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游风间拍打一下他的肩膀,“我这分数,北大青鸟也不收啊。”
伶舟点头,“还有几分追求,距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加油。”
游风间刚想点头,就见对方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沓试卷,“刚刚聊天已经浪费十分钟了,现在补回来吧,这是我上周淘回来适合你的试卷,新鲜的,写吧。”
游风间:“……”都是套路。
已经不知是多久,不得不说写试卷进入状态很难,但一旦习惯,就像打游戏一样很难摆脱。
才写完三张数学的大题,他正准备写第四张总结一下题型,伶大资本家却是残酷无情地将试卷收了起来。
对方冷着一张小脸,摆出威严的姿态,“已经很晚了,别写了,去洗漱。”
眼皮子确实开始打架,游风间没想到有一天也能为学习奋斗到这种地步,要知道就算是没出车祸前,也只是规矩写完作业就绝对不加训的人。
伶舟可能是早有预谋,提前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用具,还挺贴心。
他看着这一粉一蓝的牙杯,不由笑道:“你这是?”
伶舟还是板着那张脸,只是耳朵早就红透了,“超市买一送一,打折买的。”
游风间似笑非笑,“那我用哪一个?”
伶舟将蓝色的牙杯递给他,“粉色的我已经用过了,你用这个吧,今天才开封的,还没用过。”
游风间:“你喜欢粉色?”
对方摇头,小媳妇样羞赧道:“怕你不喜欢。”
怕游风间不喜欢粉色,所以自己用了。
游风间心头一暖,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心头万千思绪,但伶舟显然波动更大,光是那一眼僵硬的动作,不自然的神色,以及错误地将牙膏挤在了牙刷牙毛背面。
看着浪费的一大坨牙膏,伶舟愣住了,才发现自己干出这么蠢的事情。
游风间乐得笑出眼泪花,“别走神……快……洗漱,不行!我要被你笑死了!”
他笑得手打颤,握不住蓝色牙杯,弯曲着腰,腾出一只手捧着肚子。
伶舟微微抿着唇,不高兴道:“别笑了。”
见他这副受气小媳妇样,游风间笑得更厉害了。
玩笑过后,游风间终于想起还有重要的事儿没问,“对了舟舟,今晚上我睡哪里,隔壁客房么?”
“你的房间?”伶舟有一时间犹豫,“因为这个房子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从前也没考虑过会有第二个人住,所以我就没有布置过第二张床了。”
他心下暗暗打定,明天就去家具城购买一张新床,再把隔壁卧室好好布置一番。
“没有床么?”游风间完全没想过沙发这个选项,提唇一笑道,“那正合我意,一起睡咯。”
伶舟张张口,原本想说的“我去睡沙发”,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事情打定了,两人轮流洗澡换上睡衣。好在伶舟提前准备了睡衣,不至于让游风间赤|裸相见。
两人像是案板上的鱼,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游风间欲盖弥彰地想打开手机锁屏看会儿新闻,然后猛地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还看个鬼的新闻,欲盖弥彰。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怎么这么不自在。
真是自讨苦吃,游风间暗骂。
“那我关灯了?”旁边的人问道。
“好。”游风间才一张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得不正常,像是被晾晒了上百年石头。
灯一关上,房间骤然被黑暗包裹,游风间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盯着天花板,眼前仿佛还浮现出刚才伶舟帮他复习的场景。
他脑海浮想联翩,就听见伶舟问他,“你还没睡吧。”
游风间刚想扯唇一笑,但想到现在一片黑暗,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索性也不费这个心机,淡淡道:“嗯。”
他其实想说,你不也还没睡么?
但不知怎么回事,没问出口。
人的想法总是会和言行背道而驰,这句至理名言现在正在他身上应验。
他等着对方的回答,但很长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对方出声。
他不由道:“伶舟?”
刚刚睡着的伶舟,“……其实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数星星。”
游风间:“……”
明明是你问我有没有睡着,现在又不回答我。
他生气了。
伶舟叹气道:“你的呼吸不对。”
粗重得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伶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等等……发怒?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地感觉床板被压得晃晃悠悠,旁边的人一个大起身,摸着黑猛地骑在他身上,压着他的腰,手里拿着“凶器”,怒气冲冲道:“伶舟,睡你麻痹!”
给爷爷死!
伶舟:“!”
被枕头猛地盖住口鼻,他手忙脚乱,手胡乱摸着,好不容易按着电灯开关,小小的卧室恢复光明。
游风间拿开枕头,看着身下被他压得面红耳赤的伶舟,理智终于慢半拍回来了,“我刚才是梦游,你信么?”
伶舟没工夫想“梦游”这回事,手忙脚乱地比划,像是惊慌失措的手语老师。
但游风间立马懂了他的意思,也手忙脚乱地从他腰间爬下去。
胸腔恢复充足的氧气,伶舟平复自己的呼吸,看着天花板道:“这是我距离去见上帝最近的一次。”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