g起一如既往地腹黑笑容补充:「各位应该不想余生就这样过吧。」

浪燕青看着两人也感觉背脊发凉,虽然两人都是自己的生si至交,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白夕樱和茈静兰是一路人,要是惹到他们,他们绝对有不下十种方式将人ysi,而且被y的人直到阖眼的那一刻都还会认为对方是个好人,这才是他们真正恐怖的地方。

直到回到自己的身t後,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想要问些什麽,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麽,只是愣愣地坐在原地,然後看着白夕樱指挥羽林军再次把缥家术士全数逮捕;而红秀丽则是心情复杂地看着茶朔洵的遗t,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杜影月感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依稀记得意识模糊之际,有看见真正的茶朔洵来到自己身旁,他当时生气地指责对方不ai惜生命、以及让友人愧疚一生的行为。

虽然中间茶朔洵也难得表现出了震惊的情绪,然而,他最终只得到一句:我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喝茶的,你是第三个能引起我兴趣的人,我很中意你。

白夕樱并非没有注意到红秀丽的情绪,只是她现在没时间了:「青,後续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必须立刻返回贵yan。」

「啊、放心交给我吧。」浪燕青以为友人指的是她刻意放出消息的事,很快就答应下来。

只是没想到红秀丽这时突然站起身拦住白夕樱:「等等、夕樱姐我和你一起回去。」

?尽管已经放下州牧的权责,但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而且你应该很清楚这次事件过後,朝廷会采取什麽样的动作才对,必须在这之前把手上的事告一段落。?白夕樱为红秀丽擦去泪水,然後微笑道「不用担心,陛下他们不会把我放出的消息当真的,我带回去的缥家术士就能当作证据。」

「兰,等病患的情况都稳定下来後,再麻烦你护送叶大夫等人返回贵yan。」这是白夕樱灵机一动所想到支开茈静兰的方法「除了茶州军,白家的人手你也可以调动,我事先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茈静兰颔首应下,只怕返回贵yan前就会有另一道旨意传递下来吧,不过这是红秀丽做出的决断,所以他不会g涉,正如白夕樱所言,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还能做的事情赶快完成,於是他上前把佩剑交换回来,无论一开始的主人是谁,现在毕竟是御赐的剑,如果这样交给其他人带进g0ng会被说话的。

「走吧。」系好自己的佩剑後白夕樱牵起涟的手,路过璃樱的时候对後者说了句「涟就交给我了,你尽管放心回去。」

璃樱抬眼看着眼前容貌b缥家人更出se的白夕樱,再次对她敏锐的直觉感到诧异,接着又迅速地瞥了一眼还处於茫然状态的涟,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去。

最终,白夕樱和顺押送缥家一行人以及茶朔洵的遗t,成功与刻意放慢速度的羽林军大部队汇合,由於先前连夜赶路的关系,白夕樱决定休息一晚再继续启程返回贵yan;因为这次没有御医们,全都是羽林军将士、加上并非是高难度的任务,所以非常的随意,连营帐都没有搭起来,只是倚着树g或巨岩轮流守夜休息。

白夕樱看着正往营火添加木柴的顺,语带调侃地说:「我本以为你会拗不过香玲的。」

「毕竟我有个更加固执的主人。」

听到友人兼下属难得不按牌理出牌的回覆,白夕樱愣了愣,只是看到顺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时,她也笑了:「你肯定学坏了。」

在香玲抵达石荣村时,顺带领的小队早就已经驻守在那,尽管被阻止,香玲还是强烈地要求要去找杜影月,甚至提出要假扮成红秀丽被捉进去的提议,虽然顺有些佩服她的胆量,但他还不至於需要用这种以身犯险的方法来掌握邪仙教的资讯,毕竟羽林军的人已经趁教徒清理屍t时,将人捉起来并将自己人伪装成守卫潜入进去了,接着他们每天都会把所谓的屍t运出来,然後再由其他人将这些生病的村民运到石荣村接受治疗,而顺也以照顾病患的由头将香玲留在石荣村。

「抱歉没时间让你和白冶、白时打招呼,你应该也很想他们吧?」毕竟当时他们几人是差不多时间进的白家,基本上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是熟悉。

「没关系,他们也有很多事要忙、往後还有机会的。」顺没有问白夕樱任何身t的问题,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依照对方的x格绝对不会说的,否则也不需要隐藏这麽多年,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自己陪在她身边、出了事他还可以帮上忙,倒是放心得多。

「说得也是。」白夕樱再认同不过,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很快就能在茶州扎稳脚跟「我先去看看那孩子的状况。」

顺了然点头,他知道白夕樱指的是涟,在他们离开前的时候,白夕樱还特地叮嘱他要将术士和那孩子分开关押,明显是在保护後者,加上白夕樱刚才和他说了她发现那孩子时的情况、以及先前那孩子说的话,完全可以肯定对方已经对背後的势力没有助益了,完全是弃子的存在:「我会看好那些术士的。」

马车里,涟正静静地端坐在中间,虽说双手被铐住无法行动自如,但是他不明白为何白夕樱要对他这麽好,毕竟这顶马车显然不是拿来押送囚徒用的,而且刚刚那nv人还牵了自己的手,难道是想用怀柔政策来套他的话、好知道背後主使是谁?

这麽想着,他猛然听到那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我进来罗。」

不待他答覆,白夕樱便揭开车帘坐了进来,然後手上还拿着一碗小米粥,因为座位只有一排,於是她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他身旁,涟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一点,然後下一刻白夕樱就伸手把他的手铐给解开了,接着那碗热粥就被放到自己的手中:「军饷b较简单,但还是能充饥的,多少吃一些吧。」

涟抬眼与白夕樱四目相对,紫罗兰se的眼里盛满了眼前人的绝se,对方的容貌确实堪称百年难遇,就是不知与家主执着的那位蔷薇姬b起来又是如何?但这样的人却是一国大将,明明身为武将,可政治上的能力却也不输朝中官吏,就b如这次对方善用流言的计策,来让自己放下警惕,最终被摆了一道。

「你想知道什麽?」涟收回视线,改成盯着手中的粥看,却没有要动手吃饭的打算,反而开门见山地问。

白夕樱含笑看着少年,说出的问题却不在对方的猜想范围内:「你的名字。」

「涟、缥涟。」

「那我叫你涟就好,我是白夕樱,你也可以叫我樱就好。」

少年有些无语,越发不晓得对方到底要做什麽了,她明明就知道自己来自缥家,而自己先前也知道她的名字:「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先喝些粥我就告诉你。」

缥涟有些没辄,终於拿起汤匙开始慢慢进食,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知道怎样应对才好,但他并不觉得反感,而且这碗粥的味道意外地不错。

看着眼前乖巧进食的少年,白夕樱一边解下斗篷一边思索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才好,一旦她抵达贵yan,她就必须立刻进g0ng面圣,而先前放出的传言也会不攻自破,不过缥家真有可能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吗?毕竟就算是弃子,涟依旧是缥家的人,他们真的会让缥家沾上w名吗?在她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若确定缥家术士无法靠近涟,那他应该就是安全的。

在她思索之际,缥涟已经用完了,还展示空的碗底给白夕樱看:「现在可以说了吗?」

白夕樱看着对方的举动,只觉得他很可ai,总算有了这年纪该有的样子了,於是她顺应冲动接过空碗、用另一只手r0u了r0u对方的发顶:「你还会回缥家去吗?」

闻言,缥涟顿时觉得心中有些刺痛,真是,眼前的nv人明明看起来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那麽戳人心窝:「不知道,我没有决定权。」

言下之意是他不可能会主动回去,除非是缥家的命令。

「在缥家有动作前,就留在贵yan吧。」白夕樱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温柔,她总觉得缥涟跟当初的她有点像,都是那麽拼命地在向自己的父亲或母亲证明自己,可惜眼前的这孩子没有她那麽幸运。

缥涟瞥了白夕樱一眼,在他看来自己本来就会被关押起来,於是不以为然地说:「不需要把处置说的那麽冠冕堂皇。」

「你先前说的是真的吗?」白夕樱没有多说什麽,反而提起另一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来到石荣村就事先叮嘱村民要将水煮沸再使用的这件事。」

「居然问这麽无聊的问题。」缥涟叹了口气,然後继续道「是真的,结果只是落了个被人嘲笑或是被人丢石子的下场,但我不是很意外啦,毕竟人类啊,除非是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话,否则什麽都不会想吧?」

「为什麽会知道这次的病发时间呢?」就连华家撰写的医书都只能推测大致的时间是在冬天,但无法明确指出会是在哪一年发生、多久会发生一次。

「因为一族的工作的关系,大家都会在各地跑来跑去哦,气候、地形的变化,月星的转移,动物的移动,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於地面的影响——这些全都会送到宗家随时进行分析哦,所以如果是因为这些而会在哪里发生什麽的话,大致都可以预测得出。」缥家有异能不假,但他们之所以能近乎准确地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日复一日的蒐集工作。

缥涟不晓得是想到了什麽,带着嘲讽的口气又补充:「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我们光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也已经jg疲力尽了哦,凭什麽要我们做到那个地步?那是官府和朝廷的工作吧?明明知道每隔几十年就会因为水而发生什麽,大家却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把不好的事情全部归结到天罚上面,那不就是自作自受吗?」

「没有不相信。」白夕樱收敛了力道在对方额头弹了一下,後者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现出红印「你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现在她倒是能知道缥家当初为何会这麽强大了,除了异能外,主要还是因为这份孜孜不倦地剖析各种事情的执着,而且她若没记错的话,缥家最初存在的意义是帮助弱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部份原因还是得归咎於百姓的态度吧,就像缥涟说的,就算事先发出警告,百姓也不会听进去的,但这也无法责怪百姓,因为说到底还是官府与朝廷的无能,官员的怠慢和州府功能没有贯彻到底确实是事实。

白夕樱瞬间想到了在贵yan的紫刘辉,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现在的他还无法被称为一位好国王,不过没关系,她会伴他继续成长的。

她掩去所有思绪,再次伸手r0u了r0u少年柔软的发丝,离开马车前还特地提醒:「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缥涟愣愣地看着再次被放下的车帘,手不自觉地0上自己额头的红印,紧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nv人是少根筋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自信?算了,就这样吧。

然而,当他准备躺下时,却发现自己压到了一个物t,起身一看才发现是一件厚实的披风,但是看上去完全没有半点脏w,0起来的水气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而且里面也没有被人穿过一阵子的温度,可是他明明记得白夕樱刚才还穿着它,除非对方是特意送过来的,所以才会在来之前特地穿上乾净的披风、然後进入车内没多久就脱下想到这里,他猛然打开车窗往外头看去,地上的积雪不少,而且现在仍然在下雪,所以要不沾上水气根本不可能。

「奇怪的nv人。」缥涟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把披风当成被子躺了下来,可是他没发觉的是,在他闭上眼陷入睡眠的时候,自己的嘴角仍是上扬的。

羽林军很快就返回了贵yan,尽管是在深夜抵达,白夕樱仍需依照规定进g0ng面圣,除了紫刘辉、蓝楸瑛和李绦攸之外,身为朝廷三师的霄太师和宋太傅也在,只是在听完白夕樱的报告後,书房内的氛围越发沉重,这让白夕樱有些不解,若是因为红秀丽和杜影月放弃州牧权限的举止,不至於如此才对,毕竟在场的人应当都有收到这一路的消息。

最终,由蓝楸瑛率先打破沉默:「事实上,贵yan近日一直流传着这次邪仙教事件是由茶家一手策画的流言,目的是为了报复两位州牧在去年的事件中,让茶家对茶州影响力下降的事。」

「不仅如此,还指名道姓这次的主使者就是茶家二公子,由於不满新任宗主是排行最末的弟弟,所以才策画这次的行动、使其名声受挫,以便罢黜宗主。」李绦攸接着补充道「诡异的是根本找不到消息来源,就好像一夜之间就散播出去一样,但能肯定的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现在看来,放出消息的就是缥家没错了。」

「上次的事件中,由於没有成功找出茶朔洵的屍身、也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因此罪名仍由茶仲障及茶草洵承担」

霄太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进。」

紫刘辉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而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竟然是以冷静闻名的顺,後者一进门便立刻抱拳单膝跪下:「方才,缥家术士已全数逃脱。」

「什麽?」宋太傅下意识怒吼一声,随即又想到是缥家,稍微冷静了些才往门口走去「带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现场时,发现每间牢房里只留下缥家术士的外袍、用来限制他们行动的锁链而已,其余的什麽也没留下,整间牢狱都没找到人,而且这还是在守卫的眼下逃脱的,神奇的是每间牢房的守卫都统一口径说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而且牢门根本没有开过的痕迹,期间也没有任何人出入大门,只不过用来软禁缥涟的房间,缥涟本人还是在那里,没有任何异状、存放茶朔洵屍身的那间房间也没事。

「被摆了一道啊。」霄太师瞥了一眼又要请罪的顺,即时说道「你继续在这看守,其他人回去说话。」

「是。」答覆後,顺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白夕樱一眼,他怕自己给她添麻烦,後者却只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便再次跟着紫刘辉等人回到书房。

