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那黑影竟是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女,身上背的宝剑,早已不见,只余下一个空的剑鞘。这一跤大概是掉的很重,摔倒之后,就未再见她掐动过一下。这突然的大变,显然使那机智沉着的小翠。也有些张惶失措,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但闻砰然一声,两扇庙门,突然关了起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出来,道:“那大门之上。早已留下警语,尔等不肯遵从,那是自取其祸了。”那声音阴森得有如从地狱中吹出来的寒风,听得人毛发悚然。小翠举手一挥,示意身侧的玄农少女不可乱动,缓步走了下来,直行到那一个玄衣女跌伏的草丛之中。缓缓蹲下身去,附耳在那少女前胸之上听了一阵,突然伸手点了她三处穴道。只听那玄衣少女长长吁了一口气。挺身坐了起来,道:“好厉害啊!”小翠道:“不用害怕,仔细的把经过之情,说给我听。”那少女凝目思索了一阵,似是在回忆经过之情,但良久之后,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小翠愠道:“你怎么不说话呢?”那玄衣少女道:“属下想不出从何说起,唉!变化实在太快!”小翠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道:“嗯人是男是女,是何形貌?”玄衣少女摇摇头道:“不知道,属下根本就没有看见什么。”小翠怒道:“那你怎么会被人摔了出来?”那玄衣少女道:“姑娘带四妹出来,我和两们姐姐,还说四妹胆子虽然小些,但为人最是心细,难得她竟然瞧到了那块木牌。”小翠接道:“我只要问你事情的变化,不用讲这些闻事。”那玄衣少女道:“我们正谈得起劲,突听两声尖历的惨叫之声!”小翠道:“哪惨叫之声,咳是大娇、二娇矫擎27-1!?林寒青就隐身在两人三尺左右,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但闻小翠道:“以后呢?”玄衣少女道:“大姐、二姐尖叫一声之后。突然双双倒掉地。”小翠吃了一惊,道:“死了?”玄衣少女余悸犹存的打丁一个冷头颤,道:“我不知道,就在两位姐姐惨叫跌倒,我一怔神间。突然觉着被抓了起来,摔出门外。”小翠道:“你被人抓起,就没胆回头瞧瞧,抓你的是位什么人么?”玄衣少女道:“我没有回头。”小翠怒道:“蠢丫头!这般没用,哼!”那随在小翠的身后,另外一个玄衣少女道:“三姐,不用害怕。有翠姑娘在此,你慢慢想想再说。”原来,那四个玄衣少女,分以大娇、二娇、三娇、四娇命名。只听三娇说道:“当时我被两位姐姐尖叫之声吓的一怔,就在瞬间工夫我已被抓了起来”小翠道:“就算你被人抓住。那边,该有足够的时间,回头瞧瞧啊!”三娇道:“他们抓住了我的穴道,我全身力道,都已失去,哪里还能回过头去。”小翠默然沉思了一阵,道:“那人出其不意点了大娇、二娇的大道,在你惊愕之下,出手抓住了你的穴道,使你身不能动,然后再把你抛了出来?”四娇突然接口说道:“翠姑娘如是那人点了大姐、二姐,又把三姐抛了出来武功定然不弱。”小翠冷笑道:“你可是很害怕么?”四娇道:“不怕,和翠姑娘在一起,自然不用害怕了。”小翠道:“你照顾你的三姊姊,我过去瞧瞧。”四娇接道:“姑娘千金之躯,如何可以涉险,还是由小婢过去看看吧!”小翠道:“你比你三位姊姊的武功如何?”四娇道:“不如三位姊姊。”小翠道:“这就是了,你的伤势如何?”三娇运气一试道:“伤的不重。”小翠道:“那好,我进入庙中,一盏热茶时光后还不出来,你们就立刻回报西门姑娘。”站起身子,手执淬毒剑,大步向庙中行去。林寒青暗暗忖道:这丫头胆子倒是很大。