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鹿看了他一会儿?,“你有点变态。”
德雷克惊呆了:“什、什么?”
“亲爱的,就算你想要夸奖我,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吧……”
“我是说,你们都有点变态。不?觉得你们对?这玩意的感觉有点怪吗?它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赐予你笑脸和哭脸,切割出你的幸福与痛苦。无论它做了赐福还是伤害你的事,你们最后都会怀念它。这很病态,德雷克。”
“而?我也不?能避免。”江月鹿想起了他被打上标记的一刻。
他也像是和某种高高在上的东西产生了微妙的呼应,当时的他已经登船了好几个小时,但?似乎在拥有笑脸的时候,才成为了这条船上的旅客。一晃神的归属感都如此强悍,何况在船上待了无数夜晚的他们?
“我被你说得头痛。”德雷克痛苦得捂住了脑袋,他终于明?白老爹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了。
——有些事,了解比不?了解更危险。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江月鹿不?带感情?地安慰。内心?十分认可自己?的猜想。
都主吗……
他不?在这里,却仍像是唯一的国王。船上的起始规则由他创立,船主都成为他的喽啰。也是他让船升空、漂浮在空中,成为一个远离俗世的乌托邦。
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正在二人因为各自的理由沉默时,一阵尖叫从房间里突兀传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衔尾船21
玻璃炸碎的声响震颤而来?,虽不大声,却有?千钧之力。尖叫声落下去后,房间诡异地沉默了。
船主舒开一口气,“……拉下?去。”
“还、还不赶紧的,快拉下?去!”
有?人熟练地进?来?,拿麻袋装了人进?去,门口的工作人员胆战心惊低着头,一双双靴子走过去,他情不自禁地抬头,就看见一只软塌的手从麻袋里滑了出来?。
他悚然地睁大双眼,连忙低下?头,再不敢去看了。
门又合上了。
“实在抱歉,抱歉,大人!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查看过,她们全都是女的……为什么会有?男的……我?想其中、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船主冷冷道?:“我?长了眼睛,不至于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他腿中间那是什么玩意,不必我?多说。”
“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他努力地回想着。
记忆的视线变成往日的鸽子,红色的眼珠扫过渔船的甲板,带着湿腻滑过她们的胸脯和?身?体,“没错……确确实实都是女人啊。”
“船舱。”旁边的鬼提醒道?:“看过没有??”
“噢……”
是的,后来?是有?人过来?禀报,说船舱里有?个小鬼,年龄和?今天这个冒名顶替的差不多。但是……他明明下?令将他处死了啊。
“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
船主挥手,“算了,今天真是扫兴。就当成都主显灵,催促我?办点正事。”
“上次和?你们提过的计划,心里有?数了吗?”
计划?
藏酒柜中,江月鹿与德雷克对视一眼。
船主叹了口气,“好日子总是要到头的,各位,都主回来?的那天,如果我?们还是没有?实现约定……那我?们的下?场,不会比刚刚拖出去的家?伙好上多少。我?是说,都主可不会像我?一样?手下?留情。你们能明白?吧?”
“也许……不会呢?我?是说,也许他会网开一面?……”
船主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噢,乔。是什么让你有?了这么愚蠢的想法?”
“因为……我?们的都主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不是吗?他不喜欢战争和?残杀,领地也颇有?品位,是一艘立足于天空的华丽大船。他发?来?的命令甚至都不像命令,和?和?气气的,非常文雅……我?是说,没准儿他也不喜欢当一个拿走性命的死神。”
“你又认识他多少呢,乔。”船主同情地看着他,“你指望一个从厮杀中成长起来?的恶鬼,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话吗?”
“我?……”
“也许我?们的做事风格不一样?,但别忘了,我?,你,还有?他,都是什么样?的东西。比划一下?你心里有?多少恶劣的盘算吧,那位都主大人一定能翻倍,他比你恶心得多。”
“噢,以免你们忘记做鬼是什么感觉。在我?这儿,恶心和?什么东西都是好词儿。”他讽刺的话说完,底下?就安静了。
藏酒柜中。
江月鹿问道?:“你见过都主吗?”
德雷克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你在说什么疯话,我?能见过都主?”
江月鹿:“那很麻烦。这位都主明显是和?他们一伙儿的,但反抗军这边连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很高兴你开始为我?们考虑。”德雷克很欣慰,也很高兴,笨拙地揽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准儿你可以回去问问老爹,他应该见过。”
江月鹿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想先?收集船主这边的都主印象,由此提炼出一个虚拟的画像。
首先?,他似乎是个厌恶讨伐的鬼,这和?童眠提供来?的情报相符——“四鬼以各自的行事作风和?性格分出了‘喜怒哀乐’”,只不过不知道?究竟是对应“喜”还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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