回到书房後,霄太师首先开口:「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吧?」

「是,这是臣下的失职,请太师降罪。」白夕樱立刻就抱拳跪了下去。

若她上次有成功找出茶朔洵的屍身,那麽也不会让缥家有机可趁,何况现在缥家独留缥涟在这,意图相当明确,对外宣称的背後主使者只会有一个,而人选不是茶朔洵就是缥涟,而先前特地放出的流言显然就是要b朝廷选择前者,而且若选後者的话,难保缥家不会在反咬一口,毕竟他们乖乖被抓来贵yan,再刻意选择於这个时间点消失说是挑衅也不为过,说是有两种选择,但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也不怪你,毕竟对方是缥家,何况这次的事件你也出力很多。」霄太师难得亲自动手将人扶起来、然後0了0胡须对着紫刘辉道「这次的事件只是缥家的试探,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这次的事,老夫都没有意见。」

留下这段话,他就和宋太傅两人率先离开书房,当真不打算cha手後续的处置了。

「首先是关於邪仙教的对外说法,答案应该很明显了吧。」李绦攸看着还在沉思中的紫刘辉,率先说道「若是选择说出实情的话,首先信服力不足,再者茶朔洵的屍身也解释不清。」

「确实,而且茶朔洵这次的罪名b起他先前的罪状,已经算是很便宜他了。」蓝楸瑛完全认同李绦攸的观点。

紫刘辉沉思了几秒,然後开口:「知道了,这次就直接把流言坐实,不过关於那名缥家少年的处置」

「可以的话我想让他留在贵yan,对他而言这也是最安全的,当然,我可以负责看着他,以确保不会暗中与缥家有所往来。」

闻言,三人皆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白夕樱,她难得会提出类似请求的话,毕竟在此之前,她向来不会g涉他们的决定,顶多是提出一些他们没想到的观点来作为辅助引导。

「就按姊姊说的做。」紫刘辉很快就答应下来,接着他又拿出昨晚拟好的草案、添加了几笔後递给最近的李绦攸,让他往下传阅「这是孤对於本次事件相关人等的惩处结果。」

「我觉得不错,这种程度确实是必须的。」李绦攸扫了几眼,很快就传给蓝楸瑛和白夕樱。

两人凑在一起看完後相视一笑,接着白夕樱走上前0了0紫刘辉的头:「刘辉也有好好在成长呢。」

「嗯总觉得我一直在做让秀丽讨厌的事。」紫刘辉有些泄气地趴到桌上。

蓝楸瑛看着紫刘辉露出原貌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嘴上还是安慰道:「没关系,她不是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会讨厌你的nv孩。」

白夕樱带着顺和缥涟回到将军府後,已经是深夜的事了,将缥涟安顿好後,主仆二人又凑到一起说话,白夕樱先是将在书房讨论的事大致告诉他,顺没有多说甚麽,只是将另一个疑问抛出:「您打算让他长久留在将军府吗?」

听了顺的问句,白夕樱很快就给出肯定的答覆:「嗯,而且你不觉得他和我很像吗?」

顺想了一想,然後很认真地说:「b起您,我认为更像静兰阁下。」

「兰?」这下轮到白夕樱诧异了,她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觉得有任何像的地方,除非「若是发se的话确实是有点像,不过还是有区别的。」

「不是。」看着自家主人苦思的模样,顺不禁笑了出来「是x格、x格像极了当年刚到陌家的静兰阁下。」

「初来乍到的苑啊」白夕樱再次陷入思考,确实,那时的他对於任何人事物都是抱持着警惕的状态,像是刺蝟一样浑身布满了刺,只是为了不让人察觉真实的自己,这麽想来,她真的很幸运、很幸运可以走进他的内心。

顺将白夕樱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果然每当想起静兰阁下的时候,自家主人的脸上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最温柔的神情,这让他有些向往,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幸福了,但不晓得是否哪天有人在想起他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到这里,他暗自摇了摇头,果然人的本质都是贪心的啊。

次日的朝会上,白夕樱在百官面前正式提交了关於这次事件的所有报告,虽然能出席朝会的各位大人物都有自己的管道可以获得消息,但当真正听到事实的时候,还是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他们没想到这次居然能成功控制住病情、并且红州牧仍安然无恙。

白夕樱报告完毕便退回了原本的位置,朝会经过短暂的沉默後,终於有人忍不住出声:「如将军所言,两位州牧全都放弃了州牧的权限而赶往现地,特别是红州牧,她连续两次的权限放弃、可以说是她完全不明白州牧这个地位责任重大的最好证明吧?除此以外,她还对其他部门强人所难、向全商联进行了大金额的借款,这些众多不符合州牧身份的不负责任而且轻率的举动,臣以为绝对不能加以纵容!」

话音刚落,众多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站在紫刘辉身侧的李绦攸和蓝楸瑛看了一眼周围,确认着那些人是谁,当然,除了认同的人以外,也有保持沉默的,例如吏、户两部的尚书,但非常一致地,完全没有人对此提出反对意见。

而坐在王座上的紫刘辉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也是为何白夕樱要刻意点出红秀丽和杜影月放弃权限的事,目的就是为了先下手为强、掌握主动权,於是他点了点头:「孤明白了。」

君王冷静的声音,让官吏们的目光齐齐投注到他身上:「传孤的旨意,即刻解除杜影月以及红秀丽的茶州州牧职位、由黑州州牧櫂瑜代替他们的位置,黑州州牧的後任人选在春季到来之前暂时保留,州牧的职务由现任黑州州尹兼任;櫂瑜立刻赶往茶州、尽快交接案件以及维护茶州的安定,杜影月官位下调,由权瑜担任他的监护人以及老师,让他作为辅佐来好好进行钻研。」

由名臣櫂瑜担任监护人,虽然看起来是降职,但却和当初的郑悠舜一样,等於是在地方培育未来的朝廷栋梁。

「至於红州牧孤命她在完成交接後就尽快返回贵yan,剥夺全部官位、暂时禁止上殿议事,作为处分,在下一个官位决定之前,暂且赋闲在家。」

所谓的赋闲就是指某些人虽然挂了官吏之名,却没有任何职务,通常是那些花钱买了官位,却什麽也不做的人,甚至有一旦赋闲,就再也没有出人头地指望的说法,所以再怎麽说也不是通过了严格国试的进士应该获得的待遇,何况还是探花。

就算是那些因为nv官吏的出现而愤慨到极点的官员们,也因为超出想象的严厉处决而失去了话语,正因一心认为陛下和众多的重臣都维护那个nv官吏,所以听到这个完全没有cha口余地的冷酷处置後,不管是谁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此外,到了春季,现任茶州州尹郑悠舜也将被调回朝廷,担任目前尚是空位的尚书省尚书令。」

丢下这记重磅弹後,朝会便画上了句号,在那之後,朝廷的表面逐渐恢复了平静,但是各方势力仍在不断地拉扯、试探着,为的就是赶上春季时朝廷的换血行动。

与此同时,远在茶州的红秀丽等人也接到了紫刘辉的圣旨、以及白夕樱亲自撰写的事件报告结果,也是她在朝会上发表的那份,相较於处分,大家反而对於报告内容b较震惊,不过茈静兰倒是唯一例外,毕竟他是这些人中最了解缥家本质的人,他能明白为何朝廷会有这样的决定,其他人则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红秀丽。

「咦?」当红秀丽回过神後,便被这集中的视线给吓了一跳「我没事啦,毕竟这次真的很胡来...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不能如实报告呢、明明是缥家的问题吧?」

此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在众人还在思考如何回答前,率先为红秀丽解答:「那当然是因为缥家动了手脚,何况虽然罪名不同,但茶朔洵也是罪有应得、并不算冤枉。」

「白时?」在白夕樱离开後,白时便第一时间过来支援石荣村後续的医疗机能,一来二往便熟悉了起来,因此众人对他并不陌生。

「刚才正好收到小姐的传讯。」白时先是解释了一句,随後又把话题带回主轴、简单扼要地说明白夕樱返回贵yan後的状况「在羽林军返回都城前几日,贵yan便流传着本次事件是由茶家一手策画的流言,目的是为了报复两位州牧在去年的事件中,让茶家对茶州影响力下降的事,并且被关押在地牢中的缥家术士在一夜之间便全数逃脱。」

「「什麽!?」」红秀丽和杜影月同时惊呼。

「退一步说,若没有这次的流言,朝廷也未必会如实说出实情,只会将那名缥家少年当作邪仙教教主,然後进行处置。」白时不着痕迹地看了茈静兰一眼,然後将视线放回红秀丽身上「何况上次并没能蒐集到能逮捕茶朔洵的确切证据,但这次却带回了茶朔洵的屍身,若不能解释清楚的话,就是小姐的失职,而且借屍还魂的这种事若是没经历过这次的事件,诸位也不会相信吧?」

白时说的没错,这次完全被缥家摆了一道,几乎从头到尾都处於被动的状态,缥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茈静兰如此想着。

「这样完全没有选择余地啊。」浪燕青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地说「缥家到底想g什麽啊?」

「无论想做什麽,木已成舟,不如思考在春季来临前该怎麽行动如何?」

白时简单地将这个话题画上句号,然後跟茈静兰问起石荣村复兴计画的相关事宜,不得不说,茈静兰不愧是当年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整个复兴计画几乎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所有的状况都考虑进去了,就连备案也根据各种条件列了好几种出来,虽然他不是文官,但郑悠舜基本上将石荣村复兴的事全权交给对方处理,因此红秀丽和杜影月反而不清楚内容细节。

於是杜影月看向其他人、如此提议:「我们先去一趟茶家吧,克洵或许还不晓得这件事。」

「说的也是,这下克洵也得去一趟贵yan了。」红秀丽点了点头,然後率先走了出去「现在就去拜访他们吧。」

在一室只剩下自己和茈静兰後,白时继续和对方讨论细节,等正事处理完後,他将桌案上的卷轴收起来、离开前特地对後者说了一句:「给你个建议,尽快返回贵yan。」

返回贵yan?茈静兰不解地看向对方,却只得到一个走远的背影,但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原因,毕竟两人的交集除了石荣村的事外,只剩白夕樱了,不过看对方的神情,应该不是安危问题那会是什麽原因?

「所以你让缥家的那孩子在将军府住下了?」由於在自家府邸,於是h凤珠并没有戴上面具,只是拿着面具做日常维护。

「是的。」

「你还真是喜欢做些麻烦事。」红黎深正在绘制新面具,但耳朵和嘴巴也没闲着「让他那样消失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三人正位於户部尚书府邸,红黎深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绘制新面具,而白夕樱之所以在场则是因为要和他们讲述这次事件的经过,想着既然两位刚好都在场,於是直接过来了,并非是责任,而是她这些年来在政事上向来不会对这两位隐瞒什麽,尤其这次的事件并不能说是小事。

「当下跟着直觉就这麽做了。」白夕樱笑着将这段简单带过,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肯定会被念一顿。

h凤珠一眼就看穿对方在想什麽,但还是配合地转移话题:「你这次难得没有站在国王那边。」

「舅舅,我的立场没有改变。」白夕樱无奈地纠正自家舅舅的用词「只是这次去茶州让我的想法有所转变了。」

闻言,红黎深和h凤珠都将视线放到白夕樱身上,後者也不觉得有压力,只是缓缓地说:「陛下现在还不是个好国王,只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已经没时间让他慢慢适应了,所以我认为适时地给他吃点苦头是必须的。」

「敢在我面前讲这种话的也只有你了。」红黎深不禁笑出声,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不过你认为这样就足够了吗?」

「不够,不仅是陛下,绦攸和楸瑛也是,都需要成长的契机,即使不足以让他们成长,也至少要认清自己的心,现在的他们还不理解紫菖蒲的重量。」白夕樱明白对方指的是自己把秀丽也算计进去、当作刘辉成长养分的事,但正是因为足够了解眼前人的本x,所以她方才能毫不避讳地这样说「何况您和舅舅也没阻止不是吗?」

「哈、你也知道我最讨厌这些事了吧。」

在场的几人知道紫刘辉将红秀丽放到冗官位置上的用意,但和紫刘辉不同,他们已经想到更远的地方去了,并且可以很笃定地说紫刘辉这是在自掘坟墓。

「我没必要替他收拾烂摊子。」h凤珠也将视线收回,毫不在意地回答。

白夕樱也不意外两人的答案,应该说她早就知道这两人对此事的看法了,对於他们而言,现在更重要的是郑悠舜即将回归中央的这件事,到时候应该会再掀起一阵风波吧,毕竟郑悠舜可是当年恶梦国试的状元,虽不认为有人会胆子大到去刺杀陛下指定的下任尚书令,但还是再加强一下治安好了。

思及此处,白夕樱忽然想起在姮娥楼的那位好友,上次就已经不告而别,若从外地回来还没去找她的话,肯定又会被蝴蝶数落一番,於是她果断地和红黎深、h凤珠道别,直接就往姮娥楼的方向去。