小翠行到那木门前面,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只听蓬然一声,木门大开。小翠执剑戒备,站在门口,足足等了一刻工夫之久,仍不闻一点声息。似是这庙中,根本就没有人。但刚才关门和说话,还不过一顿饭时光,难道那人暗算了大娇、二娇,抛出三娇之后,又悄然走了不成。心中念头转动,人却平剑护身。移步向前行去。三娇已然挣扎而起,和四娇并肩而立,四娇已拔剑在手,激神戒备,望着小翠的背影。只见小翠的身子,缓将被墙壁挡去不见。一阵夜风吹来,摇动门外的枯草,响起了一片沙沙之声,大开的庙门,也被那夜风吹的开了起来,更增加了天女庙的神泌也增加了夜的恐怖。三娇轻轻叹息一声,道:“四妹,我有些害怕。”四娇道:“怕什么?”三娇道:“如是我知道什么,那也不用害怕了。”四娇道:“三姐姐,你这不信也上有鬼?”三娇道:“过去我不相信。”四娇道:“现在呢?”三娇道:“现在,我不知道了,如是那个把我摔出来的人是人,我相信我一定能看到他。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见到。”四娇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替翠姑娘担心了,咱们进去瞧瞧吧!”三娇摇摇头,道:“我不敢去。”四娇道:“那你守在庙外,我进去瞧瞧看。”举步向前行去。她刚刚举步行到门前,突问一声尖叫,传了出来,声音尖锐刺耳,难听至极。三娇失声叫道:“是翠姑娘的声音。”四娇骇然而退,牵起三娇,回身就跑。二女去势甚速,眨眼走的的踪影不见。恐怖的天女庙外,荒凉的郊野,只余下了林寒青一个人。他缓缓站起身来,长长吁一口气,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冷汗,望着那被夜风吹的不住幌动的庙门,心中泛上来好奇的冲动。暗道:那几个玄衣少女的武功力如何?不去管它,但那小翠的武功,实不在我之下。何以,都这般轻而易举的为人所伤,难道这山界上真的有鬼不成。想到鬼字,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林寒青心中的惊怕、畏惧、并不在三娇、四娇之下,他却被一股强烈的好奇之心掩去。他探手入怀,摸出了参商剑,举步向前行去。正待进入庙门,心中突然一动,她们都是从门里进去,我何不换个方向。心念一转,绕到西南角上,暗中提聚真气,飞身一跃,落在瓦面之上,探首向下瞧去。这座庙的规模不大,方圆不过三四丈。星光下,只见大殿前面的天井院中,横卧着三个人。两个身着玄装的少女,仰面而卧,小翠却伏卧在两人身侧,宝剑跌落在三尺以外,想是当她伏下身子,查看二女伤势时,被人由身后施表,一击而中。林寒青心中暗道:这三人被袭的地方,都在那小小的天井院中,我伏在屋面之上查看,不下去,除非他由外面绕到我身后,非要和我照面不可。尽管他好奇之心十分强烈,也无法完全掩去心中的恐惊之感,冷汗淋漓,从头上直滴下来,不断飞落下天井院中。大约过去了一顿饭工夫,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细小的声音,道:“你认为你伏在那屋面之上,我就瞧不到你了么,瞧瞧你身后,是什么人?”那声音虽然细小,但却直钻入耳际之中,林寒青闻声回望,只见四外空寂,那有人影。就这一瞬工夫,突觉身侧一股强力袭来,惊得全身疾向一侧滚去。身子刚刚滚离瓦面,突闻砰然一声大震,适才停身屋面上,瓦砾横飞,如是再晚片刻离开,心被那一击重伤不可。林寒青凝目记去,只见黑影一闪,似是一双怪手,疾快提收了回去。就在这一怔神间,一条人影,疾飞而至,疾由林寒青身侧掠过,顺手一把,抓起了林寒青。一个飞跃,越过屋面而去,落到了庙外草地上。紧接着两个飞跃,人已到七八丈外。这人的动作、身法快速到了极点而且手抓处又是林寒青上的要穴,林寒青全身难以转动,无法看到那人一眼。