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成劼的传承人?”
那妖兽听得这话,直接哈哈大笑出声,“成劼何时落魄到这种地步,选了如此一个废柴做传承人,竟还不是本宗修士,简直让我笑掉大牙。”
“前辈认得成劼道尊?”
“认得认得,唉不是,你小子别想套我话,我且问你,成劼如今何在?”
“成劼道尊已经陨落,晚辈是在隗丹秘境内的夔藏墓地中,见到成劼道尊的最后一抹意念。”
那妖兽沉默许久,而后将爪子松开,宋元喜便从高空坠落,直接掉在溪涧旁。
“小子,既是潜光放你进来,那你就在里头好好待着。不过此处不行,你去别处耍。”
那妖兽忽然蹲下,两眼直视底下,瞧着小矮子一般的人修,只觉麻烦:唉,人修为何长不大,这般娇小,老子一个不小心,就能踩死一大片。
宋元喜抬头,悄咪咪的看了眼,本是想要记住这位大佬究竟是何高阶妖兽,然待看清楚,却是怔愣当场。
大、大猩猩?
不,不对,大猩猩不长这样,这应当是……应当是……大妖山魁!
宋元喜立即想起之前听猩猩破天所说,此天地间大妖凋零,山魁一族,有且只有一只,便是它的亲爹。自其陨落,世间再无山魁!
照这个思路推断,眼前这一只山魁,难道是猩猩破天的亲爹?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宋元喜斟酌再三,小心开口:“前辈,晚辈瞧你像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妖山魁,不知是否是我眼拙?”
山魁本欲离开,忽然听到这话,直接转过身来。
而后,又是一把抓起娇小的人修,拎着提到自己跟前,“小子,能认得我山魁本体之人,属实不多了。我从前并未见过你,你如何晓得我是山魁?”
宋元喜艰难露出一抹笑,说道:“我认识一位叔辈,它说自己的父亲便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妖山魁。甚至给我看过留影。晚辈见其大妖威风凛凛,便牢牢记在心里,这才能够认出前辈。”
“你那叔辈,是何妖兽?”
“回前辈,是一只猩猩,其名破天。”
山魁目露柔色,目光悠远,继而笑道:“那是老子的种,竟是还活着呢,当真不错!”
而后又问道:“它如今何在?修为几何?可是找到伴侣,生下小猩猩了?”
宋元喜一一回答:“前辈,我那破天叔辈住在沧澜界,与临川界并不属于同界面。至于修为,几百年前遇上,其已经进阶大乘。不过伴侣一事,我确实未曾听破天叔辈说起过。”
山魁不住点头,“无妨无妨,自在些也好,回头抽空,我去沧澜界看它去。”
宋元喜终于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不再凝滞,想着自身安危应当得到保障,这才忍不住问起一件事。
“前辈,我听破天叔辈提及,它的母亲是一位修士,当年化神修为时就已陨落。”
“不错,我那伴侣确实早早故去。”
“但是破天叔辈所言,它的父亲,也应当已经陨落了。”
宋元喜话说完,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再次凝滞。
而后就听山魁大喝一声,“胡说八道,老子活得好好的,你这小子竟然咒我?”
“前辈,晚辈哪敢啊!我都是听破天叔辈说的,真的,我句句属实。我还在南海之巅的后山,见过前辈你的墓碑呢,啊对了,我还拜过前辈!”
宋元喜终于想起一些琐碎,立即说道:“当年晚辈还小,喜听破天叔辈讲故事,它尤其爱讲它父母的恩爱之事。”
“它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那母亲命不好,早早就死了。我母亲陨落,我那将我母亲看作眼珠子的老子,必定会殉情,我一出生,就没了爹娘,若非我在妖兽蛋中就已经生智,依稀记得一些过往,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山魁听完这话,直接沉默住。
宋元喜说完这话,也跟着沉默。
宋元喜心里万分惭愧,自己怎么可以为了活命,就将破天叔的“大逆不道”一股脑儿倒出来?
然惭愧归惭愧,后悔却是没有的,顶多就是让本不富裕的良心再黑一些罢了。
山魁沉默良久,而后拎着宋元喜转身,一路朝着自己的洞穴走去。
此后小半月,山魁事无巨细询问自己那不孝子的相关信息,力求做到没有遗漏。
宋元喜与对方相处还算融洽,便壮着胆子说道:“前辈,你当真是个好父亲,如此关心破天叔,它若是知晓,必定感激涕零。”
山魁闻声点头,似笑非笑道:“确实,几千年未见,老子亲自去看儿子,它若不心怀激动,说不过去。”
这话说得!
宋元喜知趣闭嘴,再不敢问。
又是一个月过去,这一日,山魁忽然将宋元喜拎出自己洞穴,与之道别。
“我要瞧我儿子去了,此去他界,不知何年何月归来。我这有一个锦盒,待你出去,交给紫霄宗掌门,他看完里头内容便会知晓缘由。”
宋元喜恭敬接过,冲着对方点头,“前辈放心,保证交到潜光道君手上。”
山魁点点头,而后又瞧着对方,越看越是嫌弃,“你好歹也是成劼的传承人,怎得水平如此稀烂?日后在外行走,丢的可是成劼的脸面。”
宋元喜预感不妙,下一秒就听对方说道:“你我相遇也算有缘,我与成劼素来交好,他的传承人亦是我的小辈,我便送你一场造化,是福是祸,且看你自行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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