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将沈氏转移地方藏起来,要么登门以沈氏同我交涉。
可不论林家如何选择,如今主动权都在我手中。
这鱼钩同饵料,咱们都已经抛出去了,且收了心思,静待鱼儿上钩就成。”
其实还有一层关系,宋锦悦并未同秋韵提起。
那就是沈氏生父是敌国之人,她已知晓,林家能帮着沈氏,定然也是认识沈氏生父。
林太傅又是太子恩师,背地里一边陷害太子,一边又同敌国有联系。
此事若是败露,那林家满门,怕都是难逃诛九族的罪名。
等回了国公府,宋锦悦便吩咐宋知带着人暗中盯紧了林府。
回到屋内,吃了一盏茶。
这才示意秋韵将房门关上。
她坐在软榻上,取出徐云今日交到自己手中的信笺。
只是待看清了那信笺里头的内容,宋锦悦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一空。
神色凝重。
她死死攥紧了手中信纸,绣眉紧蹙,眼中满是震惊。
这信,并不是徐太医留下的。
没有署名,可她也清楚,徐云并不知这信中的内容,不然她断不会将此信交到自己手中。
“小姐?”
见自家小姐满身戒备,秋韵轻声唤了一声,凑上前来。
宋锦悦随意将信纸合上,幽幽道:“秋韵,我饿了,你去帮我取些糕点来罢。”
秋韵虽是疑惑,却也照着自家小姐的吩咐退了下去。
待房门再次合上,她这才重新摊开了信纸,一字一句盯着信中内容。
信中所述之事,她不信,又信一二。
只因这其中许多事情,太过巧合。
当年不过八岁的徐太医一路逃难至京城投被亲戚,险些饿死在路上。
恰巧被彼时还是户部尚书的杜大人所救,后来徐太医能入太医院,也同杜大人也颇有关系。
此事,还是听皇后姨母说起的一桩汪氏,说徐太医在京城没有亲属,也不易叫人拿捏背叛于皇后。
徐太医的夫人不过是一位普通人家之女罢了。
徐夫人并非秦晟的姑姑。
信中提及,秦晟愿意收留徐家姐弟,不过因着二人是当年恩人血脉罢了。
其实当年除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边关一场大战,冻死饿死无数将士,后来查出,这位户部尚书贪墨了数百万两军饷。
杜家满门被诛。
即便这位杜大人向来廉政清明,可当御林军自杜府查抄了百万两白银,震惊朝野。
秦晟与秦绾,则是杜大人的一双儿女。
当年徐太医冒死救下了姐弟二人,并将二人远送去定州。
其实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宋锦悦还在娘亲腹中。
不过是娘亲同自己提起此事,不免惋惜。
可当年之事,谁也没有办法为杜家担保,毕竟那百万两白银,是货真价实从杜府查抄出来的。
秦晟此次入朝为官,只为复仇!
宋锦悦攥着信纸的手一松,信纸悄然滑落。
她还记起一桩往事来。
杜府能被查抄,还是因着皇后姨母当年收到的一份秘密举报户部尚书杜大人的信笺来。
皇帝这才下旨查抄杜府。
第240章 另外一种往事
宋锦悦只觉浑身仿佛被压了千斤担一般,叫她动弹不得。
她想去寻秦晟,问一问。
可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此事万万不能去问。
她不知秦晟的身世是否同信中所言一般。
她更加不知,秦晟想要报复谁?
是当朝天子?还是皇后姨母?
毕竟当年揭发杜府的密信可是姨母交到天子手中去的。
她坐不住,便吩咐人往宫中递了牌子,同姨母提及,想带暮云姨娘进宫去瞧瞧太后,其他的事情,她未曾在信中提及。
皇后收到外甥女递进宫的牌子,思量了片刻,这才去同皇上提起了此事。
毕竟如今太后宫中,无旨不得入内。
这事儿,不是她能轻易就定下的。
在国公府的宋锦悦收到姨母送来的信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皇上允许了她带着暮云姨娘进宫。
宋锦悦便吩咐秋韵去给暮云姨娘送了口信,明日一早,带她进宫去见太后娘娘。
为此,暮云姨娘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次日一早,盯着厚重的脂粉也难掩面上的憔悴。
见了宋锦悦,暮云姨娘无力地扯了扯唇,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意来,“二小姐,今日多谢了。”
见了礼,身后婢女忙将暮云姨娘搀扶了起来。
“姨娘这般憔悴,可要请了大夫来瞧?”
暮云姨娘无力地摇了摇头,婉拒了宋锦悦的好意,“二小姐,不妨事的,咱们快进宫去罢。”
宋锦悦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吩咐人带了些糕点,这才出了国公府,坐上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今日只备了一辆马车。
暮云姨娘带着自己贴身的婢女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宋锦悦则带着秋韵坐在靠里头的位置。
上了马车,暮云姨娘歉意看着她,宋锦悦会意,吩咐道:“姨娘且先歇着罢。”
得了二小姐的授意,暮云姨娘这才安心地靠着婢女歇息了下去。
待到宫门口时,一时半个时辰后。
这一路上暮云姨娘都未曾醒转,马车停下时,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下了马车,只见来迎接她们的,是昭华殿一位面生的紧的宫娥。
见了礼,几人这才随着那宫娥的指引往昭华殿而去。
见过了皇后,皇后这才吩咐湘绣领着暮云姨娘往太后寝宫而去。
宋锦悦没有跟着,皇后拉着她进了内殿说话。
“你莫要担心,今日之事,陛下已尽数安排妥当了。”
皇后见外甥女神色有些不妥,不由追问道:“姨母瞧着,你今日怎地心事重重。可是发生了何事?”
宋锦悦搀扶着姨母坐在了软榻上,这才道:“想来是昨儿没睡好的缘故,不过今日入宫,我倒是想同姨母打听一件事儿。”
“你说。”
“姨母,当年户部尚书杜大人,您可还有印象?”
皇后双眉紧皱,语气便有些急促,道:“好端端怎么提起这事儿?你可莫要出去打听,皇上最是忌讳旁人提起此事来。”
皇后握住宋锦悦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几分力道。
宋锦悦微微蹙了蹙眉,姨母的态度,可见当年之事怕是存了蹊跷。
“姨母,我知晓的,所以,我这才来问姨母打听一二的。”
“悦儿,你暗地里是否查到了什么?”皇后神色凝重,“你答应姨母,此事万不能再提,也不要再查。”
如此一来,反倒是叫宋锦悦心中好奇更重。
她抬手为姨母揉着胳膊,一边同姨母撒娇道:“姨母,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我同您保证!”
姨母不肯提起此事,宋锦悦也不肯罢休。
二人几番拉扯。
皇后终是抵不过外甥女那楚楚可怜的央求,好半晌这才松了口。
见姨母终是肯提起往事,宋锦悦忙取了软枕垫在姨母身后。
又扶着姨母往后靠了靠。
而她则是蹲在姨母身边,为姨母轻轻捶着双腿。
“其实这些年,杜家的案子一直都是卡在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说到底,陛下也是不信杜大人会贪墨军饷。
可谁叫最后御林军在杜府查抄了那百万白银。
陛下当即恨急了杜家,杜府满门自入大牢再到诛九族,拢共不过十日。”
提起当年往事,若说皇后心中没有自责,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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