只见她一身劲装,黑帕包头,身上插着一支宝剑。正是梅花主人西门玉霜。西门玉霜面带微笑,缓缓说道:“林兄无恙么?”林寒青道:“还好。”西门玉霜道:“适才妾身仓促发掌,推开林兄,只怕失手上到了你。”林寒青道:“幸好没有伤到,多承姑娘相救,在下还未拜谢救命之恩。”西门玉霜道:“不用谢了。”林寒青道:“姑娘还有三位属下,陷落在那天井院中,可要救她们出来么?”西门玉霜道:“自然要救。不过。要等天亮之后再说。”林寒青道:“姑娘可看清了那击在瓦面上的一双怪手么?”西门玉霜道:“那只是一双形似人手的暗器。”林寒青奇道:“是暗器?”西门玉霜道:“不错,飞抓之类的暗器,生面用细绳系着。练到火候,可以收发随心,那人的火候,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林寒青道:“姑娘遇了三娇、四娇么?”西门玉霜道:“遇见了,如非见到她们,我岂能这般赶巧的找来此地。”林寒青道:“你听她们说过了详细的经过之情?”西门玉霜道:“听过了。”林寒青道:“这就不对了。”西门玉霜道:“那里不对?”林寒青道:“在下隐在草丛之中,曾听三娇对小翠述说经过之情,大娇、二娇同时被击,三娇被人抓起摔了出来,如是那人用的飞抓之类的暗器,如何能有这等快速的手法,就算是他能使用两双飞抓,也不能把三桥抓起来,摔出室外?”西门玉霜沉吟了一阵,道:“如若我判断不错,这天女庙中,决非一人。”林寒青道:“如若是人,又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为什么又要居于这天女庙一隅之地?”西门玉霜仰脸望着天上的星辰,道:“这就是疑问了,现在,就想法子解开这个疑结。”林寒青道:“姑娘可是准备要进入庙中去探个明白?”西门玉霜道:“不错,但要等天亮之后再说。”林寒青道:“在下之意,姑娘最好能找几个武功高强的属下一起进去。”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这个倒不劳阁下费心,贱妾自有道理。”林寒青站起身来,抱拳一揖,道:“在下这里谢过姑娘救命之恩。”西门玉霜还了礼,道:“贱妾这里还礼了。”林寒青道:“姑娘珍重,在下就此别过。”转身大步而去。西门玉霜道:“站住。”林寒青回过头,道:“姑娘还有何见教?”西门玉霜道:“这该是一桩很大的武林稳秘,你难道没有兴致揭穿这桩隐秘么?”林寒青道:“如果姑娘不来,在下就算冒万死之险,也要带去瞧瞧。”西门玉霜道:“为什么我来了,你就不管了?”林寒青道:“姑娘武功、机智,在下难及万-,如何能够帮得上忙?”西门玉霜笑道:“你不要太过自谦,其实你的武功,早该列名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了。”林寒青道:“姑娘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要我如何帮忙,姑娘先请吩咐一声,在下自量一下。才能答应。”西门玉霜道:“咱们两人一起进入天女庙中,破去这一件江湖上的隐密,不知林兄的意下如何?”林寒青道:“只有咱们两个么?”西门玉霜道:“难道还不够么?”林寒青道:“好吧!在下追随姑娘,听凭差谴就是。”西门玉霜道:“这话说的大客气了,叫贱妾如何敢当?”林寒青抬起头来,一对眼神,不停的在西门玉霜的脸上打量。西门玉霜忽现扭怩之态,说道:“瞧什么?难道我这等丑陋之貌,还值得你这般打量么?”林寒青道:“你好像有点变了?”西门工霜微微一笑。道:“那里变了?”林寒青道:“变的客气。谦虚,不似过去那般冷傲自负。”西门玉霜摇摇头,道:“那要看对什么人了,西门玉霜仍然是西门霜,冷傲依旧,目空四海,睥睨江湖,但对你林寒青,却是唯一的例外。”林寒青岔开话题,说道:“姑娘有三位属下,陷落在天女庙中,如若等到天亮去救,只怕是”西门玉霜道:“不用怕,如若她们要死,那就早该死了,如是被人点了穴道,天亮去也是一样。”