「那孩子作为武将也真是可惜了。」h凤珠看着侄nv离去的身影,然後不自觉地吐出这样的话语,明明不是文官出身,却可以完美地预测出未来的状况,难怪霄太师会安心地把陛下交给夕樱指导,虽然是暗中教导,但那个老狐狸不可能不晓得「不过也好,是个不错的保护se。」

「所以我才最讨厌鼻涕小儿王,明明那麽无能,为何悠舜和夕樱都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作为郑悠舜多年的友人,他们完全能肯定他会接受尚书令的位置,自他上次返回贵yan那时,他们就知道了。

若是郑悠舜还好说,或许是终於有了可以大展长才的舞台,才接受尚书令的位置,但最让两人无法理解的是白夕樱,为什麽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在紫刘辉身旁?虽然白夕樱看上去是个感x大於理x的人,可是别忘了她身上流淌着h家的血ye。

在h凤珠思考之际,红黎深突然提起白夕樱的婚事:「对了,上次那两位进g0ng已经见过鼻涕小儿的兄长了吧,怎麽说的?」

「白虎渊我不晓得,不过父亲的意思是不会让夕樱嫁给红家家臣。」h凤珠难得没有调侃友人,而是直接照实回答,毕竟红黎深确实是把白夕樱当自己亲侄nv一样在疼ai的。

「无论是夕樱还是秀丽,为什麽净喜欢些麻烦的事和人。」红黎深叹了口气「要是喜欢别的东西的话,我什麽都可以给她们的。」

另一边,白夕樱已经只身一人来到姮娥楼,见友人还在熟睡着,她便开始帮忙收拾眼前被各种字画堆满的杂乱房间,由於友人高超的监定能力,很常有客人会拿一些字画过来给她看,这也是为何蝴蝶常需要长时间的休息,就是为了保养眼睛。

忙碌了半个时辰左右,白夕樱才把房间整理完,接着坐到茶几旁为自己沏了一壶热茶,然後一边思考那个梦境,若依照往年的发作时间来算,今年已经推迟半月有余;虽然没在茶州发作、平安回到贵yan很好,可是现在这种没有准确时间、无法掌握的感觉真让人难受,而且若是兰

背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白夕樱这才将思绪拉回:「要再睡会吗?」

「不了,再睡下去只会更累。」蝴蝶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茶几另一侧倒了两杯茶,并将其中一个递给友人「这次去茶州顺利吗?」

「应该是顺利的,可惜最终被人摆了一道。」接过茶杯,白夕樱耸耸肩回答对方的问题,不过这次缥家的事也算给她敲了一记警钟,先前她确实有些小看这次的事件,果然安逸过头了吗。

「看你的表情,应该也有不小的收获。」蝴蝶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用肯定句画上句号,毕竟身为贵yan第一名妓,察言观se可是基本功。

「蝶。」白夕樱先是唤了声友人的名字,然後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是你的话,会背叛承诺吗?」

「能让我许下承诺的人可不多。」蝴蝶g起漂亮的笑容「无论什麽原因,我都不会背叛承诺。」

「即使是为了对方好、想保护对方?」

闻言,蝴蝶伸手抚上白夕樱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对方不一定希望这样的保护,至少在我看来,单方面的保护就是不信任对方的表现。」

看着友人罕见地露出懵然和纠结的表情,白夕樱总是在这种地方意外地迟钝,蝴蝶满意地将手放下:「好了,我等会还要接客,就不招待你罗。」

「好。」白夕樱点了点头,临走前还特别叮嘱友人「药材若是不够的话记得差人通知我一声。」

蝴蝶知道对方指的是护眼的药材,笑着答:「知道了。」

「我倒不觉得不存在所谓背叛,若许下承诺的时候是在撒谎,那麽承诺也就不成立了吧。」白夕樱离去後,敞开的窗户外突然跃进一道身影,那是名有着铂金se长发的男子。

蝴蝶并没有对男子的到来感到惊讶,从容地迎了上去:「大人也真是的,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什麽好习惯呐。」

而离去的白夕樱则是一路思考着刚才的问题回到将军府,直到回房间也是呆坐在榻上望着手中的项链出神。确实,处理茶太保和茶朔洵的事前,她都没告诉兰自己会采取什麽行动,原因就是怕对方担心,但被知道真相後,怎麽感觉自己更不好受呢,尤其那晚兰露出那麽难过的神情好吧,若是兰返回贵yan时,自己若还没有病发,那就告诉他、反之,就再瞒一段时间好了,这样也不算违约吧?毕竟这是连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告诉兰的话只会让他痛苦而已。

「櫂瑜大人,请您让我前往贵yan!」

櫂瑜看着眼前向他鞠躬的少年,久久都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思考,等待的时间漫长到浪燕青以为这位名臣是不是因为年纪太大,耳朵不太好使、或是脑袋转不过来了。

但就在此时,对方沉稳的嗓音响起了:「老夫想知道你的理由。」

不只是櫂瑜,只要是稍微知道茶家事件的人,都明白上次的事件最大的功臣其实是郑悠舜和浪燕青,这并非是指红秀丽和杜影月没有作为,而是能放上台面说出来的功绩,前者绝对b後者多并且,浪燕青在那之後也已经通过了地方的准试,这样前景被看好的人,为什麽会提出去中央的要求?要知道通过准试代表可以成为地方官员,若是继续稳扎稳打、靠功绩来升官的话,未来想成为中央官员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此时采取这种行动,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我找到人生目标了。」

若是旁人听到浪燕青的回答,恐怕会觉得他是在随意找藉口、或是开玩笑,不过櫂瑜却能分辨出他是非常认真的,尽管这个原因听起来不太靠谱,但对方那亮得可怕的双眼却不会骗人。於是櫂瑜问:「为了秀丽小姐吗?」

浪燕青瞬间愣了一下,然後眨了眨眼,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显然没想到櫂瑜会误会,而见到对方这副反应的櫂瑜也跟着怔愣一秒,前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为了小姐,是为了樱。」

「夕樱嘛」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挚友孙nv的名字,櫂瑜g起笑容调侃道「那孩子的话,劝你别白费工夫,要是被她知道你的想法,或许会在抵达贵yan的同时就被踢回茶州吧。」

「啊」浪燕青有些汗颜,不得不说,这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且他也有想过这个可能「虽然不晓得老爷子你为什麽那麽清楚樱的x格,但是我不会让她知道我的想法的。」

「那麽开春的时候,你就和悠舜、秀丽小姐一起回贵yan吧,对外说法就是浪州尹督导不利、自请辞官负责。」对於浪燕青突然自来熟的称呼,櫂瑜接受良好,事实上他也不在意他人是怎麽称呼他的「老夫并不认为你能通过b准试严格数十倍的国试,这样的你如何能成为那孩子的助力?」

浪燕青这时才深刻t会到,不管面上看起来多有风度、多无害,但对方可是混迹官场六十余载的老臣,无论是洞察力还是说话一针见血的能力,全都堪称一流,毕竟他是真的没想出方法:「老实说我不知道。」

「那麽老夫换个问题,你为何会认为那孩子需要助力?要知道她的背景和人脉可是相当深厚广泛的。」这是櫂瑜真正不解的地方,难道对方的政治嗅觉真的这麽灵敏?

「我和他们不一样,浪家已经不复存在、我并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这次浪燕青没有再被难住、反而直截了当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确实,白夕樱身为彩七家中白家和h家直系出身、也是三师之一宋太傅的学生,并且身为国王心腹,与紫刘辉身边的两位近臣李绦攸、蓝楸瑛都有私交,与红家宗主红黎深的关系也很不错,在朝廷上的风评更是不错;然而这些交情却是一把双面刃,尽管交情再好,但这些朝廷中心人物,包括白夕樱本人都代表着各自的家族或势力,不可能随心行动,而浪燕青居然能看出其中端倪,将自己放到最合适的位置上。

「其实你就算不自请前往贵yan,老夫迟早也会派你去的。」櫂瑜直直地看着浪燕青的双眸、满意地点头「进入御史台吧,你意外地会很适合那里。」

浪燕青想都没想就直截了当地应下:「好。」

闻言,櫂瑜大笑了几声,然後好奇地问对方为什麽会答应得这麽快,而且还不问任何缘由,然而浪燕青只是说:「因为老爷子的眼睛,它们告诉我这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就算现在问原因的话,您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不,我会告诉你。」不晓得是不是故意要逗浪燕青,櫂瑜刻意地说出截然不同的答案「两派斗争的序幕已经拉开了,那孩子将置身於风暴中央,虽然她有很多退路,可她是绝不会退缩的。」

浪燕青下意识地问:「什麽意思?」

「老夫只说了会告诉你原因,真正的意思你往後就会知晓了。」櫂瑜又笑了几声,若是在场有熟悉霄太师的人,肯定会觉得櫂瑜现在根本是被霄太师上身了,怎麽突然这麽会捉弄人「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短期内可别想再回到茶州了。」

浪燕青点了点头、郑重地再次向对方行了一礼才告退。

「一州州尹这麽游手好闲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浪燕青转头就回:「我正事都处理完了,这是私人时间。」

「你要是有好好在工作的话,我也不用在这留这麽久了。」茈静兰又补了一句,然後没有理会浪燕青反驳的言语、迳自说「拜见完櫂瑜大人後,我就启程。」

「啊?」这下换浪燕青愣住了,他以为友人开春才会回去「叶老头不是还在这吗?」

「他说自己本就不隶属朝廷,让我不用管他,而且其他御医也打算留下。」毕竟茶州现在的州牧可是櫂瑜,那就代表先去提出学术之都的计画一定会顺利推行,若是成为首批要员,那麽前途将不可限量。

「你不会是为了樱才那麽着急回去的吧?」见友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浪燕青猛然露出震惊的表情「呜哇,没想到你变得这麽黏人。」

「闭嘴,情况不一样。」茈静兰在那天以後,思来想去还是认为白时指的不是政事、也不是樱的安全问题,加上白时是本家的医者,他这麽说也许是健康状态、一有了照想法便越想越不安,乾脆依对方所言回贵yan,反正现在櫂瑜大人已接手茶州的事,悠舜不用独自扛下所有重担、自己也可以安心离开。

浪燕青没有再追问,只是g起大大的笑容:「那再见了。」其实他本来想说贵yan见的,不过转念一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也不错。

茈静兰有点犹豫是否要将白时说的话告诉对方,可是这麽想着,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白夕樱温柔注视着他的表情,接着话语就自然地脱口而出了:「白时让我尽快回去,我总觉得上次的事还没完。」

「白时?」听到後半句浪燕青顿时就收起了笑容,他知道友人指的是茶州杀刃贼的事「你是说樱的身t可能出问题了?」

「大概率。」茈静兰此时此刻很後悔,为什麽他没有早点发现,总是要旁人来告诉他?

见友人脸se不对,浪燕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樱身边还有顺不是吗?不要太担心。」

点了点头,茈静兰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就疾步离去。

反观浪燕青,他深x1了一口气,随即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然後将气全数吐出,果然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被喂了那麽久的毒,怎麽可能会没落下任何病根,白夕樱自己不说,他居然就没有去深思,但不管怎麽样,至少去到白夕樱身边、成为她的助力是对的选择刚才老爷子说的话似乎可以当个不错的藉口。

当茈静兰抵达贵yan时,白夕樱已经病倒,顺看着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出现在眼前,虽说有些意外、却还是松了口气:「静兰阁下。」

顺,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是。

若是兰提前返回,让他进来没关系。

当时他以为自己的主人会再次头也不回地走进房内、独自承受一切,然而这次对方却说出了不同的话语。

茈静兰一见到顺开门见山就问:「樱的情况如何?」

「和往年一样。」顺难得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茈静兰,最终还是问「恕我冒昧,请问您为何会赶回贵yan?」

「白时给我的消息。」茈静兰很快就捕捉到对方眼底的情绪,於是郑重道「我知道是我不够细心、没有自己发现樱的不对劲,对此我深感抱歉,但我还是想请你让我见她一面。」

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毕竟他深知眼前人尽管在外是相当温和的形象,但其实自尊心相当强,而如今能听到他说出这番话,很难不让人动容,而且...他自己又有什麽资格去责问对方?静兰阁下并非长年和自家主人相处,且这次病根发作的时间也被主人刻意避开,怎麽可能察觉得到?

「是我失礼了。」顺向对方行了一礼,又回到往常的模样「当年主人从茶州返回本家後,每年都会有这麽一段时间,主人不会让任何人出入这道门,但主人今年却说若您提前返回,直接让您进去无妨。」

茈静兰顿时心脏一紧,幸好他赶回来了,若是他没有赶回来,那麽对方还想瞒他多久?

