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晚辈愚钝,未曾听说过,不知前辈可否告知道号?”
莫桑想了许久,几百年未叫过的道号,他自己都差点忘了,“我乃玄天宗墨流,你又是哪位?”
宋元喜上前一步行礼,“玄天宗宋元喜,见过墨流真君。”
“你是玄天宗修士?”莫桑难以置信,“小子,你若是胆敢欺瞒,辱我玄天威名,我今日便扒了你这层皮,扔进湖里喂蛟龙。”
宋元喜顿时冷汗涔涔,这位真君脾气忒大,一言不合就扒皮,也不知是哪个峰的,真是造了孽了。
“墨流真君,我自然不敢欺瞒,宋元喜的的确确是玄天宗修士。你可随便提问,有关玄天宗的一切,我都能答得出来。”
莫桑将信将疑,“玄天几峰?掌门为谁?丹药几峰?”
宋元喜:“玄天宗除却主峰,并七大峰。至于掌门,千年来未曾变动,乃是文渊真君。至于丹药,那自然是赤霞峰了。”
说着一顿,宋元喜又补充一句,“我已百余年未回宗门,掌门,嗯……也可能是文渊道君了。”
莫桑又问:“赤霞峰峰主何人,此人秉性如何?庶政堂堂主何人,此人宗门风评如何?”
这问题就涉及细节了,若不是真正的玄天宗修士,还真是无法回答。
然对于宋元喜,却是信手捏来,“赤霞峰峰主乃是松泉真君,啊,也可能是松泉道君了。此人秉性如何,这很难评,但是峰主酷爱下棋,每日跟个猴儿似的,总是去往各峰溜达串门儿……至于佟堂主啊,这人风评差得很嘞,人称宗门佟扒皮,我努力多年,也未能扭转堂主风评,惭愧惭愧。”
宋元喜一百多年未见佟迦,说起老熟人,免不了感慨几句。
这番拉家常,倒是让莫桑彻底相信,眼前这带有鬼气的修士,确实是玄天宗出身。
只是,“你已身死道消,入了冥界转为鬼修?”
宋元喜愣了下,当即摇头,“不曾,我还是人修,真君如何这般问我?”
“那你一身鬼气,作何解释?”莫桑最怀疑的,便是这点。
宋元喜实在惊讶,自己这身鬼气,在离开冥界之后,几乎消散于无。眼前这位,竟然还能辨别得出?
玄天宗竟然有如此能人异士?
唉等等!宋元喜蓦地想起,他娘当初提过一嘴,玄天宗确实有天生鬼眼之人!
再看眼前人,宋元喜激动之极,又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情绪,装淡定。
他轻咳一声,拱手问道:“敢问墨流真君,可认得李文柏李师兄?”
莫桑点头,“文柏乃我徒弟,你与他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李师兄当年上课忒凶!
宋元喜压住情绪,又问:“那再问墨流真君,可认得霜华真君?”
莫桑目光悠远,半晌感慨道:“擎苍峰的小师妹,几百年未见了,当年踢碎她的镇魂碑一角,被追着打了大半个宗门。”
“!”
宋元喜一脸惊诧,“不对啊,霜华真君明明说,是繁简真君踢碎的,为此两人还大打一架。”
莫桑摇头失笑,“那是繁简遭殃,替我背锅。霜华与繁简打了一架,后知晓真相,又——”
莫桑说话一顿,目光悠悠看向对面,“小子,你知道的事情挺多。”
宋元喜还处于震惊当中,就没想到,他娘竟然还说谎!
唉,可怜的师父啊,背锅不算,还被他娘到处霍霍名声了。
“小子,问你话呢,老实说来。”
莫桑的声音震耳欲聋,宋元喜被喊回神,只觉眼前人亲切无比,“小侄元喜见过莫师叔,自小就听爹娘念叨师叔,是小侄愚笨,未能记得师叔名讳道号。”
“你此话何意?”莫桑心有猜测,却是不动声色。
宋元喜坦诚说道:“莫师叔容禀,我爹乃赤霞峰宋清,我娘乃擎苍峰姜婉容。”
一番坦诚,互相沟通,宋元喜和莫桑终于相认。
大家都是出自玄天宗,且因父母辈关系匪浅,墨流真君看宋元喜,犹如看自家子侄。
“元喜,先前对你出手,可有伤到?”墨流真君为先前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若当真伤了你,我回去如何面对云溪和霜华。”
尤其是霜华真君,那把剑,可不得将他劈成两半!
宋元喜赶忙摆手,“墨流真君,我当真无碍,有毓灵道君的气念护身,不至于。”
“毓灵道君?你竟与华阳宗毓灵道君相熟,可是你爹进阶六级炼丹师了?”
“我爹确实进阶六级炼丹师,不过此事与我爹无关,我与毓灵道君的女儿关系不错……”
四周没有危险,宋元喜见对方十分关心外面的世界,遂以拉家常的方式,将这几l百年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讲述给对方听。
墨流真君听完,陷入沉默,长久不说话。
半晌,感慨道:“繁简竟是遇此遭遇,可恨我当时未能在宗门相助。元喜啊,没想到你师父竟是繁简。”
再看宋元喜身上的鬼气,墨流真君实在心疼,这孩子能为师父做到如此,一颗心实在赤诚。
“墨流真君,有件事我一直不曾明白,还望真君解答一二?”
“你说。”
“你与我爹并不属同一师门,为何李师兄喊我爹师叔?”
早年,宋元喜一直觉得李文柏在课堂上对他过于严厉。这种严厉,甚至有点怒其不争的感觉。之后听到李文柏喊他爹师叔,他才恍然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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