林寒青道:“在下心中有些不明。”西门玉霜道:“不明什么?”林寒青道:“为什么一定要到天亮才去。”西门玉霜点点头,道:“问的好,凭我们此刻的目力,就算晚上也是一样,如能适时的投进去几个火把,或可平敌暗我明之势,不过,我料断他们在这天女庙中,心中其他机关布置,庙中太过幽暗,一个失神,受人暗算,那就不如忍耐一二。等到天明了,另外我还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林寒青道:“什么想法?”西门玉霜道:“我想那天女庙中人,可能长于夜战,不习惯白昼对敌。”林寒青想了一阵,道:“也许姑娘料断不错。”西门玉霜笑道:“李中慧设下了十路埋伏,想把我一举杀死,但她却做梦也想不到我西门玉霜今宵陪着她心上情郎,在这荒凉萧索之处,促膝谈心,对坐达旦”西门玉霜格格一笑,接造:“不过,咱们今宵这般长夜时坐却是在研究谋略,李中慧如若是得知内情,决不见怪于你。”林寒青道:“在下只能听命行事。”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别说的这般可怜,男子汉该有丈夫气概。”她抬起头来望望天色,挥袖排扶一下草上积尘,当下坐下去,接道:“此刻时间还早,咱们先私后公。讲一些风月情怀,再研究拒敌之策不迟。”林寒青道:“运筹帷幄,在下不如姑娘甚多,风水月事在下也一窃不通,倒叫姑娘失望了。”西门玉霜伸出五掌,拍着草地说:“漫堤长夜,难道你要站到天亮不成,坐下来再谈如何。”林寒青缓缓坐下去,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他心知不论武功智谋、口才都难和西门玉霜比拟,最好不开口为妙。但闻西门玉霜说道:“林兄,妾身想请问了事,不知林兄能否相告。”林寒青睁开双目,道:“什么事?”
西门玉霜道:“关于那白惜香”听得白惜香三个字,林寒青不由得精神一振,道:“白惜香怎么样?”西门玉霜一对清澈的秀目,盯注在林寒青的脸上,嘴角泛现出娇媚的笑容,道:“长夜漫漫,距天明还在两个更次,咱们谈话时间还多,林兄不用太紧张了。”林寒青只觉脸上一热,讪讪一笑,却不知如何接口。西门玉霜道:“我一向说话尖刻成习,林兄不要见怪才好。”林寒青道:“姑娘言重了。”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白姑娘已作古人,林兄今后作何打算?”林寒青沉吟了一阵,值;“打算二字,倒谈不上,在下想到那白姑娘坟前莫拜一番,然后”西门玉霜接道:“然后怎么样?”林寒青道:“然后回归故居,从此摆脱江湖是非。”西门玉霜道:“林兄,准备那一天去奠拜白姑娘的坟墓?”林寒青道:“在下打算在重九之后,”西门玉霜道:“林兄一个人么?”林寒青道:“不错。”西门玉霜笑道:“万里独行,凭吊玉人,情意虽然是深原子隆重。但却未免太过凄凉,何况埋花居早已经面目全非,不复昔年旧貌林兄一人,只怕也不易找到白姑娘灵墓,如不嫌弃,妾身奉陪一行如何?”林寒青突然哈哈大笑道:“咱们说的太多了,也想的太长了。”西门玉霜道:“什么太多了?”林寒青道:“如是咱们明天进入那天女庙中,在下被杀了,谈了这样多的事。岂不是多余之言。”西门玉霜道:“你为什么不肯信任我,若是把我换了白惜香。你是否会信心强些。”林寒青道:“白惜否已作古人,咱们不用谈她了。”说罢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武功难和姑娘相比,必得运气调息一阵,才能应付明日的险恶之局。”西门玉霜道:“既是如此,贱妾也不打扰你了。”林寒青不再说话。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他这些时日中奔走劳碌,一直未得好好休息,这一座息入定,直到天光大亮才醒了过来。睁眼望去,只见西门玉霜卓然而立,望着那座天女庙呆呆出神。