「您也知道主人和华真有些交情,可这病却仍无法被医治,只能生生扛下。」顺侧过身让出背後通往屋子的走道「主人从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只有您是例外。」

待茈静兰走进屋里後,他只见一道屏风挡在入口处,绕过屏风便能窥见全景,屋内的布置相当简单,美人蹋和茶几被置於窗口下,与之相对的另一侧则是书桌和几乎占满整面墙的书架;被屏风挡住的地方、也是正中间的位置便是床铺,他轻轻走上前,掀开层层的床幔後,只看到白夕樱静静地躺在那,可脸se却相当苍白,甚至能闻到一丝血的铁锈味。

茈静兰看着对方眉头紧锁、冒着冷汗的模样,於是放下床幔走到茶几前将毛巾沾水拧乾、重新回到白夕樱身边帮她擦脸,把因汗水而沾到脸上的发丝归位,接着便坐在床畔陷入深思。

按照顺说的话,这应该就是被杀刃贼大量投毒而留下的病根,并且没办法医治那先前她去扫平其他皇子公主势力的时候,该有多危险?而这些年来除了顺和华真,居然没半个人知晓这件事,连白大将军和h尚书都瞒住,现在却打算对自己坦白随着茈静兰想得越来越多,他的眼神也越发深沉,似乎是在酝酿什麽风暴。

但在此时,身旁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白夕樱顿时睁开双眼、坐起身,双手sisi抓住眼前的衣襟,整个身子不自然地蜷缩起来、颤抖不已;茈静兰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而且他发现白夕樱的身上有些红痕,再看她充满青筋的双手,不难猜出这就是她自残出来的痕迹,这下他知道方才闻到的血味是哪来的了。

为了避免她再对自己的身子造成二度伤害,茈静兰很快便环抱住对方、任凭她留下爪痕和掐痕,他轻轻地拍着白夕樱的後背,或许是徒劳,但还是希望可以帮她减轻些痛苦,然而他只听到对方重重喘息的声音、以及冰冷并颤抖的身子,於是他扯过堆放在角落的棉被,将後者罩在白夕樱身上,然後再重新将人搂进怀里。

不晓得过了多少个时辰,当白夕樱重新恢复意识时,她感觉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对此,她首先是全身紧绷进入戒备状态,但下一刻她便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茈静兰一直没有放开白夕樱,所以当她醒来时,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於是将手稍微松开、低头的时候便直接和对方的视线对上。

「好些了吗?」

「嗯。」白夕樱重新将脸埋进对方x口,这次没有再说好听话瞒他「可还有好几日。」

「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茈静兰将人揽得更紧,却没在此时向白夕樱深入询问,而是打算等症状完全结束後再说,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点了点头,白夕樱本想多和茈静兰聊聊,可无奈t力不支,没多久又再次陷入沉睡;但就在白夕樱和茈静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时,外界已在暗中掀起阵阵风波。

遥远的彼方,别名水都的蓝州境内,有着气势恢宏的城郭,因为四周护城河和水渠纵横密布,从高空望去宛如浮在水面的城郭一般,在这座水上要塞的某个楼阁内,有三名样貌一模一样的男子正在享受湖面吹来的清风。

三人正做着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一个睡得正酣,一个独自下着围棋,最後一个一言不发地看着手中的书简。

「最小的那孩子在信上怎麽说?」

「说什麽感觉世界像是天翻地覆变了样子……」

在桌边读信的青年这样回答独自下着围棋的男子的提问,於是睡着的那人缓缓睁开好看的双眸、轻笑出声:「月想听的不是这个吧?」

「胡说,我可是很关心龙莲的。」语调、声音、甚至抑扬顿挫都一模一样,几乎让人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放下书简、提起毛笔开始撰写书信的男子,不经意地喃喃道:「楸瑛要是偶尔也能回来一趟就好了。我和玉华一直都在等着他的啊……」

闻言两人都微微露出苦笑,就是为这,楸瑛才老不回来的呢——长兄夫妻间好的过分,无论在一起多久都跟时间停滞了一样的如胶似漆。

「那就让他回来吧,反正也是时候了。」半躺的男子终於直起身子坐好「总不能一直放在王的身边吧?浪费了楸瑛,辅佐那麽个国王……」

下着围棋的青年也打了个响指,回头说道:「楸瑛最率直认真可ai了,赶快让他调回来吧,反正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并不打算真正想对王上效忠,大概还为这些无聊的事而开始烦恼,还是帮他做个决断,让他好好理清思绪吧。」

把坐在桌边的兄长撂在一边,剩下两人径自说起话来:「也是啊,那王上那边怎麽办?」

「有十三姬在就行了,等着瞧王上会怎麽办吧。」

「对了,十三姬和秀丽还是同龄呢……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安好心。」

听着弟弟的调侃,下着围棋的青年微微笑着,敏捷地将手一挥,抓住了一枚从窗外飘进来的绿se叶子:「那个王,意外的顽固而且理想主义,让人不由得想逗逗他,他b起清苑有趣多了。」

「虽然是事实没错,不过我怎麽觉得你是在藉机报复清苑呢?」

「花,小心待会将人逗过头了。」听到这段话,坐在桌前的男子放下毛笔、g起微笑道「话说回来,楸瑛和龙莲根本不晓得我们和夕樱认识吧?」

「这种事动动脑子就知道了,我们怎麽可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对蓝家的教育问题指手画脚。」男子重新躺回软榻,双眸也重新阖上。

见状,被称作雪的男子问向棋盘前的另一个弟弟:「月,你不会还没放下吧?」

「我说过的,她只是符合蓝家最大利益的人选而已。」月轻描淡写地回答兄长,然而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不悦。

面对连睫毛的长度和数量都一模一样、好像从一个模子中印出来的两个弟弟的说词,蓝家长兄、三胞胎宗主之一蓝雪那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苦笑:「真拿你们没办法啊,不过,也确实是时候了。」

随着春日来临、花朵相继绽放之时,代表各方势力的棋子也一一落下,当一切就绪的同时,硝烟随之升起;但无论私下的交手如何,明面上的斗争仍是由郑悠舜对紫刘辉开出的十个条件,也是被後世称为郑君十条的那一刻起拉开序幕。

「今天回来的似乎b较晚。」白夕樱看着走进房里的人,放下手中的书信道「发生什麽事了吗?」

茈静兰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坐到床沿、确认对方的身t状况,白夕樱伸手将他的手握於掌心、好笑地说:「我很好,不用担心。」

从发病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周的时间,按照过往经验,最多三周症状就会完全消除。

「昨日还有些发热,小心点总不为过。」茈静兰用另一只手确认白夕樱额上的温度、确认没有异状才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据说碧幽谷近期来到贵yan了,陛下正在全力寻找对方的踪迹。」

「幽谷」

茈静兰敏锐地捕捉到白夕樱神情的变化:「你认识碧幽谷吗?」

白夕樱点了点头,然後将方才的书信交给茈静兰:「有些交情,陛下这麽着急,莫非也是为了这次事件?」

後者迅速扫过信上的文字,这封信是来自全商联的密报,主要内容有三点,其一,目前有许多名画赝品正在市场流通,其二,大量的假币已经在贵yan散播开了,甚至国联会旗下的产业都难逃一劫,其三,市面开始流通劣质盐,且来源无法追溯。

茈静兰对白夕樱的消息灵通程度并不讶异,将信交还给白夕樱後,他便将红秀丽返回贵yan後,包括榛苏芳父子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後者听完後只是摇摇头:「想必御史台早就开始行动了,毕竟葵大人开春前就已经返回贵yan。」

「若这次的事件波及全商联,h家是否会采取行动?」

「不会的,全商联有自己独有的防假币机制。」白夕樱倾身想把信烧掉,茈静兰会意立刻接过、将信放到烛台上「胡蝶先前也捎来了一些消息,有人通过赝品获得大量金钱,而且去向不明,也没有在黑市流通。」

「贵族。」茈静兰很快就反应过来「若是名画,那麽要想制造这些名画的赝品,无论是质地、用料甚至对赝品师的技术都有极高的要求。」

「没错,所以绝不是普通贵族。」白夕樱点了点头「碧幽谷绝不可能会制造假币或赝品画的,但能肯定的是拥有这种技术的人绝对与碧家有关,或许碧家也被算计进去了。」

「这些通过赝品和假币产生的大量金钱目前还不知去向」茈静兰顿了顿,沉重道「要是拿去做些铺张浪费的事倒还好,麻烦的是幕後之人并没有要动这笔钱的打算。」

白夕樱看着对方蹙起的眉头、抬手想要抚平:「需要我帮联系碧幽谷吗?」

「没关系,悠舜大人没有特地行动,而且御史台已经展开调查,那就不用担心。」茈静兰顺势将人拉进怀里「当年你说不想让我沦为政治筹码,现在我也不想你被牵扯进来。」

两人的头脑都非常聪明,对於政治的敏感度也是,因此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些可能的家族人选,有手段、有金钱的贵族且不在彩七家之列的,范围一下便缩小很多,且盐巴的部分也是,估计是同一位指使者。

「苑。」白夕樱并不常这样叫他,可私下相处时,她还是更喜欢呼唤他的本名「你是不是不想重新冠上紫姓?」

茈静兰没有想到白夕樱会这样问他,思考许久後、认真道:「是否恢复身份,我并不在意,可唯独朝廷秩序不能再次打乱。」

「我想听你以前的故事,可以说给我听吗?」白夕樱没有给出反应,而是躺在对方怀中,一边玩着後者的发丝,一边说着撒娇般的话语「只有你知道我的过往,我却对你的事一概不清、太不公平了。」

闻言,茈静兰低低地笑了起来,却还是应下:「那并不是什麽太愉快的回忆,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其实白夕樱也不晓得自己怎麽了,这些日子无论她何时醒来,茈静兰都在她身旁、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好好包扎过了,这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似乎像幻境一样,随时都会破灭,然後她便开始胡思乱想、患得患失,总想做些甚麽实际行动,好让他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

茈静兰先是一怔,接着眼神越发柔和,多年来第一次将过往的事告诉他人:「我的母妃是先王的第二妾妃,大家都称她为铃兰君」

小俩口温存的同时,贵yan的某处也有人惦记着他们。

「每次提及充盈后g0ng的问题,陛下都仓惶而逃,我也不像陛下那麽年轻,可以追上他的脚步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得赶紧将仙洞令君的空缺补上。」仙洞省仙洞令尹,羽羽大人正对着面前的年轻宰相唠叨不已。

郑悠舜虽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明白这事确实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劝道:「羽羽大人,您也别把陛下b得太紧了。」

「不行!物se筛选就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羽羽一口便回绝「毕竟先前陛下开出的条件是外表至少要和夕樱大人不相上下,这可不容易。」

闻言,郑悠舜愣了一下,他很想告诉对方这只是陛下逃避的说词,因为陛下也很清楚那等容貌世间难寻,所以还是不要较真为好,於是他打算先转移话题:「说到夕樱大人,新年朝贺时白家和h家的两位宗主都有造访贵yan,或许这两年便会和静兰大人完婚也说不定。」

「夕樱大人和静兰大人呐」羽羽长叹一声,却没继续说下去,只是迳自离开宰相的执务室。

郑悠舜也不晓得他是感叹还是为别的什麽,思索一会没得出答案,便暂且搁下这个问题、低头继续处理政事了。

此时,单手拎着酒瓶踏上高楼的宋凖凯,不由得对跟着友人跑的黑白两团毛球感到不可思议。

「喂,我说霄啊,那两团毛茸茸的东西到底是什麽?难道是羽羽大人的前世?」

「少开玩笑了,宋!你快把它们抓起来!混蛋,你们算什麽!我要把你们整得贴贴服服!」霄瑶璇难得说出堪称幼稚的话语。

「g得不错嘛,我来庇护你们,过来吧,小黑,小白。」於是,那黑白的两个毛球马上就滚到了宋凖凯的脚边,然後跳上他那健壮的双肩、他们就好像在嘲笑霄瑶璇似的在那里跳来跳去。

「哼,宋、如果顾念你我友情的话,就马上把它们交出来。」霄瑶璇马上青筋暴现「我要把它们扔进锅里煮熟,然後把烤出来的汁水流到河里去,再把剩下的剁成碎片制成腌r0u喂给畜牲吃掉!」

宋凖凯一边随手抚0着两肩上的毛球,一边笑道:「我看你才是大恶人吧。」

「算了,就让它们暂时给你看管好了」霄瑶璇只是瞥了一眼那两个毛球,便夺过宋凖凯手中的酒、直接喝了起来。

宋凖凯扬起灿烂的笑容、爽快应下:「噢噢,没问题啊,我很喜欢。」

「说吧,你找我g什麽?」霄瑶璇替友人斟了一杯酒、递给对方「总不是太无聊才来的吧?」

「没错,就是太无聊了。」宋凖凯接过酒盏便仰头饮下「明明学生都在贵yan,却没半个人想到要来找我,真让人心寒。」

闻言,霄瑶璇立刻挑眉,宋凖凯的第一个学生是紫清苑,再来便是紫刘辉和白夕樱:「缘分还真是奇妙,谁能想到当年被流放的清苑皇子居然会和白家的公主走到一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夕樱,把她当公主可是会吃亏的。」宋凖凯大笑了几声「不过清苑倒是变了不少,b起当年,现在的他倒是b刘辉更适合做王。」

「那是建立在夕樱在他身边的前提之下吧,若没有她在身边潜移默化,估计还是那副自尊心极高、对谁都拒之千里、谁也不相信的态度。」霄瑶璇毫不客气地点评着。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宋凖凯为两人的酒盏再次满上「你记不记得新年的宴会,当时轩听到他们在一起的消息,那表情可真jg彩。」

