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之外之外,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纪桐他成年了。
对于一只立耳兽来说,成年不仅意味着他们长大了,更是发情期与化形的一个预兆。
纪桐含蓄地表示自己万分期待,甚至想提前向院长请一个发情期的小假期。
院长摸摸他的脑袋,和蔼可亲地说:“不着急,即使是成年了,有的立耳兽也要等几年再发情或者化形,当然也有人当日便可化成人形,一切看缘分,你不必太在意。”
纪桐有些失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老师,鹿南老师还没回来吗?”
“我就知道你想问,”院长笑着说,“他刚下课,小川估计已经到宿舍了,你快回去吧。”
“好,”纪桐扭头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严肃地说,“老师,我知道比赛降至,最近宝川训练很是辛苦,但三年磨一剑,也不急在这一时,太过急促反倒会产生反效果。所以我想给宝川请个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说到底还是想偷懒,”院长不轻不重地敲了他脑袋一下,“行了,我知道小川辛苦,明天不用上课了。”
纪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的,老师。”
他迈着轻快的小步伐溜回宿舍,不出意外地看到床上一个小鼓包。
“宝川,你又蒙着头睡觉了,”熟练地从被窝里掏出一个白色毛绒物,纪桐坐在床边,把比自己小上那么几号的纪锦川抱在怀里,“你又胖了。”
“没有!”本来闭着眼睛的小兽猛地睁开眼睛,“今天鹿老师给我称体重了,他说我非常健康。”
“没有就没有,”纪桐抓住他一个小爪子在手里把玩,揉着他粉红色的肉垫,心情不错地问道,“今天学了什么?”
“动耳朵,”纪锦川不情不愿地摸摸自己的大耳朵,“好累啊,感觉我的耳朵都要掉下来了。”
“那你学会了吗?”
“当然学会了。”
“真乖,”纪桐替他按摩着耳根部位,“我给你揉揉。”
酸痛感一点点减轻,纪锦川舒服地瞪了瞪脚爪,又眯上了眼睛。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帮你请了个假,明天不用上课了。”
“真的?!”纪锦川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喜地说,“太好了,我早就想休息了,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
他的动作太大,纪桐没掌握好平衡,身体一歪,两只小兽一起倒在了床上。
纪桐反应很快,一个翻身便压在了纪锦川的身上,用两胯一顶他:“行行行,咱俩一起睡。”
感受到一个尖尖的东西戳着自己的屁股,纪锦川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
纪桐用小鸡鸡顶他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曾偷偷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了院长,可院长只是笑着告诉他这很正常,是成年后发情前的立耳兽正常的生理反应,或者说是一种求偶性质的性暗示……
纪锦川内心非常矛盾。
若纪桐就是唐典,那么他怎么顶自己也没关系,可尽管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这事,纪桐的表现也和唐典越来越像,但终究也无法确定,他自己都快要被弄疯了。
纪桐察觉到纪锦川情绪的变化,撑起前臂,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没什么,”纪锦川揉揉耳朵,“快下来,我饿了。”
纪桐沉下脸,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又不和我说,动不动就不高兴,不高兴了也不和我说,好几次都是这样!”说罢,他赌气似的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桐一路跑到后院儿假山下的小山洞里,那是他的秘密基地,里面有各种他所珍藏的宝贝。
一脚踢开洞口的石头,他钻进山洞里,闷闷不乐地翻着自己的一堆收藏。
色彩漂亮的鹅卵石、宝川脱毛期掉下来的一撮毛发、宝川剪掉的指甲、宝川送给自己的生日花束,虽然已经干枯了……宝川宝川宝川,全都是宝川,十个宝贝里面有八个都和他有关系。
纪桐没了兴趣,把下巴搁在爪子上,尾巴无精打采地摆了摆,伸手扒出一个画轴。
用力一推,画轴展开,上面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纪桐忿忿地盯着他,这画还是他偷偷从纪锦川的枕头底下摸过来的,以纪锦川现在的模样画这么一幅画非常困难,但这更看出了他的用心所在。
锦川心里有人了,而且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每次不高兴也是因为这个男人。
纪桐心里难受极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心头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用力揪了一把耳朵,暗暗埋怨自己不争气,成年有一段日子了还没化形……要是自己变成了一个好看的男人,说不定、说不定宝川就喜欢上自己了呢!
伸手拿过一支笔,他板着脸把画上男人的脸涂黑了,末了又在那人头顶上加了两个直立的耳朵,最后添上一句话:
“这个人是纪桐,立耳兽纪桐!”
做完这些事,纪桐心里稍稍好受了点儿,趴在石头上,认认真真地在男人身旁画了个垂着耳朵的小动物。
画着画着,他握着笔睡着了。
纪桐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凉,低头一看,是光溜溜的两条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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