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道:“姑娘早醒了。”西门玉霜回眸一笑,道:“嗯!这座庙有些奇怪。”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庙门大开,一眼间,可以看到大殿神像,香烟飘渺,显然是有人烧过早香。除此之外,谁也瞧不出有何奇怪之处。当下轻轻咳了声,说道:“姑娘可是说那大殿飘渺的香烟?”西门玉霜道:“那不过是怪异之一,你瞧那神像是否有些奇怪?”林寒青暗道:“该死。我早该留心瞧瞧神像才是,怎的老是输她一着。”仔细看去,只见正中,座高大的神像,修筑的金碧辉煌,和这破落的天女庙,似乎有些不配。那是座身披彩衣的女神。一手执花、一手平放胸前,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林寒青瞧了半天,除了那座仙女神像似是新塑之外,再也瞧不出可疑之处。只听西门玉霜说道:“你瞧出可疑的地方么?”林寒青道:“那仙女彩身,金碧辉煌,和这破地的庙宇有些不衬。”西门玉霜道:“还有么?”林寒青道:“还有在下就瞧不出来了。”西门玉霜道:“那双平入胸前的手。”林寒青道:“那双手怎么着?”西门玉霜道:“很像是睡眠夜击向屋间的怪手。”林寒青道:“你是说那彩衣仙女神像是活的么?”西门玉霜道:“贱妾不信她是活的,但那双手可以取下来当作兵刃使用,咱们进庙时,要特别留心那座仙女像。”林寒青道:“多谢姑娘指教。”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你要准备了,咱们就要进庙。”林寒青道:“好!在下走在前面,姑娘随后跟进,也好随时出手救应。”西门玉霜笑道:“咱们并肩而进,如何?”林寒青道:“好!就依姑娘之见。”西门玉霜笑道:“对啊!咱们是平坐平行,假如妾身说话有什么不对之和,你尽管反对就是。”林寒青道:“姑娘也不用客气了。”举步向前行去。西门玉霜快行两步,走在林寒青的右侧,接道:“走路有规矩,男左女右。”林寒青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这时,两人已然行近庙门,西门玉霜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事一般,一拉林寒青的衣袖,停了下来,说道:“贱妾给你的药物,林兄怎未施用?”林寒青道:“在下已然习惯了这等丑怪之容,颇有不忍洗去之感。”心中却是暗自急道:“快要进庙了,你还讲这些不相干的事情。”西门玉霜脸色突然一整,长长吸一口气,道:“小心了,贱妾为林兄开道。”一提气,身子陡然飞起,落入门内的天进院中。林寒青想到昨夜见中暗袭的险恶处境,那里敢丝毫大意,暗中运劝戒备,缓步向前行去。进得庙门,目光立时转向小翠等倒卧之处望去。只见一片空地,那里还有三人的影子,不禁啊了一声,道:“三人昨夜明明倒卧此地,怎的忽然不见了?”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哼!被他们藏起来了。”突然转过身子,双目直逼那彩衣仙女像之上,接道:“如若你们伤了我的属下,我把这座天女庙拆一个片瓦不存。”林寒青心中暗道:“那仙女像乃泥塑木雕之物,你问她。她也不能说话啊!”付思之间,忽见那执花仙女的右手,手中鲜花,无风自动。西门玉霜拉一拉林寒青,低声说道:“小心了。”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林寒青茫然的说道:“什么事?”西门玉霜道:“他们可能借那鲜花摇动,暗中放毒。”林寒青暗暗赞道:“这西门玉霜果然是警觉奇高,人所难及。”只听西门玉霜说道:“林兄,身上带有暗器么?”林寒青摇摇头道:“在下素来不用暗器。”西门玉霜突然回手一指,击在壁上,红砖砌成的墙壁,突然粉碎一块。