听到另一个友人的名字,霄瑶璇的嘴角也上扬了些,可他很快又联想到现况:「这麽说来,放眼整个朝廷除了櫂瑜和我们之外,根本没人知道轩的真面目吧,就连他的尚书儿子也是;这麽一来,小鬼国王那边的筹码又增加了,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呢,还真是让人期待。」

此时浪燕青正站在御史台的最高层负责人,也就是御史大夫的书房内,前者正在报告有关这次赝品、假币的相关调查。

「做的很不错,不愧是在茶州当了十年州牧的人。」御史大夫------葵皇毅向来毫无表情的脸g起了笑容,眼里是难得对人的赞赏「但你对曾经的上司还真不留情面啊。」

「嘛、我对事不对人,之前也没想到小姐会参与这件事。」挠了挠头,浪燕青直觉红秀丽此刻肯定是暴跳如雷的状态,毕竟先前蒐集到的证据直接就被御史台拿走了「让小姐稍微见识一下官场的黑暗面也不错。」

「那就按照先前说的,任命你为正式的监察御史,并且这次的事件我会保密。」当浪燕青辞官进入贵yan的那一刻起,他便立即向对方抛出了橄榄枝,无论是身手、反应力、机动力抑或野兽般的直觉,都无可挑剔,若说御史台想要的人是什麽样的,那麽浪燕青便是最优解「明明很有能力,却放弃茶州的一切来到贵yan,红秀丽的魅力就这麽大吗?」

「小姐是很有魅力没错,但正确来说,是为了自己。」浪燕青露出招牌的yan光笑容「我很想看到小姐正努力创造的理想国度,所以我来了,与其待在有櫂瑜大人在便足矣的茶州,还不如近距离帮助小姐。」

葵皇毅再次g起笑容,倒不是为了他口中的什麽理想国度,毕竟在他听来那只是白日梦;他为的是眼前人的公私分明,哪怕感情上有所偏颇,但是实际行动却还是不会留丝毫情面不过这次并不算真的对上红秀丽,。

「这次的事件就到此为止,关於劣质盐的事我会让你和清雅同时调查,我很期待你们b试的结果。」

「您的x格还真是恶劣,要知道除了悠舜以外,根本没人晓得我在贵yan啊。」浪燕青叹了口气,耸肩道「但是话说在前头,我若先一步查出来,您可得给小姐一官半职。」

「可以,只要她能待得下来的话。」

浪燕青g起满意的笑容,在他看来小姐是不可能会放弃的,摆了摆手便走出书房後,却正好与另一个冗官装扮的男人擦肩而过,虽说後者很友好的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但浪燕青一眼就看出对方的x格,应该说b起茶州见过的人们,眼前人还是太稚neng了,而且那对银手镯…冗官多数都是贵族出身,难道就没人发现他的身份吗?还是对方故意留的破绽?

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对他而言,事实如何都无关紧要。

「如何?是个强劲的对手吧。」葵皇毅看着走进书房的得力下属,饶有兴致地询问对方感想。

陆清雅向对方先行了一礼,镇定道:「茶太保的眼光果然极好,被人先一步预判到自己想做的事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的事了。」

葵皇毅看着对方眼底迸发出的兴奋光彩,很是满意,虽然他对浪燕青来到贵yan的理由有些不满,但是基於他带来的良好影响或许能让御史台更上一层楼,他依然很乐意接纳这样的人才至於红秀丽,目前在他看来那只是个不暗世事的天真小姑娘:「现下假币铸印仍下落不明,劣质盐也还没有查出结果。」

「是。」陆清雅了然地点头,虽说先前被浪燕青抢先一步他有些不甘心,可他并不排斥与能力强的人交手,反而有些兴奋与期待。

近日,随着白夕樱的身t状态逐渐恢复,她也结束以研制药材为藉口的特别假期、正式返回朝廷重启日常的工作。

「您对绦攸说了什麽重话吗?」白夕樱处理完羽林军的日常庶务後,便来到吏部找红黎深「我看他一副无jg打采的样子。」

红黎深本来看到白夕樱一结束每年固定的草药研究就来找他,还为此感到十分高兴,结果一听到是为了义子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哼、我不过是让他在吏部好好工作而已。」

闻言,白夕樱顿时明白李绦攸为何会那麽反常了,估计後者已经得知宰相会议中决议在一个月後撤除冗官的消息,恐怕现在还在为此感到自责吧,而且红黎深让他留在吏部,那肯定也就提到了当初李绦攸会在陛下身边,是因为被霄太师借用的事绦攸恐怕早就忘记这层关系了吧?

红黎深一直静静地看着白夕樱的神情变化,半晌,他将手中的扇子敲在了对方白皙的额上:「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白夕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当初自己对着他和舅舅说的那段话,说是要让蓝楸瑛和李绦攸意识到紫菖莆的重量才行,但是让她更意外的是眼前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就好像不反对李绦攸站在紫刘辉那边似的,於是她g起笑容:「您放心,我肯定说到做到。」

「对了,这是要给悠舜大人的东西,可以的话麻烦您帮忙转交一下。」白夕樱将一袋似乎是药材的东西放在红黎深桌上,也没等後者答应就迳自离开了。

「绦攸,今日工作结束了吗?」准备离g0ng时,白夕樱恰好遇到李绦攸,於是便叫住对方「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和我出去一趟吧。」

然而她没有要等李绦攸回覆的意思,就直接将人拖上马,然後一路飞奔到龙山上,直到将马完全停下後,她才将人扶下来、然後好笑地看着对方略为狼狈的模样:「你的t力还是一样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跑着过来的。」

「你、你」李绦攸气喘吁吁地指着对方,想要说些什麽却提不上气,平复了好一会才念道「你不知道坐你的马有多危险吗!那根本是严重超速!谁家的马上山这麽快的,而且好歹想想後座的感受,树枝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啊!」

然而旁边的马匹似乎是听懂了一样,嘶鸣一声後很是不屑地蹬了蹬後腿,然後就迳自走到附近的草地觅食了,李绦攸看着马匹明恍恍的鄙视,很是气结,却觉得自己跟一匹马计较的话显得很蠢,於是转移话题道:「你带我来这边做什麽?」

白夕樱笑而不语,只是将身子转向另一侧,然後红se的余晖便映照在她脸上,李绦攸也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夕yan的光芒穿透云层,将整个贵yan城映成一片壮观的金h,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感,先前一直摇摆不安的心也在此刻平静了下来。

在那之後,白夕樱将人送回尚书府,道别之前,她才提起正事:「离开刘辉身边,真让你这麽难过吗?」

李绦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抚上腰间的紫菖蒲玉佩、抿了抿唇,这次的事让他意识到陛下的处境十分糟糕,尤其是红黎深对他说的那番话

听好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对王上对政事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可能会利用他,但是绝不会帮他。过去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要不是为兄长和秀丽的事,今天我都要笑他活该了!

红家宗主黎深的这番冷漠话语,正是红家一族姿态的写照:冷静地观察政事和国情的动态,却又绝不深入,不该出头的时候决不出头,正是因为这样,红、蓝两家才能一直保持名副其实的望族地位。

毫无疑问,只要一旦作了决定,就能毫不犹豫的抛下国家和王上,就像一年前红玖琅冷漠地停止了城中机能那样;对他们来说,最重要最值得保护的不是王上,也不是国家,而是红家一族和归属在红家保护下的人民、政治不过是为了达到这个目地的策略和手段而已。

「李、绦攸。」白夕樱看着对方迷茫的模样,走上前用双手将他的头对着自己、然後用自己的头用力撞了上去「红家是红家、你是你。」

李绦攸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撞得吃痛,反sx地蹲下身抱着头部,虽然他恶狠狠地抬头瞪向凶手,但是因为疼到眼眶发红,实在没有什麽杀伤力,反而让白夕樱觉得他像是回到以前一样,便软下心来、蹲下身轻轻抚上他被撞疼的地方:「傻瓜,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背叛红家。」

李绦攸听到这话又愣住了,为什麽眼前人总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不止旺季大人所在的门下省,葵大人率领的御史台也将开始行动,那麽,收下紫菖蒲的吏部侍郎李绦攸,你做好准备了吗?」

等了一会,白夕樱见对方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不打算再说些什麽,届时绦攸还没想通的话,自己再提个醒就好,现下还是留点时间让他整理思绪吧:「我先走了。」

「等下!」李绦攸见她要离开,赶紧喊住对方,见後者回过头才问「你呢?无论发生什麽事你都会站在陛下那边吗?哪怕白家和h家都反对?」

「是,我绝不会弃他而去。」白夕樱几乎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她从没有想过要背叛刘辉,哪怕他还没成为真正的王。

回府後,白夕樱第一时间就去找自己从茶州带回来的小客人:「将军府住的还习惯吗?」

缥涟看着自打茶州回来只有和他打过一两次照面的nv人,有些不满地说:「总算想起我还在这了吗。」

「最近b较忙,是我的疏忽。」白夕樱听见对方赌气话语,有些怔愣的同时却很高兴,将方才从街上买的一些吃食放到桌上「我刚去街上买了些零食给你,别生气了,好吗?」

缥涟看着对方将一根糖葫芦递到自己面前,下意识地接过来,刚才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因为在他看来白夕樱已经给他很好的待遇了,可他却没想到对方还会好声好气地哄他,於是闷声道:「我没有生气。」

「整日待在将军府会不会无聊?」白夕樱没有想过要把对方软禁起来,只是先前因自己的身t因素,加上让对方先熟悉将军府的环境,就没有想过要带他出门的问题。

「不会,反正有书可以读就好。」虽然这麽说,但缥涟还是看了下窗外,春天已经来临了,不过刚才这nv人的手怎麽这麽冰冷。

「你喜欢的话我请管家再买一些书来,但小孩子还是多出去走走b较好喔。」白夕樱一边泡着茶水,一边思考能带他去哪「平常你可以带着家仆去街上转转,等我休沐我们再一起去郊外骑马。」

缥涟很想说别把他当成小孩子,可是感受着嘴里化开的糖衣,违心的话却怎麽都说不出口了,哪怕对方指示随便说说,他也很满足了,毕竟从前都没有人这麽关心他,於是一口应下:「好。」

将军府充满温情的同时,红黎深也在尚书令的勤务室里与友人大眼瞪小眼:「辞官!我不想看到你对那种r臭未乾的小鬼俯首称臣!」

「不要!」郑悠舜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友人,却还是说出拒绝的话语。

「那种鼻涕小儿王就随他去,不要选他、选我!」

郑悠舜坐在椅子上温柔地拒绝了:「不,黎深,请你选我。」

红黎深看着对方,只觉得他很顽固,却不知道自己也同样冥顽不灵,当他想拿起扇子指着友人说些什麽时,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算了、先不跟你争这个,这是夕樱让我拿给你的药材。」

郑悠舜看着红黎深很是惊讶,无论是他说出的话语还是被他自己压下的脾气:「谢谢。」

「要谢你自己去向她说。」红黎深看着对方仍然笑着的模样,便换了个方向继续念叨「要是那孩子知道你工作过度,把身tga0垮、浪费药材的话,你就等着看吧,她升起气来我和凤珠可拦不住,而且你的妻子不也是她的挚交吗?」

「放心,我有分寸的。」郑悠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继续笑着「这麽说来,你和夕樱关系也不错。」

「哼、我可是他叔叔!」

此时,一道富有磁x的声音自门口响起:「不要自居别人外甥nv的长辈,有胆量就去和你的亲侄nv相认!」

「闭嘴,那是夕樱亲口叫的,而且她和秀丽以姊妹相称,我这个逻辑又有什麽不对。」红黎深立刻就反驳回去,但是看到h凤珠身後的人又转移pa0火「你这个酒鬼怎麽也在这里!?」

「哈?我为什麽不能在这?」工部尚书管飞翔抱着一坛酒、直接在茶几旁边坐下。

郑悠舜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书房,默默将正在处里的文件收了起来,他别想好好工作了,虽然有些无奈,可他却还是很高兴见到许久不见的友人们:「飞翔,你好歹自己带酒杯啊。」

「没关系啦,这种小事不用介意。」管飞翔将茶杯充作酒杯使用,一口气倒了三杯「悠舜你喝茶就好。」

闻言,h凤珠也将面具搁置在一旁、坐下沏茶,然後喧宾夺主地道:「你们还不快来坐。」

「怎麽没看到俊臣?」郑悠舜拄着拐杖坐过去後,环顾一圈却发现少了一个人,被称为恶梦国试组的他们共有七个,除了他们几人外,在贵yan的还有刑部尚书来俊臣。

「管他做什麽,就让那家伙躺在棺材直到永远算了。」红黎深恶狠狠地道。

h凤珠将茶杯递给郑悠舜,然後从自己带来的包袱中拿出团子和点心:「啊,现在时间还早,晚一点应该会爬出来工作吧。」

「你们的用词还真是」

他还未说完,前面的三个人又不知为何又争论了起来,郑悠舜瞬间哭笑不得,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如果没人做出改变的话,大家肯定会渐行渐远吧。

