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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1)

半晌,扶桑云淡风轻地开口,“不用就不用吧,不是什么大事。”

他想际无厌这么弱,用和不用都没什么区别,还是多看着点,别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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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扶桑半跪在屋檐上,月辉带来一地清霜,沾湿了他的袍角。铃悄无声息的立在他身旁,月色下它的竖瞳散发着莹莹幽光,它不像平时那样懒洋洋的瘫成个猫饼,而是身体崩紧,守卫在主人身旁。

际无厌说他要找东西,问扶桑愿不愿意在这个环境里陪他待一会。扶桑也不准备那么早出去,于是答应了他。

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找到了目标。

这里是这个幻境的城主府,扶桑潜进来,好像只是来欣赏曲水环亭,来赏最高处的月亮。

他记下了每一处的机关和暗哨,只有他自己倒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可际无厌一定要跟着他来,扶桑想说我可以帮你把东西带回来,但是际无厌还是想自己来。

际无厌不像铃,在哪里都不会丢,也可以趴在扶桑肩上——他很容易遇到危险。

迦楼扶桑把铃抓起来扔到肩上,如一缕轻烟一样消散在夜色中。只有原地被他发间珊瑚划过的微光证明有人来过。片刻之后,际无厌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踏入了大门。

他们在一间密室前停下。

这间密室的阵法是不周四十二柱,寻常人不说解开,应当见都没见过,因为这阵法与迦蓝有些关系。扶桑本想用刀柄将梵文归位,结果际无厌比他更快,扇柄轻动,门就向两侧分开,露出黑漆漆的内室来。

铃的眼睛在纯黑中就是最亮的猫眼石,而扶桑在黑暗中也能自如视物,不过他还是走到油灯旁,为际无厌点燃了灯。

油灯亮起时内室中央的御台也随之升起,那上面竟然横阵着一把金错刀。黑金的纹路从刀鞘一直延伸到刀身,开出暗红色的抹桑花。它沉默着,而谁也无法忽视它周身的精美与凌厉。

流金映入扶桑的眼底。生起绚丽的花。

他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因为那把刀实在太过熟悉,迦楼扶桑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应该是我的刀。

此时际无厌垂眸上前,轻轻抚摸着这把金错刀的刀鞘。

那上面的刀铭居然是——折霜

半晌,他伸手抚过这好像是什么人亲自镌刻上去的梵文刀铭,然后它就消失不见。际无厌顿了一下,轻轻把这把刀递给扶桑。

因为今天夜已深,际无厌只披了件白色外袍。此时他漂亮的桃花眼愉悦的弯起来,整个人清瘦又无害。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际无厌笑着说,“送给你的礼物。”

迦楼扶桑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你和我有什么关联么?际无厌,你很奇怪。”

他瞳孔里依旧是千年无波的深潭,际无厌猜,这个时候扶桑会想什么呢?会不会是际无厌这个人真是狡猾又麻烦……

但际无厌也知道,扶桑其实不在意他的回答。

所以他点了点头,说:“是有些关联,但是你好像忘了什么。”

扶桑默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对他来说忘掉或者记住都无所谓,际无厌没有威胁,所以他并不在意。

际无厌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突然身形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撑住了御台。

他眼底浮现出一点血色,低声说:“这种程度就不能说了吗?真麻烦啊……”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迦楼扶桑说。

世人都说折霜仙尊能令曲江改道,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那故事的开始就从那条河说起好了。

说喻折霜顶着无数师长的目光,被一个少年牵起了手。

那个少年的声音平稳不疾不徐,却又不容分辩。

“倘若他喻折霜,今日偏要以此心断水,逆涉红尘呢。”

第039章 濯枝雨

喻折霜第一次听见迦楼扶桑名字的时候, 他还在琅山顶上练剑。

听说西域迦蓝族少主迦楼扶桑,杀尽蓬莱一十二宫宫主赴往中州,点名要取他喻折霜的项上人头。

听说那夜晚蜩凄切,画角吹寒, 冷露沾湿了迦楼扶桑的衣摆, 黄金铃铛的声音从远及近的响起, 悠悠晃声间无数大能的人头落地。

一时间中州人心惶惶,他们说迦楼扶桑是精怪, 是杀神,是从西域南疆妖魔里杀出来的极恶相。

喻折霜住在琅山的不染尘,他的洞府在远隔人世的月下山崖, 但就这样也不断有蓬莱长老弟子来叨扰。

他们说折霜仙尊,这个迦楼扶桑不好对付。

喻折霜应了一声, 照例在琅山练他的剑。

要来就来吧,当时喻折霜是这么想的。

天下人都说喻折霜的剑, 霜寒九州, 悲骨空鸣。

他们都觉得这两个人第一面, 应当杀机立现,不死不活。

但其实不是。

喻折霜和迦楼扶桑见第一面的时候,迦楼扶桑正在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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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趴在迦楼扶桑的肩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山崖,说:“喻折霜不是住在琅山的‘不染尘’吗?他人呢?”

扶桑轻轻立在古树上,他的身形彻底隐没在月色里,从远处飞过来的鹊把他当成了一株横生的枝桠,慢悠悠地停在他肩膀上, 被铃伸出爪子一掌拍走了。

他闭上眼睛缓缓听着琅山的声音,听草木的呼吸声, 月色洒落之声,鸟雀惊起的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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