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子猛然回头,刹那间怒的鼓目圆睁,往日单纯的面目撕裂,咬肌嘭起,犹如旁边的金刚像狰狞恫怖,吓得来报信的小僧连连后退。
青蝉子高举双臂,膨胀垒砌的肌肉虬结,十八罗汉所有金像在他周身摇晃不停,转着圈叫他目眩神晕。他口中发出含糊低吼的啊呀声,举起身旁的长木桌摔出殿外,高喊道:“我要杀了他们!”
慧典法师在他身后缓缓微笑道:“好,青蝉子,师父教你如何报仇雪恨,教你如何正大光明的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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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潇一大早起来,莫成意已经为他打好了擦脸的水和漱口的清茶。
虽然萧明潇每次都有点费解在外面过夜莫成意是怎么还能像在门内一样准备齐全的,这漱口的瓷杯他和在门内使的一模一样。最大的可能是莫成意把这玩意背来背去的,但萧明潇认为真是那样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感觉还有几分欲说还休的变态。
但除此之外不做他想,萧明潇也不敢多问莫成意几句,生怕莫成意如数家珍自己随身还携带了点属于他的什么别的物件,就等着有用的时候取来。
总之,他洗漱完后和莫成意从房中出来,恰好碰见同时出厢房的檀香。
檀香这几日恹恹的,自从被他支出去与小孩交友后就这幅模样,对他这个师父想来也有怨言。想到这里,萧明潇又心梗一下。
檀香对着他二人从同一个房中出来多看两眼,清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明暗不定,随即撇开视线,搞得萧明潇更不自在了,好像他和莫成意有什么似的。
不远处有个大声吼叫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谁杀的人?有种杀人有种出来承认啊!在佛祖面前行凶作恶,不害臊的吗?这么造孽不怕死后下地狱啊!”
死人了?萧明潇一怔,问道:“这是死了谁?”
“不清楚。”莫成意淡淡道。
前面一群人熙熙攘攘凑在一起,南边西边都聚集了不少人,宁羲和与姚文兴二人怒容满面,见萧明潇从厢房中出来,无故齐齐朝他这瞧了眼。
看他们那样子,死的人应当从华山和武当两派出,但瞪他做什么?萧明潇发现这些人神经兮兮的,他又没杀他们的徒弟。
晨起虽然出了这样的变故,古怪的是主持比试的少林寺却没有停下比试去追查杀人元凶,还要继续剩下的比试,这让萧明潇感觉不符常理之外还有几分不可理喻。
檀香的比试前轮了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三人便在擂台前边的游廊附近候着。
莫成意要他坐游廊那歇会儿,萧明潇哪有那么好的心态能坐?他打发莫成意自己去坐,拉了檀香和他一起站。
是天朗气清的冬日午后,凉爽却不寒冷。
萧明潇紧张地用左手去捏右手衣袖,发出来的冷汗浸湿了那块厚重的衣料。他今日心里没底,他撑着面子虚张声势又穿得有点花枝招展的意思。
金玉线绑在腰间,莫成意上回省下饭钱给他买的海棠外衬也披上了。
白皙的皮子上唯有眼尾和唇下点痣有颜色,萧明潇延颈秀项,墨丝柔发如线韧,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窄腰掐得思春少年能见之销魂。
快轮到檀香之时,萧明潇比檀香还紧张,先凑到檀香旁边嘘寒问暖。
莫成意对他俩的谈话置若罔闻,只是在萧明潇从他身边走到檀香身旁的时候若有似无地撇了眼檀香。檀香接住了他的眼神,反倒刻意握住了萧明潇的手腕,嘴上安慰道:“没事师父,反正死不了,我不是有你吗?”
莫成意这才纡尊降贵地回首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檀香,目光牵连到了他碰过萧明潇的那只手。
至于萧明潇则是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究竟是谁在安慰谁,而且檀香这一碰他,他下意识将手迅速抽了回来。
两人之间默契地泛起了尴尬。
萧明潇最讨厌疼,其次是讨厌有人惹他生气,再次是讨厌尴尬,于是往旁边走了两步与檀香拉开距离,隔着这段距离继续安慰檀香。
檀香:“……师父将我流放去带一群懵懂又烦人的小屁孩,现在还没原谅我吗?”
檀香青涩的小脸上幽怨万分,看得出对于师父的表现当真是非常无语了。
然而萧明潇幼时被父亲训的多,装作没听见没看见的功夫打小就练成了。他对檀香的抱怨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持续发话叮嘱他:“我待会在台下,要是你实在打不过就跑,或者躲到我身后来,我保护你。”
檀香没说什么,他对着萧明潇的脸看了一会儿,好长时间才撇开脸不太自在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许久才轮到檀香,余晖已逝,几位老僧点了游廊的油灯,又在擂台边上了火把。
萧明潇宛若送小孩上学堂,踩着夜色忐忑地将檀香带到武台边上,差一点就和旁边掌事的老僧说什么“多多关照”之类的话了。
这掌事的老僧却不和善,恨恨地剐他一眼,高声道:“峨眉派檀香对武当派许少更。”
檀香站上了武台,对面却无人应答。
老僧又喊:“峨眉派檀香对华山派流正。”
依旧无人应答。
萧明潇心感不妙,突然想起今日所说死于昨夜的那些人,脸色灰白不定。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