入夜後,白夕樱来到药田确认药草生长的状况,虽说前段时间有请管家帮忙照顾,但现在还是得再整理一下才行。

一边打理着药田、一边思考着现在的局势,绦攸短期内不会回到刘辉身边,除非他想通了、告诉黎深叔叔自己的抉择;楸瑛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更麻烦的是蓝家,估计会采取下个行动试探刘辉,然後把楸瑛召回吧。若是两个收下紫菖蒲的人都不在陛下身边,长久下去肯定会出现两人对悠舜大人的上任而感到不满的传言,届时,连带着刘辉的威信也会受到质疑、甚至受到更多下臣及贵族的遗弃。

想做什麽便尽管去做,别忘了,你是下任白家宗主。

她突然想起白虎渊在朝贺时对她说过的话,那麽自己为什麽不行动呢?明明没有想过背叛刘辉的,但为什麽从没想过要主动将一切交付给他?难道是因为在自己心中,刘辉依然不是个称职的王吗?又或者自己根本没把他当作王来对待过。

思及此处,她g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明明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对绦攸说教听到脚步声,白夕樱猛然抬起头,只见茈静兰迎面走来,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想法,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但又感觉像是yu盖弥彰,於是乾脆自己提出来,从自己对朝廷局势的分析、再到未来可能预见的情况,包括方才内心深处的想法,一鼓作气全告诉对方。

「这样是不是很卑劣?」

「我不这麽认为,家族是次要,刘辉现在更需要的是像你一样从始至终都会在他身边的人。」茈静兰直白地否定对方的自我怀疑,然後提起另一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今天下午我遇上蓝将军了。」

「楸瑛?」白夕樱看他的眼神含有一丝愠怒,於是道「蓝家会把他召回,这是早晚的事,别对他太苛刻了。」

「我知道,虽然感到很不快,但没有多说什麽。」他今天下午见蓝楸瑛看着那把剑柄刻有紫菖蒲的佩剑、眼神犹豫的模样,不由得就想起过往的事「蓝家只要有事发生,都会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年被流放的时候,以及王位争夺战的时候,红蓝两家也是什麽都没做。」

「彩七家,尤其为首的红、蓝两家,都是以族人为重,国家政事次之。」作为彩七家出身,并且与红、蓝两家都相熟的白夕樱非常清楚他们的秉x「若红姓官吏不做出改变,贵族派很快就会朝他们下手,先前黎深大人被软禁时,红姓官吏集t罢工的事早就引得他们不满了。」

茈静兰一想到红黎深的x格,叹气道:「红家可是出了名的固执,想要改变他们可不好说,尤其宗主又是那样的人。」

「黎深叔叔可是很典型的红氏一族:聪明却冲动、感情优先於理x,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高傲且顽固,对家人宽容,一旦对人敞开心扉就至si不渝。」白夕樱想到舅舅的这位挚友,笑容就不自觉地浮现「而且,现在的尚书令是悠舜大人,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吧?」

茈静兰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恶梦国试组的传说,而且当年上榜的人,如今都身居高位,不是担任尚书就是红、蓝两州的州牧;无论是出於私人交情、还是别的什麽,若是能成功把人拉到刘辉这边来,那局势一下就不同了,可这样也很危险,因为让他们做出改变的并不是刘辉,而是悠舜大人。

若是悠舜大人哪天弃刘辉而去

「苑,不用担心,我们都在刘辉身边。」看着对方思考的模样,白夕樱反而平静了下来,现在这些是刘辉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不能一直将他护在身後,否则不会成长的。

不止刘辉,自己也是如此,就先暂时放任这样的局势发展一下吧,先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麽,也藉此机会,好好认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白夕樱g起灿烂地笑容,看着不应该出现在城里的人说:「所以,为什麽你会出现在贵yan呢?」

「啊哈,其实我开春就回来了。」面对友人的b问,浪燕青战术x地後退两步、搔了搔脸颊「老爷子上任後,我就跟他说要辞官来贵yan。」

「为什麽?」这下白夕樱真的不解了,他知道浪燕青的梦想一直都是担任茶州的地方官,为何突然改变想法?

浪燕青将对着葵皇毅讲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见白夕樱听了只是露出了然的表情,浪燕青心底有些无语又有些庆幸,该说这个藉口真的很好用吗?不止他们,连悠舜也相信了。

「秀丽知道了吗?」白夕樱回想着最近听到的消息,据说葵大人首次主动招揽新人,并且短短一个月内就破解了几宗大案,赝品、假币、劣质盐,却没想到那个新任监察御史就是浪燕青。

「昨天知道的,本来还想要全身而退,但还是被陆家那位给抓到把柄了。」浪燕青一想到陆清雅那与官吏杀手外号相符的作风,就有些不敢恭维,原本赝品和假币的事小姐都不晓得是谁在进行调查的,却没想到因为劣质盐事件抢先陆清雅一步,被对方稍微反咬了一口。

「那麽,秀丽生气了吗?」

讲到这点,浪燕青都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了:「应该算生气的吧?可是她脸上写着更多的是燕青怎麽可能有办法做到这种事!?的震惊吧。」

「哈哈哈哈哈。」白夕樱顿时笑了出来,她能想像到红秀丽生动的表情,缓了缓才说「晚点没事的话,去我家做客如何?大家稍微聚一下。」

「好啊。」浪燕青一口应下,这段时间他都住在御史台的宿舍里,现在终於能光明正大地出去见人了。

「我们这位将军的人脉真的很广呐。」门下省次官,凌晏树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对端坐在书桌前的长官说「你不觉得吗?旺季。」

後者正认真翻阅着刚被送到手中的退官处分名册,上面已经盖上了紫刘辉的御印,表示这已经成为无法改变决定的事项了。

「被郑尚书令摆了一道呢。」凌晏树边叹着气边告诉他眼前的事实「这个月来吏部所察定的,并不只是冗官,顺便进行了全部署官吏的察定。结果,就是这本名册。」

所记载的名字的大半都是贵族,其中,就算是上级贵族、中级贵族也毫不留情地被列为了处分对象,最初作为处分对象被公开的下级贵族的名字却没有多少,也找过了红秀丽的名字,可是却没有被记载在上面,而且既然最初提起这件事的是旺季,到现在就不能再提出异议了。

被那个毛头小子的宰相,给jg彩地翻了盘,不单是人事的事情,这样看来,大概计划着的另一件事也将要被驳回了。

心里如此想着,旺季并没有发火、只是闭上了眼:「无妨,对只是用钱来买官位的贵族们来说,也许是剂好药,既然完全没有经过国试的必要的话,那麽从一开始就有点用处还b较好、拥有一定程度的素养通过资荫制入朝的贵族增加的话,对这边也是有好处。」

「b起红、蓝两家的毛头小子们,她才是最麻烦的。」旺季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正好看到白夕樱在和浪燕青交谈的模样,然後想起先前调查出来的资料,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率先朝门口走去「宰相会议的时间快到了。」

凌晏树耸了耸肩,要离去前却刚好与白夕樱的视线对上,後者端庄且不失优雅地笑着点头示意,凌晏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挂上平时的笑容挥了挥手,这才跟上旺季的步伐。

浪燕青看着那名男人离去的背影,这样问白夕樱:「那位是?」

「门下省次官、h门侍郎,往後你应该会蛮常遇到的,他和葵大人是至交好友。」白夕樱将视线收回,只是当她看到浪燕青的表情时,再次笑出了声「你的表情像是在说葵大人怎麽可能会有朋友。」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吗不过我是真的很惊讶,那个如同冰山一样的长官竟然会有朋友什麽的。」浪燕青被拆穿也不避讳,直接大方地承认「我还以为他是独来独往的一匹狼呢。」

就在浪燕青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背後却响起一道沉稳冷静的声音:「有时间说上司闲话,不如回到工位多做些工作如何?」

「啊哈哈,长官您真ai开玩笑。」浪燕青相当识时务地服软。

「许久不见,葵大人。」白夕樱看见来人,立刻向对方点头致意,毕竟御史大夫的地位可b六部尚书在略高一点。

「确实。」葵皇毅闻言将视线转向白夕樱「前礼部尚书的事我听说了,多亏你御史台才没铸下大错。」

「您这话让我怎麽接。」白夕樱略带无奈地看向眼前与自家叔叔年龄相仿的长辈,忍不住吐槽;说对吧,就好像是在说御史台做了错误的行动,多亏自己才不至於把红氏一族得罪光、说不对吧,那就代表当初自己就是多管闲事,不应该cha手御史台官吏的判断。

葵皇毅向来冷y的表情终於浮现一丝笑容,心下满意的同时,嘴上仍旧不饶人:「不错,看来你的脑袋没有因为谈情说ai而僵化。」

「方才遇到晏树大人,您再不抓紧点脚步可是会迟到宰相会议的。」白夕樱闻言微微挑眉,没有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您的下属我代表两位大将军暂时借走了。」

「近日会有御史台的委托工作,我希望由你来负责。」葵皇毅恢复成原来的表情,对着白夕樱补充道「大案。」

白夕樱二话不说地应了下来,难得对方会亲自委托她工作:「知道了,您尽管放心就是。」

後者点了点头,只留下一句话便迳自离开:「至於浪燕青,明日准时归还御史台就好。」

「我是什麽物品吗」浪燕青等自家长官走远後才默默吐槽,接着转向友人「大案的话怎麽不直接交由黑、白两位大将军负责?」

「葵大人会找我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在,或许里头牵涉到的人是我的熟人吧。」白夕樱也在思考这件事,毕竟御史台向来都是直接递交文件申请,几乎没有指名负责人的情况,所以这次的事件估计b较特殊。

浪燕青接着问道:「我看你们的互动,好像和葵大人很熟的样子?」

「b起晏树大人,确实和葵大人更熟一些。」白夕樱简单带过这个话题「走吧,我带你去见羽林军的两位大将军。」

浪燕青本以为那只是白夕樱用来打发葵皇毅的藉口,没想到真有其事:「啊?」

「如果你在那之後还有t力的话,再带你去见师父。」白夕樱看着对方愣愣地样子,开心地笑了。

是夜,茈静兰、浪燕青、顺和白夕樱四人正聚在将军府闲聊,浪燕青正叙说着他回到贵yan後承揽的案件详情、以及红秀丽的表现,茈静兰则是边听边补充相关人物。

「这麽听下来,那位榛公子并非蠢笨之人。」因为都是熟人的缘故,顺难得率先开口点评。

点了点头,浪燕青附和道:「应该说他只是懒得思考,不过小姐应该也从他身上学习了不少,放在以前的话,小姐只会从头到尾都拚尽全力,现在总算学会在适当的时机发力就好。」

「你不也狠狠地帮秀丽上了一课吗?」白夕樱接着调侃道。

听见友人的调侃,浪燕青挠了挠脑袋说:「那是b不得已嘛,哈哈哈、而且我这不是帮小姐谋取了一官半职吗。」

「小姐最近和那位陆清雅似乎完全成为si对头了。」茈静兰回想起早上红秀丽边拿着擀面棍对着面团疯狂发泄、边骂着陆清雅的模样,就觉得有些汗颜,而且红邵可对此给出的反应则是“nv儿越来越像黎深的侄nv了”这样不知是夸赞还是感叹的评价。

「听到小姐这麽有朝气,我就放心了。」浪燕青笑着下了结语,完全忘记自己也做了和陆清雅差不多的事。

「那位虽然还未正式成为陆家宗主,却已有了宗主十七万,十四岁便通过资荫制进入朝廷,但若是参加国试,三甲不成问题。」顺这时候说起了陆清雅的身份「入朝後迅速崭露头角、为最年轻的监察御史,但即使功绩再多,这些年却没能再往上升迁。」

「估计是贵族派的後手之一,若不是小姐的话,到现在也不会被暴露出来吧?」茈静兰这麽下了定论「但不排除是他们近期准备展开行动、认为摊牌也无妨。」

「我大概知道你们说的贵族派和国试派了,但假设最近的事件是贵族派所策划,那究竟想做什麽?」这是浪燕青最不解的事「劣质盐的事件若解释成贵族派为了b迫陛下设置茶、铁、盐的专职官员,那麽透过假币和赝品获得的大量金钱又打算如何利用?」

说完,几人心中便不约而同地有了同一个猜想,但是这个猜测过於惊悚,所以没人提出来,而是默契地心照不宣。

「且走且看吧,时间也不早了,先散了如何?」白夕樱率先站起身准备送客,但是看到浪燕青的时候又问「青,你这段时间是住在哪里?」

「啊、之前为了避免碰上熟人,我是住在御史台的宿舍。」

「那直接搬到将军府住如何?炎叔会很欢迎你的。」白夕樱说完也不等友人反应,转头又对顺说「之前的客房还是有点小了,这次直接换到顺隔壁的房间吧」

点了点头,顺很快就应了下来,然後很有眼se地拉着自家弟弟就离开了。

「总觉得我似乎在不自觉中,挡了刘辉的路。」茈静兰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没来由地说出这麽一句话。

但偏偏白夕樱就是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因为紫刘辉在幼年时代没得到周围人承认的关系,并没有什麽亲近的贵族;而且最近还对贵族进行了大规模清扫,国试入朝的官员中也多是以出人头地为目的的中流阶层,并没有像贵族那样的传统和忠诚的价值观、也就是没有对国王发誓效忠的意识。

