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头,觉着自己这是飘了。
“以我现在的情况,不可能拥有私人财产的。要是真有驴, 地也是村里的。”
“哈哈……”石铁蛋差点没从炕里头滚出来了。
朱婶是看不得“老实人”受欺负。“这小子是在骂你呢。”
“哦, 说我的脾气倔得像驴么。”
魏学问倒觉得没什么。
“嗨, 我就这硬脾气。”
“就是夸你呢。”胡大庆笑得走了进来,端着一大盆馒头。“夸您勤劳能干。”
“呸, 你才是头驴。”魏学问这地儿总算是真清醒了。
胡美仁还担心地瞅了眼胡大庆,伸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肚上了的肉, 放进了魏学问的碗里。
“老师, 快吃鱼, 这个鱼炖得味儿可好了。”
“闻到喽。”魏学问坐下就开吃,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受待见的原因。
“美仁呀,把我上节课说的那些词, 各抄10遍。”
胡美仁赶紧点头。“已经在抄了, 是抄完这轮, 再抄十遍么?”
胡大庆一听这, 就知道是自己跟欠连累姐姐了,马上就愧疚了。
“什么了不起的词, 能抄这么多遍, 记住不就行了么?”
魏学问嘴角斜着,看着胡大庆。
“那也得他能记住啊。”
对于胡美仁学习情况, 胡大庆就不作讨论了。
“老魏, 我家的地, 以后就都归你管了。”
“嘿嘿……”石铁蛋蹲在炕沿上吃饭呢, 低下头笑个没完。
“那我住哪啊?”
“草棚子呗。”胡大庆立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村里的那间草屋会继续给你留着, 我家自留地那有个草棚子, 我今天就去给你收拾收拾。”
“你住哪都成。”
“那还不如村口的草屋呢。”魏学问心情不好,也许是受了朱婶的影响,竟然吃了五个馒头。
“住棚子就住棚子,至少自在。”魏学问也上就答应了,他住在村头那破草屋,特显眼。
“老魏,你不是喜欢偷看别人么,住这头看不成了吧?”
石铁蛋嘴欠的说出了真相,被魏学问直接给挥了一巴掌。
“我那叫观察,胡说什么呢。”
说什么大实话呢,胡大庆也笑了起来。
“村长夸我聪明能干,浇粪灌田这事,别人要是干了,有不少工分的。”
“一年至少能多赚三四块,老魏,你真不干,我就去了。”
朱婶想把这个活计给抢过来。
因为是个挣工分的好活,想干的人不少的。
胡大庆却给朱婶说道,“婶儿,咱村这次要着了鱼的事,别的村肯定都会听说的。你手上的鱼,你给你俩闺女送去吧。”
现在还在胡家的井水里圈着呢,活得特别的好。
朱婶也是被自家男人的事给整得特别闹心,听了胡大庆的话后,这才点头的。
“我这俩闺女啊,婆婆都厉害,这样也行,我给送点鱼过去,也给他们挣挣脸。”
朱家的这俩个闺女嫁的是外村,也是因为婆婆管得严,很少能回来。
朱婶去给俩个亲家送鱼,也能缓减一下双方的紧张关系。
石铁蛋用推车推着两桶活着的鱼,陪着朱婶离开了。
朱婶还提着个大包袱的,显然不是一两天能回来的。但是铁蛋妈也只是伸长脖子瞅一眼,什么话了没说。
铁蛋爸也跟着瞅了一会儿。“唉呀,终于有人能拘着咱家这个野小子做点正事。”
“过几天就要当兵去了,唉。”铁蛋妈也很愁,现在铁蛋连做梦都叫着“大庆哥”呢。
而就在朱婶离开了小半日的时候,石土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都传遍整个村子了。
柳寡妇怀孕了。
“弟,你都不奇怪,是因为猜到了么?”胡美仁都伤心地哭了。
“朱婶要被休了啊。”
可这种是别人家里的私事,朱婶与朱头还是平辈儿,村长也不好出头来管这个事。
“弟啊,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胡美仁用手绢擦了擦发红的眼睛。
“你还没告诉我呢,刘志高到底得的什么病?”
“腰子上的。”胡大庆瞎编的。
其实刘志高啊,得的是男人的病。
“什么病?”胡大庆还以为听错了呢。
魏学问摇了摇头,“这次你猜错了。”
“有病的是胡美穗,不是刘志高。”
“啊,她咋也得病了?”胡美仁现在就是认定了刘志高是有病的。
“他俩都有毛病,正好一对儿啊。”
“可刘家不这样认为啊,现在已经闹着要离婚了。”魏学问就爱看这种的。
“刚打的证啊。”胡美仁都顾不上学习了,把书本一合,准备下炕去瞅热闹。
“不行,你把这些词抄了。”魏学问看向了胡大庆,意思是让对方拦着点。
结果胡大庆一弯腰,“姐,上来,咱们一块去。”
胡大庆背着胡美仁去看热闹了,现在的老胡家,那才叫热闹呢。
都跟唱大戏似的。
院子里地上,坐着三人,都在拍着大腿哭。
刘家这边是李小翠。“唉呀,我的命苦啊,娶了个赔钱货啊,不能生啊。”
老胡家这头是胡老婆子和其儿媳妇柳爱云,俩人更是声音高。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