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晟抱着药瓶催促着路归衍离开,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服用。
路归衍回到自己住所,关紧门后从乾坤袋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仔仔细细擦拭一遍。
夜色已深,他思索片刻,还是带着茶具出了门。
秋倾别苑的灯火熄灭,彦青霜走入卧房,双手结印召唤出传送阵。
一阵微弱的红光闪过,人影没入阵法消失不见。
等人再次出现,四周的装饰已然换了风格。褪去冷淡至极的极简白色风,取而代之的是五彩琉璃灯和大片的红色纱绸。
彦青霜那身白衣换成了红色打底,金线镶边的宽松大袍,脸上还有副遮挡住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一扇门推开,门外人紧张的神色终于得到缓解:宗主,沐浴结束了?
彦青霜:嗯。
那个打翻酒杯的侍女属下已经派人处理,关几天禁闭,没有人起疑心。
做得很好,拾樾。
轻笑声代表宗主的心情不错,拾樾松口气,跟着宗主回到宴席上。
宴席是合欢宗常有的娱乐项目,从酉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子夜。
其实没什么营养,主要就是吃喝玩乐,享受生活,也是彦青霜刷自己存在感的必要项目。
他的寝卧有连通合欢宗和琼瑶派的传送阵,传送需要一柱香的时间。
琼瑶派那边时间安排自由,不会有人查岗。但合欢宗这边经常以闭关为由,总有人会起疑心。时不时的参加宴会,露一露脸,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双重身份。
谁会想到,清冷无瑕的琼瑶派彦仙尊,还是合欢宗宗主呢。
彦青霜拨了拨耳边的红色吊坠,习惯性地拢上敞开的衣襟,顿了顿又皱眉把衣襟拉开,确认衣服松松垮垮挂在锁骨处,这才满意地摇着手里的折扇,慢悠悠迈开步伐。
纱帐摇曳,轻歌曼舞,室内一片靡靡之音。
席下随处散放的桌子,席位坐着的人无不左拥右抱,美人在怀。
衣着暴露的女子只有一层纱布堪堪蔽体,嘴里叼着葡萄。冷不丁被捏了一下,她颤了颤,嗔怒道:轻点,宗主回来了。
旁边还有裸着上身的男子缠着人,媚眼如丝地给人按摩。
亓沅剑轻蔑地看了眼走向高台的人,搂住两人的腰与他们咬着耳朵:哈,他啊,身有隐疾。当上宗主又如何,还是跟我更快活,是不是,美人们。
讨厌。
二长老,再吃一颗。
合欢宗除了一位宗主,还有三位长老。
大长老玉弦年事已高,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参悟长生秘诀。三长老若月整日在外流连百花,不常回来。
也就这个二长老亓沅剑在平日彦青霜闭关的时候,自作主张管理宗门大部分事件,俨然以副宗主自居了。
彦青霜对于二长老这种争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太过分,也是在给宗门打工,打得还算不错,放点权也没什么。
彦青霜倚上美人榻,翻出浮图盘不知道听什么听得入神,对台下的一切视而不见。
他的周围空空荡荡,唯有衣着严严实实的拾樾端着酒壶站在一边。身为宗主的侍卫,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当然对拾樾来说,把自己一路提拔上来的宗主比任何事都重要。
浮图盘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榻上的人笑了两声,颇为愉悦。
指尖随手一挥,远在千里之外的说书人面前的银钵多了上百颗灵石,随即将逆徒以下犯上的戏码讲得更认真了。
与此同时,台下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拾樾耳朵动了动,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下。
你们有见过宗主的双修对象吗?每次参加宴席他都是一个人。
还不是那些庸脂俗粉不入他的眼。
拾樾默默在心里点头。对对对,你们这些凡人,怎么能配得上宗主。
欸,不是说宗主研究出了新的功法,可以不用双修也能增进修为吗?
那倒是,宗主无所不能。
哈哈哈,那又如何,合欢宗不双修,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你看二长老,那修为是蹭蹭地往上涨,我觉得没过多久,就能超越宗主了。再说,这么快活的事情谁不喜欢,宗主其实是因为无福消受啊。
放屁!
拾樾瞪着眼看过去,还在说悄悄话的人完全没有注意,还在继续揶揄。
真的?
那不然怎么解释他对着这么多美人还无动于衷。
嚯,原来如此,不过也很有可能是那张脸不行,才遮起来不敢见人。
这些才不是美人!你们都瞎了眼!
拾樾在心里怒号,眼神都快把那几人戳出好几个洞来。
啊!
一位面容姣好的男子被踢倒在地,抖成筛子。
宗主。拾樾慌张下跪,是属下失察,让他爬上了宗主的榻。
彦青霜拂了拂被弄皱的衣服下摆,红色耳坠在空中晃荡出一道弧线。
他抬起眼,看向亓沅剑,笑意很浅。
下半张脸略显清冷,但隐约透过面具得见的上扬眼尾添了些媚色。不笑的时候一股不苟言笑的禁欲感,笑的时候又带了些勾人。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