「才没有呢。」白夕樱看着他苦涩的表情,直接就走过去抱住对方「苑才没有错,当年根本没人会想到最後登基的是刘辉,就连他本人也是这样,不是吗?」

「嗯、我没事的。」茈静兰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背脊「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久久没有得到回覆,茈静兰唤了一声白夕樱的名字:「樱?」

但还没等白夕樱说些什麽,茈静兰先愣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肩膀似乎sh了一点,於是他轻轻把人推开、捧起对方的脸,果然後者已经红了眼眶;白夕樱将脸别过,重新将脸埋到对方怀里,茈静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人牢牢抱住。

「明明苑什麽也没做错。」

这下茈静兰听明白了,白夕樱只是在心疼他,这一瞬间,他的心突然有点酸酸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估计就是这样的吧,他知道白夕樱是ai着他的,但自从病後,她似乎对自己更坦承了许多,这样直白的情感表达,让他在高兴的同时,却又有一丝的不知所措。

而另一边,浪家两兄弟也在浪燕青的房间里促膝长谈。

顺一边帮自家弟弟整理床铺,一边问:「说吧,为什麽来贵yan?」

「啊?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浪燕青心里咔噔一声,面上却仍旧笑嘻嘻的样子。

「你从谎时就有个习惯动作,自己都没发现吗?」顺将手上的动作收尾,走到浪燕青对面坐下、双眸专注地注视着对方。

僵持了几秒後,浪燕青率先败下阵来:「好吧,我说就是了,因为我在茶州欠樱一个很大的人情,但如果被她知道我是因为这样才来贵yan的,她肯定会立刻把我丢回茶州去。」

「所以你才拿秀丽小姐当幌子。」

「哥你用不着说那麽难听吧,我是真心想看看小姐能为理想做到什麽地步。」被直指痛处的浪燕青顿时汗颜「而且,一般来说关注的重点应该是前半句吧?」

闻言,顺顿时笑了:「你以前就是这样,若是想说,别人不问你都会自己告诉他人,反之,怎麽问也不会透露半句。」

浪燕青看着兄长难得的笑容,有些高兴,但是被看得如此透彻又觉得有些害躁,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刚才说我的撒谎习惯是什麽?」

「那只是在套你的话。」

「啊?」浪燕青完全不晓得自家兄长还会做出这种事,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麽。

「不开玩笑了。」顺轻轻咳了声,收敛下表情後才问「进入御史台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听到兄长这麽问,浪燕青才将出发前跟櫂瑜的那段对话告诉对方,并把先前的疑问顺道提出:「两派斗争我还能明白,我不懂的是为什麽樱会置身风暴中央?就只因为她是陛下那边的人吗?」

「因为出身背景、还有人脉关系。」

论出身,白夕樱的虽b不上红蓝两家,但她不仅是全商联创始人h璟轩的孙nv,还是户部尚书外甥nv;在白家的地位更不用说,白虎渊唯一的掌上明珠、右羽林军大将军的侄nv、板上钉钉的下任宗主。

论人脉,要说谁对当今陛下有从龙之功,那就只有当年作为陛下的利剑将其余势力全数扫除的白夕樱,再者,陛下赐花的两位近臣都曾被她指导过,甚至与红家宗主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若是他们想要b陛下退位,势必要先将主人除去,这句话顺放在心中没有说出来,只是起身r0u了r0u弟弟的发旋道:「时间不早了,赶快休息吧。」

「保护即将入g0ng的蓝十三姬?」

「没错,我已经和兵部尚书打过招呼了。」葵皇毅看着眼前人,给出肯定的答覆「这段期间,红秀丽和蓝十三姬会对调身份,陆清雅也会扮作g0ng人随行。」

「若有余力,我会尽力协助御史台抓到幕後之人」白夕樱点头应下,但是看见葵皇毅的神情时,话锋一转「罢了,当我没说、您也不需要告诉我御史台的安排。」

「你还是一样聪明的让人无法讨厌。」葵皇毅双手抱拳抵着下颔、满意地g起微笑。

「那我就先谢过您的赞赏了。」白夕樱很配合地行了一个礼,接着突然想起昨日浪燕青的话「您和晏树大人明明是完全相反的x格,却是挚友,真的很不可思议呢。」

听到非常不想承认是朋友的友人名字,葵皇毅立刻冷下脸来:「你既让红秀丽称你一声姐姐,那麽稍微留意她周围的人如何?」

白夕樱眨了眨眼,试探x地问:「晏树大人又开始送桃子了吗?」

从对方表情细微的变化中得到答案後,白夕樱又问:「秀丽收下了?」

见对方的表情越来越难以言喻,白夕樱顿时无语道:「您倒是说句话,我可不是您肚里的蛔虫。」

「收了,过几天又还了回去。」葵皇毅一想到下属那种平时愚蠢,但在某种时候又特别敏锐的样子,或许这也能称之为一种天赋吧「b当初的你反应要慢。」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白夕樱不禁失笑「您不也知道晏树大人不太喜欢我吗?」

闻言,葵皇毅的表情再次有了变化:「亏得你能看透那家伙的本质。」

「您还是一样不会哄人,一般来说不应该先安慰nv孩子吗?说对方其实不讨厌我之类的。」白夕樱见好就收,随即转移话题「您让御史先做好准备就是,我会先去布置桃仙g0ng。」

凌晏树和白夕樱是整个朝廷中唯二能让葵皇毅生气、还让他无可奈何的人,但听到後半句,方才冒起的青筋顿时消了下去,在对方走到门口前,他才开口:「最近的传闻你知道吧?」

正如同先前预料的,两个收下紫菖蒲的人最近都不在陛下身边,现在已经逐渐出现两人对郑悠舜的上任而感到不满的传言,时日一久,连带着刘辉的威信也会受到质疑、甚至受到更多下臣及贵族的遗弃。

「听说了。」白夕樱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只是将手放在门把上,用对方能清晰听到的音量如此回答「这次结束後,就是开始,我会为陛下扫去一切阻碍,一如当年。」

离开御史台前,白夕樱恰好遇上在搬运资料的红秀丽,只是後者正好在和陆清雅斗嘴,并没有注意到她,而两人後头还跟着一个人,回想一下几日前的谈话,应该就是茈静兰和浪燕青口中说的榛苏芳。

结果率先注意到白夕樱的反而是陆清雅,他立刻收敛嘲讽红秀丽的表情、向白夕樱点头致意:「夕将军。」

「夕樱姐!」红秀丽一看见白夕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自从回到贵yan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你怎麽会在御史台呢?」

「我找你们长官有点事,现在正好要离开。」白夕樱本来想伸手帮她分担一些重量,却因御史台的工作x质b较特殊而打消念头、g起笑容转而对另外两人说「秀丽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清雅、苏芳。」

「应该的。」陆清雅率先从容应下,顺带拉着没反应过来的榛苏芳点头,红秀丽则是一脸吃惊地看着陆清雅乖巧听话的模样。

见三人的互动实在有趣,白夕樱又笑着多说了一句:「御史台b较辛苦,你们工作的同时也别忘了照顾身t。」

几人又扯了几句後,白夕樱才转身开,待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身影,红秀丽才像是抓到把柄一样调侃陆清雅:「想不到你还有装乖的时候嘛!」

「我和某人不同,是非常注重礼节的,而且对於能力高的人给予相对的尊重有什麽不对?」陆清雅立刻挑眉反击,随後还嫌不够似地继续道「你不会以为夕将军就只是单纯人美心善的好人吧?」

红秀丽不甘示弱地反问:「怎麽不是!?夕樱姐人最好了!」

「白痴、我说的是」陆清雅简直要被气笑,但是想到刚才对方会出现在御史台,便隐约觉得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当下就不打算和红秀丽多扯、直接大步流星地离开「算了,跟你说话只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红秀丽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生气地朝榛苏芳抱怨:「清雅那个小人!居然说夕樱姐坏话!明明夕樱姐就是个同天仙般的大好人,对吧,狸狸!」

「确实,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榛苏芳点头给出同意票。

「我知道夕樱姐超级漂亮,但我说的不是外貌!」红秀丽有些无言,但想到对方是第一次见到白夕樱却又觉得再合理不过。

「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榛苏芳看了一眼红秀丽,似乎在思考用什麽样的措辞b较合适「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没点手段是不可能走到这个位置的。」

「当然了,夕樱姐可是很厉害的。」

榛苏芳见红秀丽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多做解释,而是默默跟上她的步伐。

此时,葵皇毅的书房又迎来了另一位访客,见到来人游手好闲的模样,他随手抄起上次对方留在这里的苹果就丢了过去。

「皇毅,一大清早火气就这麽旺盛可不好喔。」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还有,现在已经是午後了。」葵皇毅瞥了友人一眼,旋即继续处理文书资料。

将苹果直接咬了一口,凌晏树迳自走到窗边、倚着窗沿坐了下来:「我这不是听到有人在谈论我,才过来一趟的嘛~」

「不要把偷听说的这麽冠冕堂皇。」

「不过将军有一点说错了呢,我没有讨厌她喔。」凌晏树没有理会友人的吐槽,仍把自己想说的继续说下去「毕竟我们的本质有点相似嘛。」

葵皇毅这时抬起了头,在他看来,若说白夕樱和凌晏树有什麽共同点,那就是同样的聪明过人,此外倒是没有什麽相同的地方了。

「只是同x相斥而已。」见话题引起友人兴趣,凌晏树g起笑容、偏偏不往下说了「皇毅,你似乎很喜欢将军呐。」

「我喜欢和认真工作的聪明人打交道。」

被内涵的凌晏树只是耸了耸肩,完全不觉得心虚:「不止是这样吧?」

葵皇毅看着对方没有说话,神情却越发冷冽,但凌晏树却没有退却的意思,本想再说些什麽,却因为门口响起的敲门声而止住,不待葵皇毅说话便迳自将门打开走了出去,走进来的陆清雅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却还是y着头皮走到书房中央:「长官,我是来确认有关任务的事,请问这次兵部派出的负责人是夕将军吗?」

「没错。」葵皇毅敛下表情,看着下属道「你尽管部署,她不会cha手御史台的事。」

「是。」陆清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便行礼告退。

「涟,我今天休沐,要不要一起上街逛逛?」白夕樱一早就来到缥涟房间,本来是想着要去郊区骑马,但看到对方仍旧没什麽变动的清冷房间,忍不住就改变了主意「先去采买一些东西,下午再去郊区骑马。」

缥涟直接愣住,他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把这件事当真。

「你稍微准备一下,我在大厅等你。」白夕樱笑了笑,然後将门带上退了出去、找来管家交待事情。

但是,当真正走到街上後,缥涟却没有很高兴,他以为白夕樱只约了他出门,没想到还有茈静兰,後者虽然已经先得知白夕樱要带缥涟一起的消息,却还是有些不快,难得休沐却不能跟白夕樱独处,於是就变成两个男x一路上都在大眼瞪小眼、只有白夕樱很高兴地在为缥涟挑选布置房间的摆件,时不时地问两人意见。

「差不多了,接着去置办衣服。」白夕樱将姓名和地址留给店家、让对方直接上门让管家结帐後便走了出去、转换目标到对面的布料行。

闻言两人立刻跟上白夕樱的步伐,走路的同时,缥涟先开口了:「你似乎不是很欢迎我?」

「怎麽会,只要樱喜欢的东西,我都接受。」茈静兰带着标准笑容回答。

「你演技真差。」缥涟看着对方的假面笑容,直接吐槽「既不喜欢,当初别让那nv人把我救回来不就好了?」

「我纯粹厌恶缥家,与你个人无关。」茈静兰收起笑容,难得说出真话「而且我判断你或许还有些利用价值,但就算没有,又何必为了这种小事违了樱的心意?」

缥涟冷笑了一声,却没有任何不快,他喜欢听真话:「你们两人的x格还真是截然相反,她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是这样吗?」

「知道的。」茈静兰并没有觉得被挑衅,而是g起淡淡地笑容,他特别喜欢白夕樱那双清澈的双眼,与紫刘辉和红秀丽不同,那是见识过真正的黑暗却依旧清澈的眸子,浪燕青虽然也是如此,却还是有些差异,上次茶朔洵的那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人踏入布料行後,便默契地不再多言,专注地回答白夕樱的问题,过了大半个时辰几人才从布料行离开:「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去骑马吧。」

话音刚落,路上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叫喊声,转过身只见远处有一位妇人倒在地上,一个男人从她手上抢过提着的袋子就跑,跑的方向刚好是向着他们这边。

茈静兰想都不想就直接将人制伏在地,白夕樱则是很默契地将後者手上的提袋夺过,打算上前去还给妇人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位身穿旅装的少nv已经将人扶了起来。

刚才的动静已经引来了官兵注意,白夕樱看向来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麽,就见对方慌忙行礼:「将、将军,非常抱歉,是我的疏忽、劳烦您了。」

「没关系的。」这麽鲜明的x格让白夕樱一下就认了出来,眼前这位脸上长着淡淡的雀斑、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少年,实际上却是左羽林军的jg锐武官,也是蓝楸瑛的副将,皋韩升「你叫韩升对吧?後续事宜就麻烦你了,记得将这位妇人送去医馆稍微包紮下。」

「是!」皋韩升很是意外对方能记住他的名字,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汗颜,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示意其他下属将犯人接手,自己则在行礼过後亲自扶着妇人前往医馆。

「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白夕樱这时才将视线放到还站在原地的少nv身上,但後者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没有接话,这时一只没人骑的黑马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在少nv身边停下脚步;白夕樱立刻就认出这是匹名马,此外,还眼熟异常,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似的,黑马上前蹭了蹭她的手,下一刻却被茈静兰挡开,黑马不满地瞪了後者一眼,却看到对方不善的眼神、立即退回少nv身旁。

「您就是夕将军对吧!」少nv这时才回过神来,然後猛地执起对方的双手,因为动作太大,斗篷的帽子也掉了下来「我是您的大粉丝!」

见到对方和红秀丽有七成相似的容貌,几人都愣住了,但白夕樱很快就反应过来:「久候多时了,蓝十三姬。」

几人这麽站在大街上说话也不是办法,白夕樱便让蓝十三姬先自行前往蓝楸瑛的府邸,打算傍晚再去拜访。

「不直接过去没关系吗?」缥涟见白夕樱没有要去处理正事的样子,都不由得为她着急。

「没关系的,今天已经和你约好了不是吗?而且他们兄妹肯定还有很多事要聊。」白夕樱g起笑容,将茈静兰和缥涟左右手各一个牵了起来「走吧,我已经让人把马送到城门附近了。」

在三人出去骑马散心的同时,蓝十三姬也到了自家哥哥的府邸:?好久不见了,楸瑛哥哥。?