她虽是回手击壁,但两道目光却上直盯注在那彩衣仙女像之上。只见她随手取出了一块碎砖,突然一振玉腕,直向那仙女像击了过去。只听砰然一声,正击在那仙女像握花的右手之上,有如击在些铁之上一般,一片砖块撞成碎粉而落。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好坚率的神像,不知是何物雕成?”西门玉霜道:“钢铁所铸。”语声微微一顿,道:“林兄,请紧随在我的身后,谨防身后暗器。”举步直对那神像行去。林寒青心知自己武功,难和西门玉霜相比,看她小心翼翼之状,立时一撩衣襟,取出了参商宝剑,握在手中,紧随西门玉霜身后,向前行去。那知事情又出了两人的意料之外,一直行到那神像之前,竟是未遇到任何阻力。凝目望去,只见那神像之前的香炉之中,残香还余下半寸左右,仍然在继续燃烧。西门玉霜目光一转,只风这大殿两侧,各有一个小门,紧紧的关闭着。除了那两个紧闭的林门之外,大殿中的景物一目了然,再无可资容人藏身之处。林寒青道:“姑娘,咱们可要播开大殿两侧的木门瞧瞧?”西门玉霜道:“不用慌,先对付了这彩衣神像再说。暗中一提真气,举起右掌,说道:“林兄小心中毒。”右手一挥,疾向那神像拍去。一股强猛的力道,直向那神像撞了过去。她内功惊人,这一击,力道何止千斤,只见那彩衣神像应手而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西门玉霜掌势拍出后,拉起林寒青向后倒退数尺,以备应变。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尘土消落。凝目望去,只见大殿景物依旧,除了那高大的神像倒卧在地上之外,别无异征。西门玉霜一颦柳眉儿,道:“奇怪呀!”林寒青道:“奇怪什么呀。”西门玉霜道:“这彩衣女神分明是机关的枢纽,既被击倒,也该有些反应才是?”林寒青道:“也许这神像只是他们用来惑人耳目之用。”林寒青心中暗道:见微知著,这西门玉霜之能,果非常人能及了。当下说道:“咱们此刻应该如何?”西门玉霜道:“先等片刻,如无变化,再作主意。”林寒青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暗忖道:“这我不佩服。”心念转动之间,突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数十年来,从无人敢在天女庙中,这般撒野,尔等竟敢袭倒天女神像,需知报应就在眼前了。”西门玉霜锐利的目光,四下流顾,但却一言不发。林寒青听那声音,似是就在那神坛之后,当下低声说道:“姑娘替我掠阵,我到神坛之后瞧瞧。”举步向前行去。西门玉霜道:“不可造次。”林寒青停下脚步“道:“难道咱就这样和他对峙下去不成?”西门玉霜道:“他在神坛之后,设下埋伏,想故意引诱咱们入伏,此等雕虫小技,也要卖弄,岂不可笑极了么?”林寒青一皱眉头,退回原处。只听那冰冷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老夫如不现身,谅你们也无法找到才老夫。”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一个大男人家,鬼鬼祟祟的躲到天女庙中,算得什么英雄人物?”沉寂延续了一刻工夫,竟不闻有人答言。西门玉霜一扬秀眉儿,接道:“你以为我们擦在庙中搜寻你么?除非你现出身来,咱们凭籍武功打个胜负出来”西门玉霜继续说道:“如想袭这庙中埋,暗施算计,那是白费心机了,我已传今属下,运集于把干柴,堆积于这天女庙中,烧上你三天三夜,纵然烧不死你,也将你活活烤死。”只听一冰冷的女子声音接道:“你如果想在武功上一分高下,今夜三更再来,我等准时候驾。”林寒青道:“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动手,难道你们见不得天日么?”