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极了,追着流动的水想去喝一口。
咳咳!
路归衍惊醒。
路少侠怎么这么着急。说话的人被呛得泪眼涟涟,好多人看着呢。
他看着人羞红的脸,扒开的衣服,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
白珞晟抽空瞄了眼路师弟的方向,路师弟跟宗主似乎相谈甚欢。他挠了挠头感觉哪里有些奇怪,又被拾樾赶着跳舞去了。
彦青霜在喝水时就给二人四周布下阵,其他人能看到的,都是两人友好交流的寻常景象。
而这一切路归衍都不知晓。他只知道,自己竟然当着大庭广众,轻薄了宗主!
路归衍慌里慌张给人把衣服穿好,起来的时候踩到自己衣摆,撞上桌沿撞晕了过去。
彦青霜:
明知爱徒面子薄,就不该逗他。但这场合也确实不合适。
很轻微的咚一声,众人看见路少侠头一垂,撞上桌子昏睡了过去。
嘈杂的宴会厅骤然安静,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看什么?彦青霜衣着周正,冷冷扫视一圈,全然不见对着路归衍的柔情蜜意,没见过人喝醉?
哈哈哈,宗主莫介意,大家也喝多了。亓沅剑爽朗大笑。
你们继续,本座送他回去休息。
再一个呼吸之间,两人都消失不见。
亓沅剑笑着的脸瞬间黑下来,挥挥手让旁边的侍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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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衍本就醉得不轻,撞得也有点狠,被搓好几下脸都没醒。
彦青霜哭笑不得: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么喜欢合欢宗宗主?早知道喝醉能让你兽性大发,下次多灌你一些。
余光扫过毫无动静的某处,摇摇头:也不行,真喝醉可什么都干不了。
他只能揉揉爱徒磕红的额头,遗憾退场。
门口拾樾端着碟子,正大快朵颐啃着糕点,嘴里嘟囔不清:宗主,看样子他并没有发觉您的身份。
彦青霜胸有成竹:不,他知道。
属下还是不明白,宗主这样做,想要的禁忌之恋岂不是不可能了。
非也,彦青霜捋了捋耳坠,摇头晃脑,试想一下,你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你心仪之人的真实身份却是你师尊。你会怎么办?
拾樾嚼着嚼着,恍然道:一边是情难自抑,一边是克己复礼!
彦青霜微笑点头:这不就对上了。
可是拾樾诧异,宗主您现在一点也不清冷。
彦青霜收起笑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宗主喜欢他,这也没有克制呀。
彦青霜抿住嘴角:
他喝醉了还坐怀不乱,这也太尊师重道了。
彦青霜嘴角下压:
属下知道了。烈女怕缠郎!
吃你的吧!彦青霜把剩下的糕点塞进拾樾嘴里,愤然拂袖离去。
谁缠了,谁馋了!
拾樾哐哐一顿咽,跟在他后面贱兮兮说:要不要属下整点秘药助助兴?宗里的药您是知道的,没有副作用。
彦青霜站定,周身寒气逼人,眼神如墨:本座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属下说的是给您用。他心疼您,自然也会帮您。拾樾战战兢兢,其实也不是要真的用,宗主假装中毒也行。
彦青霜眨了眨眼,有点心动。不行不行,这也是趁人之危。
他按住眉心,打发人离开。
拾樾走几步又回头:宗主要不要考虑一下?
赶紧滚!
尽出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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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衍以前不怎么喝酒,第一次喝醉,睡得天昏地暗。彦青霜中间来过许多次,都不见人转醒。要不是呼吸平顺,他都以为要准备后事了。
天又黑了,路归衍终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满屋子找水喝。他寻半天在桌前发现一水壶,掀了盖子就往嘴里灌。
他一边喝一边思考这里是什么地方,似乎不久前还在喝酒吃饭,还干了什么?
好像渴了要喝水来着,结果没喝上。
昏暗的灯光下突然冒出来个人影,水壶随手一扔,他拔剑而出。
来人穿了身宽松的杏色长袍,浅色系的衣服显得人皮肤白皙。整个人纤尘不染,与他敬爱的师尊如出一辙。
路归衍:
但这并不是在秋倾山。
死去的记忆突然涌现,他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即刻收剑道歉:冒犯宗主了。宗主有任何责罚,晚辈绝无怨言。
彦青霜置若罔闻,拎起刚刚砸到他跟前的水壶走过来:还喝吗?
哪里还有心情喝水,但让人举着总归不是办法,路归衍硬着头皮接过来:宗主不责罚我吗?
罚什么?罚你喝水喝到吐?
路归衍:宗主说笑了,这哪算惩罚。
嗯,怎么不算呢?
意味深长的声音引人遐想,路归衍经历过,自然能理解所谓惩罚指的是哪方面。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