「十三姬!」蓝楸瑛正好要出门迎接对方,却没想到慢了一步,於是变成两兄妹各自牵着一匹马在中庭遇上的场景「你的护卫呢?」

「就是啊、忘了在什麽地方走散了~」蓝十三姬挠了挠脸颊,突然想起刚才的事、立刻上前几步「楸瑛哥哥,我刚才遇到我的偶像了!」

「蛤?」蓝楸瑛愣愣地看着对方双眼发亮的样子,随即想到众多异母妹妹中,和自己最要好的这位妹妹从小就很崇拜一个人「这麽说来,今日确实轮到她休沐。」

「不过她一下就认出我了,楸瑛哥哥可有和夕将军提过我?」

「倒是没有。」蓝楸瑛本来还有些为难到底要不要说实话,毕竟说没有的话怕妹妹会不满自己没有向偶像提起过她、说有的话肯定又会被追问都说了些什麽,但是一看清妹妹的坐骑,便顾不得这麽多了、说了实话就赶紧问「你怎麽会把绝影带来了?」

要知道这可是他上头三胞胎哥哥们的ai马之一,平时也不见他们骑着绝影出门,这次怎麽舍得让一个异母妹妹将绝影千里迢迢地从蓝州骑来紫州?

「三位哥哥让我一定要带牠来贵yan,但没说原因。」蓝十三姬突然想起刚才在街上的那幕,补充道「不过刚才绝影和夕将军很是亲昵的样子,真不愧是我的偶像,连绝影这样的烈马都能在一瞬间驯服。」

「不可能吧。」蓝楸瑛汗颜地看着自家妹妹,一时间却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

「对了,刚才还遇到了前任二公子。」蓝十三姬用拳头敲了一下掌心,然後怀疑地看着自家兄长「看他的表情,似乎你没有跟他说过那件事呢,我听三位哥哥说的是进入陛下後g0ng或嫁给茈静兰,两者二选其一喔?」

蓝楸瑛立刻想到白夕樱那可怕的整人手段,连忙道:「後面那种情况不可能,以後也请不要再跟我提起这个。」

「啊呀,那麽能不能告诉我理由?」蓝十三姬不解地看着对方、很是真诚地提问。

「他和夕樱是一对。」

蓝十三姬听到答案後,连形象也不顾了、直接大喊:「什麽!?」

「啊,起初我也很震惊,而且我先前有汇报过这件事了。」

「什麽啊、那三个哥哥到底在想什麽!」蓝十三姬忿忿不平地道,放在平常她不会对宗主哥哥们这麽失礼,可是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做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来、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偶像,她就止不住地气愤。

「先进去再说吧,你应该也有其他话要对我讲吧?」

「是这样没错。」

蓝楸瑛看着眼前鲜活的少nv,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对方:「谢谢你,十三姬,还有、抱歉。」

「没事啦。」蓝十三姬像是安慰似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我必须进入後g0ng才行,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当陛下的妃子了,因为这是我跟三胞胎哥哥的交易条件。」

当日晚上,白夕樱并没有去拜访蓝楸瑛,而是过了几日才前去,原因无他,只因在蓝十三姬进入贵yan的那日,红秀丽也在街上被袭击了,於是花了些时间调查、以及加强城里和后g0ng的警戒。

「抱歉,本来几日前就要过来才对。」白夕樱将面纱解下,对身着居家服、披散着长发的蓝楸瑛道「明日十三姬就要入g0ng了,届时我会来接她过去。」

蓝楸瑛闻言有些诧异,毕竟这种任务还轮不到将军阶级的白夕樱出面:「兵部亲自点名吗?」

「不,是御史台的要求。」白夕樱耸了耸肩,为自己添了一杯茶「你不会是被抓到什麽把柄了吧?」

「要说我有什麽把柄的话,顶多是调戏nv官而已。」蓝楸瑛微微靠在椅背上,会有这样的坐姿也代表眼前人的独特x,毕竟蓝家的礼仪可是出了名的好「十三姬就拜托你了,有时间我会过去看看的。」

「那是自然。」白夕樱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团子,边动手重新包装回去边道「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啊。」

「什麽时候启程?」虽然对方只发出一个声音,但白夕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蓝楸瑛这时重新坐起身、带着苦笑道:「这麽迫不及待赶我走吗?」

「傻瓜,我是要去送你。」白夕樱起身将手上的一串团子直接塞进对方嘴里「既然做出决定就不要再犹豫不决,知道了吗?」

蓝楸瑛接过签子、将嘴里的团子咽下後感叹道:「你果然都没变啊。」

白夕樱先是愣一下,然後g起微笑摇头道:「我变很多哦,反倒是你,b绦攸还会钻牛角尖这点尤其没变。」

「你何时那麽喜欢团子了?」蓝楸瑛见友人戴起面纱准备离开,手上还提着那包团子,不禁这麽问。

「带回去给我家孩子。」白夕樱眨了眨眼,离去前又说了一句「楸瑛,在作为朋友前,我必须先尽好右羽林军将军的职责,所以你可别让蓝家被抓到把柄了。」

「明天见,十三姬。」语毕,她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没想到被发现了。」蓝十三姬讪讪地推门而入,却看到自家哥哥看着手中的团子发呆的傻样「楸瑛哥哥,你和夕将军感情很好啊。」

「是挺好的。」蓝楸瑛无奈一笑,自己和那小俩口真的是很有缘,感叹完毕又扯回正事「你刚也听到了,夕樱会负责你的安全问题,所以不用有压力,她会把握好分寸。」

「是~知道了。」蓝十三姬很快就应了下来「也就是说夕将军会和我们一起待在桃仙g0ng罗?」

「明面上不会,这次对外公布的负责人也不是她。」

「我知道,毕竟要引蛇出洞对吧。」

看着自家妹妹双眼发亮的样子,蓝楸瑛不禁开始头疼了:「你别想跟夕樱切磋,你们根本不在同个水平,还有,她跟秀丽小姐也相熟,所以」

蓝楸瑛还没将话说完,就被蓝十三姬打断,後者掐着腰道:「楸瑛哥哥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麽样的人了。」

「啊抱歉,因为突然想起一些往事,忍不住多说了些。」蓝楸瑛单手捂着嘴,自己确实想岔了,妹妹有喜欢的人,所以不用担心才对。

「往事?夕将军的吗?」

「这就不方便多说了。」毕竟谁能想到那位居然是碧家的人呢…

在白夕樱离开蓝楸瑛的府邸後,茈静兰已经等在外面了:「和我们预料的一样。」

「不是很意外。」茈静兰自然地牵过对方的手,心情平静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他想像的不岔「稍微走走吗?」

「带你去见一个人。」白夕樱挽着对方的手臂,眉眼间尽是笑意「我答应过她了,所以要遵守承诺才行。」

最终,两人来到了碧歌黎一家在贵yan的居所,也就是葵皇毅在赝品事件後,重新安排的住所:「好久不见了,歌黎。」

碧歌黎原以为是自家弟弟又来找她,却没想到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直接瞪大双眼:「夕樱大人。」

「这是怎麽了,难得见面却一副难过的模样。」白夕樱看着红着眼眶的人,顿时失笑。

「我、我以为您不想见我。」

「前阵子b较忙,况且我们不是很久以前就约好了吗?」白夕樱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然後向碧歌黎介绍「他叫茈静兰。」

「初次见面,碧歌黎小姐。」

碧歌黎像是才注意到白夕樱身旁有人似地,上下打量了对方好几眼、转换态度的同时连眼神都变得无b锐利:「这不是你的本名。」

「歌黎有看骨相的本领,只要是贵族她都能看出是哪一家的血脉。」对茈静兰简单说明後,白夕樱又转向碧歌黎「不用担心,我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可是」碧歌黎本来还想再说些什麽,可是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便没再说下去。

「母亲~我回来了!」碧万里拉着欧yan纯的手一蹦一跳地,远远就能听到他开心的声音。

「我回来了,歌黎。」当欧yan纯打开门後,见到家里有客人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两位好,我是歌黎的丈夫,欧yan纯。」

「我是母亲的孩子、我叫万里!」见到父亲打招呼,碧万里也有样学样地介绍自己,直到看清两人的容貌才大叫「啊!是那天的人!」

几个大人互看了好几眼,都没有明白碧万里的意思,於是碧歌黎蹲下身问:「哪天的人?」

「就是我在街上看到的人,我还把他们画下来了!」碧万里说完就跑进了自己房间找画,好一会才跑出来「就是这个!」

画中是贵yan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地好不热闹,然而整幅画的重点是在街上的一家三口的背影,虽然没有正面,却能感觉出幸福的氛围。

看着眼前的画作,几人都惊叹不已,茈静兰和白夕樱是惊讶对方的绘画天赋、欧yan纯和碧歌黎则是震惊画中居然还有一个小孩:「夕樱大人,您、您有孩子了?」

白夕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明,斟酌下用词如此回覆:「算是领养的孩子?」

「纯、万里,这个人就交给你们招待了,我和夕樱大人借一步说话!」碧歌黎闻言立刻说出这麽一长串的话,也不等众人反应就拉着白夕樱奔向自己房间。

「歌黎,现在的你看起来很幸福呐。」白夕樱似乎很习惯对方的一惊一乍,甚至还有余力调笑对方「当年几乎不敢想像你会结婚生子呢。」

「夕、夕樱大人」碧歌黎直接被对方说红了脸「非常抱歉!当时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两人初次见面就是在姮娥楼,因为蝴蝶才认识对方的,碧歌黎身为艺术家本来就喜欢美丽的事物,当时第一眼见到白夕樱就念念不忘,加之有一定程度的厌男,所以除了每次白夕樱出g0ng都缠着对方外,还做了很多事情恶ga0出现在白夕樱身边的男x,其中李绦攸和蓝楸瑛更是重点的下手对象。

然而他们并不晓得碧歌黎的真实身分,只知道有个nv孩子特别喜欢白夕樱,甚至为此做了一些疯狂的举动,直到被白夕樱当面阻止才作罢;但那也是在白夕樱出发平乱前的事了,自那以後,两人便没再见过面。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白夕樱见对方郑重地道歉反而慌乱起来。

「不,您说的对。」向来大剌剌的碧歌黎露出温柔的笑容,带着怀念的神情道「您说过我会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我确实找到了。」

欧yan纯为了她,牺牲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举世无双的美妙歌声,只为了让她可以全心全力地追求理想、追求艺术,她是ai着欧yan纯的,但她却做不到像欧yan纯那样,放弃一切去ai着对方,可欧yan纯偏偏接受了这样的她。

「您呢?那位就是您所等待之人吗?」

「嗯,所以我不会再放手了。」

碧歌黎先是由衷地为对方感到高兴,然而下一刻就想到将白夕樱拖来房间的原因:「但那孩子是怎麽回事?」她虽然有看骨相的本领,但不至於看个画作就能认出来。

「先前茶州事件带回来的孩子,身分b较特殊一些。」白夕樱思考了一下给出这样不算谎言,却也未说出事实的答覆。

闻言,碧歌黎松了一大口气,接着又是一通抱怨前阵子的事情,两人聊了好一会才从房间出来,等她们回到大厅时,发现三人也相处得十分融洽,白夕樱和茈静兰要离开时,碧万里还十分依依不舍、甚至将刚才那幅画作送给两人,直到白夕樱提议让一家三口改日到将军府做客才顺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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