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老身等亲不喜爱白日。”林寒青道:“在下却是不喜黑夜。”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你这丑八怪模样,还不如夜晚出来好些。”西门玉霜哧的一笑,接道:“对敌决胜,各凭开功才智,丑与不丑,打什么紧?”林寒青目光转动,四下搜寻,心中暗暗忖道:“她既是能说出我形貌丑怪,那是足让她已经瞧到找了,她既然能瞧到。我如若留心一些,自然是也可以瞧到她了。耳际问突然响起了西门玉霜细微的声音,道:“林兄,情形有此不对。这殿中狭小,极易放毒,咱们不能在此久停。早些退出去吧!林兄先请,贱妾断后。”林寒青对她才谋、武功,早生敬佩,知她必有所见,才施“传音入密‘之术,暗中传警,心中暗道:这西门玉霜武功那般商强做事仍然是如此谨慎小心、骄狂中细密入微。心中念头转动,人却疾向庙外奔上。但闻衣袂飘风之声,西门玉霜也随着飞跃而起,穿出庙外。但闻砰然一声大震,两扇大开的庙门,突然关了起来。林寒青道:“好快的身法。”西门玉霜却冷笑一声,道:“他们在停身之处,装有控制这庙门关。”林寒青只觉脸一热,道:“姑娘高见。”心中暗自责道:“我怎么想不到这一层呢?”西门玉霜抬起头来,望望天色,突然一拉林寒青,悄然向庙后绕去。庙后就是大殿的后背,一目了然。林寒青低声问道:“姑娘瞧什么?”西门玉霜道:“我要瞧瞧他们的藏身之处。”林寒青心中忖道:奇怪呀!他们明明在庙内大殿之中,到庙后瞧什么呢?”但闻西门玉霜说道:“林兄,你可曾听出他们说话的声音吗。”林寒青道:“听到了。”西门玉霜道:“有何感党。”林寒青道:“男女各居一方,似是不在一起。”西门玉霜道:“除此之外呢?”林寒青道:“在下就听不出来了。”西门玉霜笑道:“你可注意到他们的声音,经常是游动不定么?”林寒青略一付思,道:“不错。”西门玉霜道:“贱妾到庙后来,就是估计一下,他们大殿中是否造有夹壁。”林寒青暗暗叹息一声道:“我怎么竟未想到此处。”只听的西门玉霜说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座天女庙,经过他们改装,叫人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既是具有此等身手武功,何以会选中这座天女庙,作为栖身之地?”林寒青新中一动,暗道:“不错啊,一个人有着很高强的武功,为什么会居住于这一座荒凉的天女庙中,而且住在那暗无天日的夹壁之中,这情形确属可疑。”但见西门玉霜仰脸望着天上的一片白云,柳眉微耸,显是正在权利力推索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一个身负有高强武功之人,偏偏会住这弹丸之地的天女庙中?林寒青也正全心全意的推想。沉默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西门玉霜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定是如此了。”目光转到林寒青的脸上,道:“林兄,可曾想到了么?”林寒青道:“想到什么?”西门玉霜道:“那些人何以居此?”林寒青摇摇头,道:“这个,兄弟还未想起。”西门玉霜道:“他们阴居于这天女庙中,那是显然有着逃世之心,可是天下尽多名山胜水,为何偏要住在这地方?”林寒青道:“不错啊。”西门玉霜笑道:“这要从两面推想了,一种是他们志愿居此,心有所图,另一种则是被人囚禁于此,不得不尔。”林寒青道:“嗯!姑娘看他们哪样居多?”西门玉霜道:“前者居多。”林寒青道:“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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